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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他前所未有的惊慌起来,极是大力的挣扎,推开那试图温热自己的身体,乱得跟无助的小兽一般,犹自推拒,撑着浑身上下几乎所有的力气,逃出那让他恐惧的怀抱。

    “你还想要怎么样?束小姐!”

    一直退,退到无路可退,便依靠着墙壁,低声吼出来,却像是小猫叫唤似的。

    束游一愣,实际上,她从他开始挣扎起边愣了,这才让人这样轻易的跑离开。

    “我,”

    一个我字出来,束游忽然想起她还真没想过要如何,只是之前看到了,便,便——她被问住了。

    谭叹依着墙壁,滑下身体,蜷缩起来。

    束游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将自己方才带过来的没加过料的食物放在那蜷缩起的人面前,“吃一些东西吧,我不打扰你。”

    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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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白日,替班的那女人来了,束游也没多迟疑,更是在她来之前便将谭叹又如之前那般束起来,不过当然了,多少也会让他舒服些。

    白日里的嗜灵岛,到真的是漂亮,满处的桃花开得极是艳丽,美得像仙境一般。但束游却没有赏花的心思,回到屋里便问了妖鸾些话,而他的回答则与她差不多,唯一比她多知道些的是,这岛上中心处有座几乎是凌空而建的楼宇,只有一条道通上去,而那所谓岛主,则住在那里。

    而负责送人上去那岛中楼的人,则会照三餐的往那上边送去男子,诡异的是,却从不曾有人见到那些被送去的男子活着回来,莫说是活着,便是连尸首,也是不曾有的!

    至于那些送过去的男子们,则都是被岛上守卫们养得极是健康的,差一些的从不会送去——这点倒是有些奇怪,不过对于这座奇怪的岛来说,这点也算不得什么了。

    束游与那女子,两人基本是轮值,是以她总是隔一日守一夜,而轮到她的夜里,她便也不晓得为什么的,总会去陪着那人,两人不说话,不过是沉默以对。

    她有时能看到他冷得发抖,颤得厉害,但只要一靠近,却总会得来那种小兽一般的眼神,是以虽然有心,但心头那种分不清名的感觉,却让她也不曾跨步过去,便就让他那般冷着。

    只是,这种状况她倒还真是不曾预见过。

    一周之后,那与她轮值的女子告诉她让带地牢里xx号的男子午间去那岛中楼,束游心中一喜——显然对于要牺牲掉一个人,并无多少感觉。

    带着那几乎跟温顺的绵羊一般的男人顺着那唯一的一条登上楼的楼梯,束游上到了里边,见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

    那里是一间极是宽大的厅,迷雾环绕的样子,整个厅里只几处自顶上落下的薄纱无风而动,映着那些迷雾,亦发的诡异起来。

    而她还来不及多看上两眼,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女子,一身劲装打扮,让她将人交给她,便指着楼下,示意她离去。

    连口也不曾开过。

    束游无法,只得依言而作,但却并不离去,反倒是偷偷跑到旁边一处能望见这里的桃花林子里,躲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关注着这方向。

    而她的等待,并不太久,约莫只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那劲装女子便端着一个不大的木头盒子走下来楼梯,束游已经恢复了功力,是以并不太担心有人发现她的踪迹的,预备跟在那女子身后。

    但她其实并不需要跟,因那劲装女子本就是朝着这片桃花林而来,她见那女子跪在一颗树下,挖了个坑,便将那盒子埋了进去。

    第五十四章 桃花树底魂(下)

    特地等到夜里,束游偷偷自房间起身。

    她与妖鸾两人当值的是同一天的班,是以都是隔一天休息一天,休息的时间在一起——这是件让她比较烦躁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她却不与之前那般,与这小鬼争锋相对,而她这般,他也相应的好了许多,至少不至于作出让二人暴露了的事情。

    是夜,从一旁的椅子上起身,她推门走了出去。

    嗜灵岛的夜里其实也与白日一般,极是美丽,但或许是她心中有些什么样的心绪,是以在见到那被月光撒上了一片银白的桃花林的时候,反倒是隐隐起来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

    一路穿过那几乎就在自己身旁的众多桃花树,束游照着自己日间记忆里的那处位置走了过去,可行走,在这些似乎枝条向外无限延伸的桃花树间,她竟有股彷如是从那样无数拼命伸长了的手臂丛里的感觉,毛骨悚然。

    天顶上的那轮明月,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云层的关系,在边沿露了圈毛茸茸的光晕,亦发的显出那中心的亮度,束游在记忆里的那颗树下跪下身体,挖出那木头作的盒子。

    那是一只大概一人小手臂宽度,手掌长度的盒子,做工与质地都还不错的样子,盒子盖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膜状物,或者是渡上了一层漆,亮澄澄的,特别那月光,照应在上面,竟能衬出一个模糊的她的轮廓——

    不知道理由的有一瞬间迟疑,束游盯着那模糊的人的轮廓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原本也不以为这盒子里装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但这般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倒却也不曾想过。

    盒子并没有锁上,或者是因为那埋下这东西的人没想过会有人来寻,又或者,根本不在乎会被人发现,所以,束游轻轻打开那盒子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但是让她惊讶的,却是这盒子打开以后,里面却是——

    满满一盒子白色的细沙?!

    她想过这盒子或者是人体的某个部件,或者是心脏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是纯色的,白的,细细的沙,连一丝半点的血腥味儿,也没有!

    这下倒是让她不晓得下一步要如何做了。

    这白色的细沙到底是什么?

