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脑中自升起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我竟辗转反侧,激动兴奋了一个晚上。
我不敢相信我那发自心底的呐喊,只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那是因为突然换了房间,我睡不习惯而已,是的,只是认床而已。可不知道这话究竟骗的是谁。
不过事实证明,这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那个夜里,我无数遍地模拟过她可能会有的种种回应。
也许我心血来潮时的英雄救美感动了她,她对我一见钟情,从此一心一意地跟着我。当脑中闪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也有狗血的思维。
也许她不会一开始就爱上我,但知道我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却又坐怀不乱,大抵还是会动心的吧。
总之,我有过无数的设想,却怎么也没猜到,她居然会对我产生戒备心。
我从她翌日早上的表现看出,她虽然礼貌得体地跟我说话,却透着股疏离,就像我是她的客户一样。
按我的性子,既然是我想要的,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却下意识地想收敛住我的性子,不想表现地过于强势。
但事实上,我好像还是失败了。人的脾气与面色,到底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我次遗憾,为什么我长得不像老二那么亲和,即便是像老三那样可爱也行啊。
经过一晚上的冷却,我的激情稍微淡了一些。
既然她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么,我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离开。
可是,放她离开后,我就开始后悔,每天每天的后悔,我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只是见过她一次,话都没说上几句,竟然就忘不了她了。
躺在她躺过的位置,我一次次无法抑制地肖想她的身体,在梦里都渴望着跟她的结合。
坐在她坐过的地方,我一遍遍地回忆她当时用餐时的姿势与神态,想象着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
是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万分希望我们能重逢,如果能再见面,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放走她,一定不会。
可该死的,我后悔那时候为什么会变得君子,没趁她睡觉时翻她的手机,也没厚着脸皮讨要她的电话。
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面前装得人模人样。
可我再后悔,也回不到那一天了。我们唯一有过的交点就是逐曳,于是,我每晚都去那儿,在那等她,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可是,她再也没有来过。逐曳没有她的任何痕迹,就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除却,那个名字。
詹言语。
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嘴里回味这个名字,越念越是能感觉出里面独特的韵味。
暖暖地,蕴藉我的心。
这个名字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从没在我眼前出现过。
可是那一天,仿佛奇迹真的降临,那个不经意间看见的名字……
我真不敢相信,上天是如此的善良,居然真的听到了我的声音,也给了我希望。
一定是她,没来由地,我就确信,这个人一定就是她。得知她的信息的时候,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幸好我的理智还是压住了我冲动的情感。
我从来不知道,年近而立之年的我,还会产生这种类似于毛头小子愣头青的感情。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我从不相信这种空洞没有实质的词语。
但这一回,我决定信它一次。
再次见到她,感觉很不一样。她比那天晚上更加精致,也更加干练,却同样令我的心砰砰直跳。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这场饭局的对象是我,脸上很有些怔松,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
我掩盖着内心喷薄而出的欲望,伪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悄无声息地接近她,不停地向她游说加入华颐堂的好处。
见她心动,我赶紧帮她添火,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我一再告诉自己,欲速则不达,她不是我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只有欲没有情的女人,也不是我想玩玩混日子的女人。对她,我要有十足的耐心才是。
面对她时,我甚至不敢轻狂,只好慢慢地让她了解我的世界,连多跨一步都会觉得凶险万分。
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当年老二举棋不定、踌躇不前的行为。记得当时,我还嘲笑他的怯懦,讥讽他的温吞。直到现在,我才深刻地明白,原来,这就是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患得患失,所以忐忑难安,害怕自己的做法会引来她的不满,会惹来她的不快。
有一段时间,公司里不知怎的突然传起了我们之间的绯闻,还有人趁机恶意诽谤她,可她非但没有跟我诉苦,还刻意跟我保持了距离。
原来,尽管我几次告诉她,我们是朋友,可她还是没有真的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这不能不让我感觉到挫败,却也无能为力。
看她一副不开窍的模样,我以为这条路我会走得很辛苦,很漫长。在我都做好了长期抗战准备的时候,她竟然在我之前提出了交往。
这怎么不让我感到惊喜,却又有着一丝不安。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我一定会以为她是为了我的财,或者,权。
可是这个人是她,我知道,她不是。即便她是,那么,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这,也是好的。至少,从此,我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让她知道,我们是相配的。
我试着揣摩过她的想法,猜到可能是她那个朋友跟她说了些什么,才促成了她的这个行为,但我并不打算去试探她的朋友。
不管怎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跟她,两个人都在这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去斤斤计较的呢?
我只需要记得,是她亲口说,她要跟我试一下,要跟我在一起。
那么,只要我没说停止,她这一辈子就都是我的。
即便她没有我喜欢她的深,我也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告诉她,我对她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儿子,瞧你那张漂亮的人皮也掩盖不了你猥琐的本性啊!”
容逸阴笑:“再敢偷窥我的内心,信不信我弃角不演了?”
亲妈桀桀奸笑:“你敢弃演,我就敢让男二扶正!”
容逸笑脸僵住:“男二?本文有男二吗?”
亲妈挑眉:“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吗?”
为毛石头有种这里就可以完结了的错觉?如果正文这里就结束了,会不会有人来追杀我的啊?!
