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郡守担心他拒绝,又道:“天子召见,若是不去,就是抗旨,到时连累了家人就不好了。”
顾铭洲想想也是,又想天子召见,能有什么事,无非考考诗词歌赋,罢了,那就走一趟吧。
请郡守安排人给家里送个信,就说自己去面见天子,晚些时候便回来。然后,顾铭洲上了郡守给他准备的轿子,奔赴一个狼窝,从此踏上一条不归路。
那日,顾铭洲也不明白,为何天子召见,还要沐浴更衣。当然,他还是照做了。待一切准备好了,郡守引着他,进入行馆天子的房间。
郡守亲自为顾铭洲递上香茗,只道若是皇帝高兴,莫忘为他美言几句云云。
喝了那杯茶,顾铭洲很快就不醒人事。
天子进来时,顾铭洲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宽大的木床上,嘴巴一张一翕,说不出的诱人心弦。贴于额前的一缕乱发,遮住了半张俊逸不凡的容颜。
圣文帝感觉血脉喷张,伸手捋顺了那缕乱发,他亲了下这只天命凤凰的额头。
揉杂着雀跃与紧张,皇帝扯开了顾铭洲身上套着的那件宽松的软绸衫。
皇帝带着一丝虔诚,在顾铭洲身上印上一个个属于天子的痕迹。而手,一点点游走在这个人的身上,他要把这人每一处都抚摸遍,因为,这个男人,从今晚开始,只属于北苍国至高无上的君主了。
即使顾铭洲没有意识,但身体还是不自然的战栗,这无疑更加刺激了天子的感官。
当天子最终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时,很仓促地给自己做了准备,便抬起顾铭洲的腿,把自己的欲望大力送入对方体内。这时,他听到毫无意识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那一夜,红绡帐暖,皇帝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顾铭洲在岐山失踪了,柳清君做好了一桌菜,等了整整一夜,也没见心上人前来。
韩氏兄弟策马找遍了方圆百里也没见到顾铭洲的影子。在他们回五丈塬的官道上,一队人马匆匆而过。他们没注意到,那队人马中间蓝色的马车窗帘,被人用头顶开。
被绳子牢牢绑住,口中塞满柔软的锦帕的顾铭洲发不出声音,他急急地用头顶着窗帘,徒劳地晃着头,希望韩氏兄弟能看到他。
然而,命运似乎是上天安排好的,他们就这样交错而过。
30
30、凤凰的故事 二 番外
岐山的五丈塬,西北武林大宗韩氏家族就居住此地。
到了韩庭方这一代,膝下二子一女,儿子武艺出众,女儿知书达理,生活端的是逍遥自在。
长子韩延辉自幼就被确立是韩家的嫡传继承人,当然,按照规矩,除了练武,他还要接受很多特殊的训练,以便将来做一个合格的宗家领袖。
韩家在当地声望颇高,与名士顾家和最出名的绣户柳家,均是好友。
三家的孩子更是从小一起长大。
顾家的儿子和柳家的女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据说带着凤凰命格出生的孩子,大人们曾为了这个所谓凤凰命担忧了一阵子,不过,很快,此事就被抛诸脑后。
韩延辉对柳清君的感情,一直介于妹妹和爱人之间。他喜欢她,可他知道,她是自己的朋友兼兄弟顾铭洲很早就订下终身的未婚妻。
