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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男人始终将他照顾得很好,变成一只金丝雀,一个宠妃,一个在后宫之中需要保护的角色。

    甚至男人在临死之前,还为他安排了后路,以至于文孝帝上位之初一直没能够处死他。

    在那个男人死后的那些年之中,云晗昱一直没有主动寻死,是因为他不想让男人处心积虑的安排,付诸东流。

    在蛮族踏破都城的几天之前,整个朝廷衰败,朝野上下人心动荡之时,文孝帝终于铲除了男人设下的重重障碍,绞死了他,将他吊于城头之上。

    那天云晗昱特地穿了男人最爱的一袭红衣,想着如果九泉之下还能再见的话,至少能够以男人喜欢的样子出现。

    这样一来,他便轻松了,也解脱了。

    尽管带着一生都没能实现的遗憾,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完了一辈子,但他觉得自己至少也算是尽到了作为了宠妃的责任。

    这一世中,当云霁以为,他是秉承着云晗昱的未尽的政治理想,为能够成为一代名臣而活着的时候,却渐渐发现,似乎不止于此。

    云晗昱对于那个男人始终未能说出口的话语,成了他心头的结,以至于他在陈博涉靠近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有些反应。这样的反应使得他既抗拒,又羞耻。

    他渐渐明白了。

    可能他在上一辈子,还是云晗昱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他之所以想让那个男人正视他,是因为他不想以张开双腿的姿势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

    因为这样的地位,对于同样生为男人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羞耻。

    如果他爱一个人,他希望自己至少能够自立于这个世间的姿态,去与那个人平等对话。

    去分享那个人的心事,去帮助他,辅佐他,甚至去保护他,而不是反过来被宠爱,被保护,被当作娇花一样地养在温室中。

    如果不是因为对那个男人动了心,可能他想成为一代名臣的愿望不会如此之强烈。

    而反过来,他之所以会跟着乐弘道人习诡道,学易容,哪怕手段并不光明磊落,也会昧着自己的良心,但他却依然强迫去做着。

    为什么?

    他开始以为这是为了云晗昱的理想而走上了这条道路。

    当成为辅政之名臣之后,他大可以退隐江湖,将云家世代忠良之名,延续着写入历朝历代的正史之中,但当看到陈博涉征战远去的身影的时候,他心底的不安,害怕,妄想和恐惧,却是骗不了人的。

    当陈博涉的背影和那个男人的背影重叠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他竟然是这么放不下。那种全部悬于心头的束手无措,是贯穿他一生的无奈,也是他对那个男人的执着。

    云霁明白了。云晗昱是爱着那个男人的。

    他的理想,不是成为一代名臣,而是成为那个男人身边的一代名臣。

    以足够强悍,足够睿智,足够贤明,足够辅政的姿态,在朝堂之上,与那个男人与平等的姿态并肩而立,运筹帷幄,挥斥方遒。

    原来云晗昱的理想,竟然是这样。

    那么这一世中,云霁的理想是什么?

    他明明已经做到了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出谋划策,并且也确实出奇谋,使得宣国的势力得到了扩张。

    他确实已经能够使得陈博涉正眼看他,并且得到了赏识。但他却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不安和怯懦。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鬼魅,一个借着尸体而复活的魂魄,一个剥了别人的人皮贴在身上的怪物,一个云晗昱的傀儡。

    理想也好,对那个男人的爱也好,身体的那些令人羞耻的反应也好,都是云晗昱的。

    留给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是,空的。

    边关传来的捷报。

    北边,陈博涉在河西走廊一路过关斩将。

    由于之前与白蹄兵交过手,并且获得了足够的情报,还特地针对白蹄兵进行了武器的改进和骑兵的加强训练,所以这一次交手,宣国的军队屡次占了上风。

    成功突破了西襄公的两次埋伏,还能在一些重要的地点,随机应变进行伏击,以至于桦国的白蹄兵节节败退。

    南边,陇中山道行进的军队也因为熟悉地形而迅速进入了桦国境内,并且夺下了涪水关。

    从内部攻破了涪水关之后,整个宣国的军队便从邑国越境进入桦国,急速北上。

    而桦国的军队多部署在北边的河西走廊,和与邑国接壤的北边关卡阳平关,所以从南部北上的军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顽强的抵抗。

    看着频频传来的行军进度,云霁既是高兴,也隐隐有些担心。

    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难以想象。

    这次几乎是与桦国正面交锋,桦国不可能事先一点儿都未得知消息,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进行防备。

    虽然陈博涉在河西走廊遇到了一些埋伏,但据通报的士兵说,都不算特别大的伏击,几乎没有遭受重大损失,而且西襄公始终没有露面,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西襄公是个刚愎自用,有勇无谋的人,若是看到前线节节败退的话,极有可能亲自披挂上阵,领兵向前,不太可能会是个躲在军队后面的人物。但现在桦国的白蹄兵已经败退了几百里,西襄公却依然未出现。

    云霁想到了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桦国出了个高人在指点,想些什么诱敌深入,以断后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法子,要不就是桦国国内出现了变故,西襄公被篡位且被剥夺了领兵的实权,以至于无法出击。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而且随着战线越拉越长,宣国的军队越来越伸入桦国的腹地,前一种的可能性就变得越来越大了。

