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会突然发病,而母亲当时的脸色也像是又惊又惧,就好像……好像她和爹地与当年那场车祸有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楼伶情不自禁的狠狠打了个冷颤,四肢更是迅速流窜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她遍体生寒。
“姐你怎么了?”伏在她肩上的楼馨被她刚才那个冷颤给震动了一下,不由抬眼来看她,结果被她惨白的脸色给吓到。
楼伶却仿佛没听到妹妹关切的询问,她被刚才那个念头给骇住了,所以现在不停的在反驳在推翻那个可怕的念头。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四年前那场车祸绝对和父母无关,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来。
可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之前纠结的那些疑问似乎都若隐若现的有了答案。
如果当真是父母策划了那场车祸,而当年穆亦又没死变成了现在的莫笙,那么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在四年后才来找她。
因为连恩说过他四年多前做了场大手术,那么在他消失的这几年里他应该就是在美国休养,后来身体养好了所以他才来找她,为的是……报仇?
所以他一开始才那么对她,不但刻薄冷淡而且毒舌,甚至要她做他的情?妇又骂她是妓?女来羞辱她?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
父母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她爱的人也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她。
她拼命的摇头否认,被自己这一连串有根有据的推理吓坏了。
“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她反常的行为看在楼馨眼里像个疯子,不由担心不已,甚至心急的在她脸上打了一下。
楼伶吃痛回神,脑海里那些思绪一下全部跑光。
她呆呆的望着满脸担忧的妹妹,目无焦距的眼神空洞洞的更让楼馨心慌。
“你是不是中邪了?刚才一直念念叨叨,你们一个个真是要吓死我!”楼馨毕竟还年轻,被姐姐这么一吓,又忍不住要哭。
楼伶在商场浸淫了大半年,多少学到一些临危不惧的本事,所以即使自己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她也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抚妹妹。
“爹地走了,大哥又没消息,妈咪也这样,你可再不能出状况了,不然我怎么办?”楼馨心有余悸,语气可怜兮兮。
楼伶心疼的抱住妹妹,心想她的确不能再出状况了,这个家就只靠她撑着了,如果她倒下了,那妹妹和母亲怎么办?公司又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倒下去的。”她像是安抚妹妹,又像是自言自语。
下午去了公司,齐秘书从一叠厚实的请柬中抽出一封递过来。
“信德航空的请柬,易老爷子六十大寿,是派人送礼过去还是你亲自去一趟祝寿?毕竟我们现在和信德航空是合作伙伴,加上这单生意又是从秦心手中抢来的,不亲自去一趟似乎有些不妥。”齐秘书分析。
“那就去吧,礼物我自己准备,就从家里挑一件古玩。”
齐秘书点头,看看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楼伶知道瞒不过他,苦笑一下,身子仰后把整个身体都陷入宽大的软椅里。
“齐叔叔,你跟在爹地身边那么多年,对他的为人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了吧?你说他会不会为了要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折手段?”
齐秘书像是楞了楞,说:“怎么突然这样问?”
“你先说说看。”
齐秘书沉吟了一阵才说:“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想要成功达到某种目的就必须要耍手段,这一点无可厚非,我的一位前辈就说过,每一个成功的商人都有一双染满鲜血的双手。”
楼伶闭上眼,耳边是血管里流动的血液迅速冻结的声音。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或许她的生死就在莫笙一念之间。
——
易家老爷子的寿宴,作为易梓扬好友的莫笙和纪仲睿等人自然也是应邀在内,而身为易家亲家的秦家就更理所当然的全部出席了。
楼伶一袭浅绿色曳地抹胸礼服衬着凝白若脂的肌肤一出现在宴会现场就被惊为天人,瞬时吸引住全场宾客的目光。
“怎么来也不打电话给我?”人未到声音先到。
楼伶循声回头,还没看清楚来人,腰上已经多了条有力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以所有者的姿态霸道的将她揽入了怀里。
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让她不自觉轻轻一叹,又很快巧妙的掩去其他的情绪,仰头时微微一笑:“本来不打算来的,可齐秘书说信德和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这单生意又是从秦心手中抢来的,如果不亲自走一趟有些不妥,所以我就来了。”
莫笙像是没在听她说什么,注意力全被她身上的抹胸礼服给吸引了去。
今晚的她很美,可他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完全忘了自己次带她去参加卓维那次聚餐时拿给她穿的那件礼服比她今天穿的还要暴露,至少这件只有腰的那一部分是镂空设计,除了暴露她少许纤纤细腰,其他部位该遮的地方绝对没有一丝暴露。
