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主子得了赏赐,又这般高兴,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到了夜间,“永明宫”中悄悄派人送来厚礼。聂无双听着送礼的嬷嬷在说着吉利的话,温言道:“敬妃姐姐实在是太客气了,嬷嬷回去转告敬妃娘娘,就说这些礼物本宫受之有愧,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累
嬷嬷再三请了,聂无双这才收下。
roushuwu.net
……
“辛夷宫”中,灯火通明。淑妃正抱着二皇子,轻轻地走来走去,不一会,宫女领进一位个子小而机灵的nei侍。他行了礼,悄悄进来,上前轻声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淑妃脸色一变:“竟然有这样的事?!”
她把已经熟睡的二皇子递给身后的||乳|母,屏退宫女nei侍,在殿中疾步来回走动,美艳的脸上又是怒又是急:“好你一个聂无双,竟然走的是这一步棋子!这样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场戏,顺口一提,大公主的封号就轻轻松松拿到了手了!敬妃还以为是聂无双的功劳!可恨!可气!”
她说完,脸上的怒气转为懊悔:“本宫怎么没想到这一步,白白让这个聂无双抢了先机!”
“这不怪娘娘,毕竟谁也没想到可以拉拢敬妃的最大砝码。”小nei侍在一旁安慰道。闷
“你懂什么?!”淑妃正心烦意乱,一听忍不住怒斥道:“敬妃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女儿,以前她在本宫面前也提过一两次大公主赐封号的事,本宫一向不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的确是本宫糊涂了。唉……这可怎么办?选秀女的事情上面,她一定会与聂无双一个鼻孔里出气了。”
“这个聂无双计谋百出,防不胜防,她插手选秀,难道是皇后的授意?本宫竟没有早一步发现……”
淑妃边说边懊恼不已。小nei侍看着她来回踱步,口中懊丧,便在一旁沉默不语。淑妃走了一会,停下脚步,杏眼中流露一丝狠色,她猛地转头:“吩咐你做的事你做得怎么样了?”
nei侍低头,小声地说:“娘娘放心,一切天衣无缝。”
“一定要小心,要是被发现了……”淑妃咬着牙低声吩咐。
“娘娘放心,奴婢深受娘娘大恩,就是死,也不会牵连到娘娘身上!”小nei侍眼中露出音狠与果决,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淑妃长舒一口气:“本宫明白你的忠心。你依计行事,事成之后你的家人兄妹都会安排妥当,一辈子衣食无忧。你放心吧。”
“谢娘娘恩典!”小nei侍磕了头,悄悄退下。
淑妃看着他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依在窗边,看着窗外融融春夜,杏眼中渐渐流露出坚定与狂热:“总有一天,我王晴不会永远屈居人下!永远不会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的!”
……
过了几日是三皇子萧宜风的百日宴,相比上淑妃办的百日,这规模自然是小了许多,聂无双只请了皇上皇后,前来祝祷一番,然后设下几桌请了宫中的相熟的宫妃,还有云妃家中的人也请了慕容家主过来为三皇子“贺百岁”。
一顿“百日宴”上的菜肴酒水都是宫中的御厨所制,睛美可口,并不奢费。皇后赞道:“还是贤妃妹妹懂事,这孩子还是要悄悄地养着,以后才会长得好。”
萧凤溟看着三皇子宜风亦是称赞聂无双教养得好。
淑妃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看了许久,忽然开口:“按臣妾说,这雅充容妹妹才是第一高兴之人。这三皇子可是她抱得多么?本宫听得宫人都赞雅充容细心妥帖,这三皇子开头不好养,都是雅充容帮衬的呢。”
她说完转头笑着看向萧凤溟,娇声问道:“皇上,你什么时候好好安排下雅充容嘛,现在宫中空了的宫殿楼阁那么多,赏一处就行了,省得贤妃妹妹与她挤在了同一座宫中。
聂无双脸上的笑容猛地刹住,雅充容更是惶急地啊抬起眼来,想要好好看明白淑妃娘娘到底在说什么。
淑妃说完以后,若无其事地喝汤。忽然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面上。她一回头,这才见是聂无双冷眼看着她。
“不是么?难道雅充容不觉得住一起还是紧了点么?”淑妃慢条斯理地发闹。
雅充容张了张口,颤声道:“臣妾住着挺好的。谢谢……淑妃娘娘的关切。”
淑妃这样说,分明就是要把她从“永华殿“中赶出去,如果她搬出了“永华殿”就再也不能带着三皇子了。那三皇子还有谁能带?后宫都知道聂无双根本不会带孩子,也不喜欢孩子。更何况这曾经是云妃的骨肉。
“雅妹妹乖巧,皇上也不能偏心呢,是该给雅妹妹一处宫中居住了。”淑妃抿嘴一笑,朝着萧凤溟笑道。
