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 2 部分阅读
    故乔降难丈?

    斜坡式的屋顶与屋内的隔板形成一个三角,屋主很有创意的摆放了彩色篮子,香肠,还有啤酒模具,淡淡的温馨悄然而至。

    “这家的菜品很有特色,同时具有德国风味。”卡维尔向我介绍到,菜单上斜体的花式字幕好看的令人炫目

    德国的菜名很有特色,你能从菜名中就知道原料是什么。不像中国那样,好听的名字让人浮想联翩,例如‘金钩挂银丝’如果没有吃过,谁会想到其实只是豆芽粉丝呢?这里以肉食为主,还好我不是一个宣扬减肥的女生。

    “香煎小肉饼配红菜头汁,甜品我要一个德式苹果卷。”

    卡维尔放下手中的菜单看向我,“这就够了?”

    “是的,很够了。”外国人不喜欢浪费,听说一次有个中国旅游团过来吃饭,因为叫的菜太多,没有吃完,最后被人投诉还罚款还几百欧元。这里的菜品分量太多,因此德国女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好比男人。

    “希望你会喜欢这里。”他将菜单交给服务生,微笑致意,这样带着温度的笑和刚才判若两人,冷冽的气息仿若在进入这个餐厅时就已消失殆尽。

    “很喜欢这里,感觉很好。恩,有种乡村小屋的味道。”我随性的坐在这里,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还习惯这里吗?”卡维尔他一边吃着自己要的那份咸猪手,一边看向我

    “还可以。”

    这样的晚餐无疑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调剂,整日的黑白,即便是灰色的也会觉得有些不同。 或许可以说德国人是直白,是爽快,不虚伪,卡维尔的一切仿佛都像德国人一般的直接了然,但也不是。他就像那个菜单,用形状好看的花体字迷惑了所有的人,也让我越陷越深。

    站在楼前,看着suv消失在眼前,这才踏着轻快的脚步上楼。

    “别在失恋的女人面前,卖弄你的幸福!”周苏然叼着根烟,眉眼咪着,蜷着腿,靠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到这个进门的兴奋女孩儿。她弹落烟头上聚集的灰色,“晚上去哪了?”

    我一边回屋一边说着,“他请我去吃饭了。kohlibri,听过吗?那里还不错,感觉很温馨,下次我们一起。”

    周苏然看着电视,德国的电视剧无聊的让她想睡觉,德文那带有歧义的发音每每让她哭笑不得。“可以啊。”

    我换了睡衣从屋里走来出来,脸上的笑容从进门后,就没有收敛的趋势。苏然扭头看着我,“喜欢上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蜷缩在沙发上,嗤嗤的笑,“唔,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我比划着小手指,呵呵,周苏然吸了口烟,目光有些飘渺。

    “哎,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我挤到周苏然旁边,歪着脑袋等待回答

    她慵懒的又点上一支烟,说道,“这我怎么知道啊?你说呢?”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所以才问你。哎,你说呢?”

    “你说呢?”周苏然不答,笑笑的看向我

    我咬着抱枕,闷闷的回到,“我不知道。”电视里播放着德语电视剧,英俊的帅气男人正在逃脱追杀,漂亮的甩脱追踪他的汽车,邪气一笑,却不想高兴的太早。当他到达酒店时,客房里早已埋下了陷阱,不过他是幸运的,终在触动房门把手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同。对于这场追杀,他带着游戏的心态面对一个又一个挑战,枪声响起,看到男人的身形一顿,紧接着是电视剧的片尾曲。

    周苏然恨恨的看着电视,“总在关键的时候不播了,真是让人难过。”

    “如果找一个这样的特工做老公,你说是不是很刺激?”我被电视上的帅气身影迷惑了。

    “傻子!”周苏然掐灭烟蒂,“你以为人人都是詹姆斯邦德吗?”

    “怎么会呢。哎,听说普京还做过间谍工作,帅极了!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哪里那么多的危险呀。”我不以为意,沉浸在刚才那个电视剧的想象中。“问你啊,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吴为民说,你们家还有点黑社会背景?是不是和古惑仔一样啊?”我巴在沙发上,双眼盯着周苏然,想象着刀光剑影中成长的大哥的女儿。

    “你不知道香港的黑社会都是需要登记的吗?哪里那么多打打杀杀,我爸自从结婚后就不管这些事儿了。”周苏然有些好笑的转头看我,“电视剧看多了吧!”紧接着又没有没脑的说了一句,“喜欢了,就抓住,别让他溜走。”

    “说什么呢?”她眼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扭着屁股回房,只剩下我一人独自坐在沙发上,想着她刚才说的话,抓住吗?

    第7章 困混的女人们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我也曾你般天真。

    ————仓央嘉措

    a女,“听说了吗?”

    b女,“什么?”

    a女,“四十层今天来了一个漂亮女人。”

    c女,“还以为什么事。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该女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听说这女人是个证劵经纪人,和很多老板都有着密切关系。”当她说道密切关系的时候,语含深意的一转,意思不言而喻。“在很多地方吃的开,是上流社会有名的交际花。”

    我坐在这些女人的旁边,只因那盆绿色植物开的太肆无忌惮,挡住了她们的视线。今天早上课业结束后,我就来了ve,中午在商务楼的餐厅用餐,没想到果然有所收获。我这个在四十层的人,居然不知道四十层里多了一个女人,波曼该表扬我的,因为我已经进入了忘乎所以的工作境界。

    b女,“四十层的绯闻一直没有断过,不过我觉得他是不是对那个东方女孩有点意思?”

    a女,“就是,从没看过四十层当众拉女人的手。那天在电梯里我看见了,居然拉那个干瘪女人的手。上帝啊,他究竟怎么了?”

