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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误解又何来陆惊辰的死?

    当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碰触到脸颊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哭,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她是喜欢他的!

    她对着面外的竹林凄凄然地笑语:“我是喜欢他的,陆惊辰——确实是喜欢他的!”

    此时此刻才感悟如此多的情愫未免嫌晚,但却是已经无法弥补的事实。当她时时念起陆惊辰这个人时她就该醒悟才对,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是否过于迟钝?

    不愿再想了,这些难免会成为过去,对陆惊辰的那份淡浅却多姿的情感,则会渐渐沉淀为她回忆中最最美好的一篇。现在,她该想的是如何突破如今的困境。只要有可能,她便不惜以身犯险,就算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她要让使陆惊辰丧命的祸首死在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在她冥想之际,一个温雅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凭着那股极容易感受出的邪气,秋忆马上明白来者是谁。秋忆没有回头,只是仍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外面已然飘下丝雨。

    “你是不屑同我讲话吗?”她听到有脚步声向着自己移了过来,她没有动,亦没有讲话,头脑里不再有任何的思绪,只是有些愣愣地注视着那一片青翠。

    “没有关系!”简浪已经来到了秋忆的身边,他在她身侧站定,看着她所注视的景色,“喜欢吗?”他微微地笑着,语气中却隐着一丝苦涩。之后,两人都静了下来,四周不再有丝毫声响。直到良久以后简浪才再讲起话来,只是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且充满酸涩,那淡淡辞句如同深谷传来,让听者不免为之惊诧。“很久以前了吧!记得应该离此时甚远了。那时在离家不远处种植了很多的竹子,竹林很美。当时家里过得清苦,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种苦,而是在一个父母都不是正派人的时候,你想会有什么人会对你有好感呢?不过,也许是因为当时还很小的原因吧!当时对别人的白眼并没有多深的印象,甚至于觉得这是对的,本来就不是好人家的孩子……于是,难免的,不再去学校上课、学会了抽烟喝酒、找人打架甚至于参加械斗。之后父母去世了,死得好!他们本来就是该死的。当时没有想过要流泪,那时只听邻居一个好心的姐姐说母亲最爱竹……”他停了下来,重新注视那片竹林。“不知为什么,我也特别喜欢这东西!”他苦笑了声,之后继道:“在第二年,我被人收养子,然后姓了简。简浪!养父取这个名字送给我,简浪,我注定这一生没有家,只能在流浪吗?我不信命,同养父的亲子之间的打斗免不了,然后我被送到了国外进行特殊的培养,而所谓特殊培养也不过是一些杀人的伎俩……很多,不过都是些阴狠、龌龊的事情,不值得一提,之后,我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开始创造自己的世界。现在在外面有我的天地,我已经是王者。然后我回来了,不带任何力量,仅用这双拳,我要在这里再打出一个天下,孤儿也不过是个称呼,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缓缓抽身退离窗口,然后转身:“担误你的休息了,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先离开了,不要想着离开这里,再见!”

    “为什么?”秋忆转头看向简浪的背影,“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不解,他们是死对头,愿意向对头倾吐心生这代表了什么吗?惺惺相惜或者还的其他别的什么?

    “真的不懂吗?”他没有回转身体。

    “不如一次说清楚,从你出现在隋家开始!”她想知道一切,在离开这里以前,她需要知道这些,在整个的计划中她被推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如果你希望知道的话!”简浪沉着声音静静地道:“在我临出国以前,我知道了世界上存在着‘透天’这样奇异的东西,我一直都对它存有着渴望与幻想。这次在我踏上这片土地后,我就时刻想要得到它。之后,我选择接近你,在你身边隐藏下来以便于寻找它的所在。”

    “所以你使用苦肉计!”秋忆肯定地道。知道简浪当时身上所有的伤都是真的,那样的伤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动容,但,简浪就是硬挺了过来。

    “不错!”简浪轻笑,邪气地道:“如果非要这样才能得到我所希望得到的,我在所不惜。”是啊!他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

    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房门口,简浪继续着他的故事:“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也猜到了很多。我是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你的孤傲,是的,孤傲,你那拒别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我觉得非常的顺眼,加之本来我就想以获取你的心来得到‘透天’,于是这一切都完美极了。但,没想到也就在这个时候,陆惊辰出现了。他,确实是天生的绊脚石,而很可惜的是,至今为止我仍是不清楚他的身份。不用怀疑,起初我并不想弄上这个麻烦所以不予理会,一直到后来龚巧那个愚丫头来告诉我陆惊辰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郝艳华呢?”对于简浪所诉的对自己的情意,秋忆除了惊讶以外便无其他了,甚至连一丝丝的悸动也不曾有。而对于龚巧,在她内心深处,不免为之伤感。而谁是谁非已是很难断定了,毕竟情字最是难解,对错也不过是一线之间。

    “她?她是一步好棋!”简浪笑了起来,“在我回来之前,我就将她先我一步安置在了你们之间不是吗?她的任务完成得相当漂亮,还掠获了陆惊辰的心。这当真是让人拍手称快的事情!”他顿住了,却让秋忆怔愣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以为……

    “你不是清楚了吗?你还对那个死人抱什么希望?”简浪狠狠道:“陆惊辰他死有余辜!”

    “只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份!”秋忆蹙眉沉声问。

    “不!只是这一点我还不至于恨他至死。”

    “那,为什么?”秋忆不耐道。

    “你真的想要知道?”简浪在此时转过身,深沉的双眸看着秋忆,语气中充满了嗜血的味道,神情也在此时变得森然,笑得让人发颤。

    “是!”秋忆不畏地肯定。

    简浪注视着秋忆,良久才道:“我想,你从未想过陆惊辰是如何的喜欢你吧!”

    喜欢?

    这两个字何等让人难以承受!秋忆身形有些晃动。她,也是陆惊辰喜欢的人吗?陆惊辰是说过喜欢她,但她从未想过这是真的,陆惊辰这个人如此的喜欢耍闹、放浪不羁、爱胡言乱语。她是从未想过陆惊辰或者是真的喜欢她的,他所讲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让人琢磨不定。现在有人来告诉她陆惊辰是喜欢她的,她所喜欢的人也是喜欢她的,这情境要让她如何面对?那个也喜欢她的人,竟是被自己所害,她,又该当如何?

