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凌寒,用温文的姿势吃完了
烤鸡,擦擦嘴,擦擦手,用自己的内网通讯设备到最近的军事单位,要了两辆车来接。凌寒觉出了一点不对头,
赶紧站起来劝:“江扬做事有分寸,调开你,只是为了让第四军那边少些口舌。再说,维和不过是礼仪性,没事
。”
苏朝宇静静听著,两队士兵的喧闹忽远忽近。他忽然抄起自己的通讯设备,用尽全力掷出去,凌寒扬
眉的瞬间,耳边已经响起来了震荡山谷的长呼:“江扬──你这个混蛋!”
群鸟惊飞,山鸡遁逃。
若不是凌寒动作快,苏朝宇一定会把车子直接开到基地指挥中心去,在车子停稳在办公楼前的一瞬间
就冲出去,放倒警卫,扒开电梯门,直直冲进江扬的办公室里。凌寒亲自开车,先回距离较近的飞豹团团部,他
一直从後视镜仔细观察苏朝宇──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有血丝,疲惫而急迫。
“放置这些刷卡机器就是浪费!”苏朝宇愤愤地咒骂著,凌寒从自己口袋里摸出卡刷过了,又伸手摸
了苏朝宇的去刷。俩警卫面面相觑,海蓝色头发的少校班长就一路拖著尽力保持形象的国安部长的儿子,真的强
行挤进了电梯。
大幸的是,这不是江扬的办公室。林砚臣在大办公椅里转了一圈:“回来了?”
“我要打电话。”苏朝宇抓过桌上电话,对林砚臣吼。
“不用了。”向来处事冷静的飞豹团老大此刻显得更加镇定,从诸多纸张里选了一张拈起来挡住脸:
“内部比武名。”
苏朝宇倒是没有继续抓狂,无奈地拿过成绩看了看,罗灿的各个单项都是顶尖,尽管有两个第三,但是总
积分把第二名远远甩开,选他带领小队参与维和实在无可非议。
“我的预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苏朝宇坐进沙发里以後,凌寒终於松了一口气,主人般地奔向林
砚臣的饮水机。
林砚臣耸肩:“不会,有个纸面协议,培训期是4个整周,按照7天计算,到期之後会开始迪卡斯的维
和行动,为期6个月,到期批维和人员必须在30天内撤回,根据上下议院的决策再决定是否派遣第二批。你
觉得老大会答应罗灿再去一次吗?”
“他自然不敢……”苏朝宇思忖了一下,“我只是预感而已。谁都知道,任何事情都有无数种可能…
…”
“谁都知道,‘预感’这个词在老大那里,从来都不算数。”林砚臣啜著咖啡抢了苏朝宇一句话。
听见这个名字,苏朝宇气不打一处来:“准假,我找他去,在基地?”
“亦涵打过电话,说下班後江扬会过来,他要先送走那些第四军来参观比武的大叔们……”凌寒弄好
咖啡,顺手打开林砚臣新买的笔记本打游戏,“听说你曾经有冲著江扬吼一夜的事迹,於是,我们伟大的指挥官
……”他渐渐分神到屏幕上的小人身上,“决定从现在开始拒绝接听任何来自你的电话……顺便说,罗灿他们後
天早晨走,今晚欢送会,此次任务最少持续7个月,你不去……”话音未落,苏朝宇已经冲出去。
林砚臣点点头,赏析了一阵子凌寒灵巧的动作边去做咖啡:“你这个缓冲的方法很好,我快被他吵死
了。”
凌寒头也没回,恨恨地咬牙:“我已经被吵死了。”
夕阳西下,飞豹团的大操场上,轮值的士兵正在打扫赛後的场地,收起写有“扎实勇猛,保障有力”
的条幅,把比赛用的器材查点入库,得胜的士兵们在食堂聚餐,大喇叭里反复放著高亢的军歌,简直像节日庆典
一样。
苏朝宇去陪了罗灿他们一阵子,发现现场相当混乱,於是他约了罗灿明早细谈,自己回林砚臣的办公
室里坐著,手边是两罐喝空了的啤酒,前世界冠军的脸色相当难看。凌寒还有公务,已经先回了自己的防区,林
砚臣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检视批阅著关於此次任务的相关文件。房间里的气氛相当沈默压抑,最後画家挠了挠
头放下手里的文件,说:“咱们谈谈,兄弟。”
