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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节
    裤裆上咔咔的乱挠。当时金小丰和仆人们都在场,一个个忍笑忍的面红耳赤。陆雪征被它缠的恼羞成怒,索性将筷子一拍,把它按在大腿上打了一顿p股。

    小灰猫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罚?当即扯着嗓子鬼叫不止。及至陆雪征一松手,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噌”的跳下大腿,一溜烟就逃走了!

    四十四、路见不平

    小灰猫挨了一顿轻揍,气的要死,开始绝食。

    陆雪征先没在意,直到如此过了一夜一日,他才紧张起来。

    他把小灰猫捉过来抱在怀里,哄孩子似的不肯放手。小灰猫悻悻的趴在他的臂弯中,一丝两气的不叫不动。

    他把小灰猫放到床上,捏住一只猫爪子放到自己的手背上,让它挠着出气。然而小灰猫收起了利爪,根本不屑于理睬他。

    他一下接一下的亲吻小灰猫的耳朵和额头,长久的从头到尾抚摸它那皮毛,又用小碟子端来稀烂的鱼汤泡饭,逗它馋它。小灰猫饿的肚皮瘪瘪,然而闭着眼睛,依旧不为所动。

    如此又过了半夜,陆雪征关上房门,豁出去了!

    脱掉裤子坐到床上,他大张双腿,把小灰猫摆在了自己腿间,同时气愤愤的说道:“小灰灰,喏,就是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小灰猫睁开一只眼睛,有气无力的抬起一只爪子,在那软绵绵的命根子上拨了一下,又拨一下。

    陆雪征怕它生气挠人,连忙趁势把它抱起来送回地上,又将那一碟鱼汤泡饭推到它面前:“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这回吃吧!”

    小灰猫四肢打晃的站起来,细声细气的喵了两声,然后低头开始咪咪的舔那鱼汤。

    陆雪征光着p股蹲在一旁,又气又笑,无计可施。

    待小灰猫吃饱喝足之后,陆雪征用湿毛巾为它擦了猫嘴,而后抱它上床睡觉。小灰猫在被窝里钻来钻去,忽而又爬到了陆雪征的腿间,伸个爪子扒来扒去。陆雪征早有准备,穿了一条裤衩,两条卫生裤,故而满不在乎,闭着眼睛只是睡;而小灰猫一无所获,在被窝里又喘不过气,末了向上爬了出来,在陆雪征

    义父(含番外)_分节阅读_27

    的枕边蜷着也睡了。

    小灰猫作为一只妒猫,闹到这种地步,心满意足,也就恢复了往日的爱娇。陆雪征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小灰猫有个三长两短,他爱这猫胜过爱人。

    太平岁月,时光易逝。陆雪征糊里糊涂的,竟是在金公馆内幽居到了新年元旦。每年到了这般时节,新春的喜气就渐渐弥漫开来了。金公馆内没什么正经过日子的人,金小丰仿佛对一切节日都无所谓;李纯倒是活泼,已经开始张罗着要置办年货,偏又不是主事人,没有号召力。后来陆雪征冷眼旁观,见李纯天天出门,今天端回一盆花草,明天拿回一打年画,也不向人要钱,全从自己的私房里出,就感觉这孩子怪可怜的,是孤军奋战的筹备新年。

    他心软了,额外给了这孩子一笔钱。这天因见阳光明媚,他又主动让李纯开车载自己出门,两人一起上街逛逛,顺便把应该添置的小物件提前购买回来。李纯乐坏了,特地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要做一名很体面的小汽车夫。

    购买年货这种事情,说快可以很快,但若是落在两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身上,也能够慢如蜗牛行路。又由于他们有汽车代步,去哪里都不发愁,故而格外跑的全面。偏偏冬季天短,仿佛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天就黑了。

    冬天本来就冷,街上热闹的有限,如今天色一黑,更是迅速冷清下来。陆雪征兴致不错,带着李纯在馆子里吃了一顿晚饭。等到他们上车回家时,街上基本也就没什么行人了。

    李纯高高兴兴的发动汽车,载着年货与干爹上了路。汽车驶过这一条宽敞大街,转弯拐上了一条略为僻静的小路。陆雪征坐在副驾驶座上,很闲适的望着窗外那荒凉夜景——街上太空荡了,只在前方停了一辆汽车,车门大开着,几人站在路边,似乎是正在僵持或者争论。

    陆雪征点了点头,心里想:“月黑风高杀人夜。时间地点选的都不错。”

    李纯则是漠不关心,将汽车匀速开了过去。

    陆雪征饶有兴味的扭过头,想要从这一群人的姿态上揣摩血案发生的可能性。不过在一片笼统的黑影中,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看到了叶崇义!

    叶崇义,靠在路边一棵衰老枯树上,似乎是孤立无援的,因为其余的人影都在对他张牙舞爪。

    李纯正要在前方的路口拐弯,冷不防听到了陆雪征的声音:“停,倒车回去!”