    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料,她从那满满一盒子的细沙中抓出一些放到布料上,包好,又按照原样将那盒子放了回去。

    回去的路与来时一般让人心头生寒,只是那样多的寒意里,却有了更多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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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守夜,先将谭叹放下来,给了他事物,束游却没有如之前那些日子一般坐下来陪他相对无言,反倒是转身走开了。

    谭叹没看她,但是知道这人离开了,心头升起一股冷笑,果然是——

    双手的手腕上因为那束缚的锁链并不紧,所以之前那些的伤痕,也渐渐消失,剩了一些极浅的印子在上面…

    面前是一份热乎乎的食物,虽然其实原本提供给这里男人们的食物也都是极好的,但他还是能看得出这一份,更甚。

    瞪着那冒出热气的食物,心头气恼愈甚——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嘲笑我?羞辱我?或者觉得对我有愧?

    若不是如此,不是如此…怎么会——

    气恼她这几日的假惺惺,当初没了孩子便走的人,凭什么愧疚?!

    该死的你,你有什么资格愧疚?!

    那孩子是我不要的,与你何干?!

    谁准你可怜我,谁准你假惺惺?!

    心中这些日子对于她这样奇怪的表现而导致的各式各样猜测,让谭叹的郁结情绪达到顶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红,单手扬起,便对着那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挥过去——

    “该死的束游,谁让你假好心了?!”

    恼怒的吼出声。

    却正当这时,牢房外的走道里响起脚步声,让他方挥到半途的手顿了下,视线下意识的移到牢门边——

    “你是谁?!”

    “你是谁?!”

    同一时刻响起的两道男生,其中一道或者还有些稚嫩,却有股魅意天成。

    谭叹怔愣的望着牢门口那拿着灯笼站着的人,问出那句‘你是谁’之后便再发不出一个字,竟有种恍惚在梦里的感觉——

    他此刻看到的,是人是妖?

    怎会有,如此异貌?

    竟魅得…让人生出错觉来?

    “你怎么知道她的?你和她什么关系?!”

    却猛然之间望见那妖异的人开了牢门,丢掉灯笼,径自笔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进来,一面踢倒了那饭菜,让食物溅了满地。

    “你说谁?”

    “还有谁?你刚才叫的人?你和她什么关系?!”

    少年妖异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惊人的恶意,一把扯起谭叹放在身边的手,猛力一拉,不过一个瞬间便听得一声‘咔’——

    一股猛烈的疼痛自自己手肘传来,谭叹晓得应该是断了,下意识便‘啊’了一声,疼得本就是苍白的面孔,像是纸一般了,却有些模糊。

    这人在问——他,与她的关系?她是——束游?!

    心头一沉,那种自当初他有着身孕的时候家中却多出来那样多男人的不快感觉,像是时光倒退一般闷疼着回到心里,他一咬牙:“你又是谁?!”

    竟不愿意开口说那人与他半点干系也无了!

    “你不说是吧?!”

    方才在牢门外头,妖鸾并不清楚这人模样,不过有种瘦弱的感觉罢了,而这般进来,竟看到了这人身上有着那人的外裳,又加之,看清了这人模样时——心头升起的那样多不快!

    他是知道自己的样子的,晓得很漂亮,更是自信的以为一旦那人见到了现在的自己,必定是会喜欢的——在崖底的时候,他看过的那些书上,都说女子是会喜欢模样漂亮的男子的——

    可直到真正见了面,她对他却总是一副极是厌恶的样子,他很不爽,极度的不爽!

    是以他总惹她,即便是恼怒的碰碰自己,也比那种厌恶的样子要好得太多!

    更甚者,他知道最近这些天的相安无事,其实是建立在此刻这种不得不合作的基础上的,可是——

    他却不敢打破这种伪装的平静,不想看到那种厌恶的样子,哪怕其实他知道她不过是将那种厌恶的表情藏在了心里。

    直到此刻!

    原本今日他也是当值的,只是可以比她晚一些去,结果在屋子里看到她昨日脱下的衣裳里面有个小布包露了出来,打开一看——竟,竟是——

    他想问她是如何得来那东西的,所以追了过来,却不想没有见到她人不说,竟在这牢房里听到——

    这人身上还有她的衣裳!

    但最让他觉得想要撕烂这人的确是——他,他有一张,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面孔,冷清,却也漂亮!

    这是,她不喜欢,甚至厌恶他的理由吗?!

    “不说也没有关系,哼!”

    手中猛一用力,那被他抓在手中的手臂,发出‘喀嚓’一声,合着人喊疼的呻吟,恍若死去一般垂了下去。

    谭叹看到自己左手,自手肘处,以一种诡异的形状耷拉了下去,像是毫无生气一般,而那钻心似的疼痛,则让得死命咬住下唇才能够不要丧失理智的狂叫出来——

    妖鸾见他面上惨无人神色,却不过隐隐泄出一些极浅的呻吟,一双本是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眼睛却像是骤然之间变得极灵动一般的瞪上自己——被那一霎那之间看到的,这样在痛苦的时候流露出的不自觉的美丽,惊了下,下一瞬,却一发的起了杀意!

    四下一望,便看到那原本是用来锁人的铁链,右手一张,那金属的铁链便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的落到他手上,妖艳的眼底一沉,单手在这人脖颈处绕了一圈,双手各拉起一侧的铁链——

    那么一扯,这人便绝不会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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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游是因为心思还在那树下的盒子上,所以才跑出去的。

    一如昨日一般,穿过那片桃树林,她到了那颗树下,熟练的挖出那只盒子,盯着那盒子看了半晌,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什么,在旁边的那些树下挖了起来!

    她一直挖,一颗一颗树的挖,待到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挖过的那一排树下,每一棵下面都有个那般模样的盒子!

    每一个!

    束游站起身,视线落在那一排排被她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