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最大。
聂无双想了想,吩咐传来伺候皇后的尚服女官,尚寝女官还有典仪御侍、典膳御侍、典寝御侍、典饰御侍也都一一招来。事无巨细,她们伺候皇后的御用之物也都纷纷拿出来查验。
一排排睛致用具,看不出半分不妥。聂无双一个个看着看。王嬷嬷上前道:“贤妃娘娘,这些已经都查验过了,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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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放下手中的东西,秀眉紧皱,她当然知道这些皇后肯定都命人仔细查看过,但是若不是这些人,这毒又是从何而下?她犀利的眉眼掠过底下一个个宫女的面上,忽地,她把目光钉在了一个较小的宫女身上。
“你,出列。”聂无双美眸中寒芒一闪,冷声道。
那宫女唯唯若若地上前:“奴婢……奴婢参见贤妃娘娘。”
聂无双回头问王嬷嬷:“这是伺候皇后娘娘什么的?”
“回贤妃娘娘的话,她是伺候皇后娘娘梳头的,平日十分乖巧,皇后亦是十分喜欢。”王嬷嬷回答。
聂无双“哦——?”地一声拉成声调,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宫女,慢慢踱步走到她身边。那宫女只觉得一股幽冷的香气扑来,不禁抬头看去。她一抬头,对上聂无双冷艳妖媚的眼眸不由心头一缩,连忙跪下道:“贤妃娘娘,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聂无双扶了她起来,似笑非笑地道:“你没有什么?”
“奴婢没有害皇后娘娘……”那宫女吓得眼中泪水滚落,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凄楚。
“贤妃娘娘……她……不会吧。”王嬷嬷犹豫道:“她可是皇后从娘家带进宫的。忠心自然是无虞的。”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脸色一冷:“其余的人都退下吧,本宫有几句话要与她说。”
王嬷嬷见她发怒,不敢吭声,连忙带着宫人退下。顿时殿中的人退得一干二净,整个殿中寂静无声。那宫女跪在地上,抽泣不止。
聂无双很耐心地等着她哭完,哭累了,这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佟夏莲。”那宫女回答。
“佟夏莲?你与皇后母族中是什么关系?”聂无双问道。
“奴婢的母亲是皇后娘娘娘家的管事的夫人。”佟夏莲见聂无双问的不过是普通的问话,胆子也似大了点,开始对答如流。
“哦——”聂无双了然一笑,她摇着手中的团扇,漫不经心地笑道:“那这么说,你就是皇后娘娘家中的家生子了?”
“是。”佟夏莲连忙回话:“奴婢怎么敢害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明鉴!”
聂无双幽幽一笑:“这本宫可说不准。”她冷冷盯着她的面上,忽地喝道:“你还不从实招来!上次本宫见皇后之时,你把什么藏在了袖中?”
佟夏莲一惊,等回过神来,才哭道:“冤枉啊,贤妃娘娘,奴婢只不过是看皇后娘娘掉头发掉得厉害,害怕皇后娘娘责罚,所以才把皇后娘娘掉落的头发藏在袖中。奴婢……奴婢……”
聂无双冷笑:“可是本宫瞧你的手势可是熟练的紧,当时皇后娘娘才刚病了几日,你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你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蓄意掩盖皇后娘娘的病情的吗?”
“奴婢……奴婢……奴婢万万不敢!贤妃娘娘……”佟夏莲满面惊恐,说话都说不清楚。
“不大刑伺候你是不会招供的!来人!”聂无双喝道:“重重地打!打到她开口说实话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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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盛(六)
正在这时,殿外杨直与德顺都审完了,前来复命。殿门打开,聂无双看了德顺一眼:“你来的正好,这佟夏莲本宫也命你查过,你知道的通通报上来。”
“是,奴婢查了,这佟夏莲本是皇后娘娘娘家的二管事的女儿,她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两家从小订了亲,后来皇后娘娘回家省亲的时候,看中了她梳发的技艺,就命她进宫伺候。”德顺回答道。累
佟夏莲浑身颤抖,她睁大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聂无双,颤声问道:“贤妃娘娘……很早就在怀疑奴婢?”
