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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妖后无双第15部分阅读
    来本王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聂无双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跟来的萧凤青:“王爷今日千方百计想要约无双下棋,就是在担心无双是不是在担心害怕顾清鸿?”

    萧凤青脸色未变,依旧笑得风|流倜傥:“当然,你若心情不好,皇上怎么会心情好呢,皇上心情不好,本王就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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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无双不想再和他说废话,冷声道:“王爷请走吧,虽然您是王爷,但是后宫也不是您想来就可以来的!无双恕不奉陪,请吧!”

    她不再多说,扶了茗秋的手向‘元秀宫’而去。

    萧凤青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渐渐走远,这才目光复杂地慢慢离开。

    聂无双回到“元秀宫”,心绪还未平息。夏兰上前为她奉茶,察言观色道:“娘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日前叫你请的太医你请到了么?”聂无双深吸一口气问道。

    “已经请了,太医院那边说等等会派人来。”夏兰回答,随后她疑惑地问:“娘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聂无双叹了一口气:“太医来了禀报吧,我先歇一会。”聂无双只觉头痛,刚才她用尽了多少力气才不会在萧凤青面前失态。

    一个顾清鸿而已,就只是顾清鸿而已……她念着,躺在床榻上假寐,迷迷糊糊间有人进来,为她盖上薄衾。

    是谁?她想要睁开眼却十分困顿,睁不开眼。身旁是熟悉的香气,也许是夏兰又或是茗秋,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聂无双睡了只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浑身软绵绵的。过堂风吹过半透明的帷幔,有个垂首恭立的人影隐约在帘外。

    “谁!——”她猛地惊醒。

    那人影连忙跪下:“是太医院的太医。微臣晏紫苏,拜见聂美人。”

    原来是太医院的太医,聂无双长吁了一口气,天干气燥,她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晏太医请起身。”

    茗秋撩起帷幔,请太医进来。晏太医进来,看了她一眼,拿出随身的药箱与腕枕正要切脉。聂无双摇了摇头:“不是让你为我请脉,请脉的人另有其人。”

    晏太医微微吃惊:“难道不是娘娘去太医院请太医的吗?”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夏兰。

    聂无双起身,整了整裙摆淡淡应道:“是我派人请太医,但是并不代表是我生病。晏太医请随我来。”她起身向外走去。

    晏太医无奈只能跟在她身后。聂无双此时穿着普通,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品级较高的女官。她带着晏太医在后宫中七绕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宫殿。

    “紫薇宫?”晏太医读出宫殿上的牌匾,面上现出一丝古怪:“娘娘要微臣来为玉嫔娘娘诊脉?”

    聂无双秀眉一挑:“晏太医知道玉嫔娘娘?”

    晏太医苦笑了下:“当然知道,微臣还被她赶出来一次。”

    聂无双微微一笑,她酣睡刚起,双颊酡红,这一笑犹如春风中的桃花,灼灼人目:“这一次希望玉嫔不要再赶人了!”

    晏紫苏呆呆看着聂无双,宫中都传聂无双有倾城色,果然不假。他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脸上的呆滞,低头跟着聂无双进去。

    雅美人见聂无双不请自到,犹自诧异:“聂美人你——”

    聂无双食指竖起,轻声道:“玉嫔娘娘现在正在干什么?”

    “许是在休息吧。”雅美人见她身后跟着太医,顿时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叹了一口气:“没用的,玉嫔娘娘是不会同意要太医看诊的。”

    聂无双秀眉微皱:“为什么?”

    雅美人无奈地道:“也许心如死灰,也许还在与皇上赌气,臣妾也不知。”聂无双忽然道:“晏太医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看看玉嫔娘娘。”

    她径直离开,晏太医与雅美人面面相觑,对她将要做什么却是一头雾水。

    聂无双到了紫薇宫的中殿,四周寂寂,洒扫的,伺候的宫女nei侍一个都没有。她本不该如此境遇凄惨。聂无双心中叹了一口气,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殿中荡漾着幽幽的香气,是燃尽的心字香的余香。

    “谁?”绕过屏风,聂无双看到躺在床榻上消瘦的人影。

    “是莺儿么?给本宫倒一杯水来。”沙哑的声音,玉嫔说着又咳嗽起来,她咳了很久,咳得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聂无双只是站在不远处漠然地看着。

    “本宫……本宫说……倒杯水来!连你都不听本宫的话了吗?”玉嫔咳得满脸通红,喘息着怒道。

    “玉嫔娘娘既然想要喝水,就下床自己拿。以玉嫔娘娘的傲骨,若有力气肯定连端茶倒水都不屑假手于人。”聂无双慢慢地走进,手中拿了杯冷茶,靠近她。

    玉嫔听到声音,这才发现是她。她喘息着躺在床上,淡笑:“原来是聂美人。怎么?今日又不用伺候皇上了么?”