    我很郁闷的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哪里干瘪了?!老娘也是b+!又瞄了一眼几个八卦的女人,顿时有点泄气,那呼之欲出的傲人,很让人担心胸前的扣子随时有着崩盘的可能。用力的嚼着嘴里的牛肉,一群奶牛!

    c女,“四十层那里就是一个豪华套房,想必那个东方人早就和四十层。。。。。。”

    刚进嘴的那口汤,因为此女的一句话,呛的我头晕目眩。我有些坐不住了,这才哪更哪啊,这么快就毁我清誉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处女呢!我放下手中的餐具,从那盆植物后面走了过去,“请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说完,我转身离开,今天的午餐让人反胃,更加难以消化。

    我有些后悔在这里用餐了,更加后悔坐在那个地方,进入电梯看着数字跳动,停止,涌入人流,带着杂七杂八的肉味,开门,有进有出,直到四十层门开。

    “亲爱的,下次我要喝你珍藏的那瓶拉斐尔儿,别想这么打发我。”我愣在那里看着电梯外面的人,暗红色的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小礼服,膝盖以上的裙边包裹住性感的双腿,身体的s型曲线依依偎偎的靠在男人的身上。金色的头发高高盘起,松松散散散的散发出女人的妖娆,从额头到脸颊出有意无意的缀落几缕,平添一份妩媚。旁边的男人低头看着他,嘴角有着宠溺的笑,刺着我的双眼。

    “哦,卡尼,你这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甜心?”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向我,我讨厌这样的眼神。卡维尔笑了笑没有回答,半搂住那个女人迈进了电梯,带有金属光泽的门,慢慢合上,那腰间的手不曾挪开。

    我转身向实验室走去,整个下午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那扇通往四十层的电梯也没有打开过。整个楼层安静的,死寂。看,蒋书黎,你真的是想多了。不过是接送几次,吃一顿饭,和你说上几句话,你就得瑟了,真是异想天开!看着那边低头认真忙碌的波曼,我赶紧集中精神,完成另一个公式的运算。

    这日下班的时候,四十层里少了一个男人,再也没有人为我挡住挤过来的人流,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我站在商务楼前,低头向前走着。

    滴滴,“上车!”卡维尔叫了一声

    他的出现让我意外,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看到他,讶异的看着停在身旁的车子, “啊,抱歉,我有些事情,今天不回住处了。那么,您先走吧。”

    卡维尔将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去哪里,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这么多天麻烦您,真不好意思。唔,我在这边等朋友,那么谢谢了!”

    卡维尔没有立刻关上车门,眼睛看向了我,一瞬也没放过,最后轻笑,说道,“不用客气,那么先走了,再见!”

    “再见!”说完这话,我看到车子从眼前开过,心中没有轻松反倒有些失落,呼出一口气,看着又要压过来的乌云,有些哀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说,只是在看到他的刹那,不由自主的说出了那番话。

    雨说下就下了,等车的地方挤满了下班的人,紧凑的能闻到身上的味道。男人的烟味,女人浓重的香水味儿,杂七杂八的体味儿,熏的人透不过气来。一阵风吹过,没有吹散,好像都吹到了我这边。

    公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就是没有我要等的那辆,侯车的人也不见少,好像都为了等那辆似的。远远看见七路车过来,我拿出硬币,却被一个孩子无意中撞掉了,滚落的不知去了哪里。还没等我去找,车子就已经开走了。满包里翻着零钱,却再也找不到一枚。我泄气的坐在那里,suv坐惯了,公交卡都没带。最后一枚硬币也不知道投奔了哪?

    “上车!”黑色的车身停在了我的面前,卡维尔好笑的看着靠在玻璃板上的人,两人僵持着,直到下一辆公车过来,我才狼狈的上了suv,闻着熟悉的味道,心中有了着落,却又暗自咒骂。

    车内很安静。那股茶香味儿,好像今天格外的浓郁,钻着我的鼻子,让人不敢呼吸,总觉得有女人的香水味儿。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卡维尔目不斜视的看着车。他的袖扣很漂亮,是黑色的,印着几何图案,有种古代图腾的感觉。

    我对着袖口发呆,一直到住处,他都没开口说一句话。车子停了下来,我坐在车里,咬着唇没有下车。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等了好久,我泄气的开了车门,准备下车,这时,我的手腕一紧,一只带着干热的手就这样握住了我的。

    卡维尔面带笑意的看着我,“今天是怎么了?”他的目光没有躲闪,直直看了过来,刺的我心里一颤。今天的我真是有些失常了,只是好像一切都徒劳了,最终还是坐着他的车回来。

    我低着头,下唇一紧紧咬住,一下又一下,就是没有回答。

    呵呵,卡维尔低低笑出来声,“上去吧,明天记得等我。”说完,放开我的手;目光却没有放开,紧紧的盯着我,不放。我拉开车门,却发现车子被他锁上了,扭头看向他。不过是几次接送而已,难道我会当真不成?

    “呵,她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要笑不笑的眼睛,邪气的嘴角轻弯,放肆的打量着我,这句没有没脑的话我却是明白的,只是和我解释什么,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没什么其他事,我想下车了。”我看向车窗,双手依旧放在车门上,只听啪的一声,我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进门就听见周苏然的声音,“哎呦喂,看着小脸儿红的,遭到调戏了?是摸小手了,还是被亲小嘴儿啦?”我本就懊恼,被她这么一说,狠狠的瞪了一眼。“看看看看,原来是欲语还羞啊,啧啧!”周苏然摸着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来,给姐看看,这小脸粉嫩的。”

    “真是个讨厌的人!他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我一口气把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全部到给了周苏然。“还没怎么着呢,公司里的传闻就有了。我清白的就和那多瑙河一样的干净透明。还有,我原以为他或许。。。。没想到是我想错了。”

    “爱情这东西,就像女人的例假,不来的时候担心,来的时候痛苦,但是却不可或缺,小的时候不知道,老的时候不需要。男人吗,不过是个让人伤心的物种,欺骗、隐瞒、狡猾、可恨,还有什么呢?”周苏然闭着眼睛,长长地睫毛不停的颤动,或许不该和她说这些的,那个让她无法忘怀的男人,是否让她想起了他?