    有喜悦,喜悦着她不曾单恋;有伤痛,伤痛着自己竟是如此的糊涂……千千万万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都要裂开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滴在了脸庞上。

    “你在为他哭泣?我知道,但,我只想看到你心痛,我看到了,我不会因此而对你记恨,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却死了!不过,在以后,你便永远是我的了!”简浪邪邪冷笑,语气温然,却让人明白地听出其中的警告。

    “继续说下去!”秋忆蓦然拭泪,不想听他那些似有若无的莫名话。如果可能,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见到他。

    “我知道你心里存了些什么念头!”简浪寒声道,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那是他的功勋,他愿意让一个人在伤心痛苦的悔恨中度过。尽管此人是他此生中惟一认定可以做他女人的人,一样的,一样的!

    他淡笑起来,然后道:“之后我设计了一套飙车队的闹剧,再用郝艳华的美色让陆惊辰成为替罪羊。那段时间你一直听到陆惊辰在说我坏话对吧!这就是目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飙车队的头目也不知道到底雇用他的人是何面目吧!”秋忆冷然地接继着接下来的情形。

    “没错,你猜得没错!”简浪激赏地一笑,“这些人胆子比老鼠还小,我只是略施小计,用了易容术。虽然麻烦,但如果你们想让陆惊辰同飙车头目对质的话,也绝对不会出现纰漏。再然后的事情呢?我想你也猜得到才对。”

    “再然后!”秋忆撇唇冷笑,“再然后,郝艳华偷拿走了陆惊辰的随身饰物,再加上龚巧的帮助,你们轻而易举地让陆惊辰成为了囚犯是吧!那天龚巧被劫虽然只是你们设的一场戏,但是对陆惊辰而言则正是他眼中的事实。”

    “不错不错!”简浪大笑了两声,然后道:“那你又知道为何你现在会被我劫到这里?”

    “因为你们没能找到‘透天’,再留在那里以无任何意义。你们想利用我得到‘透天’!”

    “可以这么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这么早就将你劫来,毕竟还可能会有别的路,不是万一我是万万不会动你的。只是龚巧那愚丫头竟然想背叛我,这不可饶恕!”

    “所以为防我们起疑,你就先下手为强了。”秋忆死盯着简浪的眼眸,怒意渐渐泛升起来,“龚巧呢?她怎么样了?你对她如何了?”

    “这你不用理会!”简浪笑着,再次转身向门外走去,“专心地准备做我的未婚妻,不要妄想着逃脱,至于你那三位至亲朋友我会通知他们我们的订婚日期。说了这么多,不要让我的口水白白浪费!”门轻轻关上,室内静了下来!

    当残阳金色的光环映进室内,更让这里布满了美丽的梦幻般的色彩。秋忆依旧如顽石般坚守在窗口,目光从没有一刻离开那片竹林,直到细微的敲打声在此时清脆响起……

    “……小姐!”是龚巧那充满负疚的声音,门已经被打开然后关上,龚巧就站在门口,没有再向前走近一步。她就停在那里,毫无光彩呆滞的目光注视着某个方向,心却是如同沉浸在苦酒中一般。

    秋忆静静地转过身子,看着龚巧那张憔悴的脸。

    “为什么会来?简浪有没有难为你?”声音虽然平板无味,其实却是充满了关怀之情。短短时间内的变故让秋忆感觉出了人情真正的含意。不觉中对龚巧也充满了怜惜之情,如果可以,她希望龚巧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

    “小姐!”龚巧咬了咬下唇,再想说什么,却全部都让泪水代替了。在她心底的苦与酸涩在此时、在秋忆的关切之下爆发了,她从来不是大吵大闹的人,她只是静静落着泪,为所有的一切落泪。

    秋忆看着她,瘦弱的身子立在门口,脸上已经斑斑泪痕,那样惹人怜惜。秋忆缓缓地来到龚巧身边,缓缓地将她拥进怀里,“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她一字一字淡淡地吐出这样的话,苦涩的笑攀上脸庞。

    在简家的日子并不像囚犯,但对于秋忆来说,却比之更是难熬。她是可以在简浪所住的简家西宅自由行动的,食物是珍肴佳馐,衣着均是名家设计,加之她所接触的简家仆人们对她都毕恭毕敬如同侍奉未来少夫人一般周到。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但秋忆却仅是对这一切冷眼相看,不曾有过一丝的动容。时间走得缓慢却平静,那暗涛正狂劲舞动!

    “小姐!”龚巧摸索着快步移进了屋子,秋忆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同自己坐在床上。

    “不如去找简浪回来吧!他的养父简铁峰派了简皓,就是简家的大公子来,明着说是派简皓来看看您是否称职做简家的儿媳妇,却只怕是来者不善!怕今天是会用上刑法了。”龚巧一脸的焦急,捉住秋忆的手急急地道出自己的意见。

    “他要来?也好!”秋忆冷言,满脸的不屑,“同他斗了这些时候,若不是简铁峰在他背后,怕他早就成了我手下的亡魂了。龚巧,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若非有人故意将这话告诉了龚巧,秋忆不以为龚巧会如此清楚简家高层人士的行动。

    “是……郝艳华!”龚巧吞吐着将话说了出来。

    “她?”秋忆点点头,“她一定还说了些什么吧!”

    “……没……没……”

    “不要骗我!”秋忆厉道,声音有些发颤却也成功地开启了龚巧的嘴。

    “……小姐!她,是来告诉我您一定活不长了,听声音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想来她是来示威的!”