    聂无双坐在床榻边:“皇上日理万机,臣妾还是过来看看玉嫔娘娘才有得凑趣。”

    “看什么?看本宫死……死了没有?好让皇上安心么?”玉嫔喘息艰难,但是蜡黄的面上挂着一丝嘲弄:“你……你去告诉他,我很快就要死了。我很快就要如他所愿……哈哈哈……”

    聂无双眼中露出淡淡的怜悯:“玉嫔娘娘如果真的想死,早在一年前就该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玉嫔睁大眼睛,定定看了她一会:“你是来想要逼我死的吗?”

    聂无双把手中的冷茶当着她的面慢慢倒在地上,红唇如血:“连端杯茶的力气也没有,玉嫔娘娘可不是传说中的废人吗?”

    “你……你竟然敢……敢说本宫是废人!你!……”玉嫔惊怒交加:“本宫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

    “不然的话,玉嫔娘娘现在该叫做什么?”聂无双眼中的怜悯之色令她又羞又怒,说出的话更令她难堪:“玉嫔娘娘一年前不死,这时候又叫嚷着想死,您知道您死后,应国的史官在史书上会怎么写的么?某年某月,玉嫔娘娘薨,无子,谥号某某。”

    “您以为皇上会在意么?也许他会伤心,一年还是两年?但是他是皇帝,他会继续纳妃子,生许多皇子,公主,里面不会有您的儿子或者女儿。你死后也不能入太庙,因为品级太过低微。您只能孤零零葬在东郊陵。一个人,永远那么孤独……”

    “不要说了!——”玉嫔尖叫起来,她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指着外面:“你给本宫滚!你滚啊!”

    聂无双看着她形同疯妇,惋惜地摇了摇头:“臣妾知道娘娘曾经兰心蕙质,您孤高自赏,您家世也不错,父亲曾是兵部侍郎。您的世族在应国是名门望族。但是这一切都通通不是您想要的,娘娘不过想要的是皇上的忏悔,娘娘还盼望着皇上能再看您一面,所以你一心不看太医,宁可默默死在这紫薇宫。因为娘娘您还幻想着皇上能对您的悲伤感同身受,安慰您……”a

    “砰!”地一声,玉嫔摔破了自己的瓷枕,她浑身颤抖地看着她:“你给本宫滚出去!出去……”

    聂无双后退一步,冷笑:“现在玉嫔您已经失宠了,在宫中,失宠的宫妃比永巷劳作的宫女都不如。娘娘何不瞧瞧您现在是什么样子?红颜未老恩先断,更何况病怏怏的女人如何敢求得帝王的宠爱?”

    玉嫔怔怔看着她,忽“扑”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聂无双心头一惊,刚要上前,身后一道影子扑来,是晏太医:“好了,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晏太医手脚麻利地把玉嫔扶上床,拿起银针,飞快落下:“聂美人高明,激玉嫔娘娘吐出胸口一口淤血,让她气息顺畅,这下省事多了……”

    他还没说完,看见聂无双面色古怪,不由疑惑问道:“聂美人怎么了?”

    聂无双苦笑:“其实我只不过是想激她振作。”她哪有如此高明,懂得激玉嫔吐血来医治她的旧疾?一切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晏太医听了顿时哑然失笑。

    聂无双回到雅美人的偏殿,雅美人已经奉上香茶,她看着聂无双满头是汗,叹了一口气:“聂美人辛苦了。希望玉姐姐醒来以后会想开一点。”

    聂无双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浑身脱力:“若玉嫔娘娘能想通了就好了,折磨自己获得帝王的恩宠,这招确实不怎么样。”

    雅美人小心地看着她的面色:“其实,聂美人不必如此帮她的。聂美人如今圣宠在身,兄长又是极上进的,只要好好生下一男半女,前途不可限量。”

    一男半女?聂无双擦汗的手顿了顿,许久才冷冷地自嘲:“子嗣也不是最保险的。”她见雅美人不明白,也不欲多说。

    “如果妾是聂美人这时候一定没有空去管玉嫔的事。”雅美人语气真诚地开口:“毕竟此时聂美人还必须应付自己眼前的一个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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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众口铄金

    聂无双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我知道。”

    “不,聂美人不知道。”雅美人看着她:“现在外面流言甚嚣尘上,难道聂美人一点都没听到?”