    她没有睁眼,长叹,“爱上他了?”

    这本该是个脱口而出的答案,可是我迟疑了,我爱他吗?好像没有,可我却无法说出,不爱。那种矛盾撕扯着我,我奇怪这样的感觉,爱吗?可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我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现在想想,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姓名和工作,我又知道些什么呢?

    我开口问周苏然,“你说,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吗?”她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一种吸食罂粟的沉迷,让人无法自拔的沉沦,想要融为一体占为己有的疯狂,还有忘乎所以的痴迷,偶尔伴随着神经质的不安和妥协,自虐般的快乐和开心。”

    她的话让我迷惘,这是爱吗?我怎么觉得这是失恋后的挣扎和撕扯呢,这是一个让人悸动不安的问题,夜晚总会让人胡思乱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怎么继续面对他,面对我自己,面对我和他。

    第8章 似远非远的靠近

    原以为是放开了,不成想却把自己圈在了他的领地。

    高大林立的商务楼,相隔两端的办公室,几层玻璃的阻隔,若有似无的躲避,一切不言而喻,而卡维尔第二天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我的那点小心思就像个笑话一样,自娱自乐的无人问津,却还自以为是的害怕、逃避,如同一个小丑,不堪入目。

    “黎,以后每个星期你只需要过来一次就好,临近考试了,我的学生可不能有a以下的成绩。”波曼站在我的身旁,看着电脑上的相关资料,这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教授,可爱的像一个倔强的孩子。

    “谢谢教授。”这个现状无疑是最好的,我的空闲时间多了,更多的时候我会呆在图书馆里,给800毫升的杯子里放上三袋速溶咖啡,坐上一天。或是在老街上的某家小书店里,坐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翻找着资料,偶尔能遇到一个搭讪的,请我吃上一块香浓可口的巧克力蛋糕,我会满足的向对方一笑,放下手上的书,聊上两句。

    无意中在书架的最下层找到了一本席慕容的英译本,淡粉色的花朵占满整个封面,盛开的到处都是温柔与暖情。英语翻译后的语句,少了一份柔和,缺失那份情愫,剩下的只有一些淡淡的轮廓,让它遗忘在书店的角落,暗自垂泪的自怜。我记得席慕容的一首小作,《抉择》有这么一段。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

    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我与你相遇与你别离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

    然后再缓缓地老去

    这个夕阳落幕的时分,我仿佛有些矫情了,自嘲一笑,将书放回原处,离开这个书店,踏着最后的那抹阳光。如此晴天,我却在屋里躲了一天,放在亚琛这个多雨的地方,真是浪费的奢侈。青石板的路边也在多日后,见到了阳光,透出好久不见的干涩。或许是天气的缘故,老远看到那栋经历风霜的房子后,却有种同情的喜悦。

    “书黎!”异腔怪调的声音,我却听出那是叫我的,好奇的回头,在亚琛除了周苏然以外,其他人都会叫我黎。

    不想,居然是他。

    他的出现让人意外,心情在经历了惊、喜、愤、悲后,转而只剩下心脏的跳动,怦怦的拍打着。高瓦数的路灯,即便隔了一段距离还是照亮了他的面庞,迎着光亮的那面左脸如同一幅油画、一座雕塑、一张平面图,真实中透露出太多的完美和幻想,就如他的出现似真似幻的挠着人的心,不安不静。

    “我刚从法国回来。”他慢慢走近,站立在我的面前。我从不知道他这么高,需要我仰起头来看着他,下巴上的胡须居然是偏栗色的,刺刺的长了出来。

    “有事吗?”没有任何情绪的询问,我仿佛看到他的瞳孔在刹那收缩一下,又慢慢恢复。

    “陪我吃个饭吧。”他拉过我的手,自然又随意,仿佛我们本该如此。我站在那里没动,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他回应的只是一脸的疲倦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好像在问,怎么了?我们僵持着,而我低着头努力掰开被他握住的手,却是徒劳,他紧紧的扣住,不留一丝余地。

    “喂,放开!”我倔强的抬头,看着这个多日不见的男人。他的表情冷了下来,这种冷让人心里一颤的恐惧,只这一下我便被他强拉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我

    我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把门打开!”

    “需要我替你系吗?”他倾身过来,我一把推开了他,生气的扣上安全带,扭头看着车外。车子缓缓开动,街上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六点一到这里的商铺都下班了,一家快餐店还在亮着灯,里面只剩下穿着统一服装的店员,连一个顾客都没有,惨淡的比北极都冷。

    车子在一家店面不大的餐厅门口停下,下车后他依然过来牵起我的手,这次被我躲开了,他挑眉。“德国男人都这么不尊重女性吗?”我毫无躲闪的看着他,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认识而已,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凭什么牵我的手!

    呵,他轻声一笑,目光灼灼,这样的局面我无法应对,脚步凌乱的躲进餐厅。卡维尔好像饿极了,点了好多,牛肉卷、土豆饼、香肠、排骨酸瓜汁,在我只要一份意大利面的时候,他居然还想再加一分蔬菜沙拉。卡维尔吃饭时,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刀叉间的摩擦都听不到,端坐在那里,手指拿着香肠很文雅的吃着,偶尔喝上一口汤,认真的咀嚼食物,就像完成一件神圣的事情。

    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吃完后,他载着我开车离开,车子在我的住处停下。他好像很累,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西服外套早就被他脱下,只剩一件蓝色的衬衫,却不显单薄。车子里维持着静寂,暖暖的风从顶部吹出,红色的绸带不停的飘动,昭示着不明的气息。

    “没有想和我说的。”明明是一个问句,他却说的如此肯定,不带一丝疑惑。好半晌他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上去吧。早点休息。”我只微微一顿,拉开车门,离开。刚迈入楼道口时,就听到车子的引擎声,渐渐消失。

