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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得不是为他为对方找理由,而是他有眼无珠,找了一个利用他的朋友。”格力惠冷冷道。

    无尘一愣,随即又笑了。瞧瞧,又生气了。“可是陛下,人不是神,猜忌和怀疑,是人之常情。”

    “如果是我……”格力惠顿了一下,看着无尘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你说过无论如何要信你,我便会一直信你。”没有花言巧语,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竟叫无尘的心,加快了跳的速度。

    这句话太动听,太动听了。

    他脸慢慢红了。这个人这么骄傲,这么自负,又怎么会去利用自己呢?他是那么坦荡,那么的……在乎自己。

    “那,你可有话想问我?”

    看着容貌清俊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红了脸,格力惠觉得心痒痒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抓着一样。“你若愿意告诉我,便直接说。”移开视线,该死的,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他想上前,想抱住他,想亲吻他。

    “我劝退忠王的时候,遇见了瑞寒,他对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瑞寒?格力惠心中有了杀意,那个人竟然挑拨离间,什么事情不好做,偏偏在无尘面前讲是非,害的无尘对自己印象差了,这种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他说我迎亲时的那件事,陛下的出现不是偶然。”对着格力惠的视线,无尘字字说得清楚。

    格力惠的声音晃了一下:“那么,你信吗?”

    “我不去想信不信的问题,我只是想到,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就算如此了,你到底还是不会伤害我,不是吗?”

    “你倒是宽宏大量。”格力惠冷哼了一声,神情很难看,不过声音,出奇的温柔。

    “我不是宽宏大量,我只是信你不会伤害我。”是信他对自己的心,是信他对自己的情,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真实实的。堂堂帝皇,要承认自己喜欢一个男人,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的勇气。格力惠有这份勇气承认自己的心,又怎么会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吗?他没有说,就说明他该相信他的。

    冷然的脸色,因为无尘的那句话,渐渐柔和了,那双深邃的眼中,滴水的柔情,叫人心动。格力惠开始走动了,他大步大步的走着,觉得他和无尘之间的距离,连一步也是不容许的。走到无尘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那人坐的随意,只是挑了眉看着他,神情透着几分慵懒。

    慢慢的,格力惠低下了头,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了,只是因为这双注视着他的眼睛太美,美得他情不自禁。

    吻,轻轻的落在无尘的眼皮子上。

    无尘本能的想推开他,伸出的手,却被格力惠紧紧握住了。“朕不会做让你厌恶的事,也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朕只是想靠你近一些,仅此而已。小尘,这样也不行吗?”

    沙哑的声音带着恳求,让无尘的心隐隐作痛。

    这样也不行吗?

    堂堂一国之君,何曾用这种语气求过人?无尘相信,就算成了敌人的阶下囚,此人也是高傲的抬着头,绝对不会低半分。可是因为他,他竟然放下了面子和尊严。帝皇的面子和尊严,若要用金钱来衡量,那等同于国库啊。

    伸出的手,开始和格力惠的双手十指相扣。这样不会为难自己的感情,他真的无法拒绝。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无尘闭上眼,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

    第四章

    护国公府。

    净暇看着无尘,唇动了动,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她只是微笑地问:“无尘说过,陪我看遍瑞亚国的山山水水,可还算数?”

    无尘承诺这件事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可现在,看着明明是微笑,却露出那么苦涩的表情,无尘心底的愧疚很深。

    “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以国家为重,我只要无尘记得,你答应过我这件事,不管什么时候,等无尘空下了,再去实现也是可以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尘可不要哄哄我就算了。”唇角牵扯出的笑容那么美,眼前的容颜那么动人,只是净暇眼中的渴求更深。

    承诺,兑现不了的,就不该轻易许下。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尘并不是个心软的人,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理智。只是,来到这里之后,这里待他好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在心里。这些人里面,净暇就是其中之一。

    闻言,净暇的笑容深了,她眼中闪闪发亮的光芒,叫人心动,奈何看着她的那个人,心已经给了别人。

    “我会记住的。”

    成婚才几个月,无尘和净暇算得上新婚夫妻,这会儿才没相聚一天,又要赶着分离,别说净暇心里不舒服,就连倾母也十分不了解。

    “出使忠王的领地,有了梁大人不是够了吗?尘儿这一去,途中又不方便,陛下这是何用意?”倾母问着倾贤。她等着媳妇给她生了孙子或者孙女,如今这小两口分分离离,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儿媳妇隆起的肚子。

    “皇上的用意,哪是微臣能够猜透的。”倾贤回避道。其实他不敢说这不是皇上的旨意,而是梁逸的意思,可如此一说,夫人这颗心就更加不安了。“夫人放心,有梁大人一路相伴,尘儿不会有事。”何况,他对自己的儿子,已是十分信任了。

    通过战车和忠王这件事,倾贤很明白,儿子要的,不是他们给的避风港,也不是他们给的怜惜,而是要堂堂正正的活着,倾家的男儿,没有上不了战场的。

    “你懂什么。”倾母白了倾贤一眼,“不行,我得进宫,叫双儿给皇上求求情,咱尘儿刚回来,在家里还待热呢,就算是母鸡下蛋,也需要时间的不是。”

    “别别别。”倾贤拉住倾母,“夫人,你想要给双儿添乱吗?双儿贵为皇后,言行举止很多人看着,而且皇上的旨意已下,君无戏言的意思,你总该明白的。”

    倾母沉默了一下,随即拉开倾贤的手:“明白明白,我何尝不明白了?儿子有出息,我该笑的。儿子劝退忠王,这成了大功臣,是喜事啊。可是,我能笑得出来吗?这十八年的分离,我时时刻刻的痛着,好不容易盼着儿子回来了,我怕……怕十年前的事情,再重演啊。老爷,功高震主的教训,还不够吗?”