、第 20 章
虽然詹言语现在已经是容逸正式的女朋友,但两人为了不影响在公司的形象,还是决定先打打地下游击战。
如此,在公司里,除了吴婧以外,别人都不清楚这回事。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八卦他俩,但每每有人提到这事,大家就都想到了詹总监刚进公司流传过的那桩绯闻,说的人越多,大家反而越不信了。
于是这事就跟“狼来了”这事一样,没有引起大伙的注意。
能够顺利的做到工作感情两不误,詹言语自然是春风得意得很。
在公司里,两个人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工作,也很少在办公室里私自碰面。毕竟要打理这么大一家公司,还真不能当摆家家一样的对待。两人都是公私分明的主,公事上该怎样就怎样,绝不会因私废公。
至于私下里嘛,那就不需要拘谨了。
容逸显然是一个会玩的主,什么地方能玩,什么玩意好玩他都弄得门儿清。现在跟詹言语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他便不遗余力地介绍了s市所有好玩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方带她跑着玩。
兴起时,他会拉着她在s市毫无目的地走街串巷。空闲时,他也会约她一块儿看看电影。即便是她去商场买衣服,他都能耐得下性子陪她一块。
詹言语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毕竟一个人宅惯了,可不是那么容易从封闭的圈子里走出来的。
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好好处处,她便也尝试着跟着他出去了几次,渐渐地也尝出了点滋味来,从排斥悄悄地转移到了接受,最后到了与之同乐的境界。
容逸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詹言语对待这段感情很诚朴,也肯用心去体会。
就这样,两个人逢双休,节假,有空的时候就一块儿出去走走,无论是欣赏风景,还是游山玩水,或者是仅仅吃吃饭聊聊天,都过得很是顺畅。
其实啊,小时候詹言语也是个很贪玩的孩子,什么翻墙跳窗的事都干过,就跟个野孩子似的。但随着她年纪渐长,她被读书这座山压得久了,也就渐渐地忘记了玩耍的乐趣。
后来她进入大学,又选了个每学期都要全球统考的aa专业,整个大学四年过得跟高中差不多,压根没什么时间出去玩。
至于说她大学时交的男朋友向群吧,两个是隔壁班的同学。詹言语是aa班的团支书,向群是cga班的班长,成绩均相当优异,这两人在学校那是典型的学霸啊。
两个人因为常常在图书馆碰面,处得久了,便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是学校里公认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说起来他们俩那时候天天一块自习,一块吃饭,一块上选修课。可即便亲密至此,他们在一起近四年时间竟都没想过要出去旅游一回,顶多就是在学校外的小摊上倒腾点吃的。
詹言语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她究竟谈过男朋友没。她这个男朋友交的跟她考研的室友交的研友感觉差不多。平日里,探讨学习比打情骂俏还要多。
想到这里,几个月前的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突然又跳入了她的脑海里,詹言语一时愣神。
其实刚跟向群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有过一段特别欢愉的时光。
那时候还是大一下学期,他们学校可以免五门统考,在大一上学期的时候都考完了。因此,到了下学期,她的压力骤增,必须每天跑图书馆复习。他也是如此,cga的考试也在追着他跑。
然后他们相约每天早上一起去图书馆。她的生物钟其实很好,但她却喜欢故意赖会儿床,非得听到他的电话响起,听到那句熟悉的“懒虫起床”才肯慢腾腾地挪起来。
这样等她下楼的时候,便会看见他倚着自行车等在她的寝室楼下。
少年鲜衣怒发,仗剑江湖。
这本是她一个室友贴在寝室墙壁上的一句话,本是形容古人的,此时却蓦然出现在了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来的,也不明确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虽无利剑,亦无江湖,她却莫名的觉得它与这副景象相得益彰,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从此便印入她了的心底,深深掩埋。
于是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喜欢他洁白衬衣在风中摇曳的风姿,喜欢他对着她浅浅微笑的柔情。
她知道,黎明再澄澈温情的阳光也抵不过他此刻年少风华的璀璨,抵不过此时他青春洋溢的热血。
她的脸庞情不自禁地荡漾出动人的笑容,与他远远遥望,情意绵绵。
她喜欢老远地望见他,然后背着她那个超级大的黑色书包屁颠颠地跑过去,娇娇切切地唤一声“香香”,再换来他佯怒却又无奈的哀叹。
如果岁月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一瞬,那该有多好。
“哎哟。”詹言语思绪翻飞,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那段遥远的记忆瞬间从她脑中清除,片甲不留。
正在夹菜的容逸见状皱了下眉,看她苦着脸摆了摆手,才摇头轻叹道:“言语啊言语,你还真是吃饭都不肯消停。”
詹言语委屈地继续咽白米饭:“你还说这种幸灾乐祸的话,我舌头都要掉了。”
容逸忍俊不禁,道:“哦?来,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哼不理你了,”詹言语把容逸当成碗里的米饭,故意恶狠狠地戳它,“坏人。”
“哎呦我们詹大小姐也学会撒娇了呀,可见我平时调1教得好。那现在坏人要改邪归正,立地成佛,詹大小姐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呀?”
容逸话虽这么问,动作却丝毫不慢,没两步就跨到詹言语旁边,轻轻松松地把她抱到自己膝上,拿走她手上的筷子,给她夹菜。
詹言语惊慌,急忙左右四顾,压着嗓子道:“你干嘛呢?这是在外面呢!”
容逸一脸淡然,只轻飘飘地瞄她:“这不是有屏风挡着吗?再说了,我做什么败坏风气的事了吗?”
“可……”詹言语还是觉得有伤大雅,扭着身子要下来,“反正我觉得形象不太好。”
詹言语这边还在努力抗争,容逸却突然圈紧她,按住她的身体,哑声道:“别动,除非你真的想让我做形象不好的事。”
几乎是在容逸说出这话的同时,詹言语就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异常。
她完全被惊吓到了,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一丝一毫。她清晰地感觉到热意一簇簇地从身下某处迅猛窜起,各处乱闯,冲向她的四肢。她不由地又羞又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僵在那里。
这是容逸头一次在她面前出现这么尴尬的事情。如果可以,容逸真想发誓,他抱她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是纯粹的逗逗她而已。
可这事也不怪他,再怎么着,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今天穿了条长裙,料子轻薄,迎风可摆,又这样子大喇喇地坐在他腿上来回蹭,他要是还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呢。
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真是无辜,但侧脸近看,瞧见詹言语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样,又是咬唇又是闭眼的。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轻薄了她,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样,不禁哭笑不得。
一时寂静,只余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交替回旋。
不知过了多久,容逸再次伸出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斋香素烧鹅递到她嘴边,若无其事地说:“尝尝这个。”
詹言语不知怎的脑子有点短路,居然鬼使神差地脱口道:“你好了?”