    当天晚上我就是失眠了,最后的结果却是肚子痛的哭爹喊娘,满头的汗水吓的周苏然抖着手拨打了急救电话。急救员很快就来了,抬着我上了担架,在那狭小的车子里初步诊断为急性阑尾炎,那一夜我失去了身体里可有可无的一块肉。第二天的中午我才醒过来,整个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那个伤口。

    “醒了。”周苏然坐在床边,“你丫太吓人了。那小脸白的,啧啧。”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流年不利啊!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拜拜佛,或是去耶稣那里祈祷一下。”周苏然刚想回答,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本就倦怠的身体在看到卡维尔的时候,感觉哪里都开始叫嚣的疼了起来。

    “您来啦,那么麻烦你照顾一下书黎,我还有事,先走了。”周苏然说完拿着包包就走人,完全让我措手不及。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站立,坐下。或许他是想替我拉拉被角,却看到我躲闪的缩着间,那双手愣在了半空,握成了拳,慢慢收回。

    “伤口疼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同时说出了那句话,没有任何关系的问答,就像他的出现一样突兀。外面阳光灿烂,医院的花园里种了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远远看去就像是满地的大白菜,盛开了一片,绿油油的,好不喜人。这样看去,到是不像医院的花坛,反倒会以为是哪家的菜地。冬天了,植被本就少,这样看去平添了几分喜感。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吗?”

    “我?”我惊讶的看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在意识清明的情况下都不会给他电话,何况昨夜那样疼痛难忍的状况。

    他笑着看向我,只是口袋中的手机在这尴尬的时候为我解围,“抱歉,我接个电话。”说着他拿起电话,走了出去。这时我才打量起所住的病房,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宽大柔软的床,带着金色的金属边儿,玫瑰花的薄被,雕花的床头柜,典雅的台灯,还有一溜边的沙发,墙上居然还有两幅让人看不懂的高雅艺术作品,不知道是油画还是水粉。

    他推门而入,走到床边站定,“我有些事情,晚上再来。你,好好休息。”我躺在床上,目光只能看到他深色的西装裤,听说西装的结构源于北欧南下的日尔曼民族服装,难怪他穿起来这么的好看。“谢谢您来看我,不过晚上不必麻烦了。”我没有看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笑声在安静的病房里蔓延,爽朗的,清透的声音。

    “真是个孩子。”他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轻抚我的头发,温热的手掌从头顶传来,暖暖的让人不想拂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屋外的阳光照了进来,一束一束的,能看到那漂浮空中的粉尘在金色的照耀下,缓慢游动,细小的颗粒也只在这样的时候才会被发现。我对着移动的阳光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周苏然的到来。她随手拿过桌上的苹果,咬的嘎嘣脆。

    “他怎么知道的?”

    周苏然嚼着苹果,含糊不清的说着,“昨天晚上你给他打电话了?”

    “没有,怎么可能呢。”

    “昨晚你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说是你的电话拨通后就断了,然后问了原因。”

    “然后呢?”

    “我就告诉他了呗。”周苏然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苹果,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哎,我觉得他挺关心你的。昨天你到医院后,还是他张罗着找的医生,就阑尾这种小手术,他在手术室外面感觉特紧张。”

    我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那就是说,他昨天晚上也在。”

    “嗯,昨天晚上还是他陪得你。”周苏然小声的说着,“早上才走呢。我来的时候看他趴在床边,啧,那么大个儿。”我暗自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似梦非梦的场景,那若有似无的声音,“别害怕,有我在呢。”那句话就像一粒定心安眠丸,让人放松、安心。

    第9章 身边有你

    其实,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晚上卡维尔如约而至,其实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德国,男士为你打开车门,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这些都是礼节,你只需要说一声谢谢,然后安心接受。这所病房,即便周苏然不说,我也知道这都是他的安排,心中带着雀跃和矛盾,挣扎的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毫无抵抗。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就是那天看的那部,特工的故事。帅气的男主逃过一场场追杀,正在享受着夏日阳光,碧蓝的海水带着潮声拍打着海岸,周身无数的比基尼女郎。生死边缘后的,享受。男主也是个调情好手,不消一会儿,漂亮的女人已经和他被翻红浪。只可惜,这样的漂亮女人是个致命诱惑,肉体是需要命偿的。美丽的指甲,悄无声息的探向男人背后,性感的呻吟、纠缠的躯体,就在刹那,电视剧突然就这么结束了。

    “你喜欢这样的电视剧?”卡维尔脱下外套,走到床边坐下,眼神有着些我看不懂的含义,若隐若现。

    “挺刺激的,不是吗?扣人心弦,我喜欢这样的故事情节。”

    他笑笑的看着我,“我以为你是因为男主角的长相才看的。”

    “我哪有那么肤浅,不过这个男人的确很帅气。”

    “帅吗?不过而已。”卡维尔摸着下巴,思索着,不屑的眼神撇向我。呵,真是个自大的家伙。“你居然喜欢这样的男人,如果现实中有一个这样的,你会喜欢吗?整天都活在紧张中。”

    我没有任何思考,吐口而出,“现实吗?我觉得不可能,现实中怎么会遇到这样人呢,电视剧而已。”我从不知道他还会说出如此假设性的问题,这种百分比几乎为零的可能,原来他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听说过玛塔≈8226;哈丽吗?”

    “谁?”