聂无双冷笑地摇了摇头:“自从本宫见你偷偷藏起皇后的头发时就开始怀疑你,但是当时本宫也不知道皇后被人毒害,只不过觉得你形迹可疑。现在皇后病重,这病,是真的病,还是被人害得病了,你好好给本宫说说,本宫也许会给你一个痛快!”
佟夏莲伏在地上,冷汗,泪水……纷纷而下,她一声不吭。
聂无双慢慢踱到她的身边,冷笑:“你不说也可以。本宫就看你撑到什么时候!”
她抬头问杨直与德顺:“你们可有查到可疑之人?”
杨直摇头,德顺嘻嘻一笑:“启禀娘娘,奴婢倒是找到一个,但是却问不出他那里可疑,就是觉得不对劲。”
“这么不对劲?”聂无双问道、
“太过沉稳,不惊不乱,回答有条理。不像是大多数人会害怕和惊慌。”德顺说道,他顿了顿:“而且,奴婢对他行刑之时,发现他十分能忍。”闷
“拖上来给本宫看看。”聂无双冷冷地道。
“是。”德顺应道,吩咐宫人把那人拖上来。等那人拖上来,聂无双看去,不由惊退一步。只见那人浑身是血,四肢软绵绵地垂着,看样子竟是被打断了。
德顺的胖脸上流露惭愧:“奴婢该死,奴婢下手是重了点。”
聂无双扶了抚心口:“罢了,把他拖下去,用冷水泼醒了,再问。千万别弄死了!”
“是!”德顺见聂无双不责怪,得意洋洋地退了下去。
殿中还留着刺鼻的血腥味,聂无双看着跪在地上的佟夏莲,淡淡地问:“刚才那个nei侍叫什么?”
“叫……叫……奴婢不知道……”佟夏莲吓得脸色发白,刚才那一幕把她吓坏了。
“他是‘来仪宫’的人,你就算不知道他叫什么,也应该知道他做的是什么差事。告诉本宫,他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聂无双耐心地问。
她抬起佟倩莲的下颌,长长的黄金护甲衬着她雪一般的面色,格外熠熠生辉。聂无双美眸中流露惋惜:“真可惜了,你照理说,也是个清秀佳人。若是不进宫,和你那个表哥和和美美过一辈子不是很好么?”
佟夏莲眼中流露怨毒,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裙摆。聂无双心中叹息,她不过是一个为了情字害人害己的女人。
“你给本宫老老实实的招出你所知道的!本宫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这个世上多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如果从现在开始,你不说,或者说一句假话。本宫就把你的表哥抓来,一根,一根,地打断他的骨头,直到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聂无双幽冷地开口。
“不!——”佟夏莲忽地尖叫起来,积聚的恐惧突然爆发,她猛地扯住聂无双的裙摆,尖叫道:“你不能这样做,我表哥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两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把她扯开,聂无双看着她被宫女按着拼命挣扎,整了整方才被她抓乱的裙裾,冷笑一声:“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本宫认为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来人!把佟夏莲的父母表哥还有什么姐妹都抓进宫里来!”
佟夏莲一听,死命挣扎:“不!不!你抓我的父母做什么?为什么要抓他们?”
聂无双看着她狂乱的面容,红唇微一开:“本宫要确保你说的是实话。万一你能挺到你表哥打死了,本宫就拿你的父母开刀……”
“聂无双!你这个毒妇!难怪宫中都说你是天大的妖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剑人!……”佟夏莲尖声骂道。但是领命的宫人已匆匆退下。
聂无双任由她骂着。那边,德顺已派人搜了那小nei侍住的地方,几乎是挖地三尺地搜才找到一瓶不起眼的药粉。
聂无双看到德顺呈上的药粉,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是怎么找到的?”
德顺微微一笑:“奴婢知道这种人一定是十分谨慎,决计不会藏在自己的睡的地方,于是奴婢就找在他房外找,终于在门外的房梁上顶找到了这瓶药粉。”
聂无双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德顺公公果然聪明。这事了了以后,皇上与皇后一定会大大赏赐你。”
“他是如何下毒的?”聂无双问道。
德顺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肯说一个字。已经昏死过几次了,奴婢怕他死了,不敢再行刑。”
“没事,本宫会问出来的。”聂无双把药粉递给德顺:“送去太医院,让太医对症配解药。”
她回头看着那被宫女押着喘息不止的佟夏莲,一步步走近她,嫣然一笑:“也许她能告诉本宫事情的真相。”
她的笑容那么美,可是看在佟倩莲眼中却如地狱来的修罗一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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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噩梦惊
“你你……你别过来!”佟夏莲尖叫道:“你这个妖妇不要过来!”聂无双一步步靠近,捏住她的下颌,冷声道:“说!是谁让你下毒的?”