容逸手上的筷子一抖,素烧鹅差点掉落。他深呼口气,把它夹到碗里。
詹言语内心里不知道扇了自己多少个耳刮子,暗骂自己白痴,就听见身后那人低回沉哑的声音穿进她的耳膜,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詹言语蓦得一个哆嗦,背脊瞬间升起一片鸡皮疙瘩,浑身又冷又热,额角都要冒出汗了。好一会她才敢回转头看他,抖着嗓子颤颤巍巍地说:“不,不用了。”
容逸冷峻的薄唇似有若无地轻触到她的耳垂,炙热的呼吸盘旋在她的耳下,脖颈,直直透进她的肌肤。
他的眸光渐深,细细凝视着她低垂颤抖的长长的眼睫,唇角微翘起,意味深长地说:“别急,总有机会的。”
詹言语还没来得及辩驳,旁边竖着的正好能挡住外人视线的屏风忽然往他们这边倒下。屏风很高,跟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够近,它这一翻到,便直接砸到了他们这张桌子。
幸好这家餐厅的碟子材质都较沉,没有被打翻,只是菜碟里的菜汁四处飞溅开来,自然溅到了离它最近的詹言语。
容逸再是反应迅猛,也架不住这种意外事件。抱着詹言语一块儿站起,躲到一边,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詹言语不高兴,是因为如果刚才容逸没有从对面过来坐到她现在的位置上的话,现在被砸到的就是他了。这屏风一听它翻到的声音便知道它沉得很,要是砸到他身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容逸也很不高兴,他不高兴是因为这事明显影响到了他们用餐,无缘无故让他们受了惊吓。待他把詹言语扳过身,看见她胸前、脸上溅到的大片菜汁时,更是怒得脸色阴沉。
当下,两人异常默契,均面色不渝地齐齐探向屏风外面。
外边的争吵声此起彼伏。
对站着两个年轻人,中间的桌布都掀掉了,一地的杯盘狼藉。
那女孩子还伸着食指凶狠地指着对面的男人。
他们这一闹倒也没什么,只是明显牵连了旁边的几桌客人。
不仅他们这边,另外一侧还有一桌客人也被他们打扰了。
这里声响过大,立时引起了大堂经理的注意。
就在容逸甩着袖子准备上前理论的时候,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服务员匆匆赶了过来。
这家餐厅的服务还算到位,处理意外事件的能力还可以。那经理对他们又是道歉又是赔偿,态度是可圈可点。容逸也不是无礼的主,再加上詹言语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在这久待,也只能阴着脸摆摆手就此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才刚入秋,天还没真正凉起来,两个人今个出来都只穿了一件。
詹言语脸上的污渍是擦拭掉了,可胸前那脏兮兮的一片真是不好处理。
她今个上身穿的是一身米白色的雪纺衬衣,本来就跟轻薄,这样一溅湿,尤其是那碗松鼠桂鱼,溅出来的汁液红彤彤的,让人无法忽视。
拿湿巾擦擦吧,那衣服太薄肯定湿哒哒地要贴到胸前。不擦吧,这出去也同样是没了形象。
容逸也只穿了件白衬衫,没有外套可以给她披上。
现在只能先回车上再说,这样想着他便紧紧搂着她,尽力把她面朝自己圈在自己怀里,能盖多少盖多少,抄着边上的拐角小路急匆匆地赶出餐厅。
“嘭!”
偏偏人一旦遭殃起来,还真是容易坏事成双。这不,才刚拐过转弯口,他们就跟拐角迎面过来的人撞上了。
容逸来不及看对方,只顾着上下端详詹言语,焦急道:“有没有事?”
詹言语抬头,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他们这里还在你看我我看你,对面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乍然见着他们倒是愣了愣,忽然诧异出声道:“容总?”
詹言语循声瞧去,见她身材高挑,身姿曼妙,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晚上的还戴墨镜,真是奇怪。詹言语对外人没什么兴趣,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容逸抬眼看她,微微蹙起了眉,眯眼思忖了一瞬,总算反应过来。他悄悄瞟了眼旁边的詹言语,见她没有任何好奇,才平平淡淡地应了声:“尤小姐幸会。”
尤柏丽本来过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尽量挡着自己的脸,这会儿见到他们倒是忘了自己的事,只略带好奇地来回扫了他们几眼。
见两人姿态暧昧,容逸的手还大咧咧地圈着旁边的女人,女人容貌清丽不俗,衣衫却不洁,似有似无地黏在他身侧,略低着头没有看她。
她暗自嗤笑一声,眼里的不屑之意一闪而过,但转眼又是笑颜如花。她不理会这个女人,只转头对着容逸娇笑道:“容总,真是荣幸在这里碰到您……”
容逸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不想跟她继续寒暄,直接道别:“抱歉尤小姐,我们还有事,改天聊。再见。”
说完,他再没看她一样,便半搂着詹言语快步离去。
开门进屋,詹言语把钥匙随手一扔,又从玄关处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容逸。两个人一道换了鞋,走进客厅。
站在雪白瓷砖的地板上,容逸也不啰嗦,直接道:“你赶紧去洗个澡,换下衣服吧。这粘哒哒的肯定不好受。”
詹言语也不矫情,当即点头,对他说:“那你先自己随便逛逛,我先去浴室。”
说起来这还是容逸第二回来詹言语家。
头一回是詹言语进医院,他过来帮她取过些东西,当时急急忙忙的,也没心思细看。这时候时间充裕,他倒是可以好好的观赏一番。
这边地方挺小,没几个房间,容逸随便刮几眼就看遍了,只需要两个字来形容这里:简单。
他也不是没去过女性家里,可从没见过装饰的如此简单的。除了这个词,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其实他的形容还是好的,跟他家相比,这里何止是简单,完全就是简陋啊。虽然家具摆设之类的什么都不缺,但也真的只算得上勉勉强强能用而已。
容逸路过小厨房,才想到刚刚两个人饭还没吃完就出来了。之后赶得太急,他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饱。
这样一想,他就进了厨房,看看有什么存货,打算给她再弄点吃的。
然后,然后,一贯面无表情的容逸被詹言语家空荡荡的厨房彻底震惊地呆住了。
什么也没有……
是了,他记得她说过她不下厨的。
可再怎么的,她怎么能连油盐酱醋都没有啊。
还好,厨具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不太齐全,好歹还是有的。
容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厨房,包括冰箱。
最后发现能吃的有且仅有:两盒康师傅方便面,一盒统一方便面,三袋小浣熊干脆面,四个鸡蛋,一包牛肉干,一袋薯片,一袋果冻,一排酸奶,三盒冰淇淋。
容逸看了以后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疼了。
瞅着手上的鸡蛋,容逸想,那就将就一下,做个蛋炒饭吧。
然后,他再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厨房,发现,发现詹言语家没有米。
没有米!