    李纯下意识的答应一声,也不敢多问,手足并用的c纵汽车,颇为费力的把汽车向后缓缓倒去,一直退到了那一群黑暗人影的旁边。而未等汽车停稳,陆雪征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李纯则是按照老规矩,训练有素的关了车灯,又从座位下面摸出手枪,随时预备着下车扔给干爹。

    陆雪征走到这几人跟前,先是一眼望向了树旁黑影。

    这回看清楚了,对方可不就是叶崇义?

    叶崇义仍旧衣冠楚楚的打扮着,然而即便现在是天色漆黑,凭着陆雪征的好眼神,也能依稀看出他的瘦削来。陆雪征看他,他也看陆雪征,脸上神情呆呆的,无惊也无惧,类似梦游。

    陆雪征不理他,只问旁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人气冲冲的迎上前来:“我们干什么关你p事啊!你又是谁?”

    陆雪征并没有对叶崇义做出任何示意,单是平淡答道:“我认识他。”

    那人大概是领头的,愤慨的面目都变了:“那你还能不知道他有什么罪过?我告诉你,他欠了我们老板好几万大洋,说还不还,还他妈的闹失踪。兄弟,谁的钱都是辛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堂堂叶家四爷,耍这个无赖,有意思吗?”

    陆雪征猜也猜到了这一点,也承认叶崇义的确是该揍。不过揍也得有个分寸,若是面前这几位大汉一起上,非把他揍出内伤不可。

    陆雪征,因为拳脚厉害,所以分外不爱打架。以强凌弱没意思,如果能讲理,还是讲理的好。

    问题是叶崇义太不占理,陆雪征纵算是舌灿莲花,也越不过“欠债还钱”这四个字去。

    所以没办法,他只好是一言不发的,骤然向为首那人挥起了拳头。

    战斗的过程很短暂,仿佛也就只有三拳两脚的功夫。在陆雪征一脚踢飞为首那名汉子之后,其余人等连滚带爬,一路骂着街的跑了。

    倏忽间,路上就只剩下了陆雪征与叶崇义两个人。

    陆雪征不看他,转身直接走去查看了路边那辆空车——车上连钥匙都没有了,或许是叶家的汽车夫见势不妙,所以抛下家里这位爷独自逃生了?也或许是讨债人扣下钥匙,以防叶崇义临阵跑路?

    于是他走回自家汽车跟前打开车门,弯腰向内吩咐李纯道:“你送他回叶家。”

    李纯“哦”了一声,又问:“干爹,那你呢?”

    陆雪征轻描淡写的答道:“我走回去,反正也没有几步路。”

    说完这话他直起腰,迈步径直走向前方。然而刚迈出了没有两三步,他忽然听到叶崇义在后方发出了颤巍巍的嘶哑声音:“雪哥,我把吗啡戒了……”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忽然感到十分心疼——疯子!天真的、恶毒的、愚蠢的、y险的疯子!

    然而,他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叶崇义那病态的声音单调而虚弱的坚持着:“我在德国医院住了很久,我把吗啡戒了……”

    陆雪征沿着空旷黑暗的大街越走越远,心中做出了无声的回答:“好孩子,戒掉就对了。年纪轻轻的,好好活着吧。”

    四十五、年关

    李纯顶着一身雪花回到金公馆。陆雪征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里读晚报,这时就问道:“把他送到家门口了?”

    李纯点头答道:“送到了,我眼看着叶先生走进大门的。”

    然后他一边支使仆人出门,去将汽车内的零碎年货搬运下来,一边又对陆雪征说道:“干爹,叶先生现在好瘦啊。手腕伸出来,细的好像芦柴棒一样。他还向我要了一张娃娃抱鲤鱼的年画,我给他了。”

    陆雪征听到叶崇义瘦成了芦柴棒,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大凡一个人戒掉了嗜好,身心恢复健康,按理就该胖壮起来。为何叶崇义与众不同,反而虚弱成了痨病鬼的模样?

    他极力的将叶崇义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可是忍不住,最后又问了一句:“他这一路上,有没有疯言疯语?”

    李纯立刻摇了头:“没有,叶先生几乎没说话,就单是在车里到处的摸,怪吓人的。”

    陆雪征每次和叶崇义相遇,末了总会落得身心俱疲,这回也不例外。强定心神的站起身,他为了立刻忘怀这人,便开始唤猫。

    小灰猫只要在他面前一撒娇,他就可以把一切烦恼都抛到身后去了。

    在陆雪征逗猫之时,叶崇义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数九寒天的,他为了图漂亮,故意往单薄里穿,就时常要患伤风感冒。将那张年画抱在胸前,他哆哆嗦嗦的打了两个喷嚏,又抬手揉了揉鼻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将年画珍重放到床上,他手忙脚乱的脱了外面大衣裳,而后找来胶水,将年画粘贴在了床头墙壁上。他这房间富丽堂皇,一色的西式装饰,如今骤然在白墙上贴起一副花红柳绿的中国年画,看起来就十分的不调和。但叶崇义是不需要调和的,他本人就是一个彻底失调的存在。