苏朝宇砰地拉开一罐啤酒,对林砚臣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後灌了一大口。
林砚臣从抽屉里找到一袋真空包装的牛肉干,一袋油浸蘑菇,他把它们倒在碟子里,端著坐到苏朝宇
对面放下,自己却只喝咖啡。
“老大说他一会儿过来,所以……”林砚臣看著那一排啤酒罐,摇了摇头,笑,“算了,我看他也不
会追究,我们说正经事。”
“罗灿不适合。”苏朝宇宝石般的蓝眼睛在半明半暗的黄昏里闪闪发光,“他个性太强,爱恨分明,
以前读书的时候,连教导主任都被他呛出眼泪来的。”
“沙主任?‘雌雄双煞’中的那个?”同样出身帝国军校的林砚臣立刻在头脑中勾勒出了那个不苟言
笑的小老太太的形象,四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永远穿著一丝不苟的军服,拎著长长的教鞭守在教学楼门口的主
路上,对於任何违纪现象严惩不殆。林砚臣和凌寒曾经因为宿舍的卫生问题被她训斥过多次,甚至被罚站在楼道
的垃圾桶旁边几个小时,相当丢脸。
苏朝宇点头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凝重的神情:“嗯,罗灿就跟孙悟空似的,不知道害怕,非
常乐观也非常执著,对待他讨厌的人,非常记仇而且不留情面,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外交官。换句话说,他不可
控。”
“这种描述听起来更像是说你自己。”林砚臣用晃荡的方式摇匀杯子里的奶油,笑。
“不。”苏朝宇端著啤酒喝了一口,翘著腿望著窗外,夕阳几乎已经完全落下,只剩下半天火烧般的
红云,金红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蓝眼睛里,使他显得相当温柔,“我次见到罗灿的时候,就觉得他像我弟弟,
亲弟弟。每次看到他,我就会不自觉地想,如果暮宇没有失踪,如果他在家里长大,那他一定就是罗灿这个样子
,激烈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会让他喜欢的人感到温暖,而让他恨的人感到恐惧。”
【绚烂英豪v】怒海争锋9(别离)
“现在暮宇已经回来了。”林砚臣心里一动,隐隐觉得不安。
“我爱暮宇,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收回对罗灿的感情,他从小没有父母,跟奶奶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
,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过幸福的生活。”苏朝宇喝著酒幽幽地说,“这辈子他就是我亲弟弟。谁敢动他,我一
样会拼命的。”
林砚臣皱眉,他不确定苏朝宇有没有和江扬谈过这个问题,江扬又是否清楚苏朝宇内心的这些情感,
只能选择绕开这个话题,於是他站起来,到办公桌那里拿了另外一份文件过来递给苏朝宇:“你的调令,恭喜了
,兄弟。”
苏朝宇疑惑地接过来,笑:“不会是调我去做总司务长吧,每天负责基地最重要的後勤供应。”
林砚臣不说话,只是摇他那只会唱歌的咖啡磨,叮叮咚咚的乐音和嫋嫋的香气在飞豹团老大浪漫风格
的办公室里弥散开来,在夕阳渐渐落下的时候,让人有种梦幻般的和谐舒适感。
苏朝宇打开调令,简单的官样文章:“飞豹团夜鹰侦察连五班即日起改编为边境基地特别行动队,班
长苏朝宇少校任队长,负责一切训练战斗勤务,边境基地特别行动队直属於基地最高指挥官。”
“虽然人数还少,不过已经是团级建制了,老大另外有公文给我,飞豹团的所有人员随你挑,有勤务
的时候,我和小寒的队伍,小慕那边的综合情报处都归你调遣。”林砚臣把香浓的咖啡注入雕花的银壶,然後倾
进放了一小块黑巧克力白瓷咖啡杯里,加一小勺白薄荷,再挖一大勺奶油漂在咖啡上,撒上巧克力碎末,最後还