容逸这时已经感觉不到胃疼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胃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有木有!
詹言语舒舒服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香味。她下意识地嗅了两下,发现此浓郁的香正从左边的小厨房飘飘悠悠地荡来。
她有些惊讶,快走几步过去,就见到某个硬挺俊朗的男人正背对她而战,手里正捣鼓着什么。
容逸似有所感,几乎是在詹言语进厨房移门的同时转过了身子,见着微张着嘴吃惊不已的詹言语言简意赅道:“马上就好。”
詹言语正要说几句好听话,又听到容逸鄙视的话音传来:“言语,你活到今天可真不容易。”
詹言语讪笑,低头摸摸鼻子,难得撒娇地腆着脸往容逸的身边蹭:“我这么艰难地活着可不就是为了遇到你嘛。”
那狗腿的模样立即逗笑了容逸。他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往上扬起,眼里蕴起了笑,嘴里却仍没什么好话:“少给我拍马屁。出去把桌布摊好,面马上就出锅了。”
“哦。”詹言语得令,立马吐着舌头蹦跳着往外奔去。
容逸回头见她撒欢的小模样,眼里的笑意更浓。真是跟她越熟,就发现她越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她在公司里那副清傲样是怎么装出来的。
詹言语摊桌布的时候就开始回想刚才那一幕,他究竟有没有不高兴,他该不会嫌弃她吧?厨艺真是她的硬伤啊。
还没等她琢磨出结果,容逸就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呐,”容逸把一碗面放到詹言语面前,另一碗放自己桌前,“你这只有面跟鸡蛋,我就随便做了鸡蛋面,你刚没吃饱吧,再吃些。”
詹言语见他表情好像有些清冷,脸也硬邦邦地没有了先前的笑容,心情不自觉地低落下来,忽然就没了底气,咬着下唇小心地瞅他:“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嗯?”容逸疑惑地看她,“没有。怎么这么说?”
詹言语再三确认了他没有生气,才敢轻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刚刚这么绷着脸,看起来脸阴沉沉的。”
容逸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比较冷峻,但这不是他不悦的表情。其实詹言语是心里有鬼,以为他会嫌弃她不会下厨,见他没有笑脸色不温不火的便理所当然地想歪了去。
容逸略一想,就明了了她的小心思,但他也不说破,只顺势往下说:“哦,我刚才是想到一个问题。”
詹言语一边咬着鸡蛋,一边抬头瞟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更严肃了,不自觉地就坐直了身,挺直了背:“什么?”
容逸像模像样地扫视了一圈,煞有介事地向她点明事实:“你这里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实在是不像一个家。”
“然后呢?”詹言语问的自然,心里却打着小九九,难道是要给她请个保姆?
容逸正色道:“搬我那去吧。”话语简练,意思明确。
詹言语正在喝汤,闻言猛地呛住,立时咳得面红耳赤,心啊肝啊都要一股脑咳出来。
保姆容逸?
容逸放下筷子,走过来俯下身给她拍了拍后背,待她好了才坐回原位,无奈道:“至于么,这是迟早的事,你难道就没点心理准备?”
这话怎么听着另有含义呢,詹言语却不敢深响,只干笑着摇头:“不行,我住你家那算什么事,我在这儿挺好的。再说了,我都在这住了六年了都没事,你还担心什么。放心我一定在这好好活着。”
“怎么就不能住我家了?”容逸挑眉,后面那些废话直接忽略不听。
詹言语抬起头,理直气壮道:“当然不能住你家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容逸手上的筷子一顿,清洌的眸光幽幽地扫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地反问:“把你当什么人了?你倒说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然是男朋友了。”詹言语想说的正义凛然,却不知怎的有些理亏。
容逸深邃悠远的目光直直凝视住她,眼底似有流光闪过,消于无形,语调却仍平静:“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男朋友,那你住我家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詹言语明明觉得这样不合理,可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迟疑着说,“反正我还是觉得不妥。”
容逸本以为这事是顺理成章的,刚也是抓着个时机提上一提,却没想到詹言语竟然会拒绝,一时怔住。
他知道詹言语这人其实心里是有些怕他的,便故意作出副不高兴的样子,把筷子一放,冷哼道:“说到底,你就是没把我当男朋友。”
詹言语被他放筷子的声响吓得心头一跳,心里也委屈起来,抿了抿嘴直愣愣地瞧他:“我怎么没把你当男朋友了,你冤枉我。”
容逸撇开头不去看她揪着的脸,目标明确:“那就听话,搬我那去。”
虽然此刻被他的话绕得有些晕头转向,也忘了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的,但詹言语有自己的底线,轻易不肯退让,只执拗道:“我不会搬的。”
容逸这回是真怒了,他是真没料到她竟然这么硬气,丝毫不给他商量的余地,不敢置信地看她,见她还吃得下面,不由气结于心。
她搬到自己家里,既方便自己照顾,也能更好的促进两个人的感情发展,这对他们明明是好事,她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说她还是没有完完整整地把他放心里吗?
