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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了手……

    22、风起云亦涌

    一人悄然潜入昭凰阁,在宽大木床前站定,他的手伸向昏睡中的人,手中是一个开了盖的小瓶。

    小瓶里散发的味道,令昏睡的人皱了皱眉,慢慢,醒转了过来。

    那人见贺兰骢醒了,便坐在床边,轻声道:“延平侯,你今日操之过急了。”

    贺兰骢看不太清楚来人面目,但从声音可以辩出,是上次那个宦官。

    “你?”不知该和这人说什么,他很犹豫,不知晓对方底细,岂能轻易付出信任。

    那人道:“家主受翼王所托,定会营救延平侯出去,还望延平侯多保重才是。”

    贺兰骢闻言,道:“你家主是哪位?”

    “事关重大,请延平侯原谅,属下不能相告。”

    想了下,贺兰骢又问:“你家主子不会白白帮忙,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那人轻笑,“延平侯果然是聪明人。”

    贺兰骢冷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的事。

    那人道:“其实,家主想请延平侯在宫里,找两样东西。”

    “什么?”贺兰骢诧异,他能找什么东西?

    那人压低了声音,道:“一样是北苍的兵布图,另一样,就是北苍的龙脉宝库钥匙。”

    这两样东西,当真是非常重要。

    那人见贺兰骢不语,道:“此事,延平侯可再斟酌。家主已经知道延平侯在宫里的事情,甚是忧心。”

    贺兰骢苦笑,“如今我这样子,怕是帮不上你家主子。”

    那人道:“延平侯多虑了,其实,侯爷只需见机行事即可,切莫再和陛下硬碰硬。”

    “你的意思?”

    那人答道:“现在天子迷恋侯爷,这是大好的机会,侯爷抓住此等良机,还愁不能早日脱困么?”

    “你!”贺兰骢几乎吐血,这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为了拿到那两样东西,为了离开这里,难道让我堂堂七尺男儿之躯,雌伏于敌国国君身下,谋得眷宠,以期早日脱困么。

    那人见他突然很激动,担心声音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和暗卫,拿手捂住他的嘴巴,道:“延平侯莫激动,此事不急,侯爷先以养伤为要,若有变动,属下会来找侯爷相商。”

    见那人离去,贺兰骢把头深深埋入床褥。

    翼王来寻自己,难道是干戈的原因么?然北苍这边,和翼王取得联系的人,显然是个不择手段的主。

    贺兰骢想了很久,只觉头痛欲裂,被困在北苍皇宫实属无奈,但这莫名出现的人,绝不是简单人物。

    究竟是什么人在和翼王在合作,以他们如今要做的事,难道是要北苍易主么……

    刺眼的阳光照入室内,贺兰骢慢慢睁开双目,就见安荣已经来了,似乎在等着他醒转。

    安荣上前一步,道:“贺兰公子,陛下有旨,请公子看戏。既然公子已经醒了,那奴才就请公子走一趟了。”

    “什么?”贺兰骢一肚子疑问,看戏,这又是耍什么花招?

    安荣挥手间,小福拿了干净的衣服,先打开锁着双腕的链子,帮他把衣服套上,然后又把锁链套回手腕锁住。

    昨日被打了一百鞭,又被皇帝折腾了良久,贺兰骢几乎没什么体力,小福和另一个小太监扶着他,直出了阁楼,才看到外面有乘软轿。

    被送进轿中,摇摇晃晃也不知走了多远,轿子方停。

    皇帝的声音传来,“把他扶出来。”

    仍是小福和那个小太监,他们扶着贺兰骢,走进了一座幽静的院落。

    进门前,贺兰骢似无意地,看看上面的匾额,永寿宫三个大字,苍劲依旧。

    初冬尽管还不是很冷,但呼呼吹来的北方,还是令人不禁瑟瑟发抖。

    上首位,天子和贺兰如月一左一右已经坐定,皇帝见人来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太妃,这便是朕新收进宫的人,姓贺兰,东林人,应该和太妃家族渊源颇深。”