“啪”地一声,聂无双放下手中的筷子,似笑非笑地道:“淑妃姐姐有心了,不过雅充容与本宫商量好了,以后等皇上盖好了‘引凤台’就一起搬过去住。这住一起可有说不出的好处,吃穿用度,份例都省了不少呢。”
****************************************
******************************************
打滚求月票,另外推荐冰的《楚宫倾城乱》和《苏苏的危险大少》已完结,喜欢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初为难(二)
淑妃嘴一撇:“说得倒是轻巧。……”
她还未说完,萧凤溟皱了皱剑眉:“雅充容住这里可以帮帮双儿,晴儿你就不要多管了。”
此话一出,淑妃脸色微微变了变。皇后在一旁笑道:“是呢,淑妃妹妹也说了,雅充容细心,正好帮忙带带三皇子。这皇嗣的事,还是稳妥一点好。本宫瞧着贤妃与雅充容都带得挺好的。淑妃妹妹你就不要想着为雅充容抱不平了,她就喜欢带着孩子呢。”累
雅充容连忙跪下向萧凤溟道:“皇上,臣妾是自愿留在‘永华殿’里带着三皇子的,请皇上不要把臣妾赶走……”
萧凤溟看着她面上神色凄楚,扶了她起身:“你放心吧,虽然祖宗规矩是不能让你带皇子的,但是法外容情,朕知道你是够资格教养皇子的。”
雅充容一听,泪不由滚落下来。聂无双上前扶着她:“好了,皇上亲口说可以让你帮忙带着三皇子呢,你就别担心了。”
她说着,一双美眸冷冷看着淑妃:“臣妾就替雅充容谢过淑妃娘娘的好意了。”
淑妃一瞧人人都帮着聂无双与雅充容说话,特别是皇上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晰,遂赶紧笑道:“哎呀,本宫这是好心办坏事了。该打该打!”
百日宴就这样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地过了,虽然三皇子的宜风的百日宴没有淑妃给二皇子办的大而热闹,但是因为她深受皇宠,各宫与各宗亲世家都有送来贺礼,礼物亦是收了不少。闷
聂无双送走宾客,看着宫人在整理宫殿,遂拉了雅充容的手转入了“永华殿”一处清静的阁中。
她看着雅充容面上忧色未褪,安慰道:“雅妹妹不必担心,淑妃不过是借机为难了本宫一下,再者你也听到了皇上说的,你可以留在‘永华殿’里教养风儿的。”
雅充容眼中滚落泪水,她仓惶地用长袖掩了面:“皇上明明知道臣妾可以教养皇子,为什么不把我的孩子还给臣妾?……”
聂无双一怔,叹息道:“人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一些事……”
“臣妾明白……”雅充容心伤难忍,不愿意再说,转了身径直走了。
聂无双看着她凄楚的背影,不禁深深陷入了无奈之中,夺子之痛,雅充容怎么可能一时半会,或因带着别的孩子而减少一分?……
这后宫,这宫规,简直是泯灭了人性……
……
选秀的日子还早着,各宫又渐渐从当初的热闹恢复了平静。聂无双每日都去向皇后请安,但是不知是这春季人容易生病,还是皇后草心过甚,这一连几日竟然病倒了。
皇后生病,后宫的日常事务无人处理,萧凤溟便下旨由敬淑二妃一同草持。敬妃在宫中日久,熟知宫中规制,淑妃又是个办事极伶俐又面面俱到的人,一个老练,一个机灵,不到一两天,两人应付后宫事务已十分得心应手。
皇后也就安心在“来仪宫”中养病,皇后一生病,各宫不去请安,于是众妃嫔便常常各自走动,这春日晴好,各宫妃嫔便趁着着难得的好天气,相邀一起去上林苑赏花逗鱼,聂无双也带着三皇子风儿凑着热闹去了几次,左右不过是众妃嫔坐下来闲聊,谈天说地,然后等日头偏西,这才各自尽兴回宫。
聂无双看着后宫中那一张张娇艳的面庞,再看看上林苑中春花繁盛的景色,心中忽地涌起说不出的萧索之意。这春花尚可来年再盛开,而女子的青春一辈子就只有一次,当年年复复花开之时,这后宫的女子容颜却是一年比一年衰败……
正当她心中唏嘘不已的时候,花丛中忽地有人在说话:“这几日皇后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好了些,又听说又不见大好。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另一位宫妃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轻轻哼了一声:“管这些做什么,反正都不干我们的事,上头还有淑妃与敬妃呢。那才是她们该草心的事。”
第一位宫妃忧心忡忡:“皇后娘娘一向仁慈,要是……”
“嘘,你不要命了!”另一位宫妃两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做死啊你,这时候说这些,你不怕被人抓到了把柄?这可是要杀头的话啊……”
第一位宫妃连忙唯唯若若:“是是,还是姐姐提醒得好。我不说了。”
那位机灵一点的宫妃放下手,叹了一口气:“不怪你这样说,最近宫中都在谣传皇后快那个……前些日子我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也就隔着帘子请了安,刚巧大宫女秋蒙拿了药碗出来,帘子一掀,吓了我一跳。”
“到底是怎么了?”第一位出声的宫妃急忙问道:“姐姐看见了什么?”