容逸早就看出来了,虽说是她提出来的交往,可她对他远没他对她的诚意。他不就是想跟她再亲近一点吗,她就这种态度,完全没得商量!
詹言语察觉到他冷酷的目光,却硬是忍着不理他,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有些事可以商量,有些事没的商量。
她无缘无故住他家里算什么意思,她又不是做情妇的,哪有正经的女朋友自己家不住,跑男人家住的?他真是太不尊重她了。难道他以为她是随随便便的人吗,说同居就同居?笑话!
两人都恼了,也不再说话,齐齐埋下头,默不作声地吃面,狠命地吃,把一股脑的坚持与怒气都吃下去。
明亮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在桌上留下两个漆黑的投影,影子若有所动,却始终没有重叠,中间如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分割了彼此。
幽静的夜里,只有吸面条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或许是太过寂静,到最后,连吃面喝汤声都没了。
偶有视线交汇,也只淡淡地对视。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仿佛一出没有排练过的哑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从詹言语家出来,容逸就接到了老三何羡仙的电话,醉醺醺地叫他去逐曳喝酒。
容逸本来心里就闷得慌,出来的时候还在想,明明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就闹成这样了,真是头疼得紧。
正好这会儿有人找喝酒,他自然是答应了。虽说烦恼的时候喝酒无意,可不喝酒也烦恼,那就跟兄弟一块儿烦恼吧。
说起来,兄弟拼酒这事怎么可以少了老二呢。
他当即就打电话给叶石唯,叫他出来,得到的答复竟然是在家陪老婆,没时间出来。
他脑中默算了一下,这才想起老二媳妇林天意预产期也没几天了。是了,前几个月他满心思都是詹言语,一直陪着她玩,倒是好久没跟兄弟联络了,
哎呀前面还说老二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的混球,想不到他也做了回混蛋,立马讪笑着跟老二道歉,要他给他带个好。
老二不来那就不来吧,到底媳妇孩子也重要,有老三也行。
才推开包厢门,容逸就听见里面飘来期期艾艾的叫喊声:“阿玉,阿玉。”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哀怨,听得容逸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行了别撒酒疯了。”容逸实在是受不了了,眉头紧紧蹙起,把何羡仙手里捧着的酒瓶拿走,“你这么叫有用吗,你叫了她就能回来了?”
“大哥你说,她为什么要走?”容逸醉眼迷蒙地瞅着眼前放大的脸,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大哥,我知道你厉害,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只要她回来,我什么都听她的,我再也不玩了。”那哭鼻子的样子还真是要有多惨就有多惨,整个一凄凄惨惨戚戚。
容逸闻言更是无语,搞了半天他是找他来救命的,他自己还烦得想喝酒呢。
没办法兄弟最大,自己那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先放一边吧,看老三这哭泣的小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惨呢。
“行了啊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找穆玉说去。”容逸十分嫌弃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见他还止不住哭泣的架势,只好使出杀手锏,“再哭我就走了。”
何羡仙哭得太畅快,一时止也止不住,只能在那抽抽噎噎地说:“别啊。是兄弟就别走。”
“这回清醒些了吧?我说你也太不是男人了,都23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
自他家的童养媳穆玉毫无征兆的离家出走以后,这混小子就变成了林妹妹,一个星期不哭一回他就难受。
容逸是习惯了,都懒得管他了,今晚上纯粹是忘了这茬才被他骗到这里来的。明明刚才电话里声音还算清楚,怎么才一会儿他又哭成这样了。
何羡仙也过了那阵哭阵,委屈地抽着纸巾擦泪,絮絮叨叨地说:“那我难受嘛。她要不回来了,我就不活了。”
“别在我面前装。”容逸就看不来他这副没了穆玉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她都走了多久了,你还没断奶呢!”
“四个月,”何羡仙眼圈还红着,纸巾丢得满地都是,“今天是她离家出走四个月的纪念日。”声音那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噗……”
容逸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笑出来的,这倒是他头一回听说,这离家出走也有纪念日的。
“呦呵,你倒是算的清楚啊。”容逸实在不好意思在兄弟面前这么幸灾乐祸,只好使劲憋着笑,给自己倒了点酒,一口一口浅酌。
何羡仙顾自忧伤,神色黯然,哑着嗓子问,也不知是在问谁:“阿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是不是碰到麻烦了,所以才没回来?”
“好了,先把自己照顾好再担心别人,我看你那穆玉有能耐得很,说走就走。”容逸本来就心情不爽,正好在兄弟这里找平衡,随随便便就捏准了何羡仙的七寸,使劲地往他的软肋戳:“说不定啊,她在外面都有男人了呢。哦对了,四个月了奥,说不定那肚子里都有了。哎也许等她回来,你还多了个小外甥了呢。”
“不可能!”何羡仙发怒,扑过来打容逸,“她才不会找别人!她是我的!死了都是我的!”那架势很有你要敢反驳他就敢弄死你的意思。
这种小孩子的把式容逸哪里看在眼里,三两下就把他制服,不咸不淡地说:“你在这里一个劲地嚎有什么用!我看啊,她就是看不上你这窝囊样才离开的。”
“不会的!她待我这么好,怎么会看不上我。”何羡仙不敢相信,可他发作过度,现在已经没了力气,软软地瘫在沙发上,木木地喃喃念着,“她为什么看不上我,你说,她为什么会讨厌我。她明明是喜欢我的。是的,她是喜欢我的。”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走呢?”容逸见他的闹劲过去,便收回了手,横放在沙发靠垫上,不紧不慢地扣了两下,慢条斯理地给他分析,“你难道不记得她离开前的那封信了?她不是说了,等你能不再依赖她,可以一个人撑起何氏,她就回来了?”