    聂无双点了点头:“知道。无非不就是那些话。”流言蜚语向来杀人无形,但是说多了也就那几样。什么红颜祸水,什么谯夫再嫁……累

    她忽然想起今天萧凤青的话“还是你想要躲开他?别院?行宫?还是‘水云观’?……”

    她猛地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萧凤青有听到什么对她不利的谣言要她避风头?

    “雅美人到底听到了什么?”聂无双连忙问:“无论什么都行,你且说说。”

    雅美人皱了眉头:“很多,但是最近又有新的谣言,淙江今年夏天发大水,工部的人已经领了圣旨下去治水灾,但是这次水灾淙江水患太严重,死了千余人,已经有人说是天降灾祸。所以京城中有人说……”

    “是什么?”聂无双手心俱是冷汗,三人成虎,曾子杀人。音谋她还能想办法破解,这种众口铄金的巨大力量,她不敢想象。

    “说天降洪水,是灾星乱君侧,说是因为女色误国。”雅美人忧虑地道:“这女色不就是暗合聂美人吗?”

    聂无双猛地看向她,美眸中的冷光令雅美人一缩,她慌忙摇手:“聂美人不要误会,这真的不是妾身说的!”闷

    谅你也不敢!聂无双冷冷地在心中想道。

    她收起面上的冷色,缓和了口气:“谢雅美人提点。我会注意的。”

    此时晏太医已经诊治完玉嫔,他走进来擦了额上的汗:“玉嫔娘娘已经睡了,只要再服几帖药就会治愈她长久的气喘咳嗽,只不过她身子还是太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聂无双点头:“如此就谢谢晏太医了。今日之事,若无人问起,晏太医就不必对人多言了,若有人问起,就含糊其词就好了。”

    晏太医笑着道:“聂美人仁心,微臣明白。”

    聂无双带了晏太医向雅美人告辞,这才往元秀宫中而去。临别前,晏太医犹豫了下才道:“微臣见聂美人双颊嫣红,但是气息时快时慢,又常常冒冷汗,恐是血虚音火旺盛之症,聂美人有空的时候还是让微臣好好诊脉一下。”

    聂无双心中有事,只敷衍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天,聂无双正在宫中小憩,忽然茗秋进来禀报:“娘娘,紫薇宫中差人来请娘娘。”

    聂无双以为是雅美人有事,叫那传话的宫女进来,却是一位脸生的宫女。

    “聂美人万安,我家娘娘说要请聂美人过去叙叙,不知聂美人是否有空?”那宫女恭敬地问。

    聂无双仔细看了她一眼:“你是?”

    “奴婢是玉嫔娘娘底下的宫女,叫做莺儿。”那宫女笑道。

    聂无双了然,稍微打扮下就带了茗秋与夏兰向紫薇宫中走去。正走到一半,忽然看见一众服饰鲜艳的宫女扶着一位盛装美人向皇后的“来仪宫”走去。

    聂无双张望了一阵子,问道:“她们是谁?”

    夏兰摇头不知,茗秋答道:“当中那个是齐国的七公主,今日来觐见皇后娘娘的。聂美人今日没有去请安所以才不知道这个消息。”

    聂无双微微一顿,许久才转过头:“走吧。”

    到了“紫薇宫”聂无双径直到了中殿,玉嫔正披着一件外衣,靠着窗边的美人榻正在看书。她看见聂无双来了,冷冷地道:“你倒是真的愿意来。”

    聂无双习惯了她的古怪,吩咐夏兰与茗秋下去倒茶,笑着道:“玉嫔娘娘身子可好了些?”