    盯着年画看了一分多钟,他心满意足的坐在了床上——这是从陆雪征的汽车上拿下来的年画,它本来属于陆雪征,但是现在要来陪伴自己了。

    再一次的宽衣解带,他衬衫长裤尽数扔到地上,而后精疲力尽的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裹着一件西装上衣,是当初他用一件绒里子短风衣和陆雪征换过来的。他拉拉扯扯的把那件西装贴r盖在了身上,又下意识的轻轻嗅那领口上残留的气息。

    他是有些痴气的,而且任性之极。同样的事情,别人看得开,那就不算事情;他看不开,事情则成了天那么大,乌云盖顶的笼罩着他,而他自己也毫无解脱的意愿。此刻他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疯狂——他没有迁怒殴打任何旁人,只是躲在房里自娱自乐,这没碍着谁。

    正是要睡不睡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他装聋作哑不理会,任凭外面那人将房门敲成一面鼓。如此过了片刻,来人大概是手痛臂酸了,索性扯着嗓子嚷叫起来:“四少爷,你装什么死?老爷和大少爷刚走了一年多,你就要卖房还债?”

    叶崇义侧身蜷起双腿,用西装上衣把自己整个儿的包裹起来,不吭声。

    门外这回换了一个声音,更是尖利:“你把公馆卖掉,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都是老爷的人,立志要为老爷守节的,你这做儿子的人,要把庶母往哪里打发?大少乃乃还有个娘家可去,三小姐还可以出洋,我们无儿无女,难道就要流落街头不成?”

    叶崇义承认她们所说皆是实情——叶竟成买回来的小老婆,熬到如今既是徐娘半老,风韵也未必尚存几分,守在公馆里,虽然争风吃醋的明争暗斗,不过至少衣食无忧;如今公馆一卖,叶家散了,她们凭着手里几个有限的私房钱,的确是不知要落到何种地步。

    说来说去,还是全怪叶崇义。平日吃喝嫖赌抽,从不经营家计;平白无故丢了两座工厂之后,不但不图复兴,反而自作主张的跑去医院戒吗啡。暗无天日的在医院里受了一场非人的大罪,等他重返人间时,发现自家这一副烂摊子,已经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姨娘们在外面跳着脚的大骂,骂到最后,见叶崇义一味只装缩头乌龟,便开始撒着泼的嚎啕起来。这些人骂的凌厉,嚎的难听;叶崇义在被窝里忍了又忍,末了忍无可忍,终于是翻身下床,拉开了房门。一眼盯上领头一人,他也不管什么庶母儿子的高低身份,扬手便向对方抽了一记耳光:“嚎你娘的丧?再闹就把你们全卖到窑子里去!”

    三姨太太挨了打,气的怪叫一声,抬手先将发髻扯松抓乱,而后迎头撞向叶崇义,口中哭道:“老爷都没有动过我一指头,如今却要被你这做儿子的打?我舍了这一条命和你拼了!”

    叶崇义那身体早已虚成一具空壳,如今受到撞击,哼都没有哼出一声,直接就摔了个仰面朝天。围观的仆人们见这边动起手来了,连忙上前拉架,而叶崇义挣扎着爬起来,疯了似的继续投身战斗。

    狂呼乱叫了一夜过后,翌日清晨,叶家十二位姨太太——当年是叶竟成挑选出来的“十二金钗”,被一起赶出了叶公馆。

    叶三小姐上个月离家去了欧洲,幸免于难;她那亲娘五姨太太却是随着姐妹们流落了街头。十二位姨太太不甘如此落败,先去旅馆暂且安顿下来,然后七嘴八舌的,又要去找报馆,又要去打官司。叽叽喳喳,义愤填膺。而在当天下午,看房子的富豪买主,就登上了叶家的大门。

    从来没人会在年关之时卖房子,尤其还是家传的老公馆。买主看透了叶崇义的窘境,将价格压到极低。叶崇义急等着用钱,也不还价,匆匆忙忙的便和人签了合同。

    拿到款子之后,他先去还上了八方的欠款,然后搬进一处地点僻静的小洋楼中。叶竟成当年呼风唤雨,何等威风,凭一己之力建造起叶公馆这一座园林似的豪宅,哪知家业落到小儿子手里,不过一两年的功夫,豪宅便转入他人之手,叶公馆变成了一座不甚起眼的二层小楼。

    叶崇义本人倒是不甚悲哀。将那张娃娃抱鲤鱼的年画原样贴到床头,他住在暖融融的新家里,感觉还不算很坏,只是寂寞得很。

    于是,他只好出门去找狐朋狗友,消遣这冬日寒冷的时光。

    陆雪征听说叶崇义卖掉了公馆,很觉吃惊,没想到叶家竟然已经败落到了这般地步。

    然后他又想:“疯子搬了家,我可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当然不会主动去寻找叶崇义,所以想过就算。转眼间,新年到来,他照例还是去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