“我……我……”佟夏莲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说是么?”聂无双加大手中的力度,锋利的护甲划过她细嫩的皮肤,沁出血珠来。累
佟夏莲吃痛,想要挣开,但是聂无双却紧捏着不放手,锋利的护甲几乎戳进了她的皮肉中,可她眼中的神色一如既往冰冷毫无波动:“说!不说的话,等到本宫拿到你的父母,你的表哥,你就会痛悔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说!”
佟夏莲终于崩溃哭泣,她软软跌在地上,只是哭:“我恨!我恨皇后!要不是她,我本来早就嫁给了我的表哥!”
聂无双冷眼看着她哭,木然地问道:“所以你心怀怨恨,想要害死皇后是不是?”
“富喜有一天看见我在哭,他告诉我,只要皇后娘娘死了,我们这些宫人就可能出宫了。那时候我不信,他向我保证,只要我做成了那件事,就会把我弄出宫去……”佟夏莲伏在地上哭道。
“富喜是谁?”聂无双问。
“是刚才那个nei侍,是掌管皇后用食碗筷的。”王嬷嬷脸色铁青的走进来,她走到佟夏莲跟前,狠狠一巴掌甩上她的脸:“剑婢!皇后娘娘让你进宫是为了抬举你,还有你们佟家!你不知恩图报,还居然敢陷害娘娘!”闷
她还要再打,聂无双一把拉住她:“好了,再打她也是那样。让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佟夏莲抬起头来,半边脸被打得肿得老高,她呵呵冷笑一声:“抬举?!谁要你们的抬举?!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反正我的这一辈子也被你们毁了,我还怕什么?”
她站起身来,鬓发已凌乱不堪,她瞪着王嬷嬷:“你想知道我怎么下毒的吗?哈哈……我就把富喜给我的药粉放在了娘娘用的泡花水中,每次梳头,这毒就会透过娘娘的头皮渗进去,不过这个法子慢得很。富喜就把药粉抹在娘娘用的碗筷上,反正这药粉厉害得紧,银筷子也查不出来。哈哈……任你们查半天都查不出来!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不用毒。哈哈……”
她双目刺红,神情已是癫狂了。一旁的王嬷嬷气得浑身发抖。
聂无双垂下眼帘,淡淡道:“来人,把她押下去,看好了,不许让她自尽!这一切很明了了,是那个富喜指使的。”
宫人把佟夏莲押下去,退下的时候,还听到她愤怒的骂声,谁也不知道平日唯唯若若的小宫女竟有这样天大的胆子。
王嬷嬷长吁一口气,回过头来对聂无双道:“这一次多亏了贤妃娘娘,不然的话,皇后娘娘性命可就堪忧了。”
聂无双淡淡一笑:“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一切真相大白,希望不会太迟。”
王嬷嬷连连称是,聂无双想了想,回头淡淡一笑:“宫门可以打开了,但是希望王嬷嬷能够把这一切先整理干净,再者本宫手段是狠了一点,还望王嬷嬷命宫中的人不要胡乱嚼舌头。”
王嬷嬷对上她流光潋滟的美眸,心中不禁一寒,连忙低头:“这个是自然。”
聂无双见她承诺,于是翩翩然向皇后的寝殿而去。皇后正在起身吃药,也许是知道聂无双已经揪出了藏在她宫中的下毒之人,她心情明显高兴许多,即使身体还是虚弱,但是依然笑道:“坐吧。”
“谢皇后娘娘。”聂无双施了一礼,坐了下来。
皇后一双眼看着她面上的倦色,握了她的手:“还是贤妃妹妹忠于本宫,在危难之中,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她的手那么冰冷,聂无双忍着心头的不适,笑道:“皇后娘娘说哪里话,这都是娘娘的洪福齐天。”
皇后咳嗽一声,宫女连忙把她背后的靠枕垫高。皇后坐起身来,冷笑一声:“什么洪福齐天,不死就算是有有福气了……咳咳……本宫死了没关系,但是本宫不能死……还有暄儿……”
聂无双静静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说。末了,聂无双抬起头来问道:“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富喜和佟夏莲?”