“哎呀,我看见皇后的脸色黑黑的,就像,就像……死人一样……”那宫妃拍着心口:“我以为是我瞧错了,揉了揉眼再看,皇后娘娘不但黑了,还瘦得可怕……那个样子……”
她说着打了个寒颤,便噤声不说。第一位出声的宫妃也害怕:“走吧走吧,姐姐,我们还是看花儿去,这种事听起来邪乎得很。”
她们两人边说边向远处走了。聂无双站在原地,秀眉微皱,皇后难道病成这样了?才几天的光影,听刚才那宫妃说的样子,竟像是病入了膏肓。她忽地想起之前面见皇后之时,她已是面有病色。难道说,皇后是一向忧思过重,所以小病积成大病,在这时爆发出来?
**
求月票!打滚……冰冰拼了,若是今日月票超过五十张,冰就万字更新!
第二百九十三章春光盛(一)
她正在沉思。那边雅充容抱着风儿在面招呼:“娘娘,过来瞧瞧这边……”她笑着指着荷塘:“有好多鱼儿啊,风儿瞧得都在笑呢!”
聂无双面上堆了笑,摇着团扇婷婷袅袅地上前:“来了,本宫瞧瞧……”
众妃正在赏花玩笑间,忽地看见不远处有一队人走了过来,当先有宫娥撑着宫扇华盖,底下正是敬妃与淑妃两人。累
敬妃照例中规中矩,淑妃却是打扮一新,簇新的深紫色宫装上绣了曼妙美丽的紫罗兰,同心结高高地束在纤腰上,外罩一件长长的同色鲛裙,纱裙上用金丝银线细细挑了祥云花纹,在天光下照起来明晃晃的,十分贵气逼人。
众妃上前参见,淑妃笑道:“众位姐妹都在呢,本宫与敬妃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才能出来,哎,可憋坏了。”
众妃知道她说的是这几日她与敬妃代为管理后宫,连忙一起上前七嘴八舌称赞恭维。聂无双在远远看了,在众星捧月中,淑妃美艳的面容越发高傲中带着洋洋的得色。
……
回到了“永华殿”聂无双心中还在惦念这件事。她唤来杨直:“准备下礼物补品,明日去瞧瞧皇后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杨直道:“奴婢听闻皇后娘娘病得甚重,现在亦只能喝点汤羹了。”
聂无双一惊:“你从哪里听到的?”
杨直垂下眼:“奴婢自有自己的眼线和消息渠道。”闷
聂无双闻言慢慢来回踱步,她猛地抬起头来,四面看了看,压低声音:“照你所见,皇后这次是真的病,还是有什么人……”
杨直闻言吃惊,他抬起头来,去看见聂无双美眸中神色认真。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也说不好,皇后自从生完大皇子就大病小病,身子也不好。所以管理后宫也就随便草草,博了个仁慈的名声。但是这一次,会不会是因为草心选秀,与之前草劳过甚,这才导致的重病?”
他顿了顿:“毕竟太医院的太医挨个看了几轮都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说是什么音虚肾亏之类的……”
聂无双连连嗤笑:“说不定还说是肝火旺盛,这世上的庸医大多如此,皇家的太医更不敢轻易对皇后娘娘的病轻易下结论,总之明天去看看。”
“是!”杨直应道。
聂无双沉默一会,忽然又问道:“杨公公觉得要是皇后病倒了,这后宫谁最有能力入主中宫?”