他喜欢看着柳清君与自己的妹妹追逐嬉戏;喜欢看到她对着漫山遍野的梧桐花,大喊,凤凰快出来;喜欢看到她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叫上自己和弟弟,与顾铭洲共同分享她的手艺。
对于韩延辉来讲,童年是无忧无虑,但童年终有一天会过去,正所谓光阴一去不复返。
柳清君出落的越发的美丽,顾铭洲更是成为名闻天下的才子。自幼醉心习武的韩延辉,在西北已经小有名气。
几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孩子,他们多年的习惯没有因光阴的流逝而改变。只要逢一逢五,顾铭洲必到栖凤台为梧桐书院的先生和门生弹琴。
而他们几个,作为给顾铭洲的报酬,柳清君要回家准备丰盛的晚饭,他和弟弟要去山里猎野物。唉,才子的琴,可也不是白听的。
岐山人信命运,信他们的守护神凤凰会保佑他们。
所以岐山人为了凤凰回归,从不砍伐梧桐树,每年,还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凤凰的归来。
究竟是凤凰主宰命运,还是命运主宰凤凰,无人得知。
因为那一年,岐山的天命凤凰失踪了,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韩延辉兄弟和柳清君等了一夜,也没见到顾铭洲,找人去顾家打听,居然说自昨日去栖凤台奏琴,至今未归。
韩延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让自家的妹妹陪伴柳清君,而他则和韩朝辉带着韩家的弟子,方圆百里开始找人。
有人说,昨日看到顾铭洲与郡守说话,韩延辉立刻打马来到郡守府上求见。
郡守很热情地接待了韩延辉,对顾铭洲“失踪”一事,表示非常震惊。
“昨日本官半路巧遇顾公子,闲聊几句,他便回家了,怎么,人竟然不见了。”
韩延辉拱手,道:“大人,顾铭洲是岐山的骄傲,也是北苍的骄傲,若是遇到歹人劫财也就罢了,可若是,可若是……”
韩延辉很着急,郡守也故作慌张地喊人:“来人呐,快,快,都去寻人,务必把顾铭洲找到。”
“多谢大人。”韩延辉给郡守深施一礼,这才告辞,继续出门寻人。
待韩延辉离开,郡守急匆匆跑到行馆面见圣文帝,告知现在很多人都在寻人,务必请陛下马上回銮,避免夜长梦多。
在皇帝与郡守正秘密商议此事的时候,被折腾了一夜的顾铭洲此时醒了过来。听到了郡守的话,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被郡守献给了当今天子做禁脔。
顾铭洲看着满身红红紫紫的痕迹,咬了咬牙,此刻不是哀哀凄凄的时候,想办法逃走才是正经。忍着从后腰下面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他穿好衣服,可惜刚打开门,就迎面撞上了圣文帝。
皇帝把眼里全是惊恐的人禁锢在怀中,把头贴在他耳后嗅着,然后才道:“妙人,这是要去哪啊?看你这急的,你身子弱,哪里禁受得了。朕备好了马车,一起上路才好。”
皇帝把拼命挣扎的人甩到地上,随行的侍卫把人绑牢了,为了不让他发出声音,拿了几条锦帕塞进他的口中。
也不知车队行至何地,顾铭洲在马车内似乎听到了韩氏兄弟的声音。
是延辉,是延辉!顾铭洲欣喜之下,努力用头顶开马车的窗帘,终于发现了那对兄弟。
他奋力晃着头,希望能被他们看到,延辉看这边,我在这里啊!