    “她不会得逞的!”秋忆站了起来,唇边带着笑意。

    “小姐找到出路了!”龚巧兴奋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脸向着秋忆的方向,带着大喜的笑意。

    “简皓不就是最好的一步棋吗?”秋忆语带玄妙地看着龚巧,“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肯定。

    “小姐可以离开了!”听到秋忆如此肯定的回答,龚巧竟喜极而泣了。她欠小姐很多,但她却做不了任何事情,对任何情形都无能为力。她一直想着如果可以让小姐离开这里,她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是赎罪、更是在做一件真正正确的事情。现在……小姐终于有机会离开了,她真心替小姐高兴!真的!

    “你……干吗又哭呢!”看到龚巧流着泪,秋忆怜爱地上前将她揽进怀里,细心安慰着,“我们很快就离开了,你要高兴才是呀!不要哭了,我们以后都会过得很快乐!”不善于安慰别人的秋忆,在此时说出了真心的话,但没有想到的是,龚巧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姐!”在秋忆怀里,龚巧抽泣着,泪水染了秋忆的前襟,“我……不能同你回去了!不能……”

    “龚巧!”秋忆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停哭泣的龚巧,没有再言语。静静地听着龚巧的声音!

    “对不起,小姐!我……不能够控制自己,小姐,您,您要怪罪我的话,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而且现在,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应该的,但我仍然奢求地求您……求您照顾我的妈妈好吗?”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用那不曾看到事物的双眸,用发自心灵深处的真切期盼地盯着秋忆,深深渴盼着秋忆的首肯。

    秋忆看着龚巧,那张秀美的脸。那满布面颊的泪痕及那不移的肯求,良久,秋忆点头道:“好的,我答应你。不过,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简浪?”这是惟一让秋忆想起的答案,却也是秋忆最不希望的答案。

    “我……也不想!小姐,我,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他啊!就算他如何待我、就算他从不曾喜欢过我、就算最后的结局是他将我丢出大门或者结束我的生命,这些……这些都无所渭。小姐,我知道,这是错的!……错的!只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我知道妈妈会为我伤心,她……她从小辛苦将我养大,我没有父亲,眼睛又无法看到东西,但……”

    “不用再说了,我了解!如果你真的不希望离开的话我不会为难你!”秋忆紧紧拥着龚巧那瘦弱的肩头,静静闭上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人生吧!虽能料其长短、谁能躲过无奈?跳出红尘谈何容易?她是怪不得龚巧的,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孩、一个善良却也柔弱的姑娘,从何说起呢!

    两人相拥而泣,室内充满无数伤感,直到一个尖锐的嗓音穿过这所有的一切,直到那扇雕有美丽图案的门扉突然间被用力推开,直到从外面走进了两个各怀鬼胎的人。

    秋忆和龚巧都没有动。龚巧在秋忆的怀里,身子有些颤动。但,很快地,她振作了起来。因为秋忆就在她的身边,也因为她永远都不会背弃自己的信念。

    “现在才哭会不会太晚了!”郝艳华个起来发难,看到这样相拥着流泪的两个人,她只觉得大为满意她们的表现。现在,确实该是她们哀悼的时刻了,不是吗?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面前这两个人永远地消失!

    “郝小姐是多管闲事吧!”秋忆寒着脸道。

    “现在还嘴硬,吃苦头的是自己。我是关心你们才会对你们关照有加,不要不识抬举,小心难以收场!”郝艳华毫不示弱顶回去,呆在简浪身边时间久了,见过的世面自然也不会少,但像秋忆这样的角色,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仅是现在秋忆的态度就已经让她没来由地揪紧了心。

    “我想现在就已经难以收场了!”秋忆冷然,看向一旁准备看女人大打出手的简皓,嘴角向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你是来看戏的?”

    “当然,但却不单单为此!”见到秋忆点到自己头上,简皓自也不会示弱。既然看不成戏他来演也是一样的。装出沉沉的酷感,简皓耍宝似的冷笑着向秋忆走近了两步。本来就不甚出色的人物,此时倒更像是演大戏的丑角,但简皓本人对此却是无所觉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秋忆手上吃瘪,他倒是真想好好地灭灭秋忆的威风。

    “那就不妨说明来意吧!”秋忆将龚巧扶到床边坐下,自己独自同简皓对峙。

    “我想你很清楚不是吗?”简皓撇唇,像是对于这样简单的问题本就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知道,但,我怕你是要改正一下你此行的目的了!”秋忆看向简皓的眼睛,肯定且自负地传答着这个信息。这眼神,让简皓一阵迷茫。

    “你会有这样的本事?”不自觉地,简皓向后退了一步,“你可知道外面是千军万马!”曾经的交锋至今还让他不寒而栗,想着这女子的百般可恨却确实让人侧目的能力,不能自控地,他已经说出了蠢话。

    秋忆听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如果我看得不错,这西宅内的一处别院还装不下什么干军万马才对!”

    简皓听至此,狠瞪了秋忆一眼:“我这只是比喻,外面有多少人你既然清楚,也一定明白这些人都是简家的好手,你最好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握!”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将这次的谈话变得与你预计不同,你会有兴趣听听吗?或者我所讲的你也会受益非浅!”秋忆隐下满身戾气,淡淡道。

    “受益非浅?你以为我会信你!”简皓不是傻瓜,对于秋忆的话他也是有尺度地相信。

    “你也看到我被困在这里,我也不过是想说说我的计划,听过你也不会受什么损失不是吗?”

    “那,你会有什么好处呢?”他有些心动了。

    “为什么不问你会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认为你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会得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处!”简皓自傲地笑起来,对于自己的推论感到非常的满意。

    “那么,密谈如何?”秋忆看了看郝艳华,“有些话是不方便太多人听到的!”

    简皓也看向郝艳华,虽然自己也同郝艳华有过那么一夜情,但他还算清楚郝艳华是简浪一边的人。如果这真正是一件好事,自然郝艳华知道了会对自己不利。想到此,简皓赔笑地看向郝艳华。

    “艳华,不如你先出去如何?”

    “皓哥,你可不要被她给耍了。你以为她会有什好处给你。如果我一出去,这里也就剩下你一个人,你难道不怕她对你施杀手吗?”