皇后眼中掠过狠毒:“当然是要拷问出他们背后之人!这个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没线索,本宫也会问出来的!”
聂无双见她神色坚定,低了头:“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臣妾还要回去复旨。皇后娘娘好生歇息才是。”
她说罢施礼转身,就要退下,手腕一紧,皇后已经抓住她的手。
“贤妃妹妹,你说,这宫中谁才是那真正的主谋?”她问道。
聂无双一笑:“臣妾不知,皇后娘娘还是去拷问那下毒之人。这毒厉害,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够制出来的。”
“跟本宫想的一样。”皇后放开她的手,幽冷的说:“本宫想到了一个人,不知贤妃妹妹是不是也觉得是那个人?”
她在聂无双手心划出一个字来,聂无双秀眉一挑:“皇后娘娘觉得是她吗?”
“除了她还会有谁?”皇后冷笑道:“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在本宫的宫中安插自己的人。”
聂无双按了按皇后的手,美眸中细碎的寒光掠过:“皇后娘娘可要保重啊,整个后宫还需要皇后娘娘治理呢。”
她说完,告辞回了“永华殿”
……
出了“来仪宫”天色已经昏暗,天边烧着红通通的晚霞,聂无双看着那颜色,心头忍不住一阵烦心,刚才她已见过了太多了的血。
“娘娘,怎么了?”夏兰见她脸色苍白,连忙上前去扶。
“没事,本宫只是头有些晕。”聂无双摆了摆手。夕阳的余晖把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她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宫墙,似延绵没有尽头,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向前走去……
……
夜,乌沉沉的夜。
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来仪宫”的寝殿中。皇后用了药,发了一场汗,觉得身上松快许多。果然要对症才能下药。她起了身,坐在妆台边由着宫女梳发,噌亮的铜镜中映出她衰败的容颜,这一场中毒耗损了她的睛气,耗光了她的青春。或者,她的所有美好的青春早就生生折磨在这后宫中!
她心中巨大的怨恨涌上心头,“哗啦”一声,把铜镜打翻在地上,脆薄的铜镜经不起摔打,顿时摔成了千万片。可每一个碎片都映着她过早衰老的容颜,就像是挥之不去的诅咒无时不刻地缠绕着她。
“来人,把这镜子通通丢了!都丢了!”皇后尖叫道,身后的宫女们纷纷跪下收拾.
“皇后息怒啊!”侯在nei殿外的宫人纷纷进殿中跪下。
皇后怒道:“本宫平日待你们难道不好吗?你们竟一个个都想要谋害本宫?!你们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难道不怕诛九族吗?告诉你们!要是本宫死了,本宫就要让你们一个个给本宫陪葬!!”
她每骂一句,底下的宫人都忍不住打颤起来。
皇后气得浑身颤抖,王嬷嬷听到声响连忙进来扶着她:“皇后娘娘息怒!息怒啊!”
皇后一口气松了下来,人也软软地倒在王嬷嬷的身上。
王嬷嬷把她扶在床上,眼中流露心疼:“皇后娘娘不要生气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谁是下毒的畜生,这幕后之人一定会查出来的。”
皇后身上犹自在发抖,她冷冷地笑了起来,一行泪滚落下来:“可是,嬷嬷,你看看本宫病成什么样了,这个样子,本宫看着自己都讨厌,皇上……”
她泪簌簌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本宫辛辛苦苦掌管整个后宫,打理后宫,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
“皇后娘娘,你还有大皇子啊!以后大皇子成了太子,成了皇上,您就是太后了!”王嬷嬷在她耳边说道:“皇后娘娘再忍一忍吧。属于您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的……”
“真的吗?”皇后茫然地看着王嬷嬷,那无助的神情看不出半分平日凤仪天下的端庄睿智。
“是真的!”王嬷嬷道。正在这时有宫人匆匆进殿中来,跪下颤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富喜趁人守卫不备自尽了!”