    贺兰如月如今坐在另一侧,镇定不在,嚅动半天嘴角,未能说出一字。

    皇帝似乎是在做介绍,笑道:“贺兰,这是太妃,这北苍宫里的大长辈。即使你和太妃有渊源,不过现在你是贺兰公子,就要守着北苍的宫规,还不快过来给太妃请安。”

    “陛下!”贺兰如月看看自家的兄弟,又看看皇帝,被皇帝凌厉眼神震慑,后面的话竟不敢再说。

    皇帝给了安成一个眼色,大总管迈着四方步,走到浑身无力的人面前,道:“公子啊,陛下如今宠你得紧,但这规矩也不能破,公子是聪明人,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见贺兰骢呆呆地不出声,安成喊来侍卫,把他按跪在地,安成高声呼道:“太妃,贺兰公子初来乍到,还面羞的很,这里给太妃见礼啦!”

    “太妃,朕的人,新来,不大懂规矩,还望太妃海涵,不予计较。”

    贺兰如月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着道:“免礼。”

    皇帝见人被扶了起来,道:“还不到朕身边伺候,愣着做什么?”

    不知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如今姐姐在旁边,贺兰骢尽管再勉强,还是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抬手在贺兰骢胸前摸了一把,不顾他惊怒的表情,扭头对贺兰如月笑道:“太妃,朕和贺兰恩爱的紧,太妃该为朕高兴才是。”

    贺兰如月看兄弟屈辱的神色,颤声道:“陛下开恩,他、他……”

    皇帝道:“太妃要说什么?是想说他身上有伤对么,呵,太妃,这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太妃是大长辈了,想来不会不知道。贺兰犯了错,朕纵有诸多不忍,然罚他亦是无奈之举,总不能因他一人而坏了规矩不是。”

    “是,陛下说的极是。”贺兰如月的声音很小,又惊又怕,却是毫无办法。

    贺兰骢气得发抖,却发现皇帝突然握住他的手。

    皇帝似乎有意当众要展示恩爱,不理他奋力要撤出双手,自顾牢牢握住,含情脉脉的眼神,只把对方看得浑身起鸡皮。

    “你们这群奴才真是没眼色,没见贺兰公子还站着么,也不看坐,还要朕亲自吩咐。”

    安成一旁忙告罪,立时有小太监搬过椅子,请贺兰骢落在。

    皇帝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俘虏,近乎温柔地说:“来,贺兰,你有伤,别久站着,快些坐下歇息。”

    “你?”太诡异了,贺兰骢心里暗想,这小皇帝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皇帝似乎很喜欢贺兰骢望着他的探究目光,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才大声道:“把他们带上来!”

    贺兰皱眉,又不知皇帝要做什么,等看到几十个侍卫,内侍被带上来,跪了一地,心里更加狐疑。

    皇帝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你们都是在永寿宫当差的,可知当差自有当差的规矩,闲散了些时日,难道连主子是谁都忘记不成?”

    贺兰姐弟一起看向皇帝,皇帝还是那副九五至尊的气势,“每人杖责二十,行刑后,发到永陵伺候先皇吧。”

    慎刑司的人很快到了,把人绑在刑凳上,一阵求饶声过后,响起了啪啪的梃杖声。

    贺兰姐弟明白,皇帝如此做,无非是让他们明白,要安分,这北苍国,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天子元文敬。

    待行刑完毕,人被架走之后,皇帝又用恭敬的语调对贺兰如月道:“太妃,那帮奴才伺候不尽心,朕今日就换了他们,日后太妃可继续静养,调理身体。若是奴才还是伺候不周,那朕就再为太妃换奴才,可好?”

