往停在酒楼旁的马车大步跨去。
“去哪?”她跟到马车前,有点迟疑。
“吃山楂糕。”他咧嘴一笑,再现扬城美男子风采,当场让江华儿毫不考虑
地跳上马车。
“驾!”车夫似乎熟知主人心情,待车门合上,就挥动马鞭,在众目睽睽之
下快速离去。
糟啦!
杨楼酒店的伙计们乱成一团。怎么会这样?他们的小小姐竟然当众跟南官家
的少东讨吃的,然后两个人就坐车走了!
怎么会这样……
在杨楼酒店当差的人全乱成一气,互相走告大难临头。
而靠近两家酒店的所有路人则是默不吭声,睁大眼凝视最新出炉的八卦消息
——已订婚的江家幺女恋慕敌对酒楼三少爷。
快来看喔!
热闹滚滚的扬州城又有荣登十大话题的危险恋情哕!
“唉、唉!”江华儿慌张地扯着男人的衣袖。
“怎么了?”南宫思怀淡淡挑眉,目光从账本上移开,凝视神色慌乱的小佳
人。
“我们走过了。”
“什么走过?”醇厚低沉的男音响起,他耐心地看着双手乱挥、说话没头没
脑的小丫头。
“当然是新堂茶坊啊!那里才有山楂糕。”江华儿着急比了比马车后方的路
段。
“我们不去那里吃。”原来她的慌张是为了这事。
南宫思怀的轻声回应理带着浓浓笑意,让江华儿不由自主地呼吸加快、脸色
潮红。
“耶……要去哪里吃?”她再问。
“我让人在寒月楼准备好了,你想吃多少都有。”淡淡一笑,他再祭出压箱
宝。
“真的吗?”吃多少都有?江华儿瞪大眼。
“不相信就算了。”
“咦?我信啦!你别这样……”她强拉着男人的手臂,热终地说,“我的胃
口不大,一盒就够了。”一盒有六块,够她吃一个晚上了。
“你的胃口这么小?”南宫思怀眉梢轻扬,嫌弃的语调响起,“那我何必大
费周章,好不容易将新堂荼坊的师傅请到寒月楼,你却只吃这么点,我看还是
——”
“你请到新堂茶坊的师傅?!”江华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嗯。”南宫思怀淡淡颔首。
天哪!天哪……
“那我想吃……”江华儿兴奋到说不出话,两眼冒出星星状,直觉自己真是
太幸福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告诉我想吃多少。”抓住伊人好吃美食的弱点,南宫
思怀淡淡丢下钓饵。
“好!我会认真想。”江华儿认真答允。
她两手环胸,低下头认真地揣想应该吃多少才够本,逗趣的样子让坐在她前
方的男人不禁莞尔。
顽皮、迷糊又俏丽的小丫头已在不知不觉中攫住他的目光,占据他的视线。
南宫思怀为自己鼓动的心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他的心早在自己尚未察觉时就远落在她灿烂的笑靥上,在他无知无觉
度过二十几个年头后……
她迷迷糊糊的俏皮模样闯入他的心,并且大摇大摆地进驻,甚至据地为王,
与平时理智的他对阵、叫嚣。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呢?南宫思怀不懂。她连吃了亏之后讨回公道的能力都没
有,在商场上长袖善舞的他,却看上这样的小丫头?命运对他,是不是开了一
个天大的玩笑?
南宫思怀默默看着认真思考的江华儿,笑了。
“咦,你突然笑什么?”发现美男子难得一见的笑容再度放送,江华儿感觉
希罕,连忙凑上去问个究竟。
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怕人家笑她!
啧啧啧……他真的很好看哪!
“你看什么?”如此光明正大觊觎美男的小女人只有她一个吧。南宫思怀学
着她大剌剌的口气,反问回去。
“看看不成吗?”真小气!
江华儿噘着嘴,忿忿不平地跳进他怀里,打算跟他说个清楚,手指却在无意
问戳中他厚实的胸膛。
唔!这小气鬼的肉怎么这么硬啊?她窝在他的怀里,边戳边想。
南宫思怀搂着小佳人的柳腰,老实不客气地将她拘在怀里。
看着神游的伊人,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好拐骗,几句话不中听,就蹦到怀里跟
他理论,而且话题还会被带偏。
这样的小女人哪里值得他喜欢呢?
紧搂着怀里柔软的躯体,他不断思索着。
“喂!放我下来……”江华儿被闷到喘不过气了,才发觉自己待在人家怀里。
“嗯?”稍稍挑眉,黝黑的眸子瞅着她。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这样抱着我啦!”她龇牙咧嘴,大声抗议两人过
于亲密的举止。
“现在才想到不嫌太晚?”他闲闲地打了个阿欠。
“永远不晚!快点放我下来。”
“不要。”男人的手臂有如铜墙铁壁般,狠狠将小佳人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要?”她鬼叫。
“你是我的女人,我要怎么对我的女人是我舶事。”他轻松耸肩,薄唇漾着
勾人的笑意。
呃,怎么会这样?
江华儿尽量压抑因男子浅笑而鼓动的心跳,据理力争,“哪有这回事?谁说
的?”她记得爹来训她的那个晚上,就说她和朱雪镗已经订亲了,也准备好嫁
妆,要她嫁过去的。
“大家都知道了,谁说重要吗?”他不甚在意地回复。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她就不知道。
“你跳上我的车要糕点吃,有多少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他凉凉提醒
小佳人,方才城北街头一片寂静的缘由。
“呃……”江华儿眨眨眼。有这么严重吗?
