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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乱匪所能抵抗得了的。

    “大人安心。”凤湘看向捂住手臂脸色发白的潘胜游,道:“属下还是先送两位大人离开此地。”

    说话间,又是十几个黑衣人乍然出现,一人可当数十,一时挡住了杀向百姓的海匪们。

    顺着凤湘的视线,柳意看到潘胜游的伤势,“也罢,凤湘,麻烦你了!”虽说那人伤得不是要紧之处,但血流不止,看起来是异常惊心。

    剑回鞘,凤湘和另一个黑衣人便分别护着两人,道:“大人,走这边。”

    刚挤过人群走了数步,便听得一声巨响,仿若晴天雷劈般,轰隆隆地由远而近。甚至连这里都似乎感觉到晃动般。

    柳意一怔,猛然转过身, 便见城口原本蜂拥杀进来的海匪退去了不少,而城内的军士们一下子得了精神,奋力斩杀还在里面的匪徒。

    凤湘大喜地唤了声:“援兵!”

    他们是司苍卿贴身影卫,那些秘密安排的水兵,也都知晓。

    “援兵?”柳意愣了愣,眼中忽地绽放着光彩,他急忙地甚至不顾礼节拽住了凤湘的手笔,“凤湘带我去城楼!”

    他知道了,司苍卿的水兵定时训练完毕,得到海匪作乱的消息,及时赶来救援!那么,那个人会不会也跟着援军来到了这里?

    几乎是坚信,柳意又说了声:“快带我去城楼!”当前的混乱,心底的焦躁,都一下子消失了。

    他现在只想,亲眼确定那人是不是来到了这里。

    “大人,”凤湘忙劝声道:“虽说援军来到,但城楼那里不甚安稳,您还是……”

    “带我去!”柳意固执地坚持道。

    凤湘顿了下,对另一黑衣人打了眼色,便说了声:“那……大人,凤湘失礼了,属下背您,用轻功吧。”

    柳意大喜,这时手臂猛然被人扯住。他挣了挣,没有挣脱开,遂转头看去,原来是受伤的潘胜游。

    “潘大人,麻烦你放开!”

    哪知,这潘胜游一介书生,到底是经不住失血过多,一下子晕厥了过去,手中还死死地扯住柳意不放。

    无奈地拽了下,柳意放弃了,看到这人的伤势,原先被渴望和惊喜冲昏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低声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站在船头,司苍卿冷眼望着海上数里舳舻在火炮的猛烈攻击下,一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随后火势顺风蔓延,再几次的炮轰过后,不少船只或是散了开来,或是直接沉底。

    “皇上,地方的战船也很厉害,不过还是不敌这火炮的威力。”

    安平说着,放下手中的‘百里看’,如是对司苍卿说道。这百里看,也是司苍卿在决定建造战船之时,和秋记匠师们简单描述了下,遂后用接近无色的斑彩石制作出来。虽然远不抵现代的望远镜,但是在此时海上作战中还是有很大的用处。

    没有做声,司苍卿只是伸出手,对方便将那细长的‘百里看’送到了他手中。眼睛对准圆筒口,陆上的一切便能大体看到。

    许是海匪们听到了火炮声,以及看到他们的船被炸翻,大批人朝着海边奔来。而此时,数十小型战舰已经抵达了岸边,将士们更是等不得了,愤怒地跳下船,冲着那些匪乱斩杀。

    此次十万水兵,遂司苍卿直接来到这南渔的只有三万,其他七万一路直朝南参赶去,一路则沿着南海沿线与海匪们在海上厮杀。

    拿下‘百里看’司苍卿心中稍有放松,看来这次赶得及时,此次海行顺风顺水,加上将士们连夜不休地赶路,不过二十日的时间,正好恰在南渔危急之时到达。

    那么……城里的人,大多该是安全了吧!

    猛烈的炮火攻击下,海匪们的战船如同纸扎般脆弱,不到一个时辰,全数倾覆。司苍卿所在的主战船,也跟着渐渐靠向岸边。

    “皇上,这边海水浅,您先乘坐舢板上岸歇息。”

    司苍卿点了点头,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连日海上生活,他还是有些微的不适。

    终卷第二:南海篇之决胜三岛 民不聊生惊海怒(三)

    走过混乱,越过喧嚣,司苍卿终是踏进了这个幽僻的宅邸。路过之处,所有人都跪下呼着万岁。

    “凤湘见过主子。”

    司苍卿一来到后院,凤湘便迎了过来。他淡淡地道:“你晚点来见我……柳意,是在这里?”

    “是,主子,”凤湘应声,遂又犹豫了下,才道:“柳大人在西边厢房。”

    司苍卿点了下头,便大步朝着西厢房走去。

    无奈地轻叹了声,柳意静默地坐在床畔——不是他想要守住这个人,而是对方明明重伤,却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放。便也懒得去挣开了,他正想趁机会静一静。

    适才以为司苍卿要来这里,他竟然那么地冲动。真是……不知,选择逃到南海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对那人的感情非但没有消减,更是因着遥远的距离化作浓烈的思念。

    思念……

    扯了下唇角,柳意抬手揉了揉眉心。还是不要多想了,如今百姓危难,他怎可以任留恋私情?许是时日不够长久,总有一天,所有的在意终会变淡吧!