    “只要你出去,简皓可以请人另外比你更有用的人进来!”秋忆打断郝艳华的话,让郝艳华一时间语塞。知道这下怕就会让简皓相信秋忆的话了。但,简皓这人也是倔得很,一旦他认定了某件事,是谁也劝不了的。突然,郝艳华脑袋里灵光一闪,她看向了龚巧。

    “让我将龚巧带走如何?隋小姐不是说人不要太多吗?”手上有了龚巧,郝艳华以为这多少会让秋忆有所牵挂,最终也不会太难收场。

    龚巧!

    秋忆看向龚巧,她在听到郝艳华的话后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龚巧!”秋忆拉住龚巧的手臂,在她耳边低语:“你确定要呆在这里?”

    “小姐!我不会后悔,你相信我。你走吧!”

    低声回了这两句,龚巧以最快的速度摸索着离开了这间屋子。她已经不能在这间屋子停留,她已经决定要留在简家,就算前途如何坎坷,她,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心愿!而秋忆呢!她的计划因为龚巧而改变了

    有些事情密谈起来会很费时间,但就秋忆与简皓的密谈来说,却简单明了极了。于是很快地,一切都又恢复了平静,秋忆并没有如预期地被简皓用刑,而简皓也没有预期地被秋忆扣住当人质,至此许多事情似乎都变得更形诡异了!

    时间转过月余,太阳更加赤热地烧烤着大地。秋忆知道三位知交至少来过简宅三次,但都一次次被挡了回去。她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有多么的想救自己,但简家又岂是如此容易就会被轻易征服的?因为简皓在简铁峰的面前说到对她的印象颇佳,于是她与简浪的订婚礼已经决定了日子,近了,距她实施计划的日子也更近了,当初或者她是想立刻离开的,但一旦知晓龚巧不愿意离去,她倒反而安下了心,布开了局,只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料,那……她终身无憾了!

    这是婚礼的前一天,虽然只是个订婚宴,但简府上下却格外忙碌起来。单就这而言便可以看得出,简浪在简家的地位以是扶摇直上,甚至有凌驾于简皓之上的迹象,而这自然会让本来就对简浪不满的简皓心存恨意!

    秋忆满意地将这一切均看进眼里,对于人世间的一些世态炎凉多少有些感触。她仍记得简浪在那天对她讲过的关于他自己身世的情形,她利用了这一点。或者,她曾经为简浪所遇到过的所有遭遇而感到一些无奈及怜惜,但,这毕竟比不上陆惊辰的死亡让她来得痛心疾首。她的感情一向清淡,只有对陆惊辰的那份赤爱至此时还让她无法抚平其痛。因为一向的冷淡,她或者并没有将此表现出多少,但,那痛确实存在,甚至于一辈子也不会消失。为此,她需要为那个已经死去的灵魂做些事情,同时,也是为她死去的父母!

    夏日的夜本来该是闷热而烦躁的。但,因为刚刚下过的那阵雷雨的原故,此时竟会有些许的凉意浮动于四周。夜,静静的,静静的,秋忆一分一秒地算着时间……

    啪啪!

    低低的敲窗声让秋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走近窗边,因为整幢房子只有一层,所以打开窗子便可以看到来者,于是如预期地,外面来的是简皓身边的大汉。

    “我们少爷让我来接隋小姐过去!”那大汉寒着声音,语似恭敬实则虚应地说出两句台词。“龚巧呢!”秋忆看着大汉问道。“她已经让我们少爷先一步接走了。少爷会将你们关在不同的地方!我想隋小姐还是老实一点儿比较好!”大汉狠狠地吐出这两句,便抬手做了个邀约的动作。秋忆再也没有说什么,轻巧地跳出窗子,一跃踩在草坪上。跟上了大汉的步子,向着某个方向行去。

    夜,依然静寂!不时传来的是昆虫们不愿停歇的歌声。

    没有走出很远的路,他们已经走至一处房车处。秋忆依言进入了车内,被带上了眼罩、被绑上了双手!车子启动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车子再次停下时,秋忆立刻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没有动,因为她大约已经明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自嘲着自以为周详的计划在此时已经全数报废,她的计划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让人看穿了,或者简浪真的是不同凡人吧!

    还是刚刚那个寂静的夜,没有什么轩然大波,婚期依旧是明天,没有改变!秋忆被丢到了床上,之后她听到了她应该听到的声音。

    “你是在利用那个混蛋,你知道他有多么愚蠢。你是想杀死我,你也知道我是多么可恶!你的计划本来真的很完美,游说他看清楚我同他的父亲简铁峰关系是如何的亲密,让他清楚知道他在简家正逐渐地失去地位与权利,然后帮他计划让他利用我们这次订婚整修房屋的机会,将整座宅邸都装满炸药,好使我同他亲爱的父亲就在今夜同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你答应会在事成之后将‘透天’交给他是不是?至于你呢?你所得到的好处是什么呢?是报了仇吗?他确实是蠢到会相信你的计划的,并且在今天准备将你同龚巧一同带离开这里,以免你也会被炸死在这里!但,你是秋忆,你的伙伴又是简皓。你和简皓都是我所熟悉的人,我了解你更甚过你自己,你注定无法如愿,无法让我上西天!我说过要你老实一点,但你却不听话!你以为龚巧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我不是故意要拿个人来吓唬你,但你知道,我除了这样做别无他法!”

    “龚巧很无辜!”秋忆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只想到了这句话。她得承认简浪将事情分析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差。但,龚巧是无辜的,而简浪竟然会拿一个无辜的人出气,用一个无辜的人来威胁她。甚至于,龚巧是那么样的深爱着简浪,但得到的也不过是利用罢了。爱情就是如此吗?多情之人到底还是要为情所累所苦?若龚巧从不曾爱上过简浪,那或者一切都不会是今天的结局!