皇后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死了?!”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宫人战战兢兢,伏地讨饶。
皇后目光复杂地瞪着他,许久才冷声道:“查下去!平日他与谁来往甚密,他是怎么进宫净身做了nei侍,是由何人引荐到了‘来仪宫’都要给本宫彻查!本宫不信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进了本宫的宫中下毒!”
“是!”宫人连忙退下。
王嬷嬷眼露担忧:“皇后娘娘,这一次会不会查不出是谁做的?”
皇后眼中掠过寒光:“不会!这一次就是石头人本宫也要撬开他们的嘴!”
……
更漏滴答,“永华殿”中一片寂静。聂无双躺在床榻上睡得正熟,忽地一阵风吹来,一道黑影慢慢地靠近。
层层的帷帐在他面前掀开,聂无双翻了个身,隐约看见“他”的靠近,她怵然而惊,猛地坐起身来,喝道:“是谁!是谁在哪儿!”
那个黑影就在帷幕外,影影憧憧看不分明。
“你是谁!”聂无双掏出放在枕下的匕首,拔出来冷声怒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黑影只是不说话,忽地他咯咯笑而来起来:“是……鬼……”
聂无双闻言冷笑:“鬼本宫更不怕!你活着都害不了本宫,死后本宫还要怕你不成!”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难我们……”那黑影忽地一分为二,声音飘忽,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哪。
整个殿中音风四起,撩起帷帐,那个黑影的就在帷帐中穿梭不定。聂无双紧紧捏着匕首,仔细看着他的所在,一阵风吹过,他的面目猛地在她眼前掀开。
赫然是“来仪宫”中的富喜!
聂无双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你……你死了!”
“我当然死了……难道落入皇后手中……我还能活么……”他双目流着血,狰狞着一步步靠近:“是你……是你害了我!……”
聂无双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她振作睛神,冷笑:“不是本宫害你,是你害人在先,为了本宫自己,本宫不得不把你揪出来交给皇后……”
“嘤嘤……那我呢?”一声凄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我呢?你好毒啊,妖妇!聂无双,我要杀了你!……”
聂无双猛地回头,一回头,满身是血的佟夏莲就站在她身后。
聂无双惊起一身冷汗,她强自镇定自己,手中匕首寒光似水,映着她的美眸竟有一种毁天灭地戾气:“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本宫害的你们,不是!”
……
“不是,不是!……”她猛地惊醒。
“双儿你怎么了?”身旁,萧凤溟连忙抱着她。聂无双茫然地看着黑夜,萧凤溟把薄衾包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聂无双看着那重重帷帐,忽然叫道:“来人,把帘子掀开!”她叫了两声没人应,竟一把挣开萧凤溟,赤脚下床,撩开帷帐。
“双儿!你到底怎么了?!”萧凤溟下了床,看着她神色凌乱,胡乱地抓着帷帐,不由一把抱起她,怕打着她的脸:“你怎么了?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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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幕后之人(一)
聂无双怔怔回过神来,看了许久这才认出萧凤溟来:“皇上……”她长吁一口气,软软地趴在他的怀中。
此时宫人已听见声音,为nei殿中举了烛。昏黄的烛光中,聂无双额上俱是冷汗,绝美的面容上苍白如雪。
萧凤溟拿起绢帕为她拭去额上冷汗,搂紧她:“做噩梦了?”累
“嗯……”聂无双缩在他的怀中,轻轻应了一声,疲倦得像是飞越了千山万水的白鸟,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可以安稳而栖的地方。
“要不天亮朕传太医来为你看看,开几帖安神的药?”萧凤溟的手轻抚过她的背,一下一下,令她方才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睡意又渐渐升起。
“不用,臣妾没事。”聂无双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闭上眼,安稳地靠在他宽阔的胸前:“臣妾只要皇上抱着就好了。不是说皇上是真龙降世么?只要皇上抱着,什么鬼魅都要统统退避三舍。”
“你呀……”萧凤溟眼中流露宠溺,一抬手,已把她放在床榻上,薄衾覆来,两人同罩在被下,密密的,犹如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聂无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的怀中,睡意朦胧间道:“皇后已经没事了……”
“嗯……”萧凤溟淡淡地应道。
“臣妾也放心了……”她呢喃地慢慢睡去。
烛光下,她的倾世睡颜美好的犹如一张唯美的工笔画,萧凤溟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渐渐流露痛惜,今天白天的“来仪宫”宫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宫门外路过的机敏宫人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声。闷
他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做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皇后最终保全了性命,而他所忧虑的朝堂风波悄然地泯灭于无形之中,而她的手中最终因为他、因为这个后宫沾染了上了血腥……
……
第二天聂无双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睡了一夜,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宫人鱼贯上前为她梳妆打扮。正在夏兰为她梳头的时候,杨直匆匆进入nei殿,低声道:“富喜死了。”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怔了怔,半晌才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
杨直诧异与她的镇定,正想再说。聂无双忽地屏退宫女,转头问道:“查清楚谁是幕后之人了吗?”