    “没被你气死的话,还算不错。”玉嫔放下书,一双冷冽的眸子盯牢了她:“你也不怕本宫死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无双说过的,没得宠的宫妃比永巷中劳作的宫女更不如。所以,娘娘要是真死了,无双也没有办法去惋惜。”

    玉嫔定定看了她一会,终于长吁一口气:“算你走运。本宫不想死了。也不会……”

    她顿了顿,目光凄迷地看着屋外的草木繁盛:“本宫也不会再奢望他能再看我一眼。”她眼中泪光点点,两行清泪蜿蜒在面上。聂无双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这是对爱情彻底失望的女人。她明白这种感觉,她曾经的信仰,通都被无情地摧毁,践踏。相比之下,玉嫔的失望不过是想奢求帝王的爱。本就是求不到的东西,自然有伤心失望。

    “娘娘……”聂无双叹了一口气。玉嫔回过头来,擦干眼泪:“你的情我领了,以后若你不嫌弃,可以常来紫薇宫中走走。”

    这已是她极大的让步。聂无双松了一口气:“无双在宫中无依无靠,还是要玉嫔娘娘多多帮衬。”

    玉嫔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前本宫还能帮你,现在本宫只不过是失宠的妃子,你不受连累就算好了,何来帮衬?”

    聂无双温言劝慰了她一番,忽然她想起雅美人说的谣言,心中担忧,不由向玉嫔提起。玉嫔默默听了,冷哼一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们无非就是这样的招数。你且稍安勿躁,本宫去问问父亲看这谣言是什么地方开始传起的。”

    聂无双定下心来,与玉嫔聊了一会,这才告辞离开。

    第二日,聂无双一早就去请安。皇后兴致正好地与几位宫妃聊天,皇后见她进来,含笑受了她的请安,温言问道:“听说聂美人最近身子不好,最近几天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最近中了暑气,所以请了太医。谢谢娘娘挂怀!”聂无双回答道。

    “恐怕不是吧。”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座上传来:“聂美人古道热肠,听说这太医医治的可是紫薇宫中的玉嫔。”

    聂无双心头一跳,看向声音的来源,竟是一向不屑她的云妃。云妃摇着手中的坠羊脂玉珠团扇,美眸冷冽,看不出一向不多事的她此时竟会在这时发难。

    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她看向聂无双,眸中微微有了猜忌:“聂美人,云妃说的可是真的?”

    聂无双美眸清澈无波,连忙跪下:“臣妾最近去雅美人处时有走动,无意中看见玉嫔娘娘久病在床,加上臣妾最近中了暑气,所以一起请晏太医医治。不知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皇后微微皱了秀眉:“她当真肯让太医医治?之前不是……”她话说到一半,便住口不说。旁边的敬妃与淑妃也做沉默。

    “好了,既然玉嫔肯看太医,这也是喜事一桩。”皇后淡淡下了结语,话题一转,提到了三日后的国宴,以及十日后的七夕宴。

    众宫妃在宫中闲极,自然十分热衷宴席。国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皇上与臣子,到时候要宴请皇亲贵戚以及各臣工,同时,皇后要主持宴请各命妇宫妃,到时候齐国的七公主自然是座上宾。

    而高太后参研佛法并不能准时回宫,自然又给宫妃们少了一些拘谨。

    众妃嫔聊得热络,许久才告辞,聂无双正要出“来仪宫”,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聂美人请留步。”

    聂无双回头一看却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秋蒙。

    “秋蒙姐姐,是不是皇后有召?”聂无双客气问道。

    “是,聂美人请随奴婢来吧。”秋蒙回答。聂无双心中微微不安,随着秋蒙来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正坐在妆台前卸下沉重的首饰,通过看着昏黄的铜镜中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聂无双,也不并不立刻令她起身。

    “皇后娘娘……”聂无双隐约忐忑地问:“召臣妾前来到底有何吩咐?”

    皇后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淡淡地问道:“玉嫔如今身体怎么样了?

    聂无双斟酌字句回答:“听晏太医说,她郁结与心,忧思过重,所以需要好好调养。”

    “嗯。这就好。”皇后转过头来,虽然她卸下凤冠,但是容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贵气:“聂美人你不知你自身的灾祸将至,却还多管闲事,你让本宫怎么相信你是一心效忠本宫?”

    聂无双心中一突,连忙惶恐伏地:“皇后娘娘圣明,臣妾只不过是好心帮玉嫔娘娘请太医,臣妾不知这犯了娘娘的忌讳!臣妾该死!”

    皇后仔细看了看她,似想要看出她是不是说谎,思附再三,她叹了一口气:“别怪本宫无情,实在是在宫中闲事莫理,多听莫说。玉嫔当初得宠时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妃子,你帮了她,以后怎么在宫中立足?”

    她顿了顿:“如今京中流言渐渐兴盛,说皇上亲近女色,导致天降洪水,若是你再不加以检点,到时候言官一起谏言,皇上也保不住你!”