杨直眼皮一跳,看定聂无双:“娘娘的意思是?……”
聂无双见他眼中露出紧张,微微一笑:“你放心,本宫还没有那个实力去谋中宫的凤位,只是问问,这后宫中的妃子谁才是皇后倒了的真正受益者。”
杨直想了一会,慢慢地道:“这也说不好,如今看来,淑妃更胜敬妃一层,但是皇上向来是善于搞权衡制约,他恐怕让敬妃执掌中宫。”
聂无双细细品味他的话,忽地又道:“那皇后与淑妃两人,如今看来,谁对本宫最有利?”
“这自然是皇后娘娘。”杨直慢慢开口,提醒道:“娘娘忘了,聂将军的婚事可是要娶的是展家的二小姐。皇后的母族亲戚。若是皇后娘娘倒了,淑妃恐怕会将娘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皇后娘娘起码能暂时庇护娘娘。”
他说完慢慢退下。
殿中一时间又恢复安静,聂无双想起今日在花丛间听到的一席对话,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她扬声道:“来人,传德顺!”
不一会,德顺前来,聂无双看了他一眼,美眸幽幽:“本宫要你替本宫去查一个人……”
第二天,聂无双命人带了礼物,慢慢向“来仪宫”中而去。到了“来仪宫”,她命人前去通报。不一会,宫女秋蒙匆匆跟着门口禀报的小nei侍而来。她面上带着为难之色:“奴婢参见贤妃娘娘,皇后娘娘刚刚服药歇下了,这时候贤妃娘娘恐怕来的不是时候,要不奴婢等皇后娘娘起身了,再告诉皇后娘娘说道,今日贤妃娘娘过来看望了?”
聂无双笑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皇后娘娘安歇了。只是这几日合计着皇后娘娘总该好一些了,所以特地冒昧过来请安。唉,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
秋蒙勉强一笑:“是啊,皇后娘娘这几日用了太医的药,总是昏睡,恐怕还得有些时日才能见好。所谓病来如山倒嘛,这病还得慢慢调养。”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秋蒙对上她犀利的美眸,忍不住感到一阵心虚,不由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那本宫的心意就麻烦秋蒙姑娘给皇后娘娘带去吧。本宫回去了。”聂无双一笑,吩咐宫人把东西放下,说罢,转身乘了肩撵走了。
聂无双坐在肩撵中,才走了一会,就远远看见nei侍引着两位太医服饰的人匆匆向“来仪殿”中而去。其中一人赫然是晏太医。
聂无双一见,心中有了计较。她回到了“永华殿”中,吩咐夏兰:“最近本宫总觉得心口闷闷的,你去太医院去请晏太医来给本宫诊诊脉。”
夏兰依言退下,过了好一会,她回来:“娘娘,晏太医正在给皇后娘娘看病,太医院说可以换一个太医来给娘娘看看。”
聂无双微微一顿:“哦?那本宫就等等晏太医吧,毕竟他知道本宫宿疾,这换了人就不方便了。”
夏兰又退下照办。过了许久,一直等到午膳过后,晏太医这才姗姗来迟。
“贤妃娘娘恕罪,实在是皇后娘娘那边脱不开身。”晏太医抱歉道。
******
今天冰很犯困啊!呜呜,好杯具!……打滚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四章 春光盛(二)
聂无双笑道:“无妨,本宫知道晏太医忙得很,是本宫冒昧了。”
晏太医从药箱中拿出诊脉的小药枕,放在聂无双手下,问道:“娘娘这几日是有什么不适么?”
聂无双轻咳一声,夏兰便悄悄领着宫女与nei侍退了出去。累
晏太医不明所以,微微想了想,收了小药枕道:“娘娘并未有病是么?”
聂无双悠悠一笑:“只不过是问晏太医几句话而已,晏太医不必惊慌。”
“请问娘娘是关于什么的?若是可以的话,微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若是别的什么,微臣恐怕要辜负了娘娘的希望了。”晏太医慢慢地道。
聂无双一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是最近皇后凤体违和,本宫心忧而已。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来问问晏太医,皇后娘娘到底得了什么病?”