    “无辜?是的!我当然知道她有多么的无辜!是你害了她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的任性又哪里有她的受苦呢?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更何况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她自己愿意为你受苦的,她说只要一切都不会报复到你的身上,她愿意做一切,很感人是不是?”简浪邪邪地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顿住了声音。迅速地,秋忆感觉到简浪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离她很近,真的很近。他的面颊几乎要贴上她的,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热量,但不知为何,她颤栗了起来,“你已经不是本来的你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陆惊辰的存在,你竟然也害怕了!如果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他没有再一次地走进你的生活,或者一切都会让我感到满意,但,现在已经晚了!不过没关系,现在的你也很好!虽然已经不再像冰一样的完美,但,完美的冰又怎么会存在呢?现在你也一样让我可以接受!”他轻轻地舔舐过她的唇瓣然后退开身子,看着她轻抖了一下的身体,“或者完美只能存在于幻想里,希望你能永远是一块冰!”

    “我是人,永远不会成为你想象中的冰!”秋忆因为简浪抽离了身子,她勉强振奋了自己的精神,“曾经我不懂得生活,我感谢陆惊辰的出现,至少现在我知道人是什么了,虽然生活变得更复杂,但这远比从前让我快乐!我不会再成为从前的我了,如果你不让陆惊辰死去的话,或者……不!没有或者,我一定不会再成为冰,他的存在只会让我更像一个人!”

    “我会有办法的!”简浪冷冷地笑了起来,“总会有将你再变回冰的一天。一个人有了七情六欲就会变得失常,那是人性的弱点。我是该帮你去掉这些弱点的!”

    “你的话太多了!”秋忆冷道,“让龚巧进来,你让她进来。”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让她以为我在惩罚了她以后还伤害了你!”简浪将秋忆的眼罩拿了下来,然后帮她解开绳子,“记得,以后再找人合作就找个精明点儿的。像简皓那么蠢的人,你还是少结交为妙。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还能有什么秘密呢?”在她额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简浪从容离开了。

    秋忆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自从简浪离开后她已经不知道怎样做才会有出路。夜静得让她心烦。可能是雨水已经让不停流动的热气带走了,温度升了起来。天就快亮了,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了。龚巧选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然后倒在了地上!

    “龚巧!”秋忆快速赶到了龚巧的身边,那是一张苍白的脸,秋忆看到龚巧那破损的衣衫以及身上无数深入血肉的抓痕。

    “这些是什么,龚巧,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秋忆将龚巧抱进怀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伤,想着龚巧如此纤弱的身体是如何承受这些的。

    “我,只是同那些大大的狼狗玩,被它们抓伤的,没事!”毫无聚焦的双眼转向秋忆的方向,龚巧的声音很弱,弱得似乎只剩下那么一点力气,“很快就会好了。我欠你的,小姐。我知道,若你不是怕我自己呆在这里受到伤害,你也不会选择像今天这样的计划。在那天简皓来时你就会离开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想把我也一起带离这里,你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但你还是受到了伤害,为了我!”

    “小姐!”龚巧轻轻伸出手,让秋忆紧紧地握住了。“其实,我知道,简浪很喜欢小姐。他舍不得小姐受苦的。无论怎么样他也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的。而我呢!我也不想小姐受苦、不想简浪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却无处发泄。我是想我如果将所有的后果都承担下来,或者简浪就不会再为这件事情难过了,他看到我受伤,他就会高兴了!”

    “龚巧!”秋忆惊恐地看着在怀里微微颤动着的龚巧,看着她那张微笑的脸,她无言了,最终,她抱着龚巧哭了起来。这样一个女孩,一个好傻好傻的女孩啊!

    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秋忆已经被打扮了起来。因为简家的祖训,秋忆一身的火红,被盖上了大红的盖头准备行文定之礼。现在她正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很快有人走了进来。

    “隋小姐,你准备好了吗?”那个人问她。

    秋忆轻轻点了点头,那声音让她觉得有点儿耳熟,但,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隋小姐,你当真要嫁给我们少主?”那个人又问。

    想嫁?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嫁的问题了。如果可能,她会一直想办法,一直到杀掉简浪的那一天。而现在,她只有忍耐、只有顺从!她没有回话,那人又再次问。

    “隋小姐,你不是真的爱我们少主吧!”

    秋忆有些不耐烦了,但她却忍了下来,没有反应。

    “隋小姐,我是听说你不喜欢我们少主的!”

    “隋小姐,我听说有个人叫陆惊辰,他们兜你喜欢那个人呀!他好不好呀,是不是长得很帅呀!”

    “隋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呀,你哑了吗?”

    “隋小姐,你不会是已经答应要嫁给那个帅帅的陆惊辰,结果你却失信了。所以,你现在很伤心?”

    “隋小姐……”

    秋亿猛然将盖头扯了下来:“你给我闭嘴!你……你?”她愣住了,呆呆地不相信地看着那张脸,那张正冲着自己甜甜笑的脸,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第七章

    订婚宴如期举行,因为简家的祖训与众不同,此次虽然仅是订婚宴,但所有的人都将此当成了正式的婚宴,一切都以婚庆的形式举办,而当当事人真正准备结婚时两人则可以外出举行自己的婚礼。

    偌大的宅邸正厅内,已经被布置成了喜堂。约可容纳千百人左右。今天所邀请的,都是一些知名人士。简家在外人眼中看来确是正派的人家,所以无论是白道或黑道的人都有,有些不便露面的,则专门派心腹送来了贺礼。至于简皓,则因为昨夜的事件而被拘禁了起来,在这文定宴没有结束以前不得出门。

    到了良辰吉时,众人均注视着大厅的人口处。一声新人到,立刻引来了大家的叫好声。这时大家只见两位新人由红绳牵引着缓缓走向众人,最后在已然端坐于主位的简铁峰面前停了下来。

    “良辰吉时到,新人行礼!”有人在旁边喊话,简铁峰一张铁硬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笑纹。

    “向高堂行礼!”有人喊着,新人们向简铁峰行过了礼。接着大家免不了起哄让新娘子喊一声爸爸,就算还没有正式结婚,大家也都是乐见其成的。而简铁峰自然也是想在此时多添点光彩,坐在那里没有动,等着新娘子那一声爸爸。只是,新娘子却良久没有反应。

    “现在人这么多,你也不想我为难你吧!”见到这场面,简浪凑近了隋秋忆的身边低低地说着。简浪生平对这些礼仪并不以为意,此时想让秋忆叫出口也不过是想杀杀秋忆的锐气。此事对简浪不见得有多大的好处。

    良久。“……你,真让我叫?”新娘子低声回问。

    “不错!”简浪站直身体,坚定地回答着。

    “你,不会反悔?”新娘子再次问。

    “秋忆,如果你不想龚巧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我并不是个正人君子,不要同我耍什么花招。”简浪笑语,但其恐吓意味却是不难听出来的。

    新娘子听到这里,娇柔地跺了下脚:“……讨厌,叫就叫嘛!凶什么凶,小心以后不同你好了!”