这时,马车晃动一下,顾铭洲失去平衡,一下歪倒。再次爬起来顶开窗帘,马车已前行数丈之远。心里着急,大声喊着自己的朋友,却因口中满满的锦帕,阻塞了声音的传出。
顾铭洲用头触碰着窗框,发出了不小的声音,但许是他的运气太过不好,当时正有韩家的弟子来,吸引了韩氏兄弟的注意力,他们没看到马车上他们正焦急寻找的人。
马车外的侍卫听到声音,策马过来,从新拉下窗帘,并在外边把细带系上。
路旁的韩延辉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当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队人马时,他们已经走的远了。
顾铭洲失踪了,韩氏兄弟带人找了整整一个月,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顾家二老自儿子失踪后,就一病不起,柳清君则是整日发呆,或是自言自语,说着她和顾铭洲的悄悄话。
顾家和柳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韩家兄弟往两家跑的次数便多了起来,毕竟三家的老人是多年的老友,如今出了这个事,任谁也接受不了。
时光荏苒,两年过去了。
顾家二老都仙去了,儿子失踪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二老离世竟然相隔不到半年。
本性活泼的柳清君,变得寡言少语,没事就喜欢望着栖凤台的方向,一坐就是一整天。
韩庭方叹气,这都是做了什么虐啊,居然发生这种事。
韩家有意向柳家提亲,撮合韩延辉与柳清君,却被韩延辉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朋友只是失踪了,并不是死了,一天没发现他的尸首,他就不会死心。自己喜欢柳清君没错,但心目中,她就是顾铭洲之妻,朋友妻不可戏。
韩庭方和长子闹开了别扭,父子间很不愉快。
就在这时,朝廷一道圣旨,立柳清君为凤栖宫皇后,即日动身赴京完婚。
凤凰命,主后位,传说又一次应验了。
圣命不可违,柳清君走了,成了北苍国最尊贵的皇后娘娘。
韩延辉也在这时,离开了家,四处游历,一走,就是三年。
就在他离家不久,一条消息令岐山人如遭惊雷。
失踪了两年的才子顾铭洲,竟然自甘堕落,成为当今天子的孪宠。
虽然北苍不禁男色,但人们的观点是好人家的孩子万万不会去做男宠。
一时间,唾弃声,谩骂声,文人的各种讨伐之声源源不断。
很快,韩延辉也得到了消息。
为了查出真相,韩延辉只身来到京城,买通了一名侍卫,秘密潜入皇宫。
见到柳清君,韩延辉从未想过,地位尊贵的皇后会憔悴地毫无人形。腹部微隆的柳清君见到了故乡亲人,终于控制不住,以至哭了半夜。
韩延辉的震惊不止眼前所见,他在听到顾铭洲的遭遇后,更是又惊又怒。
暗骂当今天子卑鄙,却是无计可施。
悄悄潜入昭凰阁,韩延辉总算见到了五年未见的朋友。
那日,顾铭洲刚好才被安成整治完,又被皇帝折腾了良久,带着一身的伤,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
见到韩延辉,他有一瞬的惊诧,但马上扭过头,一眼也不去看他。他说:“你走吧,我脏。”
韩延辉心痛如绞,知道他不想自己的不堪被熟人看到,静默了一会,正准备转身离去,许久不开口的顾铭洲终于说话。
“请你保护她,还有她的孩子。”
韩延辉离开了皇宫,他计划了很久,最终放弃了营救的计划。
太难了,顾铭洲明显身体已经很差了,在加上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成功的希望渺茫啊。
痛苦挣扎良久,韩延辉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韩庭方在得知了大儿子的想法后,气得搬出了家法,狠狠教训这个不肖子。
韩家大长辈齐聚明堂,堂下跪于天井的人,咬牙忍痛,经受荆条的鞭挞之刑。
肢体的痛楚,没有改变韩延辉的想法,他的倔强,他的执拗,令韩庭方气愤不已。
最终,韩延辉被逐出韩氏家族,并在族谱中被除名。
韩延辉令家族蒙羞,韩庭方在给他除名后,便要废掉他苦心修炼的武功。
这时,幼子韩朝辉跪在老父面前,痛哭流涕为哥哥求情,“爹爹,请手下留情。哥哥以后在外面就回不来了,留下他的武功,当给他防身吧。”
韩庭方老泪无声淌下,最后一咬牙,对韩延辉说了一个字:滚。
韩延辉养好伤,再次踏进北苍皇宫,他的名字,变成安荣。
北苍国的皇后诞下皇长子,举国同庆。
皇长子满月时,被册封为东宫太子。
安荣成了东宫总管太监,默默在深宫中,守护着他要守护的人。
顾铭洲的身体越来越差,而皇帝对他的折磨,并没有因他身体原因而停止。
小太子不到两岁,皇后的眼睛彻底盲了,再也见不到光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