    他将我掉落在床边的被角掖好,说道,“玛塔≈8226;哈丽,在世界间谍史上,她算是最富传奇的间谍之一。从默默无闻身世凄苦的乡下女孩到轰动巴黎的脱衣舞娘,直至左右逢源的双重间谍,到最后以飞吻面对死亡,玛塔≈8226;哈里的一生是个瑰丽传奇。”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我看着他期待下面的话,“玛塔≈8226;哈丽,是荷兰人玛嘉蕾莎≈8226;吉尔特鲁伊达≈8226;泽利的艺名。

    一战期间,玛塔≈8226;哈丽是巴黎红得发紫的脱衣舞女,但更是一位周旋在法、德两国之间的“美女双料间谍”,跻身历史上“最著名的10大超级间谍”之列!然而,法国反间谍部门却指控哈丽用“枕边风”德国人窃取情报,并给法国带来巨大损失,造成5万名士兵身亡!1917年她被以“叛国罪”的名义处死在巴黎郊外。”

    “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呢,只可惜被处死了。”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心中却对这种人暗暗佩服。

    “呵,了不起吗?玛塔≈8226;哈丽被处死后,她的尸体无人认领,因此最终被用于医学用途。”卡维尔说道这里的时候居然流露出悲哀的表情,再看去又没有了,好像刚才都是我的错觉,“她的头颅经过防腐处理后,存入了巴黎阿纳托密博物馆。经过特殊的技术处理后仍保持了她生前的红唇秀发,像活着时一样。但是直到2000年,该馆的保管人才发现玛塔≈8226;哈丽的头颅不翼而飞,据说是被她的崇拜者盗走了。据后来的分析,丢失很可能是1954年该馆搬迁时发生的。另有1918年的记录显示,该馆也曾经接收了进行完医学实验的尸体,但是也已丢失。”

    “唔,真可怜,死后居然无人认领她的尸体,最后还不翼而飞。那她一定很有魅力,不然也不能做间谍啦。”

    “太多的美丽,有时候也是种罪恶。”今晚的卡维尔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带着些不安还有些什么,我说不出来,只是这样的情感不该属于他,他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怎么会,女人都喜欢自己漂亮的。哪有什么罪恶。”

    卡维尔没有回答我,眼神温柔的让人不敢去看,我四处躲藏的目光让他心情甚好,带着些笑意的声音说,“困吗?”

    “不会。我很少早睡。”害怕他这样的眼神,我找着话题,“你对这个玛塔≈8226;哈丽很了解呀,你也很喜欢间谍类的故事吗?”

    “偶尔翻看到了。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生病了,不要熬夜。”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可我从没有在12点以前睡过,何况他还在旁边,怎么睡得着。本就毫无困意,现在更加的清明。“呵,睡不着吗?”

    “唔。不如你再和我讲讲有关间谍的。”

    哈哈哈,他开心的笑了起来,“睡前故事吗,我的姑娘?”不待我反驳,他又和我讲起了另一个间谍的生平事迹,“英国1962年曝光的费尔小姐案件曾经轰动朝野。费尔小姐是一个51岁的老处女,在英国情报系统中央办公室担任要职。她的同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铁杆反共分子临到老了,竟然会“晚节不保”,中了苏联人的“糖衣炮弹”,栽到了一个双料特务的手里。。。。。。。。。”

    那一晚卡维尔给我讲了好多,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只是那一夜无梦好眠。

    早上身体的生物钟叫醒了我,我以为昨夜卡维尔走了,可醒后眼看到的就是他。外面的天气阴沉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屋里没有开灯,有些暗。卡维尔站在窗前背对着我,那一身正装经过一夜显得疲惫的褶皱,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堪整齐的衬衫,即便如此,还是让我觉得这个背影很帅气,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这样的感觉好不真实,就似个梦,随时有着破碎的可能。我就这样看着,仿佛一开口,这个梦就会醒来。

    “醒了。”他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洞悉一切。他走到我的面前,眼含笑意,“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小手术,伤口在褪去麻药后没有任何的感觉。

    “昨夜,你没走?”

    他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我,他好像总喜欢这样,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我,那带有穿透力的目光,让人无法承受,又流连忘返。就像小的时候看到新奇事物,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会吸引我的目光,其实是否喜欢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因为从没有见过罢了。

    “饿不饿?”

    “还好。”

    “等我一会儿。”说着卡维尔走了出去,不消一会儿他拿着保温桶推门而入。替我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打开,然后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出来,放到我的面前。“或许你会喜欢。”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坐起来,碗里居然是一碗什锦粥,有红有绿颜色很是好看,伴着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唔,我还没有刷牙呢。”

    他听到我的回答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你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推开病床上的小桌子,将拖鞋摆正,又扶着我下床,好像我是个泥做的人儿。病房里附带的卫生间很干净,洗漱用品都有,他站在一旁看着我洗脸刷牙,这样的场景有些怪异。

    洗漱后,他又要扶着我走过去,“不用这样,好像我得了什么大病似的。”我想甩开他的手,“别乱动!小心伤口!”他略带严肃的口气,听的我一怔。

    桌上放着白色的瓷碗没有任何修饰,五颜六色的材料融在粥里,吃上一口糯糯的,尝不出配料到底是什么,咸咸的味道,带着米香热热滑入。屋里只有勺子和碗相碰的声音。“你,不需要洗漱一下,上班吗?”

    “好,晚上我再来看你。”那句‘不用来了。’在我的嘴里滑了好久,最终还是融在粥里咽了下去,我没有奢求,只是不想打破,就这一次。

    天气依旧阴沉着,房间里开着灯,暖气哄得热热的,绕的直人想睡。周苏然终于在下午时分露面,“你说,他为什么这样?”

    我低头翻着杂志,时装发布会上的衣服只能看不能穿,要么是花哨的另类,要么是sex的肉感,包着的永远比露着的少,也没注意周苏然说了什么,随口答了一句,“什么?哎,你看,这件衣服你穿着一定比这个模特好看。”我将杂志拿到周苏然的面前,指给她。

    她伸手一推,“不好看。问你话呢。”

    “什么呀?”

    “卡维尔≈8226;为特曼。”

    翻页的手,微微一顿,就停在了那张介绍化妆品的广告上,欧洲女人的眼窝很深,加上高挺的鼻子,五官格外的立体,就像雕塑一样,配上光滑的小麦色肌肤,令人羡慕。“哦,怎么了?”