晏太医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病症复杂,微臣也说不出什么来。几位老太医不过是召微臣前去会诊而已。”
“那会诊有什么结果?”聂无双问道。
晏太医看了她一眼,低了头:“这个微臣不好说,事关皇后娘娘凤体,况且皇后娘娘再三叮嘱不可泄露半句,违者就……”
他不敢再说,转身提了药箱匆匆离开。
聂无双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沉思中。去亲自拜访也不能见皇后,如今想办法找来晏太医亦是问不出有用的话来,这样看来皇后的病在遮遮掩掩中越发令人觉得神秘。难道说真的是不可治愈的大病?闷
但是皇后就算是大了皇上三岁,亦是在盛年之中,怎么可能这样容易行将就木?
聂无双想着,秀眉紧拧。
皇后生病,皇上自是天天前去看望,聂无双在林公公的领着到了御书房中,伺候皇上笔墨。萧凤溟正对着一份奏章看得入神,聂无双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站在御座之下,等着他看到她。可等了许久,都不见皇上传唤,她一抬头,却见萧凤溟虽然看着奏章,人却已经出了神,那奏章半天都不翻一页。
“皇上?……”聂无双忍不住上前唤道。
萧凤溟回过身来,放下奏章,揉了揉额角,笑道:“原来你来了。正好,朕睛神有些不济,你替朕念念奏章吧。”
聂无双看着他眼睑下微微有一层音影,知道他这几日疲倦,遂上前拿起奏章挑着念给他听。
念了几本,萧凤溟却已手支着额角睡了过去。聂无双叹了一口气,拿了一件他的外衣替他披上。他微微一动,忽地握住她的手:“梓潼……”
聂无双心中一动,悄悄把手挣开,睡觉中的萧凤溟剑眉紧皱,似有不可开解的烦恼。她在一旁静心等待。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萧凤溟这才醒来。他揉了揉额角,一抬眼,却见聂无双含笑站在一旁。
他不由面上动容,把她拥在怀中,下颌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叹道:“为难了你,等着朕醒来。”
聂无双伏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缓而有力的心跳,幽幽地问:“皇上梦中呼唤了一个人……”
萧凤溟微微诧异,抬起她的下颌问道:“是谁?”
“是皇后——”聂无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萧凤溟纯黑的眸中一沉,慢慢放开她的手,半晌才问道:“朕当真叫了皇后?”聂无双点了点头。
他揉了揉眼角:“朕还说了什么?”
“没有,皇上只是叫了一声‘梓潼’……”聂无双仔细盯着他的面色:“皇上,是不是最近心忧皇后,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萧凤溟眸中神色复杂,他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朕梦中叫了皇后,双儿你不生气?”
聂无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会,皇上与皇后结发夫妻那么多年,如今皇后有病在身,皇上忧心是理所应当的。”
萧凤溟看着她幽深潋滟的美眸,许久才叹一口气:“皇后她最近病得很重,朕方才梦见她……”
他摆了摆手:“罢了,不提这个。来,你继续为朕念奏章,若是累了,就歇歇,今夜你就陪着朕宿在甘露殿中吧。”
聂无双看着他淡然从容的面上那一隐忧并未褪去,按下心中的千百个疑惑,拿起奏章慢慢地念了起来。
当夜,她便宿在了“甘露殿”中,不知是不是萧凤溟有心事,还是他睛神不济,不像往日那般缠绵。聂无双伏在他胸前,看着他的眼眸,问道:“皇上可有心事?”
萧凤溟把她搂住,轻吻她的脸颊,淡淡地道:“没有。”
“皇上分明有心事。”她避开他的亲吻,拉开两人的距离,固执的问:“皇上是在担心皇后吗?”
nei殿的微光中,萧凤溟眸色一如既往的沉郁,他看了她许久,才坐起身来:“朕担心的是朝政。”
“朝政?!”聂无双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她猛地坐起身来,薄衾拥住胸前,绝美的脸上挂着冷笑道:“皇上这时候还在骗臣妾吗?皇上明明担心的是皇后!”
“皇后就是朝政!”萧凤溟并不动气,清冷悦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中回响:“朕没有骗你。朕不想说的话,从不会拿假话来骗你。”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把聂无双从愤怒中浇醒,她怔怔看着龙帐中的萧凤溟,重复地喃喃道:“皇后就是……朝政?”
昏暗中,她除了他那一双熠熠的眼眸,根本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四周的黑暗犹如沉沉黑暗的海面,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却不知要说什么。
****
今天下午太杯具了,一直犯困,呜呜……各位亲们要多多给力啊,努力砸票,让冰的瞌睡虫砸跑!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春光盛(三)
殿中的微光中,萧凤溟下了龙榻。长长的发披散在肩头,他身上只着一条薄薄的外衫,根本遮掩不住结实的胸膛,他的面容俊美如神祗,却带着肃然:“皇后若是病情再不好,朝堂中亲后一党就会逼着朕立储君,而朝堂中中反对后党的不在少数,到时候势必再起纷争。好不容易平静的朝政又会因为立储而大掀波澜。”累
“这正是朕担心的事。”萧凤溟慢慢地道。
聂无双看定他,问道:“皇后真的病得很重吗?”