“骗人!这都是借口,她就是不要我了才说这些话。”何羡仙语气忿忿,眸子里盛满了浓浓的哀伤,“如果她要我做到这些,她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督促我,非要离开。她一定是厌恶了我,才狠了心要离开,一定是的。”
何羡仙就这样一直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一会儿说她是喜欢他的,一会又自我辩驳,她其实是不要他了。
容逸在一边听了也禁不住内心有些酸涩起来,不禁回想詹言语对他的态度。
他一直摸不透,她对他的喜欢究竟有几分。他们从认识开始,一直是他在主动,主动约她吃饭,约她逛吧,约她去体育馆。她虽说大多数都应下了,可他也知道她心里并不是那么情愿。
但他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从眼在逐曳见到她,他就确定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冲动的想法,但他知道,莫名其妙的知道,他就是要栽在她的手里了。他给了她机会,或者说,他是给了自己一次逃离的机会。
可是没办法,有些事那就跟命中注定一样,他为什么要在那份候选人名单上见到她的名字呢?
既然见到了,他就绝不会再放过她。
看得出她对他有抗拒,他尽力的放低了姿态,从她的朋友做起。
这种事要放在以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的,想他容逸,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喜欢谁,还不直接说明,好则合,不好则散,哪里用得着跟现在这样时时谨慎,步步为营。
这要是被他那两兄弟知道,还不得被他们笑话死。
可他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的提出交往,这让他相当诧异。他感觉得出,她对他的态度在变化。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在进步。可还是没料到,她会在他之前提出来。
虽然惊讶,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怎么可能不吃,他自然不会例外。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出的这话,他都接受。他也相信,她会真正的爱上他。他绝不会让她失望。
正正经经相处三个多月,他以为他们现在也算是互相了解了,再进一步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可她拒绝了,话说回来,这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说到底,她还是对他有着距离,跟他隔着一层啊。
可这一层,究竟要怎么才能打破呢?她的心,究竟要怎么才能走进呢?
容逸这边正在抓耳挠腮的思索中,詹言语那边也是如此。
詹言语就想,怎么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闹僵了呢?这事现在也算是不了了之了,但愿他下次别再提才好。
詹言语虽然是诚心诚意想跟他好好交往的,但该有的准绳还是有的。
虽然容逸没说什么,但她知道,她一旦搬过去,有些事就不是她说了算了。这种事,到底还是女生吃亏一点,他们还没到那程度,这事根本没得商量。
不管他是不是生气了,她在这回事上是不会让步的。
虽然心里的主意已经打定了,但她想着他不高兴也跟着很烦躁,反正就是全身说不出来的烦躁。
做什么都解不了这点烦闷,詹言语干脆不理会这点破事,还是滚上床睡觉去。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容逸跟何羡仙两兄弟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灌着酒,我想我的,你想你的,喝到后来也喝不出什么味了。
最后容逸扔了酒瓶,哼了一声:“我还就不信了,不就一小妮子,我还能拿不下!你就耗吧,看谁耗得过谁!反正左右,我是不打算跟别人耗了!”
容逸如此大气,何羡仙也受了启发,摔了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仰着下巴叫:“我也还就不信了,不就一小破眼镜,我还能拿不下!你就躲吧,等我成器了,你要还不回来,我就天涯海角去追你!哼,我让何氏开遍全中国,我就不信了,你见着它还能忘了我!”
“好兄弟,就是要这样!”容逸哈哈一笑,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不就是一个女人,难道还追不回来!”
“就是,”何羡仙原地满状态复活,“我一定会让阿玉知道,我是最棒的!”
虽然容逸心里的结算是勉勉强强解了,但他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的,暂且先放她一码,总有磨到她同意的时候。
第二天在公司里与詹言语碰面,两个人气氛稍有凝滞,但也转瞬即逝,面上就跟以往一样。
只是对话的时候,总是尽力地避免涉及类似话题,说话比先前更要小心翼翼,生怕说了什么又触及那条底线。
如此,虽然日子偶有小闹,但也算过得舒心。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过渡,表急,马上就有小高潮咯~~
、第 23 章
众所周知,华颐堂是靠做体育饮料起家的,但它现在的主打产品却是保健品。想要成功打响保健品这种产品,除了产品本身的质量以外,广告也是很重要的一块。
保健品作为一种以功效诉求为主的产品,广告无疑起到了诱发购买的作用。因此,华颐堂历年来对广告代言这事还是挺重视的。
由于先前的广告合约马上就要到期,华颐堂管理层对于续约还是换人的问题展开了讨论,热火朝天讨论了几天,还是决定换人。
可确定了换人,那问题又来了,众人对换什么人有了很大的分歧。
有说要换演艺圈老牌明星的,这是出于明星效应考虑的;也有说要启用新人的,这是出于代言成本考虑的;还有说要拓宽广告层面,试用圈外知名人士的。
总之,什么想法的都有,相关会议是开了一次又一次,可众口难调,说服了这个又说服不了那个,容逸都被吵得头疼了。
容逸吃饭时跟詹言语提到这事,詹言语是管财务的,跟这块不相干,倒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
詹言语在这方面脑子简单,听他说的这选什么都有诟病,瞥了瞥嘴就说:“这有什么好烦的,现在不是流行海选吗?瞧瞧,那什么手机啊电器啊,都海选形象代言人了。”
“海选不行,”容逸几乎是立刻反驳,蹙着眉头道,“我们产品不同,不能这么随便。保健品这事还是要慎重些的,稍微出点问题那可都不是小问题。”
“嗯这你说的也对,确实不能跟其他产品比。”詹言语这下也犯难了,咬着筷子沉思,“本身正面形象要好,又要有高的知名度,还得肯配合公司宣传,成本这事也得考虑进去。哎不是我说,容逸啊,咱公司在这方面成本花的有点高了奥,明显超出预算,你们得注意一下。”
容逸不禁失笑:“行了,真是什么事到你这里都能扯到财务上去。”
詹言语笑了下:“正巧想到了,就跟你提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容逸那张寒冰一般严肃的脸骤然敲碎,眉眼弯弯,深邃的眸子略眯,灼灼地凝望住与他咫尺之距的詹言语:“哎,言语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有办法了!”。
詹言语不经意间抬头,正对上他狭长漆黑仿若能吸魂的眼眸,忽觉心跳快了半拍,忙低头掩饰:“怎,怎么了?”