    “切,给我装傻是吧。你抓一个这里的护士问问,有谁不知道高级病房的东方女孩,有一个温柔多金的情人。我并不是说他不好,只是,我觉得你该多考虑一下。当然,如果你只把他当做朋友,那么随便。”

    刹那间一室静谧,我在想着周苏然说的话,淡淡的那份苦恼在周围散开,融在日光灯下,折射下来,打的我心烦意乱。脑海中的那个身影,笔挺的西服,宽宽的肩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还有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了。情人?这是一个暧昧又诱惑的词。

    或许那天的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一个,合作伙伴。

    第10章 暧昧不明(补全)

    爱就爱了,还管什么其他。

    在那层膜捅破之前,其实也是一个开心的纠缠。

    住院的一个星期,卡维尔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早上的温粥,午夜的陪伴,腻人的目光,即便不说,一切不言而喻。一日医生来查房,临走时脱口而出,“先生对太太可真是好。”我被说的愣在那里忘了反驳,只看到卡维尔那意味不明却满含深意的笑容。

    那一个星期就像一个契机,我和卡维尔开始变的模棱两可,用周苏然的话说,暧昧不明。

    今天的我特意选了黑白格子膝上大衣,腰结很仔细的缠了一个花朵的形状,黑色的羊毛衫,黑色的短裙花边正好露在大衣衣摆下面,乍一看仿似是大衣的一部分,黑色的毡毛小短靴。苏然说这样的我有些小女人的气息,妩媚中伴着性感。头发也从每天的花苞头散到了前襟,不是都说长发飘飘的女孩最美?

    那辆越野霸气的停在楼前,黑色的车身,和它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冷冽的气息。他站在车旁,目光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仿佛又哪里都没有看。

    “日安,卡维尔。”我轻步走到他的面前,靴子的鞋底还是带出了嘎达嘎达的声音

    “日安,书黎。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我习惯了听到别人的赞美说谢谢,而不是“哪里哪里”。一直在悄悄变化,只是自己不知道,语言,生活,都在这个多雨城市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昨夜临睡前接到了他的短信,简短明了,明日可否邀请美丽的东方女孩一起出游?

    我很快回复,当然可以,卡维尔先生。

    我想卡维尔一定不知道炫耀这个词怎么写,他今天穿了一见蓝白色的套头毛衫,黑色的宽松仔裤,跳脱了每日正装,完全的学生休闲打扮,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无所事事的站在那辆黑色越野的旁边,上身倚靠车身,惹的来往的路人频频回头,可是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上车后我问道,“我们去哪?”他含笑不答,“到了,你就会知道。”车子在路上穿梭,最后停在了亚琛著名的建筑前——亚琛大教堂。

    亚琛大教堂带着历史的脚印,穿越了二战的炮火幸运的存活至今。风格各异的造型,打造了今天的它,仿佛岁月的老人经历沧桑,蕴含丰富阅历。

    灰黑色的屋顶,或尖或圆或方,多样的别致另类的组合,却不觉得突兀仿佛它本该如此。远远看来,有些拥挤的抱在一起。站在它的下方俯视,缭乱的建筑纷至压来。为那时候的工匠而赞叹,梨形的窗户上环绕着漂亮的图案,窗户两边上方雕刻着神色各异的人物,只有一个我能说出名字,耶稣。

    我指着旁边的小人问道,“这是谁?”

    卡维尔一副懊恼的表情,很无奈的说着,“我也不太清楚,不然等到有导游过来的时候问问吧。”呵呵,我笑着说不用了。总觉得他无所不知,居然也有他不清楚的时候。

    我喜欢教堂的天花板,每一个空间的天花板都布满了各不相同、精美绝伦的马塞克装饰,金色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仍然奕奕发光,彩色的琉璃绚烂的让人目不暇接。

    教堂由三个不同风格的建筑组成,带有钟楼的门厅部分,十六角型的中庭建筑和哥特式的唱诗班堂。在教堂的一角还让我意外发现了一个do的全景小型铜雕,叹为观止的同时真相占为己有。

    “虽然不是次来了,但是我仿佛也不是很了解,真抱歉了。”卡维尔有些歉意的说着。

    “没什么,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一定记得住的。”讲解员的快速解说,又有多少人记住了,反倒被那些形象的物体所吸引了。

    “你看,这就是德国,这就是亚琛,这就是我们的名族文化。”卡维尔站在教堂前,仰头看着这个充满魅力的建筑,“你可了解?”还不带我回答,他又声说道,“呵,你又怎么会了解呢?”他的这个神情让我想起在医院的时候,那夜他给我讲间谍的故事,也同样有过类似的表情,只是短暂的让我疑惑。

    “卡维尔。”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他低头看着我,严肃的面孔慢慢转淡,“走吧。”他拉过我的手,向前走去。黑色的皮手套牵着的红色的毛绒手套,没有温度的手套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会不会觉得累?刚做完手术,其实我不该带你出来的。”他牵着我的手先前走着

    “不会,这都大半个月了,哪里那么娇气。”我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交握的手套上,原来黑色配红色才是最好看的。

    亚琛的喷泉很多,只是现在已然冬季,看不到四处喷涌而出的水流。驻足而立,一个别致的喷泉吸引了我。这个喷泉雕塑由5个铜制人偶组成,特别的是人偶的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可以活动。一个可爱的小男正在摆弄它,想要将它制成心中的样子。

    离它不远处还有一个喷泉雕塑。几个形态迥异的人物雕像围站在一个圆形的池边,而所有人摆出的造型有点像接力赛跑中的姿势。即便冬季,这个池中的泉水依然成旋涡状流入泉眼。

    “这个雕塑很有意思。”池中能看到闪着亮光的钱币,有德国的马克、欧元,或许还有其他地方的硬币。“是许愿池吗?”我问向卡维尔。

    “它叫钱眼。雕塑艺术家的寓意是想告诉人们,钱这东西像是一个漩涡,无非就是你传给我我再传给你。所以,很多游客过来都会向里面投放钱币,当然很多人也会许愿,祈祷健康、平安,还有,”他微微一顿,眼神深邃,“爱情!”