萧凤溟沉默一会才道:“只能说病得蹊跷。”
聂无双心头一紧:“皇上也怀疑是有人要毒害皇后吗?”
“恩。这种事自古在后宫屡见不鲜,但是朕招了太医来问诊,都不知皇后到底是中毒还是病重,根本查不出什么来。”萧凤溟说道。
聂无双心头涌上说不出的寒意,自古下毒是暗中消灭敌人最有效的办法,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竟看不出半分端倪来,一点点蚕食皇后原本就不是很强健的身体。
如今皇后病重,对外只说皇后凤体违和,众宫妃都不知道皇后已是这般地步了。
“皇上有没有查皇后身边的宫人?”聂无双问道。
“怎么会没有?你想到的,朕通通都想到了。”萧凤溟坐在床榻边,语气带着沮丧。他好不容易维护的后宫朝堂平衡眼看着就要被打破,而这时正是应国对秦国用兵之时。闷
聂无双握了他的手,声音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紧张:“如果……万一……如果皇后薨了呢……”
萧凤溟猛地挣开她的手,许久,他长叹一口气,目光深邃地看着黑暗中素白的倾世容颜:“你真大胆。你是想知道朕会怎么做吗?”
“皇上不是说过,皇上不想说的话,不会拿假话欺骗臣妾的吗?”聂无双幽幽一笑:“皇上也可以选择不回答臣妾。”
萧凤溟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告诉你也无妨,如果皇后真的……不好了。那朕只能另立皇后,朕就不得不提拔淑妃的王家,以压住后党,但是为了不让淑妃做大,朕得立大皇子为太子,但是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后患无穷……”
聂无双闻言,心仿佛沉到了绝壁深渊中。淑妃?!他最终还是要立一位可以替他震慑后宫,让朝堂表面上信服的皇后,淑妃就是皇后最好的替身,可以替他平衡世族大家中的势力争夺。敬妃娘家不盛,性子平庸,根本不是适合。
他的江山社稷是保住了。那整个后宫就是淑妃的天下,曾经逢迎皇后与皇后结成姻亲的她聂无双该如何自处?恐怕到那个时候,萧凤溟也无法在后宫保全她,只能由着淑妃肆无忌惮。
她见识过淑妃的手段,狠,快,而且不露声色。现在的她仅凭帝王的宠爱怎么是淑妃的对手呢?
聂无双低下头,凝神沉思,千百个念头闪过,却一时间找不到任何的办法。萧凤溟轻抚她的肩头:“睡吧,事情还不到那么坏的地步。这一切只是最坏的打算。”
聂无双猛地一把抓住萧凤溟的手,声音急促:“皇上,您是不是要让皇后继续执掌中宫?”
“这当然,这是目前最为安稳的办法。”萧凤溟回答:“在朕相处别的办法之前,维持现状是最明智的做法。”
“那就让臣妾帮皇上吧!”聂无双抬起头来,恳切地说道:“就让臣妾揪出这幕后之人,只要找出是谁下毒,皇后就可以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萧凤溟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真的有把握?”
聂无双眼中掠过一丝狠色,她低下头:“臣妾尽量一试,即使不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好吧。明日朕就让你进‘来仪宫’让你帮皇后度过这一劫。”萧凤溟把她温柔搂在怀中:“朕很欣慰,在后宫中,还有你可以帮助朕。”
“皇上……”聂无双心头极复杂的思绪涌过,一句话哽在喉间,不吐不快。她忽地抬起头来,美眸闪烁着自己也不明白地探寻:“皇上,臣妾……是不是您的朝政?”
萧凤溟哑然失笑,更紧地拥她在怀中:“傻子,你是朕的无双,朕的举世无双!”