    房间的门没有关上,司苍卿悄声走了进来,入眼便见到床上昏睡的男子正紧紧地握住柳意的手。而坐在那里的人,侧着脸,似乎正凝视着对方。

    心中莫名地轻颤了下,柳意转过头,便是浑身僵住,怔怔然地与立在门口的青年相对望。

    神情淡漠地望了这人一眼,司苍卿开口道:“等你空了,来见我吧!”转身就要离去。

    原本还惊愣的人,在那人转身的瞬间,眼瞳大张,他急忙地起身要追了出去,一没注意,扯动了床上之人的伤口,便闻一声闷哼。

    听到动静,司苍卿回过身,微怔了下,便上前走了过来。

    “怎么了?”看到这人猛然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唇,司苍卿不由微微担心,终是问出声。

    “你……受伤了?”说着,柳意使劲地挣着,想要摆脱手上的钳制。

    看到对方的动作,司苍卿眉头蹙了下,遂又舒展,他走到床边,手指点上潘胜游的臂弯处。

    柳意便觉手臂上一松,也顾不得什么,甚至于暂时抛却了心底的隔阂,只是猛地跨步站到对方面前,担忧地盯着那白衣上面的血迹,“你受伤了?”

    说着,他又抬头仔细地观察着司苍卿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没有,”司苍卿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血渍,凝视着柳意,眼神微微柔和,“刚下船的时候,被人拦住,擦到了别人身上的血迹。”

    “可是你的脸色……”

    “有些微晕船,”说话间,司苍卿已经自然地将这人搂进怀里,几乎是放低姿态,轻声道:“这些天,让你受惊了。”

    原本还未受惊的人,被司苍卿的动作和话语,给彻底地惊住了。

    猛地撇过头,柳意渐渐恢复惯常的淡然,轻声道:“柳意为民之父母官,自是与他们同进退,谈不上受惊。”

    注视着这人冷漠下来的面容,司苍卿目光轻落到那些微发红的耳。

    一时二人都沉默。柳意僵住身,半靠在司苍卿怀里,也不知是该推开这人,还是干脆……念头未起,耳边传来一阵酥痒。

    他惊得差点失态地叫出来,猛地咬唇。柳意倏然转过身,望着那面无表情的帝王。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对自己做出这种轻挑的事情。

    “皇上你……”他没忍住,终是打破了静默,“请您莫再做出这样失仪的举动。”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眼神依旧凝胶在这人的耳垂上,如今那里已是通红的似要滴血。于是干脆将这个人给紧紧搂到怀里,他俯下头,大大方方地咬了上去。

    任由那人在自己耳朵上为所欲为,柳意整个人一下子呆滞了。

    咬了咬那抹柔软,又伸出舌头舔舐了半晌,司苍卿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眼眸一转,待见到他那个总是严肃甚至有些古板的丞相此刻傻愣愣的样子,不由生出那种叫做有趣的情绪,心下几许飞扬。

    目光微下移,落在了那抹淡色的粉,于是司苍卿再次理所当然地吻住了这人……不再是额头,而是切切实实地堵上了柳意的嘴。

    被密实地吻住,几乎难以呼吸,柳意有些难耐地张开了嘴,想要争得一口新鲜的空气,哪知却正好方便那意欲突破防线的舌,随即一气呵成一举攻进敌人来不及防备的城池。

    手臂揽紧这人的腰身,另一只手托在对方的脑后,司苍卿深深地吻住怀里的人,舌尖辗转在这人的唇上、齿间、嘴里。

    这人三月离京,近半年未见了。司苍卿不否认,自己时有想起他。其实想到最多的,还是柳意那憔悴脆弱以至于伤心绝望的样子。

    ……心头微微揪紧的感觉,便是心疼吧!

    他不舍这人伤心,恰如不舍凤岚他们伤心一般。

    一个吻,长久的,似乎倾尽了毕生的力气。

    待被人放开后,柳意气喘吁吁地软在对方的怀抱里,几乎是不能思考。

    二人俱是没有言语。

    啄吻着这人的眉眼,司苍卿静静地搂着柳意,手掌轻轻地摩挲在对方的背上。

    好半天后,柳意才渐渐回过神,猛然想起来身在何处,便急忙地回头望向床上,见潘胜游没有醒来,心下稍有放松。同时,他已经推开了抱住自己的人,退离那人的怀抱,“皇上,请您不再这样做!”

    被狠狠咬噬过的唇,红得娇艳欲滴。不自觉地抿了抿嘴,柳意冷淡地又道:“臣,不喜。”

    眼神微微不解,司苍卿沉默地盯着这人淡漠的面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在他看来,柳意爱他,他也动心了,所以有一些亲密的举动也是理所当然。

    “臣虽……说过,臣对您有异样的感觉。”柳意目光游离不定,始终没有望着对方,“可是这并不表示,臣就愿意……”

    “愿意什么?”司苍卿淡淡地问。

    转眸看进对方的眼中,柳意轻叹了声,遂躬身作揖,道:“皇上连日赶路,如今又是身体不适,您还是先去歇息吧!”

    “明日臣会将南海今日的情况一一禀报,”柳意垂下头,低声道:“若皇上无其他的事,臣便先一步下去了。”

    他错过身朝外面走去,司苍卿也没有出声挽留。

    屋内,回归最初的宁静。

    “还要装睡到何时?!”

    站在原地漫无边际地想了许久,司苍卿忽地冷声开口,目光转到床上,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

    潘胜游身体猛地颤了下,听到这冰寒的一句话,急忙地睁眼坐起身,便要下床行礼。

    “免了。”司苍卿冷漠地阻止了对方的行动,只道:“尔身上有伤,好生休养。”

    说罢,他大步离开了。

    撑着所有的力气说完那些话离开西厢房后,柳意猛地坐到了一旁的阑干上。只觉,心扑腾扑腾地,似乎要从喉间跳出来。

    深吸了几口气,过了许久,他才真正地冷静了下来。

    那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地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难道他不知道,让一个完全死心的人以为终于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