    我低头一笑,从口袋拿住2欧分,抛向池中,双手抱十,闭目。这一刻,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这样的快乐能够永恒!

    “许了什么?”他自然的牵过我的手,站在雕塑前,好像在寻找我投掷的那一枚硬币。

    我撇头看他,“你不知道,愿望是不能说的吗?一说就不灵了。”他低笑不语,眸子亮的让人不敢对视。

    我不知道疲倦的随着卡维尔,四处游览,像个初到亚琛的游客,天知道我在这里呆了有好几个月,可我对这里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就像对他一样,我想靠近,不由自主的靠近。

    晚上卡维尔送我回了住处,下车时候的眼神看的人心慌,我红着脸从车里出来,快速走入楼道,惊得感应灯亮了两层。苏然很安分的呆在家里,正在床上抹着玫瑰色的指甲油。

    “回来啦。”

    “哦。”我快速换了衣服,坐到苏然的床上,看着那魅惑的颜色染满她的透明指甲。“这是冬天,干嘛涂脚趾甲啊,又看不到。”

    “女人的美,在于气质,在于细节,在于包装,在于意外的含蓄。就说女人的内衣吧,每一套都应该漂亮、性感、舒适,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脱光!所以,你要随时做好准备。你想想激情时分,他看到你穿了一件大妈样式的内衣,那该多扫兴。”

    我拿着抱枕,撇撇嘴,“我可没有做好随时献身的准备。”

    “嗯,这个说法好。可惜,意外往往让人措手不及,不然怎么是意外呢。”周苏然抹完左脚,将夹指器放入右脚,继续手中的工作,“特别是现在的你,随时有着被吃干抹净的可能性!”

    “怎么会!”我心中一惊,“你想多了。”我靠在软让的抱枕里,蒙蒙说道,“我们也只是,牵过手而已。”

    “呀,这么纯情?!”周苏然露出讶异的表情,她是该奇怪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嘿嘿,你失望喽——”周苏然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真的连接吻都没有?”眼睛紧盯着我看

    “当然没有,我们是,普通朋友!”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切,普通朋友,天天车接车送?没事就去约会,逛街?生病的时候,驻守医院?弄的某个小女人春心荡漾,眼含春光?”

    “可他,也没说那,唔。。。。”我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和他一起的时候,我是快乐的。

    “书黎。”

    “嗯。”

    “你确定吗?”

    “什么?”

    “他不是一般人,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他上财经杂志,同时也上报纸的娱乐版,这样的男人,你确定吗?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令人心动的。说实话,我还真挑不出他有什么缺点,唯一让人打打牙祭的,就是那些捕风追影的八卦新闻。但是,近阶段好像真有收敛的趋势。他这个样子,还真让人不好说呢。”周苏然的右脚也涂满了指甲油,十指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别样的性感,白皙的皮肤衬出玫瑰色的指甲油,更加艳丽。

    “唔,我也不知道,随缘吧。”

    “我最不喜欢这两个字,缘分是什么?不是等待,而是创造!我只怕,你会吃亏的。傻丫头!”

    第11章 措手不及

    幸福来的太快,结束的让我措手不及。

    前一晚入睡前,我接到了卡维尔的电话,然后整夜失眠。

    “书黎。”卡维尔有些生硬的叫着我的名字,他倔强的想和旁人不同,所有人都叫我黎小姐,只有他,一直坚持叫着我的名字。 “睡了吗?”

    “还没有。”我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坐在床上,那一点困意也因为这个电话,渐渐散去。

    “明天我要去柏林。”电话两端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他仿佛在等我的回答。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去一周半。”

    “哦。”

    “明天我不去公司了。”

    “嗯。”

    卡维尔在电话的那端轻笑,仿佛看到了我的被玻璃映红的脸。“那么,下周见。”

    “好。”

    “晚安。”

    “晚安。”

    自此每晚,卡维尔都会和我聊上一段电话,无关紧要的,就像现在这样。

    “忙的过来吗?”周苏然依然叼着根烟,缭绕的看不清面容

    我得意的吃着小饼干,说道“还不错,波曼说,假期我可以回家。”

    周苏然疑惑,“不是说波曼有一个项目吗?你不需要留下来?”

    “不用,其实我该留下来的,这样是不是不负责啊,不然我和波曼说说?”

    “算了吧,你留下来是为了项目?”周苏然特鄙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我义愤填膺的说道,“当然!”,把小饼干咬的嘎嘣脆。

    这时电话响了,显示卡维尔,我偷偷一笑,心里一喜,跑屋里接电话了。

    “听波曼教授说,假期你要回家?”

    “嗯,波曼教授说,我的工作可以假期回来后再做,不会耽误进度的。”站在窗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这时今天亚琛的场雪。细细小小的雪花,打着旋而,落地即化。“你在窗边吗?”我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冷冷的冰凉透了进来。

    “什么?”

    “外面下雪了。柏林呢,也下雪了吗?”

    “是的,也下雪了。”沉默的两端一起看同一片天空落下的密密雪花,洋洋洒洒的轻轻飘落,仿佛能听到卡维尔在那端通过话筒传过来的呼吸声,那么清楚,那么有力。很想就这样,一直这样下去。

    “书黎。”卡维尔不舍的打破这段静谧

    “嗯?”

    “我可能要晚点回去了。”

    短暂的停顿,我平静的说道,“我买了回国的机票。“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四。你。。。。。。,能回来吗?”