    聂无双猛地抬头,泪水涟涟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救救臣妾,臣妾怎么敢迷惑皇上?”

    皇后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这才放缓口气:“好了,你也别担心,自己在宫中谨言慎行,一切都会过去。”

    聂无双这才惶惶退下。出了“来仪宫”聂无双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长吁一口气。

    “聂美人,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您吧?”夏兰担忧地问。

    聂无双摇了摇头:“没事,回宫去吧。”

    只有无关紧要的人才不值得有争议。她帮了玉嫔,没想到招来了云妃的突然发难和皇后的责备,这不但证明玉嫔在宫中还有份量,更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救了玉嫔可以给自己增加在这宫中的助力!

    她回到了“元秀宫”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里不安。正当心烦气躁的时候,茗秋端来茶水,她见聂无双眉眼隐约有愁绪,提议道:“聂美人若有难事可以找杨公公商议。”

    茗秋向来在她跟前沉默寡言,如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令聂无双不由看了她几眼:“杨公公是御前的人,你去的话,要多加小心。”

    茗秋点头称是,领命而去。

    到了大约傍晚时分,杨直来了。他带来皇上的谕旨,皇上召聂无双侍寝。

    到了nei殿,杨直借口屏退宫人,面色严肃:“这是聂美人唯一的机会了,去求皇上,让你避祸寺中,或者寻个借口去礼佛。”

    聂无双心头一跳,失声道:“有这么严重?”

    “当然,今日早朝有几位言官已经开始向皇上发难,要皇上废了聂美人,只是皇上态度坚决,不然的话,聂美人早就该被迁往哪座尼姑庵或者东林寺中了。”杨直皱眉说道。

    聂无双怔怔跌坐在椅上,一切竟来得这么快,从萧凤青似真似假地让她避祸到现在才不过短短三四天而已,谣言竟然传得这般激烈!

    “杨公公,怎么办?”聂无双喃喃地问:“这么会来得这么快?”

    杨直叹了一口气:“肯定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只不过这用心歹毒,拿国事做借口,以天意当威胁。就连皇上也不得不忌讳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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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淮南谢家

    聂无双平了平心绪,问道:“王爷怎么说的?”

    杨直看了看四处,确定无人这才低声说:“王爷也说聂美人暂避一下,等谣言消停了些再回宫。”

    “可是我只怕出了宫之后,再无法入宫。”聂无双面色惨白。一切犹如那日与萧凤青对弈的棋局,睛心布局之后,一双突然来的手打乱了她所有的阵脚。累

    别说在她和哥哥两人在应国站稳脚跟,就是活命也难以奢望!齐国已经无法回去,秦国又是敌国,还有那偏远的夏国番邦更不是理想之地。除了应国,四国之中竟然再无她和大哥的容身之处。

    可是苍天难道看不到她的悲苦,非要连这最后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也要夺走吗?

    聂无双想着,脸上一白,几乎要昏厥过去。

    “聂美人!”杨直见她摇摇欲坠,连忙扶住她:“聂美人要保重,此时还不是绝地,就算是绝地也能缝生,更何况谣言,聂美人还有一线生机,千万不要放弃!”

    聂无双看着他清秀平凡的脸,幽幽地道:“杨公公,只能出宫吗?”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出宫的。可是事态发展得这样迅猛,似要她不死不休的架势。根本容不得她反应。就算皇帝不放弃她,天长日久,也架不住众言官苦苦谏言,最后的结果会比如今的抽身而退更加悲惨。

    她,好恨!闷

    聂无双银牙暗咬,咬得咯咯作响。她美眸中戾气一掠而过:“杨公公替无双记下,是哪些臣工要置无双死地!”

    她眸中的杀气令看惯众生相的杨直也暗自心惊,他叹了一口气:“聂美人还是想想如何走下一步吧。这些以后再说。”

    聂无双勉强振作睛神,苦苦思索对策。唯今之计只能寻个借口离开皇宫,或者离开京城。

    杨直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聂美人可以去求皇上,如今太后在东林寺中参禅,聂美人如果可以求得皇上的圣旨,去东林寺伺候太后,说不定能博得一线生机。不过……”

    “不过什么?”聂无双喉咙一紧,心也提了老高:“有什么为难之处么?”

