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节阅读_42
    所能及的。而且这件事派谁去做,都显得不够身份,朕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季番你最适合了。是关于质子的事情。”

    什么?

    格力惠此话一出,各位大臣再一次震住。

    质子?什么意思?季番垂眉,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只是那握笔的力道,已经加重。格力惠看着他的手,眼底的笑意,慢慢加浓了。“朕既然说了全国大赦,那质子又岂能例外。端亚国君臣和睦团结,质子这等无中生有的事情,就大可不必了。朕决定,将他们全部送回。”

    什么?

    质子府。

    所有的质子,都是统一安排在府邸,原本这个府邸应该有四个质子,可靖王格力宇浩的儿子格力涯成婚之后,就只剩下三个了,而今义王的儿子又遇到不测,剩下的就只有忠王和端王的儿子。

    季番去宣圣旨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晚饭,听得有帝皇的圣旨,两人都愣了一下。

    “恭喜两位。”宣读完圣旨,季番恭贺。

    “哪里哪里,这几年多亏了季相的照顾。”瑞寒回礼。

    季番微笑,然后告辞。

    御书房。

    格力惠说好了陪无尘一起用晚膳,可等他出了御书房的时候,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星。他回头等着路公公:“怎么不叫朕?”这下,他愧对无尘了。

    路公公忙道:“世子已经在皇后娘娘那里,世子派人来吩咐了,说陛下国事繁忙,叫奴才们不要打扰,他还说……”

    “还说什么?”见路公公欲言又止,格力惠听的心急。

    “世子还说,陛下不要心急,不管多晚,世子都会等您。”路公公说完,忙低下头。

    格力惠一震,眼中惊讶的光芒闪过,接着他泛起唇角笑了。无尘啊无尘,纵使你要朕止于礼,纵使你将朕的真心漠视不管,可是不能否认,在你心底你是了解朕的,知道朕的。知道他会心急,知道他在乎和他的每一个约定,所以他先给了预防。格力惠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在抨抨的跳,速度有些快。

    “陛下,可是心口不舒服?奴才去宣太医。”

    “不,朕没事。”格力惠放下手却又道,“路科,告诉朕,人的一生中,什么最值得高兴?”

    “这个……若是寻常人家,便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那是成家立业,除此之外呢?”

    “如果不是成家立业,那是良师益友。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叫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吗?”路公公绞尽脑计,才说进了帝皇的心坎儿。

    “好,说的好,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无尘与他,就是胜过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的知己。

    看着帝皇昂首阔步离开的背影,路公公算是明白了,原来,陛下想说的是世子啊。

    皇宫的寝宫。

    待格力惠到皇宫寝宫的时候,无双因为怀有身孕,早已先用了餐歇息了,而无尘却静静坐在一边。

    格力惠站在门口,看着那人安然自得的看着书,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尤其宁静,他觉得自己是外出归来的丈夫,而那头,是静静等候他回来的妻。那些好笑的画面都从他的脑海里闪过,才想笑出声时,便发现那人已发觉了自己的到来,正抬着头看着自己。他眼神温和,眉角带笑。

    最美的,是那眉间的朱砂,仿佛感染了无尘的笑,像红色的蔷薇般,散开了一片片的花瓣。

    格力惠跨步进去:“怎么不先吃?若是朕到了三更才来,无尘也一直等着不是?”

    “若真到了那时,无尘会派人给陛下送上夜宵。”

    无尘?帝皇还没有平息的悸动感,再一次冒了出来,比起刚才,这次的心跳更是厉害。可是,格力惠却又不得不忍着:“朕看着无双已经歇息了,朕若再在这里用餐,也叫他们紧张,不如朕请无尘移驾,去那里小饮一杯?”

    公子无尘第二卷  第20章

    蔷薇花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弥漫着整个院子。花醉人,酒醉人,饶是理智和克制力再好的人,也怕是控制不住了。

    月光洒下,那银华散在大地上,更为世人,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格力惠觉得,他面前的此人,便是如此。如月光银华般高贵华丽。“朕次见你喝酒,是在你的喜宴上,那一次,你醉了。”回想那时,这人红着脸用几分媚态几分风流的眼神看着自己,叫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了。

    好几次,格力惠都想将他紧紧的抱住。

    “后来听母亲说了,是陛下为无尘解了围,无尘还没有跟陛下说一声谢谢呢。”两人都知道,酒会误事,所以这一声陛下,是为了提醒彼此。而这一次,格力惠没有纠正。

    “呵……”格力惠轻笑,“这谢意,朕先收下了,待到要无尘还的时候,可不许拒绝。朕今天,下旨放了质子。”

    “哦?”无尘意外,他不是一向主战吗?又怎么会?

    “朕不会让他们这么痛快。如无尘所说,退一步,待到时机成熟,朕再将这些,全都拿回来,到那时,朕要的可不是区区几个质子。朕下令大赦天下,以此为幌子,用这个理由放了质子,既不会失了皇室的面子,也叫三王没有再肇事起兵的理由,无尘觉得,朕做的如何?”

    “陛下做的如何,叫百姓去评价,无尘只管看着听着,却不管说。”这个人睿智,他是早已领教的。用大赦为幌子,哪是一时之间想的,恐怕之前的主战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他想看的,应该是朝廷的态度。此人心机深沉,然用在国事上,却是百姓之福。

    “无尘在怕吗?”格力惠知道,无尘并非同那些人一般,可以忽悠。自己这点小小心思,又岂会逃得过他的眼睛。

    “不怕。”无尘看着格力惠,墨黑的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我信陛下是仁君。”从这人救下自己的那一刻,无尘就一直这么坚信。

    “仁君啊……好大的帽子。”格力惠给无尘倒了一杯酒,“其实不瞒你,朕鲜少喝酒,因为怕从此一醉不起。但是近日,又想看看无尘醉酒的样子,所以咱们来比比,如何?”