    “谢陛下眷顾。”女人脸色难看至极,皇帝的威胁意味如此明显,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看看目的也达到了,皇帝这才起身,扭过头,道:“贺兰,陪朕走走。”

    贺兰骢后背痛的厉害,看看姐姐一脸担忧,冲她点下头,便跟在皇帝身后,步出永寿宫。

    来时是乘轿,此时是步行,贺兰骢本就不适应北方气候,再加身上的伤,没走几步,顿感不支。

    皇帝摇头,解下自己的黑色丝绒绣盘龙的披风,给贺兰骢披上,才道:“司制坊这群废物,冬衣居然还不送来。安成,去催下,若是贺兰的冬衣再不送来,那就换个大司制吧,宫里不用当差不利的奴才。”

    安成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把一群侍卫、宫监支得远远的,皇帝道:“贺兰,如果你规矩地留在这里,朕可以答应你,你随时可以见到贺兰太妃。她是你的姐姐,虽然朕恨她最后夺走母后的希望,可她陪着先皇五年,也令先皇改变很多。朕不想步上先皇的后尘,所以不要逼朕对你用强。”

    “一个亡了国的俘虏,不敢奢望北苍国君的眷顾。”贺兰骢哂笑出声,无比苍凉,那个如今一直对我用强的人不正是北苍陛下你么。

    “男人入后宫,这在北苍本不是稀奇事。”皇帝有些急促,这么平常的事,这人就如此在意,看来东林的礼教深入人心啊!

    太液池畔,二人停下脚步。

    望着还没上冻的一池碧水,贺兰骢开始思念故乡。

    故乡翠湖的金钱柳,金塘的大江潮,千古望江楼的名联,如果不拥有自由身,恐将再无机会故地重游。

    “其实,”皇帝说:“你跟在朕身边,朕会给你一定自由。朕的父皇曾经把一个傲桀不屈的灵魂禁锢在皇宫数年,即使死也未放他离去,朕不想这样对你。”皇帝没有说,有你在身边,朕可以感受温暖。

    23、莫道帝王事

    哗啦,手抖动了下,锁着双腕的链子发出金属的脆音。

    皇帝低头,拿手去抚摸他腕间被锁链磨出的红痕,他说:“贺兰,乖乖留在朕身边,这条链子朕会为你除去,但不是现在。不要怪朕不信你,朕心里实在是没底。”

    贺兰骢觉得眼前皇帝太过天真,不愿和他说话,目光转向太液池对岸渐渐飘远。

    皇帝苦笑,太液池对岸,那是南边的方向啊!难道,你的心里,只有南面的家国么?收回双手,就在他身边站着,陪着那人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太液池上吹来的萧瑟北风,吹散了贺兰骢如黒缎般的一头乌发,发丝扬起,给本是温润如玉的人,竟添加了几分冷峻之感,邪肆,但不张扬。

    脸颊有些发红,呼出的白色气雾向后飘着,收回目光,贺兰骢终于忍不住,还是说:“若论治国,你确实有独到之处,贺兰佩服。但真正的君王,不应耽于声色,我主就是前车之鉴,你若有福泽苍生的宏图大志,就不应把心思用在如何征服一个俘虏身上。”

    皇帝探究地看着他,“你,还是想离开。”

    “这个念头从未断过。”贺兰骢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做回你的北苍明主,如果那年的往事,你仍是放不下,贺兰可以自行了断谢罪,毕竟殴打储君罪不容赦,陛下只需遣人将我埋骨故乡即可。然这北苍后宫,绝不是贺兰该留的地方。”

    “你。”皇帝压低了声音,道:“不要考验朕的耐心,朕说了,不会放你离开。你已经是朕的人,那就注定了,你贺兰骢,从此旁人染指不得。”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贺兰骢想,我这算是生气吧?这小皇帝冥顽不灵,难道真的要迫我用下下策,与翼王他们合作么?

    皇帝察觉出面前人不对劲时,他已经在不停地发抖。原以为他是站了两个时辰,受了风寒,忙把人揽到怀中,才发现,远没这么简单。

    贺兰骢双颊通红,两手冰凉,额头却是滚烫。皇帝发现他开始不停发抖,不由皱眉,撩开披风一看,顿时一惊,蓝色的长衫洇出点点血迹,原来是伤口裂了。

    心里有点惊慌,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