    “夫人。”倾贤来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接着他关上门,“当心隔墙有耳。”

    “连在自己家里都不能安心的说话,老爷,这日子过得,可是连寻常百姓都不如啊。如果双儿没有进宫,如果老也没有回到朝廷,咱们这日子,过的倒是如意些了。”

    “如果双儿没有进宫,那么尘儿能回来吗?”倾贤反问。

    倾母不语了。的确,皇太子结婚,天大的喜事,所以无尘才能回来的。

    “夫人,你要相信我们的日子,他并非普通人。”握住发妻的手,这句话才告诉发妻,同时,也在告诉自己,他们的日子,不是个寻常人。

    帝皇送梁逸和无尘于皇宫门口,两人拜别吾皇万岁,就启程了。

    “卓雅。”帝皇转身,不同于方才的威严,此刻,他的眼神冷漠无比。“你暗中保护无尘,同时查清瑞寒的底。”这个瑞寒,既然懂得在他和无尘之间挑拨离间,可见他也是非常看好无尘的。又或者,是瑞王想离间皇室和倾家?当年瑞寒送来皇城当质子,因为年龄还小,所以也没怎么查清,如今想来,没那么简单。

    义王质子死的离奇,当时在质子府的只有瑞寒和忠王质子……格力惠眯起眼,眼中激发的波旁澎湃汹涌。

    “是。”面色冷然的男子,无声的离开。

    “陛下。”路公公一路行色匆匆的跑来。“陛下,太医来报,皇后的身体有滑胎的迹象。”

    什么?格力惠顾不得思考其他,当下大步迈出,朝着皇宫寝宫走去。

    他到的时候,倾无双已经喝了太医的安胎药,沉沉的睡去了。格力惠站在床边,视线扫过无双略显苍白的脸,心很愧疚。似乎有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每次见了,总是礼貌上的吃饭,饭后,他便连多呆一刻的举止也没有。无双期盼的眼神,他不是没有看见,只是每每看着无双,他就会想她的身份,也因此,更加无尘了。想到无尘,他的心就会被揪痛。因为横在他们之间的,那永远无法抹去的距离。

    不是天与地,而是身份。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妻弟。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个无尘到死都不愿伤害的人。

    坐到床边,格力惠伸出手,把毯子拉上了些。手下移,来到无双的腹部,这里面,是他的骨血。他年纪不小,现在有了子嗣,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应该是高兴地。可是,他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自己会疼爱这个孩子,很疼爱很疼爱。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不痛快的。

    坐了一会儿,格力惠起身,来到外厅。“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滑胎?”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的身体很健康,可是心里有些郁结,微臣推断,皇后娘娘的滑胎乃是心情所致。”太医道。

    心情郁结?格力惠挑眉,目光览过所有的太监宫女:“你们说说,这几天什么事惹娘娘生气了?”

    “回皇上,这几天后宫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皇上,娘娘的膳食也是照着娘娘的喜好,和太医开的单子做的。”

    “娘娘的睡眠也很好,和往日没有不同。”

    帝皇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个正室,就算藩王叛乱,可也危机不到皇城,若说是娘家,倾已今非昔比,别说帝皇是靠山,还有一个大将军石连明德。皇后的郁结,到底从何而来?

    “皇上,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有个宫女突然开口。

    “说。”

    “前几天娘娘说烦闷,就去宝书阁找了几本书看,其中……其中有一本是野史,讲到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故事,娘娘当时叹气说,倘若世间只有一夫一妻,那女子该多幸福。”宫女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帝皇。

    “荒唐。”格力惠厉声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娘娘怀孕,最忌情绪波动,竟然还让她看这样的书?”

    “奴婢该死。”

    “奴才该死。”

    格力惠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痛。“都起来吧。”他不是昏君,后宫太过安静,皇后闲来无事想找本书看看,也不是这些奴婢奴才们可以阻止的。“吩咐御膳房准备些吃的,待皇后醒来,朕同她一起用膳。小路子,把朕的奏折搬来这里,朕陪着皇后。”无双性子大大咧咧,可到底是女人,女人家的心思,她也不缺。格力惠心想,许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忽视,让她心生不安了。

    又走进寝宫,来到床边。无双啊无双,但愿这一胎是个男孩。如此一来,太子就有人选了,而自己……就有理由拒绝莺莺燕燕。若是女孩……手下意识的握拳。他并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可心里想着无尘,却要和另一个女人,他就觉得反胃。

    曾经不是这样的,然曾几何时,他竟然连和女人站在一起都不愿了?更别论那种更亲切的事情。

    无尘啊无尘,你叫朕如何是好?

    无尘室双腿不方便骑马,梁逸是文臣也不是骑马的料子,所以两人坐在马车里。马车有两辆,因为无车的马车要放轮椅,梁逸自然是坐不进去了。毕竟他们不熟悉,挨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