但他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强行给她穿上,然后搂着她走向今晚的寿星,打算打个招呼就带着她闪人。
不巧的是易老爷子正和亲家秦振坤及其太太在说笑,而一旁还站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易梓扬和身着华丽礼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秦茹玫。
偏偏几人在他们走过去时还齐齐看了过来,然后楼伶注意到秦振坤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一秒,而他妻子也像是认出了她就是抢他们家生意的素美的掌权人,所以很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冷眼,和秦茹玫的如出一辙。
她假装没看到似的继续扬起笑脸一路朝那些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的政客商人们颔首回应,等终于走到易老爷子面前,不等她和莫笙开口,易老爷子就笑着说:“莫世侄真是好眼光,不但股市盯得准,就连挑选另一半的眼光也这么让人嫉妒,世侄女可是巾帼不让须眉,新一代女强人呀。”
楼伶佯装有些害羞的笑笑,莫笙紧了紧揽在她腰上那条手臂,笑着和易老爷子寒暄,一旁的易梓扬像是在等什么人,目光不时往四周探,神情也隐隐有些焦灼,最后他低声说了句失陪就先离开了,也没和秦茹玫打招呼,气得她直跺脚,大小姐脾气尽显。
秦振坤一双眼睛来回打量楼伶和莫笙,嘴角重又勾起的笑意像是高深莫测的,让楼伶觉得格外不舒服。
他显然也是清楚莫笙在国外和港内的势力,明明秦家和莫家没什么交情,却也跟着易老爷子称呼莫笙世侄,言语间的热络和恭维比照莫笙的疏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想讨好莫笙。
寒暄了一阵,莫笙欲带楼伶离开,却被陆彦南给叫了去。
经历过楼伶前晚醉酒失控痛哭又被连恩误会的事件后,陆彦南今晚见了楼伶态度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淡,反倒是觉得尴尬似的,视线一对上她的就立即转开,又频频摸鼻头,直到把莫笙从楼伶身边带走。
前来贺寿的宾客众多,又大多是商场上面熟的人,大家都知道楼伶是莫笙的妻子,所以在楼伶等莫笙的空挡,那些想巴结莫笙的人自然就上前来搭讪楼伶,一来二去她笑得脸颊上的肌肉都有些发僵了,莫笙还没回来,想了想,干脆端着杯红酒走去露台。
因为白天下过雨,空气显得特别清新。
易家的别墅占地面积丝毫不比莫家的老宅窄,就连楼下的庭院也宽敞得离谱。
楼伶往楼下看时,目光好巧不巧和楼下一名正仰头往露台方向探来的男子的目光相对,看清楚彼此的脸,两人都怔了怔。
楼伶是知道秦牧海绝对会来出席这场寿宴的,所以怔了怔后很快就回神,却连招呼都没打,完全无视掉那个人的存在,别开眼望向远处。
楼下的秦牧海却是淡淡一笑,之后便离开了。
等他也端着杯红酒出现在露台和楼伶来碰杯时,楼伶一点都没感到意外。
但她在他要和自己碰杯时避开了,让他的酒杯扑了个空。
他也不气,依着露台上的雕花扶手微微偏着头看她:“前晚你用我喝过的酒杯喝酒都没不在乎,怎么现在连碰个杯都那么介意?”
楼伶的脸垂得低低的,声音也低低的:“我前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秦牧海点点头:“你是喝醉了,不然你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得那么狼狈。”
“秦牧海。”她忽然喊他。
秦牧海望着她等着她说下文。
她轻咬了咬唇瓣,像是在纠结要怎么开口,最后是秦牧海耐不住主动问她:“你想说什么?”
“我……”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骤然扬起的声音介入,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过来,挤入秦牧海和楼伶之间的那一小段距离,不经意的将两人隔开。
“牧海?易二不是说你要去新加坡么?”长臂揽住楼伶肩膀的同时莫笙开口问。
秦牧海瞧了眼被他揽入怀的楼伶,眼眸暗了暗,不动声色的后退一些。
“是啊,在等直升机。”话落又看看时间,“这会应该快调来了,我先告辞。”
他举杯,莫笙手头没酒,就笑一下,拿过楼伶手中那杯和他碰了碰。
秦牧海搬空酒杯转身离开,楼伶目送他的背影,下颌却被一只大手给攫住了硬是把她的视线给扳了回来。
“老婆,当着老公的面那么全神贯注的盯着别的男人看,你就不怕我喝醋?”
他语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一个吃妻子醋的丈夫,楼伶双臂环住他颈项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他口中还残留有红酒的余香,在她口腔里弥漫开来,她却只觉得苦,苦得她心都缩紧了。
“你白天在电话里怎么突然跟我说那些。”
回浅水湾道的别墅途中,莫笙问她。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睡着了,可她交握在一起的十指一下松开一下又握紧,所以他才知道她不但没睡着,反而还心事重重,甚至是焦虑不安。
她睁开眼,侧过头来望着那张如神祗俊美的侧颜,一时有些恍惚。
“如果有时光机多好。”她忽然蹦出一句。
莫笙皱眉来看她:“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我陪你出国散心?”
楼伶又闭上眼,自顾自的说:“如果有时光机,那我就让时光倒流到你我结婚那天在教堂宣誓的那一刻,然后时光从此定格……”
而他会像承诺的那样不管她生老病痛都会一直在她身边爱着她不离不弃。
莫笙没再答她的话,脸上的神情却明显变得凝重。
回到别墅各自洗过澡躺在床上,楼伶还像以前那样习惯性的钻入他怀里睡,只是以往很快就睡着了,今晚却动来动去,好不容易睡着又在噩梦中醒来。
莫笙被她扰得也睡不好,却还是耐心的一次次哄她重新入睡。
次日醒来见她还在睡就吩咐佣人让她睡到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