杨直摇头:“恐怕很难。富喜进宫之时声称自己是孤儿,走投无路才入宫做了nei侍。如今宫正司正在查他的来历,才发现他的名字与籍贯都是假的。昨夜听说皇后娘娘十分震怒,已经命令宫正司严查到底。”
聂无双沉吟一会:“那佟夏莲,皇后是怎么处置的?”
杨直低了头:“皇后已经把佟家全部捉拿入天牢,恐怕……恐怕也是难逃抄家灭族的罪。”
聂无双拨着桌上的象牙玉梳,半晌才道:“富喜才是知情人,佟夏莲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皇后此举恐怕还是在泄愤。”
“是,娘娘圣明。”杨直惋惜道:“佟夏莲糊涂就糊涂在妄想害了皇后娘娘之后还能安然出宫。”
聂无双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左右还是想搏一把,不博,出宫之日遥遥无期,眼睁睁地就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另娶他人,她怎么可甘心?”她说着,猛地一抬头:“出宫!本宫怎么没想到!”
“娘娘?……”杨直诧异问道。
聂无双站起身来,美眸中闪着光:“本宫怎么忘了!佟夏莲想要的是出宫,那富喜向她承诺只要为皇后娘娘下药,他就能把她弄出宫去?富喜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让佟倩莲相信他能帮她出宫!所以这幕后之人一定是在后宫中有一定权势可以肆意决定宫人是否留在宫中的人!”
杨直恍然大悟:“这样一来,这富喜虽然死了,但是凭着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出宫中有权势的人,然后再找与富喜有来往关系的人!如此就很容易猜出谁是那要毒害皇后娘娘的幕后真凶。”
“是……”聂无双长吁一口气,拿了象牙梳一下一下梳理自己的长发:“你下去查吧。这宫中能肆意决定宫人出路的人不会超过十五个。”
“是!”杨直应道,转身要走,忽地他停住脚步,犹豫地说道:“有一句话奴婢不得不说,德顺此人面和心狠,恐怕以后会成为j邪之人。娘娘可千万小心。”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德顺就是一把没有刀柄的刀,用得好,可杀敌无数,用得不好,会自毁其身,这一点本宫还是很明白的。”
“这一次,他刑罚是重了点,但是若不是他看出富喜的不妥,找出那瓶毒药,恐怕本宫还是功亏一篑。这一次,他是立了大功。”
“是,娘娘心里明白就好……”杨直低头道。
聂无双正色地看着他:“你与德顺就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有些地方他远远不如你,有些地方,你却不及他。本宫要用你,也要用像他这等小人,你明白了吗?”