    简浪一听此言,立时惊住了,看向秋忆的眼神怪异了起来:“秋忆,你……”

    “爸爸好!”没等简浪的话说完,新娘子已经叫出了声音。刚刚是因为新娘子的声音小又刻意伪装所以简浪没有听出来,此时,新娘子这一声爸爸可是全场都听得到了,不用简浪听,所有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男人故意装女人的声音。简浪个反应就是上前去抓那新娘子头上的红布,但是却扑了个空。那新娘子一下子便挤到了简铁峰的身边,头盖一甩,那是……陆惊辰化了浓妆的脸!

    “爸爸!”陆惊辰娇柔地倾身在简铁峰身边,一手挽着简铁峰的手臂,“我就是您的儿媳妇,你看人家长得多美呀!你们简家娶了我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呀!呵……”

    天大的福气?

    简铁峰已然被气得定在了那里,一脸的铁青。直想着陆惊辰那句“天大的福气”,他清楚地知道,这次是他们简家最大的晦气!

    “陆惊辰!”简浪已经在一边叫出了陆惊辰的名字,满脸的不信,但简浪毕竟是简浪。他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何其多,多了陆惊辰起死回生这一回也不算什么。不过这一局他已经算得上是惨败了,也只有再等下次再同陆惊辰一决高下了。

    而陆惊辰则在看到简浪仅用了一点点儿的时间便镇定了下来后,心中敬佩不已。不愧是“冥王”简浪,有一套。边想着,陆惊辰已经行动力十足地向简浪投去了倾慕的一眼,直让在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在场的这一对“新人”,相信不久后很快就会有无数版的《男男配》以香艳的剧情大量出炉,而娱乐众人惊辰所独有的看家戏法!

    “呵……”陆惊辰美美地笑着。

    “我想陆先生,你一定是来吃喜酒的吧!”简浪向着陆惊辰走近了几步,低声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那就交出秋忆,然后滚!否则……”

    “哇!”陆惊辰大叫了一声,“爸爸!”他扯了扯简铁峰的衣袖,然后声泪俱下:“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才嫁了进来,你看简浪他这么快就不要人家了,我,我不要活了啦!……鸣……呜……!”大男人穿着女装依偎在一个面色青白不定的老人身边大哭特哭会是什么情形?也就是眼前这情形,让在场众人一时间都觉得今天没有白来,这样的好戏百年也难得见上一次呀!

    简浪努力压下就要爆出来的怒意,他强装出笑脸:“陆先生,大厅广众之下,您最好好自为之!”

    “我哪有不好自为之呀!你都错怪人家了!不信你去问问大家,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爱人哪里有错呀!你就这样说人家、人家、人家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人家不干了啦!”一跺脚站了起来,陆惊辰甩开了简铁峰的手臂,“我不玩了,我要回家睡觉了,好困哪!”

    “这样就想走未免儿戏了吧!”简浪立身在他前面,冷冷的双眼就要喷出火来。

    “舍不得我了呀!”陆惊辰以一指搓向简浪的胸口笑了起来,“你早说嘛,我就不走了!呵!我就知道,我这么漂亮,你怎么说也不会弃我于不顾呀!呵!”

    “你最好不要同我打混!”简浪一挥手,已经有几名大汉走了过来,“你今天已经出不了这个门了!交出秋忆我可以让你好过一点儿!”

    “啊!”陆惊辰看向围向自己的人,露出一张无辜的脸,“我……我……你不能这样做呀!你看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滥用私刑呢?”他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你这个无名小卒同简家为敌?”是了,简家今天的地位可以说得上是首屈一指,而同简家作对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也因此简浪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不怕伤了在场某些大人物的面子。

    “哦!请不要这么说好吗?我从小就胆小怕事呀!你可不要为难我呀,否则我一害怕所有的事情就全都忘了,记不得了!那,秋忆也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在威胁我!”简浪蹙起了眉头。

    “呀!”陆惊辰怔怔地看着简浪:“你怎么知道的?

    “不要再同我耍花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刺激,现在简浪确实是将耐性提升到了最高,如果陆惊辰再不作出决择,那后果确是不堪设想。于是,陆惊辰很识相地不再触动简浪的怒意。他扬起了自以为美好的笑。

    “既然如此,如果我再不将秋忆交出来,那你当真会拿我开刀了。所以呢,我决定同意交出秋忆!”他说着一晃身,人已经闪过了简浪,简浪双目一花,根本没有想到阻拦,陆惊辰已经离他三米以外了。

    “现在,请新娘!”陆惊辰高声喊道,于是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位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陆惊辰迅速过去扶住新娘子。“刚刚那出戏是让大家开心开心的,现在真正的新娘到!”他又叫,笑得诡异。

    简浪向着新娘子走近数步,一伸手就要去掀她盖头。

    “慢!”陆惊辰挡住了简浪,“难道你被我吓到了不成?竟然这么怕呀!”

    简浪轻笑:“我验定了!”

    “我想‘冥王’还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那你又为什么护得这么紧?”

    “那,查吧!”陆惊辰此时倒大方地退到一侧,简浪将手抬起后又放下,“陆惊辰,我就信你一次!”