插了一片翠绿的薄荷叶做装饰。他把咖啡端过来放在苏朝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风雨欲来,今後大家都有
的忙了。”
对於苏朝宇目前的地位而言,这份新的职务颇为唐突,他有些不知道说什麽才好,林砚臣笑了起来,
一面接著做第二杯咖啡一面说:“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叶风辞职之後,我本来是希望你来暂代副队长的,但老
大始终觉得你并不适合这种非决策性的工作。成立特别行动队是从前阵子拆改飞豹团的时候就开始筹划的,一直
是老大亲自做各方面的准备工作,我们几个各有勤务和部下,不如你做负责人更适合。说起来无论是边境警卫队
,综合情报处甚至飞豹团,一开始都是不过十来个人,从无到有,能飞多高能飞多远,就看自己的翅膀了。”
苏朝宇刚要说什麽,林砚臣已经做好了那杯咖啡,放在苏朝宇对面,说:“老大就来了,我想他有很
多话要跟你说,另外特别行动队的办公训练基地在指挥中心,你好好想想,除了五班你还要谁,名单开给我,後
天早晨一起带走,手续再补。”
“这麽急?”苏朝宇脱口就问,但林砚臣已经走了出去,片刻,楼道里就响起朗朗的军靴声,接著有
人推开了门,苏朝宇回头,琥珀色眼睛的指挥官就站在门口,对他微微一笑。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苏朝宇跟江扬相拥著躺在林砚臣办公室的大沙发上,絮叨了整整一夜,
苏朝宇从次遇见罗灿开始,一直讲到上个礼拜。琥珀色眼眸的情人长官颇为耐心地听著,却在苏朝宇准备重
申调罗灿回来的若干理由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不,不行。”
“江扬!我说过一万遍,暮宇失踪以後,我在军校一直把罗灿当作亲弟弟,他来飞豹团,有我的因素
。你调虎离山把他送走……”
“什麽叫送走?”江扬抬高声音,“这是无可退的方法。我有私心,杨上将肯为了我签一个孤立自己
的‘反对’,我难道不可以为他挡一次风险吗?”
苏朝宇回瞪:“用罗灿?”
“不是。”江扬用指尖一下下揉著苏朝宇积累了最多疲惫的肩窝,“罗灿聪明大胆,识时务又稳重,
却不知道军界险恶。我有心委以重任,总不能没来头地给他升职吧?参加维和,是最好的方法,放心,爸爸在首
都,我特意提起过,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监控到。而且下议院一直要求精兵简政,这次维和任务已经设了落日
时限,最多6个月,之後必须重新表决才能决定行动是否继续。”
苏朝宇望著江扬,明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还是暗自生气。
“至於你……”江扬又一次笑得像个狐狸,轻轻地吻他的额头,“我怕你拆了迪卡斯,也怕你在齐音
中将手下受委屈,想来想去,罗灿虽然优秀,却到底不够分量。这种暗波明斗里,他才是最不会吃亏的人。你就
不一样了,我的冠军,我的小兵──还是那句话,要通过你打击我的,要树立典型的,或者简单出於嫉妒的,排
队都能出去两公里。”
苏朝宇愤愤推他:“说到底,罗灿就是倒霉,好好一个孩子,偏偏栽到你手里。他虽然想去,但是不
能被你这麽利用。”
“胡说。我调个跟我根本不熟悉的尉官带几个小兵去做齐音中将的下属,比调你去要安全得多。要知
道,那些相信是由彭燕戎上将授意,提交军部的对飞豹团的无端指责报告摞起来,快赶上你我的身高了。”
苏朝宇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1,好几份报告呢。”
“你的,你的。”江扬有些讨好地咬苏朝宇的耳垂,“吃点夜宵再继续攻击我,好吗?要什麽口味的
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