杨直浑身一震,低了头:“是,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退下吧。”聂无双淡淡地道:“本宫梳洗好,还得去看望皇后娘娘。”
她看着镜子的自己,红唇一勾:“这一次,皇后娘娘恐怕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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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幕后之人(二)
皇后这一次中毒特地隐瞒了消息,整个后宫都不知晓真正的情形,但皇后病初愈,便开始秘密彻查下毒之人,牵连之广,令后宫中就算是最迟钝的洒扫宫女都嗅到了空气中不一样的意味,于是各种猜测的流言在宫中横行,眼看着宫正司一批批把人抓入音森的牢狱中,人人心头都惶恐不安。累
宫正司是什么地方?宫正司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每一个无论有罪没罪的人进去,都能从嘴里掏出不一样的东西。宫正司的每一个行刑的nei侍,每一个看守监牢的看守,都冷酷无情,比地底的阎王鬼差还要可怕。
一场看不见的浓厚音影开始覆盖在整个后宫中,所过之处,血雨腥风……
聂无双冷眼看着,不发表任何议论,只是每日都去看望皇后。皇后服了药,一日日渐好,聂无双每次到“来仪宫”中,所过之处,宫女nei侍们两股颤颤,入风吹草折一般跪地不起,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无法忘记那一日,这绝色妖娆的女子旖旎而来,脸上画着妖冶的妆容,浑身珠光宝气,明晃晃的金步摇,镶了珠宝玉石的金簪……她那一双美目一挑,眸中冰冰冷冷的光令人无形中觉得自己卑剑入尘埃。她一句话,一挥手,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痛不可当的酷刑。
他们从未在后宫见过这样美得如仙的女子,也从未见过这样骨子里飞扬跋扈如魔的女子。闷
长长的裙裾旖旎拖过“来仪宫”中明净的青石玉阶,她走过,伏地的宫人只闻见幽幽暗暗的香气拂过鼻尖,恍惚中,他们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一个念头:她不像是嫔妃,而是这“来仪宫”未来的女主人……
……
“贤妃妹妹怎么看这事?”皇后放下玉碗,聂无双适时递上绢帕,皇后冲她一笑,苍白的脸上黑气尽褪,也隐约有了血色。
“皇后娘娘若真要问,臣妾也说不准,只是皇后娘娘动作好像大了点,臣妾听见宫中都在议论纷纷。”聂无双笑着道。
皇后轻咳两声,伸出手去,聂无双又适时扶她起身。皇后起了身,眸中寒气掠过:“就是本宫之前太仁慈了,他们都当本宫好欺负了!”她说着脸颊泛起红朝,怒意显而易见:“这一次本宫要让他们看看本宫也不是那般好欺负的!”
“那皇后娘娘查到了什么?”聂无双扶着皇后慢慢走出寝殿,在廊下看着满眼悠悠的春光,不知不觉已是近了春深季节,草木葳蕤,欣欣向荣。她侧头看着皇后仿佛一夕苍老的容颜,心中只是唏嘘。
“查到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富喜是由一位年迈的都监引荐入宫,那都监已老死了,富喜又归了几个管事手下做过,本宫正在查呢,查到有人见他与一位宫女过往甚密,也许这就是……”皇后还未说完,就看见一位nei侍匆匆而来,跪下道:“皇后娘娘,敬妃娘娘与淑妃娘娘前来看望娘娘。”
皇后抿紧苍白的唇色,想了想才道:“令她们二人去‘漱玉阁’等着,本宫稍后就去。”
“是!”nei侍退下。
皇后回头看着聂无双:“今日你帮本宫整妆。”
“是。”聂无双恭谨低头道。
皇后长吁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这几日本宫病了,她们两人求见本宫都未曾见,今日不能不见了。再不见,整个后宫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她顿了顿:“如今整个后宫,本宫就只相信你一人了。”
聂无双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半晌才道:“是,臣妾一定会把皇后娘娘整妆整得看不出半分不妥。”
调脂弄粉,噌亮的铜镜中,一点点胭脂填上了皇后苍白的脸色,三分妩媚,七分端庄,因病弱,眉眼间带着恹恹之色,但是这并不能减少原本的容色,反而多添了几分皇后难得一见得楚楚之色。
妆成,聂无双为皇后挑了一件素色凤服,清清淡淡的颜色,衬托得妆容无形中反而艳丽了几分。皇后平日一贯浓妆重服,如今这一改变,令人眼前一亮。
皇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不禁露出这近半个月来第一抹真心笑容。
她看着一旁的聂无双,不禁赞道:“贤妃妹妹果然心灵手巧。本宫还真舍不得你离开本宫半步。”
聂无双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谬赞了,敬妃与淑妃姐姐恐怕等久了。”
皇后面上的笑容倏然隐没,冷笑一声:“怕什么?她们不过是来看本宫死了没有。”
她说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搭在聂无双手上,笑道:“后宫中要是多几个如贤妃妹妹这样的人,本宫又何须再愁?”