“刚你不是提到海选吗?”容逸还沉浸在欣喜中,没有注意到詹言语脸上可疑的红晕,只笑意盈盈地跟她解释,“就用海选,不过范围得好好甄选,就在有知名度的人士里海选。”
“说得对,咱华颐堂也算是老牌子了,放出消息去,不怕没人来。”提到正事,詹言语也专注着想了想,惊喜道,“不错,这下子你也不用听那堆人的啰嗦了。到时候让他们自己选去。”
两人对视一笑,继续扒饭。
容逸的方案虽不算极好,但关键是让每种方案的人都能有发展的可能,算是止住了那些人的嘴皮子。这回就个人看个人的本事了。
于是大家效率爆高,第二天就制定了详细可行的计划,同时放了消息出去。
没过几天,就有好些圈内的人报名。除此之外,连s市知名高校的教授都有申报的,算是意外的惊喜。
就这样,经过几轮甄选之后,还剩下五个人选。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个人表现了。
华颐堂二十一楼总裁办公室,内线电话响起。
“什么事?”容逸左手接电话,右手继续翻文件。
吴婧的声音清清脆脆地传来:“容总,尤小姐想约您吃饭,不知道您?”
容逸愣了一下:“尤柏丽?”
吴婧面无表情地回答:“是的,容总。”
容逸顿了顿,回想起上个月月底好像在餐厅里见过她一回,怎么……
蓦地把眼一眯,冷冽无情地拒绝道:“她找我做什么,不见。”
吴婧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他:“这个,容总您恐怕没注意,她正在竞选我们本次的代言。”
“是吗?那又如何。”容逸脸色更冷,话语冰寒,“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刚想把电话挂掉,容逸忽又想起了什么,堪堪补充道:“吴婧,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以后要再过来,直接拒绝,不用再跟我说。”
吴婧神情一凛:“是。”果然不该多管闲事。哎,她可真是操心的命啊。
容逸刚把电话搁下,手机又跟着响起来了。
容逸不耐地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显少在办公时间打私人电话的詹言语,眉头一松,一丝笑意若隐若现,带着不同于方才的融融暖意:“言语。”
詹言语的电话向来是直入正题,言简意赅:“容逸,有个事跟你说下,今个晚上估计没办法跟你吃饭了。”
“嗯?”容逸刚松开的眉毛又有皱起来的趋势。
要爽约,詹言语自然是有正当理由的:“是这样,我一个大学同学这几天来这出差,她昨天就跟我约好了的,我这边忙得差点都忘了这事,这会儿想起来可不就给你打电话了么。”
闻言,容逸面色阴下来,不免小小地抱怨下:“什么同学这么要紧,我们都好几天没一块儿吃饭了。好不容易我今天晚上没饭局想好好陪陪你,你又有事。”
男的还女的啊?要是男的,可不行!
一想到这种可能,容逸立刻赶在詹言语开口前抢话道:“哎言语你看要不这样,我陪你一块过去吧。”
“哎别别,”詹言语头疼,“我们都小姑娘家家的,到时候肯定要讲些悄悄话,你一个大男人在一边可不方便。”
又想着这话可能太强硬了不好听,詹言语又补充说:“反正就跟她吃一顿饭,明天我就陪你吃饭行不?哎呦容逸容大哥,你就行行好给我放一个假吧?”
容逸先一听她说是个姑娘,心里就平静了,再一听她难得放低身份叫起大哥来了,心里更是舒坦,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满,当下就装着勉强道:“那今天就算了。明天一定得陪我。”
“好嘞!”
詹言语顺利达成目的,便要挂掉手机,却又听对面有声音传来:“你就这样挂啦?”
“还有事吗?”詹言语满脸不解地脱口问。
容逸文件也不看了,光顾着侃她:“我都这样受委屈了,你不补充我一下?”
詹言语一脸莫名:“不是说明天陪你吗?”
容逸一本正经地点拨这个不开窍的姑娘:“来,亲一个。不然不给挂。”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詹言语的脸乍红,心虚地四顾,尽管知道办公室里没别人,还是有做贼的感觉:“不行,这是在公司呢!”
“公司怎么了,不管,你要是不亲,那我亲自下来找你了。”越想可行性越高,容逸暗骂自己笨,这不是在一起工作吗,想她就直接下去找不就得了。
詹言语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想到这人向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急忙制止:“哎别别,你别下来。我,我……”
容逸坐回位子,静待下文:“嗯?”
詹言语的手揪着衣角,声音细如蚊吟:“我亲。”
然后容逸便听到一声响亮爽利的“啵”声从手机里清清楚楚地传来。他不用看她,就能想象出她那副娇羞无措的脸。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自己贴在手机上的耳尖有些发烫,那丝微烫渐渐发热升温,丝丝缕缕地往下窜,一直传到某处汇集,让他有种坐不住的难耐。
詹言语静待了一会,都没等到他的回复,只好试探着问:“喂?你还在吗?”
容逸一惊,略有慌乱地回答:“嗯在。”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暗沉低哑,嗓子眼也有些干得紧。
“那,那我挂了?”詹言语小声地征求意见。
容逸还有些旖旎,鬼使神差就说:“言语,我想你了。”
詹言语才恢复正常的脸再次炸红,结结巴巴地说:“我们都天天见面呢,还有什么可想的?”