    “那就多谢啦!呵!”陆惊辰退到一边,看着订婚礼继续进行,那几名大汉也移近了陆惊辰,以防止陆惊辰突然消失,受命于简浪,陆惊辰是一定要留下来待审的。

    订婚礼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但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却是无法让人忘怀的。不过,大家都还是将目光定在了新人身上。说来都怀有一份期待,想着或者还有好戏可以看。

    最终,订婚礼结束了。没有人再让新娘子喊爸爸。而陆惊辰呢?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现场惟一留下的,也仅是那几个本应看守着陆惊辰,但此时却站立沉睡着的大汉身上的几根牛毛细针。

    是……“赤火”!

    此时,简浪才知道了陆惊辰的真实身份——“赤火”!那个传奇人物,那个谜一般让人摸不透的奇男子。

    太阳正毒的时候,隋家的大厅里空调正在默默地任劳任怨地努力工作着。各自为政散坐四下的人们都在有一口没一口地晶着凉茶。虽然大家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或者说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到底还是会让人感觉出不同寻常的味道。秋忆双眸不放过另三个人的面部表情,在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后,她终于放弃了!如果答案可以自己跳出来向她问好的话,她倒不如就这样悠闲下去。

    才刚想到这里,答案就大踏步走了进来。

    陆惊辰一进来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秋忆的身边,一坐在沙发上马上便挽住秋忆的胳膊。

    “冰丫头,我知道是你想我的,这儿也只有你会担心我。哦!你知道,我是那么样的爱着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见此情形,秋忆轻笑了起来。

    而陆惊辰呢,则在看到秋忆的笑时有那么很短很短的时间愣了神。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吧!不是吗?他已经成功地将秋忆改造了,秋忆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秋忆了。“或者我再也不该叫你冰丫头了!”现在的秋忆才可算得上是有血有肉,不再是冰丫头了。他笑了起来,嘴巴扯得大大的,几乎到了耳朵后面。

    秋忆的笑容持续得更久了一些,在她的心底有着甜蜜的味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永远如此!”

    “你当然会如此,因为有我的存在呀!”陆惊辰乘秋忆不备之际偷袭一吻,然后在秋忆发标以前冲到了客厅正中央,“亲爱的朋友们,现在我们就来帮助我亲爱的冰丫头得到她想了好久好久却仍未得到的答案!”成功地,秋忆没有起身下杀手,而是静静看着陆惊辰,很认真很认真地准备听听他在整个事件中所做的一切。隐下了笑容,却因为陆惊辰的一吻,让那笑印在了心上。

    接下来,大家所听到的当然就是陆惊辰那所谓的伟大计划,那要从他第二次再回到隋家开实起了。

    “记得那天我同秋忆谈起简浪后,我发现了龚巧。当然,在当时我也没有想得太多,仅是以为她不过是路过罢了。但,在更往后的日子里,我却惊讶地发现龚巧似乎是相当钟情于简浪。你们知道我在岳涛阳那里得到的情报,我清楚地明白简浪此人有多么的非同一般。于是,我开始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咳!当然了,在这期间还有郝艳华这个人的问题需要解释一下下啦!”陆惊辰偷瞄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对他的话基本上是没什么反应,只有秋忆眉宇间闪过了一丝不易让人查觉的愁闷。

    陆惊辰笑着又凑到了秋忆的身边,拉扯着秋忆的衣袖道:“哦!冰丫头!不!从今天开始我要叫你忆忆。哦,我亲爱的忆忆呀!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舍不得你吗?哦!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亲爱的忆忆呀!我对你才是真心的,那个郝艳华绝对比不上你的千分之一,你等一下,一会儿我送你一件礼物,我保证你在见到那样东西以后一定不会再去吃那个郝艳华的醋了,呵呵呵……”

    “我……我哪有吃醋!”被心上人说中了心事,秋忆的脸庞立刻被染上了酡红,她力持着镇定,但终究还是抹煞不去心底的悸动。她不仅觉得气馁,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让陆惊辰改造得这么彻底。

    “喂!我说,陆惊辰,你到底还要不要再讲下去了!”看到秋忆受窘,杜予威立刻一马当先地替秋忆解围。

    “那就继续啦!”陆惊辰假笑了两声,便又转到正题道:“那次的飙车事件其实在简浪来邀请忆忆出去时,我已经知道其中定有文章,之后果然出现了问题。好在大家都没有受伤,但,你们请看看我,内伤却是不少呀!还被我最爱的人误会呢!”说呢,故意以眼角余光怯怯地看向秋忆。当见到秋忆那一脸伤痛的懊悔后,他却又不忍苛责了,送给秋忆一个无所谓的笑,得来秋忆感激的眼神,陆惊辰倒觉得自己是赚到了。精神大为振奋,便又更卖力地讲了起来。

    “你们知道当时郝艳华来找我让我去到忆忆的面前大说简浪的坏话时,我想到岳大石头曾经告诉过我简浪身边有一个很妖媚的女人,而郝艳华也是刚回国不久,我自然就怀疑了,最后经过了证实。但当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引君人瓮的把戏后,我仍是去了。当然这样一来就连你们也都被我蒙在了鼓里,分不出我到底算是哪边儿的了。所以呢!呵!大家也就都不要自责当时误会了我,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也不会那么小气是不是?呵呵,更何况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呀,我是要看看简浪到底会耍出什么把戏,否则哪来后面的好戏呢?”说到这里,免不了又要再以眼神来安慰秋忆一番,另外三个大男人则均都保持着一贯的视而不见,决定放羊吃草了。

    “再接下来呢!是我继续照着郝艳华的话去做,一直到龚巧假意被绑架。呵!那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呀!想我‘赤火,也是英雄侠者,这回倒演了一回龙到浅滩遭虾戏的大戏,到头来再让各位大哥将我关进那间随时都可能被炸成灰烬的屋子里,你们知道吗?自从进了那间屋子我是吃没吃好过、睡没睡好过……”

    “喂!陆惊辰,你这么说有欠公平吧!”杜予威叫了起来,“什么叫吃没吃好过睡没睡好过,你也不想想,当时我们听你讲明了一切后,大家对你有多么的关照,你还在那里嘀咕些什么乱七八遭的。”