    “不过就是怕太后不悦。听说太后当初也甚是反对皇上纳聂美人。”杨直叹了一口气:“太后若是不悦,到头来还是会寻个借口责罚聂美人,到时候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住聂美人。”

    太后!高太后!聂无双心中忽然想起进宫前的周嬷嬷,顿时敞亮!教导她进宫规矩的周嬷嬷背后主子竟然是高太后!难怪她有如此把握可以说服皇上收回成命!这连皇后也办不到的事,只有高太后敢应允!

    原来是高太后!

    聂无双顿时心凉如水。她在高太后面前简直如蚂蚁一样弱小无力。她思来想去,心中愁苦不决。

    杨直已经不能再耽搁,他临走前说道:“茗秋以前是伺候大皇子的,后来因不善言辞得罪了大皇子的乃娘,被皇后贬到了浣洗局中当差,是奴婢见她老实可怜才帮她脱困,所以美人不必担心。茗秋可以信任,若有什么事叫茗秋来找奴婢即可。”

    聂无双送走了杨直,这才惊觉浑身的冷汗,看看天色,已到了晚膳时分。夏兰端上晚膳,聂无双却是举箸难咽。

    “聂美人,多吃一点吧。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夏兰在一旁劝道。聂无双看着眼前的珍馐美味,食欲全无。自己大难当前,怎么可能有心思吃?

    她目光落在窗外被晚霞染红的树了。茗秋仔细听了,这才领命而去。

    她长吁一口气,匆匆吃了一些,便招来夏兰帮忙更衣梳洗。亥时不到,承恩车已经停在了“元秀宫”前。聂无双上了车,绯红色的鲛绡纱迎风飞扬,她的面容若隐若现,她的倾城容色令匆匆而过的宫人都不敢抬头逼视。

    承恩车顺着平直的宫道慢慢驶过,聂无双看着夜幕中巍峨的宫檐,素手在长袖中捏得咯咯作响,美眸中神色如冰。

    她一定不会输!一定不会输!

    ……

    驿馆中,歌舞声声,说笑声,划拳声此起彼伏。萧凤青坐在席上,他似已饮多,歪在身后的舞姬身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厅中的歌舞。

    他的身侧就是身姿挺拔,不紧不慢喝酒的顾清鸿。萧凤青狭长的凤目扫过他的侧面,果然是传言中“齐国第一相”,这两日大大小小的宴席不下十几场,他从未见他是失态过,一言一行恰到好处,与人说话如沐春风,待人接物,举止有度。文采更是不用说。

    他简直不是人,是神!永远没有缺点的神!

    萧凤青看着手中的酒杯,想着冷笑着一饮而尽。

    厅上舞姬在舞动,妖娆的腰肢,纤细裸露的四肢,靡靡之音令在场的几位高官臣工都有些忘形。而顾清鸿依然目光沉稳,小口地抿着酒,时不时带着得体的笑容应酬每个敬酒的官员。

    萧凤青长袖一扫,似笑非笑地拍着顾清鸿的肩膀:“顾相国,本王……不胜酒力,先下去歇息,歇息……”

    “要不要顾某送送王爷?”顾清鸿立起身来,他身上酒味虽重,但是目光依然冷清明亮。

    萧凤青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也好。”说罢搂了舞姬的肩,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顾清鸿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到了一处回廊,萧凤青推开舞姬,挥手赶人:“滚吧!本王有顾相国送就行!滚!”

    舞姬不明所以,只能喏喏退下。顾清鸿等舞姬的身影消失,这才转头看向一旁依着廊柱休息的萧凤青:“王爷有什么见教?”他的声音清冽,犹如山泉叮咚,没有一丝醉态。

    萧凤青慢慢挺直了腰,刚才的醉意一扫而空,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顾清鸿,犀利的目光几乎能洞穿他的nei心,顾清鸿只是站着,面上带着淡笑,任由他打量。

    “无趣!”萧凤青冷冷哼了一声:“聂无双为什么会选了你当丈夫,无趣得紧!”

    顾清鸿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说自己无趣。他微微一怔,待听到下半句,不由微微变色。

    “睿王殿下!”他冷冷地道:“殿下想说什么就说罢。”

    萧凤青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冷笑一声:“骗了自己患难的妻子三年,同床异梦,最后假皇帝的手抄了她全家,本王今日替她问一句:为什么?”

    顾清鸿微微一震,长袖中,他手掌握屈成拳,捏得咯咯作响,许久,他冷冷回答:“还能为什么,名利地位。左右不过这两样。”

    “你骗人!”昏暗中,萧凤青眸光熠熠看定他:“你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还需要什么名利地位?你是不是还有另一个身份!淮南谢家的长子!”