容逸心火渐旺,欲燃欲烧,却还能用轻挑的声音逗她:“想,天天见也想。你不想吗?”
詹言语越加害臊,觉得脸也烫,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发烫的要沸腾,只想赶紧扔了电话洗把脸去,近乎仓皇地答:“想。你有多想我就有多想行了吧!”
说完就真的掐断了电话,一颗心还在砰砰跳个不行。
容逸从没听到她对他说这种情话,虽然是他要求的,但听了不免更是心猿意马起来。那一个娇娇柔柔的“想”真是把他体内所有的内火都要烧起来了。
不由自主地,他的呼吸渐渐深沉,手也情不自禁地向身下探去,簌簌摩挲。
想象着她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在这间干净整洁而又空旷的办公室,就在这张宽大硬实的办公桌前。
她用她那双淡然无波却又情意绵绵的眼直直地凝着他,纤细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子,一路滑到他的肩膀,胸膛,下腹……
他的喉间不经意地闷哼出声,却又竭力忍住。
办公室的温度直线上升,仿佛承载不住他的热欲,正往外嗤嗤地冒出火来,烟雾朦胧,让人看不分明。
他的眼神渐渐飘渺起来,仿佛看见……
她瘫软着半伏在面前这张冷冰冰的桌上,清冷的伸手拂过他,推拒他,却又那么娇媚的用双腿圈住他,撩拨他……
窗外是天朗气清,日暖风和,窗内是情真意切,浓情蜜意。
室外是办公重地,鸦雀无声,室内是闺房秘事,喘息声声。
哦,那样的刺激,那样的畅快,又是那样的激情……
他终于忍不住低哑出声,收手便是一滩腥濡,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暗若深渊。
他低头怔了怔神,眼前似还有些没化开的浓雾。
好一出白日黄粱。
该死的,她就是要活生生憋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君能求个留言不?大家都没反应,石头都不知道这样写下去有木问题啦。貌似脑洞要开大了……
、第 24 章
由于詹言语临时不能跟他一起吃饭了,容逸也不想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吃,想着自个也好久没回家了,便决定晚上回家吃个便饭。
只是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容逸刚把车开出来,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停车场的出口。
十月份天色晚得早,容逸从昏暗的地下室出来,早已打了车前灯。
此时,出口处夕阳的光辉洋洋洒洒地落下来。那人正站在两头光线的交汇处。容逸打眼望去,只大概瞧得出是个身形瘦弱的女人,长发,短裙,长靴,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容逸心内不悦,按了声喇叭,想让她退开。
女人镇定自若,站在路中央,执拗地盯着车里的容逸。
两厢对视,均不肯退让。
容逸冷峻的薄唇不自觉地抿起,终究还是移下了车窗,探出头来,冷冷淡淡地喊话:“前面的女士,麻烦让一下。”
女人终于上前,却没有跑到容逸这边,而是直接拉开了副驾驶位,一屁股坐了进去。
转头,她眉眼含媚,语带娇俏地笑说:“容总,方便请我吃顿饭吗?”
容逸寒冽冰冷的眸光朝她身上扫了一圈,无起无伏地说:“我们应该没什么交情吧,下车。”
女人被他这样冷酷的目光一扫,心头蓦地一惊,可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看向他,同时,手脚迅速地自行拉上了安全带:“别这样嘛,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吃个饭不为过吧?”
容逸不语,只冷冷地瞅着她。
女人摊手,状似无奈:“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自我。你放心我不是来缠着你的,真的只是吃个饭,叙叙旧而已。”
容逸还是不说话,只跟她挨着,看谁挨得过谁。
“只是吃个饭行吗?”女人不得不放下身段,“你也算是了解我的,我不是会揪着过去不放的。再说了,那时候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
“说够了吗?尤小姐。”容逸终于一字一顿地挤出字来,眼神越发凛冽,冰寒彻骨。
这个坐在容逸副驾驶位上不肯下来的女人正是数日不见的尤小姐尤柏丽。
其实说数日不见也不对,尤柏丽作为一名国内当红影星,经常出没于各大影视类节目,电视电影。要说容逸看电视逛网页的时候没见过她倒也不现实。
但显然,容逸并不打算给她什么好脸色。
尤柏丽讪讪:“说够了。我只是想跟你吃个饭叙叙旧,给我个机会行吗?”
在娱乐圈沉浮多年,尤柏丽不说练得有多圆滑,脸皮厚是肯定的了,不然也活不到现在,早八百年都被人黑死了,刚开始的紧张感已经被她自动催眠。
容逸知道这个人凶狠起来根本就不像个女人,只能暂且妥协:“换后座去。”见着她就反胃。
“嗤,”尤柏丽巧笑倩兮,“容总你当我是小孩子骗呢,等我开门你就该走了吧。”
容逸冷眼看她,不予解释,只平淡地说:“换,别让我说第三遍。”
尤柏丽忽然了悟,这人是怕她被人看见呢,还真是谨慎,撇了撇嘴便挪到了后座上。
容逸不想跟她磨叽,就近找了家隐蔽些的私家菜馆,要了个包间。
冷冷地看着尤柏丽点菜,等服务员一出去,他便不耐烦地说:“说吧,究竟什么事?”
“我们容总还真是脾气见长啊。”尤柏丽对他的坏脸色视而不见,只笑着说,“其实我就不明白了,容总为什么看见我就这么不肯给个好脸色?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
“说重点。”容逸倏地直视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森寒之气。
“好吧,过去的事那就不提了。”尤柏丽不以为意,谄笑着说,“我只是想请容总帮个小忙,让我做贵公司新的广告代言人如何?”
“嗤,你还真能想,”容逸怒极反笑,“你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掂不清事情胡作非为的容逸吗?想要代言,自己争去。”
尤柏丽回以一脸纯善的表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