“你还想不嫁我?”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
扳过她的小脸,南宫思怀正色注视她,“你不知道代表你贞洁的落红掉在谁
的床上?需要我敲锣打鼓四处宣传吗?”
啥?!江华儿倒抽一口冷气,她还在想办法要蒙骗朱雪镗的关键被他说出来
了……
怎么会这样?眼巴巴注视着面前的俊美男人,豆大的泪水自她眼眶里流出来
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她的胸口好疼喔!才想说不定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欺负
她,呜呜呜……
“该死的!嫁给我让你这么难过?”紧搂着伊人的腰,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波。
“呜呜……”
珍珠般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流出,滴答滴答……掉人男人的手掌,也滑入他
的心里。
让他再也不能忽略她的喜怒。
“可恶!你哭成这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紧搂住伊人柔软的身躯,他懊恼
咒骂。
“唔……”听到这句话,江华儿的胸口就不再那么疼了,但泪水仍停不了。
“你再哭,我就不让师傅做山楂糕了。”无计可施,南宫思怀只能用这威胁
她停住泪水。
啥?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坏心眼,刚刚答应她的山楂糕只因为她爱哭就不让她
吃了……她捂住眼,强力控制眼泪不能再流下。
“妈的!”气死他了。
看到山楂糕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比自己重要,向来文质彬彬的南宫三公子不
禁口出秽言。
“你讲脏话!”柔柔嫩嫩的嗓音响起,她指证历历。
“被你这个可恶的小丫头气的!”堵住伊人的红唇,他强力吸取她口中甜蜜
的津液。
他决定不能让她再说话。
因为她如果再开口,难保他不会被有眼无珠的她气死,而为了避免小丫头气
死他之后,得意洋洋地带着遗腹子嫁给情敌,南宫思怀决定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就是不让她出声……
原本挣扎不已的白嫩手臂,不知在何时环上男人结实的颈项。
两人四片唇瓣忘我地紧紧贴覆,刚硬与柔软的身躯彼此缠合,带来更销魂的
摩擦。
他们就是彼此的全部。
北风悄悄入窗帷,仿佛在嫉妒这一室的春意,没想纠缠中的人却靠得更近,
黏得更紧……
马车轴继续往前行驶。
他们的爱情在达达的马蹄声中激长,分享彼此的滋味,低回而无语地填满他
们的心灵。
让他们再也想不起相爱的理由……
“唔、唔……”
江华儿像怕被人抢走珍宝似的,嘴里咀嚼的山楂糕还没吞下,右手便又塞了
一块人口,左手即刻又伸出,再拿了一块在手里。
真的好好吃喔……
江水悠悠,人声鼎沸。
秦淮河上闻名遐迩的画舫里,其中最讲究的一艘,此刻正充满甜腻甘美的果
香。
“吃慢点。”只见南宫思怀十指紧扣酒杯,强忍住头疼,低声嘱咐小佳人。
“有什么关系?反正带我来这,我只能吃……”不像是自暴自弃的口吻,只
是很认命。
喔!老天爷……
华儿即使不是绝代佳人,也是甜美的女娃,现在怎会变成这样?南宫思怀不
知该杀了谁,但他最想杀的是他自己!
他怎会自作聪明把做糕点的师傅带在身边?
最初,他是计划用糕点引出佳人,借机把两人的私情公开,但他公务繁忙,
得上金陵一趟,只好顺手将她带来,但又怕她无聊,只好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吃
够本。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活像个饿死鬼投胎转世……他知道华儿只爱这味糕点,
但要是让别人看到,大概又有一堆闲话好说了,虽然他不在意,却不代表他不
会帮她在意……
她如此稚气,日后怎么做“当家主母”?
唉!南宫思怀的头非常痛。
“怎……你怎么了?”她糕点没吞下就说话。
从一上船,这男人就苦着脸,活似被倒了一堆债没要回来,这种脸色让她很
难吃得顺心愉快,略通人情地要问他怎么回事,哪知才一开口,就被耕屑给噎
着!
咳咳、哇哇、咳咳陵……
右手扶着桌案,左手的糕点掉落在地,她痛苦地捂着胸口,使劲猛拍猛捶,
仿佛如此便可把哽在食道里的东西打出。
见她俏脸涨得通红,南宫思怀知道她噎住了,从没看过哪个女人胆敢在他面
前大啖特嚼,还吃没吃相,要说是天下奇观,不如说没把他放在眼里,管他南
宫思怀是圆是肩,她大小姐就是爱吃!
看到这样的活宝,他不知是要哭还是笑,只有把她拉到怀里,喂她喝荼。
“唔……谢谢……”她好不容易解了噎,才恢复神智。
“不客气。”
凉凉地看着怀里的小佳人,他大方接受她的道谢,但紧握住柳腰的手臂没有
松开,仍旧固若金汤地环抱着她。
“唉……”可以放开她了吗?
江华儿无辜地眨眨眼,脸上仍沾着一些甜甜的糕点屑,呆呆地凝视面前占有
欲超强的男人。
“我不叫‘唉’!”
“我知道,你叫南宫思怀咩。”
额头青筋暴跳,男人扳过她的小脸蛋,认真纠正,“我不介意你叫我‘怀’。”
“嗯,好恶心喔!”不知死活,她还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叫不叫?”南宫思怀暂且忍住捏死她的冲动,他恶狠狠地瞪着怀里的小人
儿,锐利的眸光进射,带着威胁的话语自好看的薄层中窜出。
“噢……”低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