    顾清鸿猛地浑身一震,倒退了两步:“睿王在说什么,清鸿不知!”

    萧凤青冷笑着一步步靠近:“淮南谢家,在齐国圣守元年因涉贩卖私盐而满门尽屠,在谢家被屠门的半个月前,当时前去查盐税一案的正是聂卫城,不知是当时聂卫城泄露了什么,还是当地的盐帮恼恨谢家的当家人谢正秋把账本交给聂卫城,他们丧心病狂,一夜尽屠谢家,谢家满门一百多口,上至谢家太公,下至谢家不足月的婴儿尽遭毒手。听说唯有谢家长子谢诚轩逃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下,顾清鸿面无表情地听着。萧凤青眼中的冷色越深:“当时的谢诚轩今日若活着也如你一般岁数。他改头换面,成了贫寒的书生。他找不到当年杀害谢家的凶手,把一腔愤怒发泄到聂卫城身上。他十年磨一剑,只求最后一击!”

    顾清鸿静静听了,许久,他忽然伸出手去,“啪啪”拍了两个巴掌:“睿王殿下说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清鸿听得都入神了。”

    他说完,转身淡淡笑道:“改日再向睿王殿下再讨几个有意思的故事听,恐怕睿王殿下的说的说书人还厉害。清鸿有耳福了!”

    他转身要走,萧凤青忽然扬声:“无论如何,她是无辜的!你就忍心如此赶尽杀绝?”

    顾清鸿微微一顿:“在下听不懂睿王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听不懂?所谓的帝近妖女,祸国殃民,这不是你捣的鬼?”

    “她已经远离齐国,难道你还不想放过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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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离宫

    顾清鸿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宽带长袖,飘飘如仙。萧凤青看着他消失,狠狠一巴掌拍上廊柱,眸中戾气一闪而过:“顾清鸿!本王不会让你再毁了她!”

    ……

    甘露殿中,烛火明亮,聂无双看着龙案上看奏章的萧凤溟,上前悄悄添了茶水。她刚想退下,手已经被他握住。累

    一侧头,萧凤溟沉静的眼看着她:“累了么?累了你就去歇息。朕还要再看一会。”

    聂无双微微一笑,上前拿下他的朱砂笔:“皇上已经批阅了一个晚上的奏章,先歇一会,等等再忙好么?”

    她体贴地揉着他拿笔的手,轻重和缓,令萧凤溟的手渐渐感到酸痛慢慢消失。

    “皇上有什么难解的事么?刚才臣妾看见皇上时不时皱眉。”聂无双斟酌字句慢慢地问道。此时宫人已经端上参汤,萧凤溟盯着那袅袅上升的烟雾,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朝堂有些争执。”

    聂无双心中一紧,果然如此!她惶惶低下头:“臣妾不该过问政事!皇上恕罪!”

    “无妨。你也没有越矩。”萧凤溟抿了一口茶,淡然的眉眼中带着隐约的忧虑:“朕到这时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剑啊……”

    “那是什么?”聂无双问道。

    萧凤溟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最可怕的就是流言。比刀剑更可怕,伤人无形,体无完肤。无双……”他欲言又止。闷

    聂无双心中一凉,跪下泣道:“皇上,臣妾深受皇恩,无以为报,如今宫nei外都在传臣妾是红颜祸水,臣妾……臣妾向皇上请旨,臣妾想去东林是寺中带发修行!为应国百姓祈福!”

    萧凤溟微微一怔:“你!……”

    聂无双膝行几步,抬头哀哀地看着他:“皇上,臣妾当初说臣妾愿意伺候皇上一辈子,为了这臣妾不怕别人的非议,但是,如今臣妾已经让皇上为难,令兄长蒙羞,臣妾无地自容!”

    萧凤溟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他脚步沉稳,面色沉静,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怒。聂无双看着他,心头也跟着他的脚步砰砰直跳。

    带发修行他一定是不肯的,若是肯,当初他就该听从百官的劝诫,早早将她送入“水云观”中与睿王妃高氏为伴。如今她置之死地而后生,为的就是最后一搏,博他心中对她的怜惜!