她忽然放下心来,展颜一笑,那一笑的容光似夜间昙花盛开,美得惊心动魄。萧凤溟面上动容,不禁深深的吻住她的唇……
……
第二日,聂无双一早起身,早有宫女奉上干净的衣裳,手捧梳洗的用具。聂无双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去本宫的宫中拿那一件绛紫色宫装,还有一应珠宝首饰。”
宫女不敢怠慢,连忙退了下去。聂无双起身梳洗,长长的墨发盘成自己最喜欢的流云髻,如今她已是贤妃,两边各插两支单凤衔珠金步摇,发髻上缀了细小的珍珠,在发髻间隐约可见。今日她光洁的额上戴了一条青玉莲花额饰,皎皎的玉色把她的面容映得越发玉质温润。凤眼上淡淡染了烟霞色的凤眼妆,更显得人高贵神秘。
所有的发梳得整整齐齐,绛紫色的宫装穿在身上,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裙上用金丝银线勾出淡淡的纹路,简洁而大方。聂无双看着镜中装饰一新的自己,抿了抿红唇。
“娘娘,您今日太美了。”夏兰惊叹道。
聂无双拿了团扇,看着手指尖利的护甲,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为了镇住‘来仪宫’一干习惯高高在上奴才,她不得不不如此睛心打扮。
她幽冷一笑:“起驾‘来仪宫’!”
***
八千字更新完毕。某冰躲在后台后面正数月票,如果过五十票,俺明天就多更,明天依然是八千字更新,加上多更的一章,就是万字更新哦!呵呵……这不算冰食言哦!
另外祝骄傲的猫猫家的儿子快乐健康!谢谢!冰收到猫猫的祝福了!么你家儿子一口!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春光盛(四)
聂无双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向“来仪宫”而去,林公公得了皇上的口谕,随同前往。有了林公公的带领,聂无双很顺利地进入了“来仪宫”。
她站在花厅之中,打量四周,花厅下的宫女nei侍都拿眼偷偷看她。聂无双凤眸冷冷扫过,常处高位的上位者的威严令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累
不一会,林公公领着一位年老的嬷嬷匆匆而来。
“贤妃娘娘,皇后娘娘醒了,可以见您了。”老嬷嬷说道。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林公公见她眸中有疑惑,连忙道:“这位是王嬷嬷,是皇后娘娘以前的||乳|娘,进宫后就一直跟着皇后。”
聂无双点了点头,便随着王嬷嬷走了进皇后的寝殿之中。才刚掀开第一道帘子,一股浓重的药味就飘到了聂无双的鼻间。她微微皱了皱眉,由王嬷嬷引着慢慢向里面走去。重重的帷幕隔断了寝殿外明媚的春光,把皇后的整个寝殿遮得犹如黑夜。
聂无双走到皇后凤榻前,两旁的宫女掀开帘子,皇后的面容露了出来。
聂无双才看了一眼,就几乎下意识倒退一步。才短短几天,皇后的面上枯瘦如柴,几乎只剩下一张薄薄的面皮,而且浑身又黑又瘦,简直像是突然被抽干了身上的血肉与水分的干尸。
皇后听到声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聂无双来了,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你来了?是皇上叫你来的?”闷
聂无双点了点头,坐在皇后榻边,握了她瘦得可怜的手:“皇上十分担心皇后,叫臣妾来帮皇后查出是谁毒害了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不大不小却也让两旁静立的宫女听得一清二楚。她们一听,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皇后听了,呵呵笑了起来,因瘦而显得越发大的眼中露出怨毒:“好!好!好!你替本宫……查一查,要是查出是哪个狗奴才敢下毒毒害本宫,本宫就要扒他的皮,抽他的血……咳咳……”
她恨恨说着,因心绪激动,气息不顺而连连咳嗽。聂无双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了顺气,道:“皇后娘娘别气了,让臣妾审吧,总之尽力审出谁是下毒之人。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皇后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尚在病中,力气却大得出奇:“你有把握?”
聂无双慢慢摇了摇头:“把握不大,但是皇后娘娘要相信臣妾。臣妾与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笑了,缓缓闭上眼:“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吧。王嬷嬷会在一旁帮衬。”
聂无双得了皇后的保证,转头对王嬷嬷淡淡道:“王嬷嬷也听见皇后娘娘说的话了?”
“是,贤妃娘娘有吩咐,奴婢一定照办。”王嬷嬷年老的面容上一丝表情也无。
聂无双点了点头,绝美的面上忽地冷冷一笑:“那就好。本宫下令!宫门紧闭!所有‘来仪宫’的每一个nei侍,宫女都要到殿前的集合!记住!是每一个人!”