    “好!等我,送你去机场。”

    “嗯。”我挂断电话,站在窗前看着雪,静静地。。。。。。

    这日,我很负责的又去了实验室,做一次年前的资料整理、归档。圣诞节快到了,街上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ve的大楼里显得更加静了。

    刷卡,进入电梯。再刷卡,进入四十层。看了眼玻璃门那端的的办公室,微微一笑,走进实验室,打开电脑。我将所有的文档资料重新做了排版,类别分的更加细致,这一忙碌都忘记了时间。突然,电脑和实验室的灯都灭了,我心中一惊,拿出手机照亮,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这栋商务楼是全自动体系,早晨八点开门,晚上十一点关门,全都是电脑控制。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我很无奈的坐在那里。还好,文档都保存过了。看着手机快要没电的绿色,舍不得再用手机照明,今夜卡维尔还没有给我电话。趴在桌子上面,睁着眼睛看周围黑漆漆的一切,心中默默数着,1;2;3;4。。。。。。。。

    走廊里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十层有些吓人,我屏住呼吸,那仿佛是女士高跟鞋发出来的。没有规则,有些凌乱。我,害怕了。午夜时分,漆黑的商业楼,若有似无的鞋声。那声音近了,又远了,仿佛就在耳边。

    不由自主的起身,向实验室的外面走去。愣住了,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和实验室相隔的玻璃那端,是什么?我轻轻走了过去,远处高楼的彩灯每隔两分钟就扫过来,正好照过那片走廊,一扫而过,但是足够了。那是一对相拥、激吻的人。

    女人的金色卷发散乱了一身,没穿外套的短裙,露出那对傲人,撩拨着男人的胸膛,能够感受它的起伏。她被男人抵在墙上,仰着头,回应那热切的吻。

    那个男人,只有一个侧面,同样金色的头发,在这样的夜里格外耀眼。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没有空隙。我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喘息,撩人又诱人的夜晚,原来是这样的。

    只是,那面的玻璃门,只有他和他的秘书有,那端的人,是谁?

    看到他急切的吻,落在女人的唇上、脸颊,女人难耐的仰起脖颈。看不到他特有的蓝绿色眼眸,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原来他的侧脸才是最好看的。我知道,自己不该看的,我该离开的,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不该再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可是,我迈步动脚步,双脚仿佛生根一般立在那里。

    看着他的吻,落在每一个地方;看着他们贴合的每一寸肌肤;看着他热切的呼吸,占有着另一个女人。远处的彩灯,太过亮了,让我看的太过仔细,太过认真,太过细致。

    女人的双手被男人抓住,压在墙上,痛苦的呻吟着,迎合着。这个夜,太静了,我离的太近了,看的太清了。

    悄无声息的转身,实验室的玻璃门随着磁卡,无声的打开。我,等不到他的电话了。

    从实验室的窗户看过去,亚琛的晚上并不漂亮,中世纪的建筑挤在一起,或高或低,没有了色彩斑斓的墙面,剩下的只是古老的残喘。二战留下的阴影,即便再怎么弥补也无法复原,修补的再完美,那也不是原来的建筑了,它的完美,终不会一如所出。

    彩色的光柱,一扫而过,刺的我眼睛酸涩,痛的无法张开。用双手附在脸上,那个光亮,太强太强,强的我无法承受。

    双脚的力量在刚才已经用完,无力的坐在地上,听着走廊里似有似无的喘息声,真的好清楚,怎么会那么清楚的听到呢?用力的捂住耳朵,可是不行,还是听得到,那么清楚,那么缠绵的呻吟。。。。。。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机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唱了两秒的铃声,便没电的自动关机了。每晚,他都会给她电话的,刚才那个也只可能是周苏然打来的,他那么忙,怎么还会有空给我电话?

    电停了,没有暖气的实验室显得更加冷清,我抱着双腿,脑袋埋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这样枯坐到天亮,看着天空泛白,太阳从一丝光亮到整轮的低悬,原来亚琛的日出是这样的。

    发呆的看着远方,直到听到耳边一直环绕的鞋子声,它更加清晰了。哒哒哒哒的,带着固有的频率,近了远了,消失了。放开环绕双腿的手,想要站起来,一夜的动作,让我的四肢僵硬了。关节处疼的不能动,只一下,就痛的我又跌了回去,坐在地上自嘲的一笑,低喃道,你真没用!

    我不知自己怎么回的住处,一身的无力,只想睡觉。“蒋书黎,夜不归宿哦!”周苏然听到开门声就跑了过来

    呵,我微微一笑,嘴角僵硬的撕扯这整个脸,“昨天忙的忘了时间,被锁在ve楼了。”

    “你怎么了?”周苏然紧缩着眉头,

    “周苏然,我仿佛失恋了。”我无耐一笑,“不对,我哪有资格失恋呢。”

    “什么意思?”

    我蜷缩到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那杯牛奶。多么干净啊! “我,昨夜一晚上,都在ve。”

    “我忘了时间,ve楼会锁住,任谁也进不去,出不来。”

    “我宁愿昨天没有去,什么也没看到。周苏然,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什么了?”我扭过头来,看着周苏然

    “我看到现场版了,直播真人秀,激情戏呢!呵,你说,我会不会长鸡眼?”

    周苏然嗤了一声,“他看见你了吗?”蒋书黎摇了摇头,他那么专注怎么会看到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天的飞机票,他答应给我送行的。”

    “白痴女人!你醒醒吧。男人都是下流的,无论地位、学识、能力、工作、家事这些如何出色,他们的思想都很肮脏。从前有个男人跟我说过,漂亮的女生在他眼里都是裸体的。你该知道那会多恶心!他们会幻想你脱光衣服的样子,他们会幻想你在床上的样子,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上床!”

    呵呵,我笑出了声,“我很难想象严肃的波曼带着八百度眼镜幻想身材娇美的金发女郎,然后意淫她在床上的样子;或者说,有些木讷的学长幻想着师妹没穿衣服的样子,而他坐在图书馆里正襟危坐的幻想?!天哪,这也太惊悚了!”

    “不错,还会开玩笑。”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就改了航班,今天下午走。你呢?”

    周苏然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说,“我不回去了,在哪儿都一样。t都结婚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第12章 相 忘

    我生到世界上来就为了认识你。

    与你相识,相交,想念,或许为了某一天的,相忘。

    十几个小时没有温度的飞行,冲入耳膜的阵阵轰鸣,撕扯着还在半空的身体,眩晕的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