    “东林寺?”萧凤溟回过头来,看着面上泪痕宛然的聂无双,殿中明亮的烛火下,她睛心修饰过的容色倾城绝美,他并不是一个贪色的帝王,宫中的美人无数,却也没有哪个女子如此令他费尽心思。

    “朕可以拟一道圣旨,你去东林寺伺候太后礼佛,太后回宫之时,你随驾而来。”萧凤溟说道。一旁有机灵的nei侍连忙记下,再传给殿外的御前宦官。

    聂无双怔怔看着眼前神色倦怠的萧凤溟,半晌才回过神来,欣喜万分地磕头:“臣妾谢皇上隆恩!”胳膊一紧,他已含笑扶她起身:“你好好替朕伺候太后,朕还等你回来陪朕下棋。”

    “皇上!……”聂无双眼中的泪滚落,不由扑在他胸前,呜咽起来。泪眼朦胧中,她的红唇勾起一丝隐秘畅快的笑容。

    ……

    “元秀宫”中,宫女们一阵忙乱,令聂无双伺候太后礼佛的圣旨一早就下了,突然的旨意令宫女们只能赶紧收拾。聂无双依在椅上看着来来回回的宫人,再看看面前神色忧虑的聂明鹄,眼中愁绪满满。

    “哥哥,我与你说的一些话你可记得?”聂无双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他们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只有哥哥才能救我。”

    聂明鹄手中捏着镶着美玉的金刀柄,脸色铁青:“哥哥无能,不能保护你!我……”

    他面上羞愧。聂无双安慰他道:“如今哥哥就可以保护无双了,你只要照无双说的做,无双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是不姓顾的那禽兽来了京城,所以才会有人针对你?”聂明鹄脸色铁青得骇人:“要不是他是使节,我早就出宫一刀劈死他替爹爹和兄弟们报仇!”

    聂无双看着满面仇恨的聂明鹄,一把把他进屋中,厉声道:“大哥这种话能当着妹妹的面说,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吗?此时我们自身难保如何能想报仇?!”

    聂明鹄恨恨别过脸去,俊眸中已经含泪。

    “素闻哥哥有勇有谋,此时你太让小妹失望了!”聂无双边说眼泪不由滚落:“哥哥若不抛开仇恨,专心仕途,以后我们如何能报仇!”

    “仕途?!”聂明鹄猛地回头瞪着聂无双,眸中俱是血红:“如今我聂明鹄只是小小的侍卫,如何建功立业?怎么样才能熬到出头!”

    聂无双被他吼得后退一步,她顿时无语。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聂明鹄痛苦,但是却不知原本展翅的雄鹰被捆住双翅,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怔怔坐在椅上,沉默许久:“哥哥再等等,一定会有机会。一定的……”

    “绝处尚能缝生,况且还未到绝境。哥哥,你再等等!”她喃喃地说。

    聂明鹄看着坐在椅上形影消瘦的聂无双,心中钝痛,一把抱住她:“小妹,是大哥没用,没用……”

    她的泪又滚落下来,但是此时不是哭泣的时候,她拉开聂明鹄,急急地说:“大哥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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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半路截杀(一)

    清晨,雾气朦胧,宫殿楼阁仿佛飘渺在云间的宫阙,越发神秘。几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从朱漆的朱门慢慢驶了出去,聂无双撩开车帘看着身后巍峨高大的宫殿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放开帘子。

    “娘娘且宽心。这次一定能得佛主保佑,逢凶化吉!”夏兰见她郁郁寡欢,不由劝道。累

    聂无双叹了口一口气,此时此地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软,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到东林寺需要多久?”聂无双问道。

    “两天,今日日落时分就可以到驿馆。明日傍晚就可以到了东林寺。”茗秋回答。

    聂无双心中依然沉重,她虽在深宫,但是流言从她进宫之日就不曾停歇过,说什么的都有,议论她与兄长的身世的更多,以至于她在这新谣言面前失去了警惕。但是这谣言却不是从宫中流传出去,而是从宫外流传进来,以天灾加以歪曲造谣,生生把她绑在了妖女的石柱上。令她根本无从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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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这样狠绝,竟要置她死地?!聂无双颦起悠远的秀眉,苦思不解。

    车轮滚滚,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出京往北十里的驿馆,驿馆因为近帝都而修建得十分宽敞大气。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行宫,皇帝每年秋猎从皇宫出京到此地已是傍晚,刚好可以歇息一晚。

    聂无双下了马车,一日的车马劳顿令她头晕目眩。驿馆长亲自前来迎接,连忙把她们一行人带入已经准备好的院落。院落清幽,没有了在宫中无形的沉闷压抑,聂无双只觉得自己郁结的心思也随之一振。闷

    正在用晚膳的时候,忽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