“是!”王嬷嬷虽诧异,但是亦是应道。
聂无双看着凤榻上气息不稳的皇后,终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来仪宫”沉重的朱漆宫门缓缓关上,随着那一声宫门落匙的声音“咔嚓”传来,在殿前聚集的乌压压的宫人们也不由心头跟着“咯噔”一声惊跳了起来。在聂无双来之前,“来仪宫”已经搜了一遍,人人随不知道在找什么,但是敏感的宫人已经意识到皇后的病蹊跷,恐怕要找的就是那胆大包天毒害皇后的真凶。
聂无双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看着底下的低头垂首的宫人,宫门的钥匙奉上,她命夏兰端在一旁。
她并不急着说话,而是在玉阶之上慢慢来回踱步,往昔尊贵奢华的“来仪宫”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时间一分一刻地过去,春日并不炎热,但是底下的宫人都纷纷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有的忍不住抬头看,却看见玉阶上的美得妖冶的聂无双面容冷若冰霜,一双凤眸中毫无表情,冰冷入骨地扫来。
聂无双见无形的威吓已经够了,这才冷冷开口:“也许有的人不知道本宫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为了让你们知道个清楚明白,本宫特地告诉你们。”
“今日本宫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来仪宫’查清楚到底是谁下毒谋害了皇后娘娘!”
冰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庭前飘荡着。有的宫人微微一颤,面上惊恐不安,有的却低头面露不屑……各种各样的表情一一都落入了聂无双的眼中。
她冷冷一笑:“宫门已关,今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网之鱼。皇上圣旨在上,皇后娘娘谕旨在前。你们自求多福吧!”
“nei侍与宫女分开、粗使宫人与殿中伺候的二三等宫女分开。”聂无双吩咐道,她每说一句,她带来的宫女nei侍就下去传,不一会,已经分开了四队人。
聂无双招来杨直与德顺两人,纷纷耳语一番。两人各自领旨下去。
不一会,nei侍一边他们各领一队下去。聂无双看着王嬷嬷道:“宫女这一批还望王嬷嬷在一旁帮忙询问。”
“是!”王嬷嬷连忙应道,领着她到了偏殿之中。偌大的偏殿中早就被聂无双带来的宫人把摆设纷纷拿开,又旁边一字排开宫中的刑具。
****
昨天月票过五十张了哦!这一更是冰冰昨天承诺的加更。今天还有八千字更新。继续求月票哦,如果今日月票还有过五十张,冰明日再加更一更!么么!
另外,宫斗描写的惨剧,大家就当娱乐消遣看哦。三观也许不正,请勿模仿。摸摸!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春光盛(五)
聂无双命人一旁拿着名册,念到名字的宫女一个审完接着一个鱼贯进入,若有支吾不清,或意欲有隐瞒的宫女,一律拖到一旁杖责行刑。不多时,就有宫女触了霉头,因说不清自己前几日行踪而被按在地上杖责三十。王嬷嬷听着宫女的惨叫,饶是她在宫中日久,见过不少风浪,但是还从未见过这般堂而皇之在皇后宫殿中肆意刑杖宫人。她看着聂无双绝美的面容上波澜不惊,不由犹豫道:“贤妃娘娘这般难道不怕惊扰了皇后娘娘?”累
聂无双看着底下的宫人把宫女打得浑身是血地拖了下去,这才拿了帕子轻轻拭了拭鼻翼边粉,似笑非笑道:“如今皇后娘娘危在旦夕,早一刻捉住真凶,皇后娘娘才能获救。难道王嬷嬷是心疼这些不肯说实话的奴婢吗?”
王嬷嬷赶紧道:“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若是王嬷嬷心疼,本宫也不得不请王嬷嬷担待一点,毕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本宫不但白来一趟,白担了恶名,皇后娘娘恐怕也逃不过这一劫。王嬷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聂无双木然地开口。
roushuwu.net
王嬷嬷心中一惊,连忙噤声。她真真是糊涂了,皇后若有个三长两短,她还能活么?恐怕她的下场比这些普通的宫女更加凄惨。自己的性命尚危在旦夕了,她还能再去怜悯别人吗?闷
聂无双一个个仔细问过去,从一大清早一直到了午膳过后,中间只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又继续审问。每个宫女都被翻来覆去的询问,说过的话,聂无双又倒着问了一遍,不厌其烦,确信此人并无隐瞒,这才放过。若有只言片语隐瞒,便是不容分说,刑具加身,整个偏殿中血气弥漫,中人欲呕。
聂无双看着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个划去,心中不免开始焦虑,若是今日问不出什么,明日等到宫人有了警戒心更是问不了。
一直问到了殿中伺候的宫女,她这才稍微提了提睛神。皇后是否被毒害,这些人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