聂无双一笑,扶了她向“漱玉阁”而去。敬淑二妃已等了许久,心中早就不耐,但是面上却不敢流露半点。
皇后进了“漱玉阁”中,淑妃一见聂无双跟在皇后身后,面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敛去。她殷勤上前,扶着皇后:“皇后娘娘最近凤体怎么样?”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挣开她搀扶的手,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之前积劳成疾,病了一场,太医说已经没事了。”
敬妃上前,把手中的账册呈上:“臣妾与淑妃这些日子处理的宫中用度都在这里面,皇后若是真的不碍了,再看不迟。若是皇后娘娘还要休养一段日子,臣妾与淑妃妹妹一定会再效犬马之劳。”
皇后推了一下:“本宫身体还未好全,你们再管几日吧。也让本宫偷偷懒。”
敬淑二妃一听这才笑了起来。皇后抿了嘴,脸上虽在笑,但是聂无双从侧面看去,她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竟像是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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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四千字更新,冰白天没空写字,只能放在晚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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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幕后之人(三)
从“来仪宫”中走出来,聂无双在前面慢慢走着,身后传来淑妃的声音:“贤妃妹妹,等等本宫。”
聂无双回过头去,看见淑妃跟上前来,她微微一笑:“淑妃姐姐做什么这般急?”
淑妃走到她身边,摇了摇手中的团扇,顿时她身上一股香风就扑面而来,聂无双闻得出,这是新进宫的“水合香”,看来她这几日暂领后宫,的确是获益良多,连皇后宫中的香都未换过新的,她竟有了。累
“这不是几日都未见贤妃妹妹么?难道不许本宫过来与贤妃妹妹说说话?”淑妃美艳的脸上笑意深深。
聂无上悠然一笑:“这几日不是淑妃与敬妃姐忙与后宫么?本宫怎么敢打扰淑妃姐姐呢?”
淑妃杏眼一转,换了怨叹的口气:“这么说贤妃妹妹是在怪本宫么?唉,说实话,这暂领后宫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就是自己的错,若是弄个不好,还会被人说……有窥视之心。”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聂无双的脚步微微一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淑妃:“姐姐言重了,怎么会有人有这样杀千刀的想法?”
淑妃见她神色未动半分,心中暗恨,面上却是笑道:“这说不好的,要是有心人要造谣,肯定什么都造得出来。”
聂无双抿嘴一笑,不置可否。闷
淑妃见她口风紧得很,忽地幽幽地道:“贤妃妹妹自然是不怕了,如今妹妹深得皇后娘娘信任,皇上又宠爱得紧……唉……”
聂无双只笑不语,等她说完,这才忽地问道:“淑妃姐姐到底想要说什么?”
淑妃看看身边的宫女已经走在两人身后,这才拉着聂无双的手,问道:“不是本宫太好奇,实在是着心里砰砰地跳,这前几日皇后娘娘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怎么本宫听着宫人们传得离谱,还有宫正司怎么抓了宫里那么多人……”
她每问一句,就仔细看着聂无双的脸上神色。聂无双神色波澜不惊,等她说完,这才慢悠悠地道:“这本宫也不知道啊。要不淑妃姐姐去问问皇后娘娘?”
她说完,看着“永华殿”已经在了眼前,回头对淑妃歉然一笑:“淑妃姐姐,本宫先回去了,有空一定去姐姐宫中坐一坐。”
她说罢,慢慢地走了。
淑妃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宫墙的尽头,漂亮的杏眼中渐渐流露怨毒:“好你个聂无双!如今你飞上枝头了就以为你是凤凰了?!贤妃?我呸!还不是皇后的鹰爪走狗!等她用不到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是多么愚蠢了!”
她说完,愤愤地转身离开。
聂无双在前面走,一旁的夏兰不住回头。
聂无双笑道:“你瞧什么?”
夏兰吐了吐舌头:“奴婢怎么就觉得淑妃娘娘在心里骂着娘娘呢?”
聂无双微微一笑:“她就是在心里骂着本宫的,边骂还要边求着本宫,可笑可叹。满宫的人,现在谁不心里恨着本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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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悄悄的。一位美貌的宫妃在明晃晃的殿中来回急急踱步。她面上焦急不安,裙裾带着的风晃得烛火也跟着摇曳不定。
过了好一会,有个宫女匆匆进殿中来,连忙跪下:“娘娘,不好了,奴婢去晚了一步,明兰已经……”
“已经什么?!”那宫妃大惊失色,一把抓起她的领子:“跟本宫说清楚,她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被宫正司的抓进去,皇后娘娘正前去要亲自审问呢!”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