    无尘脸一红,这人分明是欺负他不会喝酒。明知道他酒量不好的,还如此强求,不是叫他为难吗?

    “好。”但是,格力惠的那份好心情,无尘不想破坏。

    两人不再说着天花乱坠的话,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了酒,这无声,胜过有声。六杯下腹,无尘的眼睛开始朦胧了,他忍不住嘀咕,“新婚那夜我喝的更多,也不至于醉的如此快啊?你说,是不是这酒动了手脚?”奇怪,眼前的人,怎么成了两个,“陛下乃真龙天子,怎么连这个也算计我?”

    “无尘想多了,婚宴的酒哪能比得上朕的佳酿。何况在无尘心中,朕是这么没有气量的人吗?”格力惠好笑的将无尘那杯的酒一饮而尽,“如此,无尘可是信了?”

    明亮的双眼眨了眨,无尘笑容可掬的看着格力惠:“信……信了。”

    “无尘醉了。”放下酒杯,格力惠起身,“既然打了赌,那总要赌注的,是不是?”

    赌注?无尘想了想:“嗯,没有赌注的赌博,一点也不好玩。你想赌什么?”

    “那这次的拼酒,可是朕赢了?”格力惠诱之。这种欺骗小孩子般的玩法,很刺激,格力惠也有生性孩子气的一面,只是他从小被定为皇位的继承人,把孩子期该有的生性,全都隐藏了。

    “嗯,你赢了。”无尘趴在桌子上,抬着头,看着格力惠,朦胧的眼神闪着散散的光,像是初入尘世的孩子,看光芒,干净的令人悸动。“那……那你要什么赌注?”

    格力笑的越发的深了,他像只狐狸似的把无尘扶起:“待朕想到了,再告诉无尘,不过口说无凭,还需要立字为证。”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尘全身无力的靠着格力惠,他脚步飘渺,根本走不了半步。格力惠见状,只得把他抱起。

    “陛下?”守在不远处的路公公见状,赶忙上前想帮忙,却被格力惠拒绝了,“去书房拿些纸笔过来。”

    “是。”

    这个院子的一草一木,伴着格力惠的童年,对他来说,这里是非常珍贵的地方。可是最珍贵的地方,他想让最珍贵的人来住。

    把无尘抱到床上,格力惠取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无尘……小尘……”轻轻的唤了几声,仍不见无尘回应,只听到那轻微的呼吸声。

    格力惠的眼神慢慢的柔和了,这样毫无防备的无尘,跟谈笑风生的无尘不同。现在的他太纯粹了,纯粹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帝皇匀称分明的手,抚上无尘的脸。或许是这人常年吃素的关系,他脸上的皮肤比起一般人,更加光滑。这种触觉,让格力惠想起了那天无尘沐浴的场景。这个人的背,也是这样光滑。别说是一道伤痕,就连一颗黑色的斑点,那也找不到。

    指尖滑过无尘的鼻梁。那又高又挺的鼻梁,如同刀刻般,太漂亮了。再往上,是无尘的眼睛,就算此刻他闭着双眼,格力惠也能感觉到那眼皮底下,淡然安静的眼。就像这个人的气质,总能让人平静。

    缓缓地,格力惠低下头,他沿着无尘的唇角,鼻梁,一路吻上去,最后停在,无尘的眉间。本是俊雅如玉般的公子,却因这颗朱砂,增添了几分风流和魅惑。格力惠张开嘴,把朱砂,含在双唇间。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门口传来砰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响。格力惠回头,深邃的眼睛射出冷厉的视线。

    “奴……奴才……奴才打扰了陛下歇息,奴才该死。”门口,路公公颤抖着声音跪在地上,天啊,刚才……刚才他瞧见什么了?不不不,路公公努力让自己冷静,他什么都没有瞧见。他只是没拿稳东西而已,对,只是没拿稳定东西。“陛下,奴才方才被石子绊了一下,才将东西掉在地上了,奴才该死。”

    格力惠没有开口,而那眼中,已经传递出了杀气。

    “嗯,什……什么事情?”一声轻吟,刹那间融化了冰潭。

    “没事,你睡吧。”此刻那柔情万千的声音,跟刚才泛起杀意的人,哪是同一人所为?

    “嗯。”又是一声轻吟,接着便是均匀的呼吸声。

    门外。

    格力惠将门轻轻的合上,他靠在门口,浓墨的剑眉上扬,威严十足的看着路公公。“连路都不会走的奴才,朕要来何用?”没有温度的声音,将路公公的三魂六魄都吓走了。

    “奴才该死,奴才去学,奴才会用心去学。”路公公低着头不敢抬,他怕一抬头,就死在了帝皇的眼神中。

    “学?”帝皇低沉浓浓的鼻音,拉着学字的尾音,似乎在琢磨,又似乎在嘲笑。

    路公公屏息等着,他跟随帝皇多年,自问是有些了解帝皇的,可是今天,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也直到今天才知道,帝皇对世子的好,竟然存着……竟然存着这样肮脏的思想

    不不不不,路公公摇头,什么肮脏的思想,这是自己这个奴才可以评价的吗?去去去去,赶忙把这个从自己的脑海里去掉。

    “罢了,那你就去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