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物体在视网膜里晕开,酒精在血液里发酵。
悠子不自觉将伸介的影子投射在男人的身上。那是强烈的希冀。她希望此刻待在她身边的人,是那个离家前的好孩子伸介。
尽管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但又何妨呢?
她只是需要个慰藉。
「小伸………」他发出呓语般的自喃。
「什麽?」男人不解地注视她。
悠子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将男人的不知所措搁在一旁。
身体正在发热,很剧烈的热,像是被丢进火炉里、每个器官都着火般的痛苦。
那些幻灯片又浮出水面,事两个少年欢爱的影像。如果她不认识他们,那绝对称得上美丽激情。
她想起伸介的舌头,那像蛇一般的红色小东西,在另一个少年身上窜动,舔拭小小的乳头、黑色的阴毛以及勃起的阴茎。
胸口和阴部开始发热,令人难耐,有什麽液体正从下体流出,弄湿了悠子的内裤。
她用力拉住男人的手,直接往她的下体伸去,拉开裙子隔着一条内裤就这麽上下抚摸她湿濡的阴部。他赤红了脸,想要抽回手却无法动弹。
他纳闷一个女人怎麽会有这麽大的力气?
手里尽是湿润的触感,柔软的肉体和温热的汁液,正一步步侵蚀他的理智,嗅着悠子身上浓浓的酒气,不自觉也醉了。
「那、那个………」
他出声,试图发挥顽固的意志力。
阴暗的小巷里慢慢流泄细微的呻吟声,挑拨着两人的耳根子直到发红。
对悠子来说这似乎还不够。她想要更多。
轻轻仰头,她吻住男人的嘴,口腔里的酒精成了甘甜的润滑剂,让她的舌头轻易缠上他的,肆意搜刮年轻的气息。
男人一手抚摸悠子的阴部,一手轻柔滑过她的背脊,傻傻地被困在诱惑的蜘蛛网里,连挣扎都忘了。
「想上我吗?」她问。
男人红着脸,没有回答。
「把你的大鸡巴放进来,然後狠狠操我」
她在他耳边充满蛊惑地轻语。
「你听懂了吗?」
男人依然沉默,但他知道自己的下体有了答案。
悠子露出松弛邋遢的笑容。
「我要你干我。」
深吸一口气後,男人望着悠子迷离的眼眸。
「我们去别的地方。」他轻声说,深怕惊扰巷子里蛰伏的野猫。
她赢了。
这个念头让悠子不禁咯咯傻笑。
男人抱起她,走向商店街後头的公共停车场。男人的车是台黑色的国产车。
他将悠子轻轻地放到後座,让她平躺下来,动作温柔的像是在服侍高贵的公主。坐进驾驶座、准备就绪後,男人发动车子,往目的地开去。
一路上的风景悠子都不记得了,只见霓虹灯不停闪烁,那些光再怎麽绚烂也填补不了她内心的空洞。
那个洞已经扩张到无可救药了。
她总有一天会因为抓不住理智的岩壁而摔落。
抵达廉价的汽车旅馆後,男人扶着悠子,先到柜台办理入房手续。
那些讨人厌的旅馆人员是怎鄙视她的,她很清楚。
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和一个年轻小夥子,看起来就是在援交。她这个坏女人厚颜无耻地勾引年轻男人。
反正是事实,她想。
无所谓,尽管笑吧,你们这些蠢蛋。
搭上老旧、会发出『砰咚』杂音的电梯,他们来到三楼。房间是出了电梯後的间。
进到房间後,悠子被抱到床上,感受到床单的气味和柔软,她的肌肉放松下来。双眼凝视着正在宽衣解带的男人,身体虽是热的心却很凉。
这让她联想到发烧的惨状。
男人很快爬上床,压在她身上,手指熟练地探进她的下体,而她只能发出卑微可怜的喘息。就像在发情一样,她告诉自己。
男人轻轻吻遍她全身,双手搓揉她的乳房。很漂亮喔,他甚至称赞她。接着低下身,舔拭她的阴部,抚摸细碎、清理过的阴毛,将粗糙的舌头伸进阴部哩,企图到达深处。
将她带入美好的性爱欢愉中,是他的任务。
悠子的身体老实地有所反应,而大脑正进入回忆模式,捕捉伸介的身影及笑容,然後将那些表情带到男人脸上。
这是伸介。悠子凝视耽溺於慾望中的男人。
现在正在上我的人是伸介,这样想就不会那麽悲伤了。
男人将勃起的阴茎挺入她的阴道里,然後激烈抽动。
可以射在里面吗?他问。
无所谓,你高兴就好。悠子说。
他点头,获得允诺後更加卖力动作。
悠子放荡地呻吟尖叫,像个货真价实的妓女。
在男人激情射精後,她毫不犹豫地起身替他口交、细吻他浓密的阴毛,甚至在他忍不住舌尖的挑逗下再次射精时,她也能无所顾忌地吞下。
就跟伸介一样。
他们尝试各种体位,男人有耗不完的精力,因为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夥子。
悠子笑着奉陪,但心却无比疲惫。
高潮时,他们相拥,彷佛真正的情人。但悠子会在心里反覆呢喃:小伸,妈妈好爱你。
这样她才能继续做爱,过程才不会烦闷痛苦。
完事後,他们各自冲澡,男人原本想和她一起洗的,但被她婉拒。
悠子想要洗完澡就离开,但应男人的要求,只好留下过夜。
他希望这场一夜情能有个美好的结尾。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躺在床上时,男人说。「该怎麽形容呃,就像会飘上天的幸福滋味。」
悠子嗤之以鼻。
「你是个很美的女人,真的。」
语气真诚到让她心颤。
詹姆斯也说过相同的话。她回想。但她明明长得很普通,街上随便抓一把都比她好看,况且她已不再年轻。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男人殷切地问。
悠子没有回答,背对他故意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空调的杂音在耳边徘徊作响,随着她的心跳声规律颤动,这个世界彷佛只剩下这两种声音。
她瞄了眼手表,午夜两点整。
环顾旅馆里俗艳的装饰,那些窗帘褪色到悠子认不出它们原本应该是什麽颜色。她默默下床,谨慎小心地不去吵醒身旁的男人。她穿上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和裙子,拿起皮包後悄悄离开。
外头的夜色正浓,风吹的她有些冷,不过倒是可以把仅剩的醉意吹散。回家路上,她的心情如同月亮的缺口般黯淡。神经融化开来,像浓浓的起司丝,深沉的睡意在她回到家那刻彻底袭卷她。
今晚的事会被她存封起来,然後在表面裹上一圈又一圈的铁丝,不让任何人撬开,包括她自己。
它会永远沉睡在心的深处,安静的彷若死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