    “可是,可是我还是遭到了威胁呀!”他看向丁逍磊,“你要知道,当时逍磊有多么的凶呀,还说要杀掉人家呢!当时我好怕怕哦!”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当时想让你早点儿将全盘计划兜出来,你也不干,逍磊烦极了想杀你也是应该的!”此时的杜予威可是全盘都站在自己人的一面,将外来的陆惊辰将得死死的。

    “你们……你们……忆忆,你看你三哥欺负人家哦!”他撒娇地摇着秋忆的肩头。

    “这样下去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完全部呀!”秋忆叹了一口气,真搞不懂为什么想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会这么难。

    “就是!”陆惊辰不知反省地瞪了杜予威一眼,而杜予威则因为秋忆的关系而没有再继续同陆惊辰去嚼舌根子,只是不时在心底想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陆惊辰看到杜予威不再讲下去,自然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佯装思考状半天,才又接下去。

    “那天的爆炸其实也是蛮吓人的,若不是那间屋子里为了防止意外而早有所准备,我怕当真是不会再回来了。”

    “……是我的错!”秋忆轻轻地吐出话,贝齿紧咬着下唇,头也垂低了下去,颇有准备倾力放水的迹象。

    “停!”陆惊辰在此时叫了起来,“你可千万别哭呀!”

    “我!”秋忆被陆惊辰吓愣了一下,之后便再也哭不起来,反而控制不住地笑了。

    “请大家继续听我讲!”陆惊辰喝口茶润了润喉咙,再送给秋忆一个大媚眼,“其实一开始我倒没有想到简浪会这么早就下手将忆忆带走,但既然已经带走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呵!我们先派出了天傲和逍磊分别以各种我们自己也知道不能成功的方法去救忆忆,当然啦,这只是缓兵并且让敌人放松警惕的计策罢了。其实呢!我们另外的计划正在暗中进行着。忆忆,你还记得你逃出来时所钻的那个洞吗?”他很得意地看向秋忆。

    “记得!”秋忆点了点头,想着那个在竹林外侧只能容一人钻过的洞,虽然很隐密,但不免有被人称之为狗洞的嫌疑。

    “呵呵!”陆惊辰笑了起来:“那可是我挖的哦!见笑见笑,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工程,请不要忘了我哦……”

    “陆惊辰!”

    “哦,离题也不是很远,牵得回来!”陆惊辰送给杜予威一个得意非常的笑,“我继续便是,其实接下来的事情忆忆也知道嘛!我不就是潜进了简家,然后秋忆看到我差点儿就要扑过来说永远都爱我!也就在这个时候,杜予威竟然也钻了进来,害我都没有听到忆忆的真情告白!”很不甘心地以杀人眼光看了杜予威一眼,陆惊辰恨恨叹气,“然后呢!我就救出了忆忆。再然后呢!我们除救人计划以外的另一个重大计划也已经实现了,呵呵!如果你们看了电视就好了,说不定已经播出了。”

    “有好戏你不快点儿说!”杜予威一听到有好戏可看,马上迫不及待地将电视打了开。陆惊辰指定了频道,大家马上看到那电视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杜予威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正在放映的情形。“怎么郝艳华那个女人在学狗叫?又在跳舞?这是什么舞呀!蛤蟆舞?”

    “呵,其实也没什么,这就是我准备要送给忆忆的礼物呀!这是郝艳华在我房里的录影带,这可是卫星频道,全世界都看得到呢!哈哈哈!”

    “怎么会?她会听你的只在你房里做这些事情?”秋忆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惊辰,“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你什么你会不知道吗?”陆惊辰乘此时将秋忆揽进怀里,“其实我和郝艳华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没有喜欢过她,从来就没有过,否则又哪来的这卷带子呢?这可是某年某月某日她硬到我房里展媚功时我忍无可忍才作出的重大决定。”

    “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秋忆实在好奇得紧。

    “呵,你亲爱的情人,也就是在下我,可是世界顶尖的催眠高手呀!这次我只是让她跳舞学猫狗叫之类的罢了,若是下回再让我看到她,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呵呵!”

    秋忆听到此也只有笑笑,她倒是说不出什么了。这样的一个情人,倒也是难得的。

    “对了,”陆惊辰忽地一点头,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爆出什么耍宝之言时,他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护身佛珠,“我忘了最重要的事了,来,亲爱的宝贝忆忆,”边说边将珠链套上秋忆的手腕,本来秋忆是没有推却的,直到他同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可是我陆家的传家宝哦,带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了。”秋忆蓦地抽出手,不是不想答应他类同求婚的承诺,而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有命……稍稍黯然下来的情绪马上又被他的话给打破,“忆忆,你不公平,你都偏心啦,人家不来了。人家今天为了你都和简浪定过婚了,结果你都不肯和人家定婚。我不要,我不要,呜……”在秋忆仍没举动之时,哭声开始惊天动地,“哇……哇哇……哇哇哇……”双脚还在地上乱蹬。

    这个人,老有办法在她郁闷时破坏气氛,让她左右郁闷不起来。秋忆恨恨地瞪着他,手说什么也不肯伸出去。

    还是兄长三人组受不了越来越响的哭声捂住耳朵后,互视一眼,杜予威总结发言:“秋忆,你就答应他吧,这么大个的男人,哭成这样能看吗?”

    终于哭声在秋忆伸出手后宣告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可怖可怕的傻笑声。

    就在这可怕的笑声中,大家看着电视,快乐的气氛一直到隋家总管韩姨进来以后……

    “陆先生!”韩姨颇有怯意地站在门口,没有再进来。

    “韩姨!”看到是韩姨,陆惊辰马上奔了过去——这时才止住笑。“是来问龚巧的吗?”

    “嗯,是!”顿了半天,她才说出口。

    秋忆也走了过来,看着韩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我来吧!”陆惊辰咳了两声。“韩姨,其实龚巧也就算是被嫁了出去了,我让她扮成秋忆嫁给简浪了,您也就不用再担心了,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韩姨哭了出来,“我养了个狼心狗肺的女儿,竟然会对那个禽兽动情,她竟然会同小姐的仇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