    朱雀试图去探听情报,但战争期间,国境全面封锁,消息传不出来。所以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对桦国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

    云霁将宣国两路的行军路线标注在了地图上,根据通报士兵的传信,时时跟进。

    陈博涉的军队已经突破了河西走廊开始南下,改为纵深,而南边廉生率领的军队正在北上,与陈博涉的军队汇合。

    但是……云霁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北上的行军方向似乎出现了偏差,方向渐渐偏离了正北,而向着葭萌关的方向正在往东行进。而陈博涉的行军同样出现了方向的偏差,同样是往东边阳平关的方向偏移。

    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两只军队全部都失了方向,开始往东偏移呢?而东边的阳平关和葭萌关全部都有军队驻扎,难道桦国是想诱敌深入,然后在这两个关卡将徒步远征的宣队全部剿灭?

    阳平关和葭萌关二关到底埋伏了多少桦队?

    之前接到的情报说是兵力主要部署在了河西走廊和阳平关,难道葭萌关也有大批驻军?

    云霁急忙招来了留守都城的副将,询问:“现在宣国之中还有多少兵力?”

    “守卫都城有一万兵马,驻扎在邑国边境的有五千兵马,大沧国边境的有五千兵马,还有就是在原富南国境内的大约五千兵马。”

    也就是说,如果陈博涉和廉生的北南二军遭到伏击的话,宣国国内会无兵可调。

    “按照这个行军速度抵达葭萌关和阳平关的话,需要多长时间?”云霁问副将。

    副将抬眼看着地图上的行军方向,也是大吃一惊。

    “怎么……偏移了?不是往桦国都城的方向?”

    尽管现在还只是偏移了一丁点儿,但照这个趋势发展的话……极有可能就会在葭萌关和阳平关与桦国的军队硬碰硬。

    “现在去报信还来得及吗?”副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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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真的有话说:本章正文实际字数为3228,下文补一些字数,大家现在购买的字数肯定比本章实际字数少,内容是不变的,稍后重新排版,再捉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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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父母跑过一些大城市的大牛,对围成一圈的孩子拍着胸脯说自己在外面的见识:“上海的那儿个立交桥建得像咱们这儿的鸟巢一样,环成圈的,小车就在上面密密麻麻地爬着。高楼建得都快捅到天上去了,都是玻璃的面儿,平平展展的,亮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来。我小叔就吊在上面擦玻璃,城里人管他们叫蜘蛛人,楼里面都是穿得很鲜亮很干净的人,抱着大摞大摞的纸进进出出,出去都是坐小轿车的。听说在那里面的人每月能拿上千,一个月下来就能盖几间大瓦房了。”

    末了,大牛拍拍小雷的肩膀说:“雷子,咱们这帮子人数你学东西最快最灵,将来考上大学了,就能进去了。”

    小雷低下头,说:“学早就不上了,打算去县里闯闯。”

    大牛叹了口气,小六子拿油光发亮散着破棉絮的棉衣袖子揩了一把鼻涕,小雷望望天,日头无力地懒散地发出氤氲的光,云彩在半空飘浮不定,县里琳琅满目的货品仿佛都在天上,那个变形金刚伸手便可触及。

    第36章 1028正章 从作说开始,弟弟

    这次陈博涉将他留守在邺城,并给了他调兵的虎符,赋予他调动都城近郊一万兵马的权利,所以他不能离开。

    但此次事情紧急,调兵之事只能是他亲自去做。

    他是邑国人,也知道邑国傅太守的秉性。桦国与宣国两强相峙的这么多年,邑国作为一个小国,一再地隐忍退让。傅太守本身是个投机之人,趁着乱世到来而自立为王,但实际上自己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称王的实力,只是熬过一天算一天。

    这次如果能晓以利害说服他归顺宣国,并愿意将兵马贡献出来以供陈博涉差遣的话,宣国的胜算便能增大。

    云霁叮嘱朱雀一定要时常在公子文怀身边出现一下,以起到警示的作用。但他依然不敢将虎符交与朱雀。

    虎符本来是主君交与主帅用来调兵之信物,陈博涉立公子文怀为傀儡国君之后,一直没把三枚虎符归还给国君。

    朝臣们都知道手握重兵者为王,陈博涉这一举动,夺/权之意明显,他在朝中之时,也无人敢提出异议。

    但现在陈博涉出兵远征,不在朝堂之中,如果公子文怀提出交还虎符,而下面又有朝臣应和的话,很可能会使得手握虎符的云霁下不了台。

    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朱雀又因为假扮他的模样而不能过多说话的话,不如装聋作哑,称虎符不在手里比较安全。

    叮嘱完毕之后,云霁换了一副面孔快马出城,一路疾驰来到了邑国。

    邑国国都已经是一片混乱了,自宣桦二国开战一来,夹在中间的邑国唯恐被殃及池鱼而惶惶不安。

    前几天宣国的大军从邑国越境,通涪水关进入桦国之时,事前并没有给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