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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师叔要下山,师侄放不下心特来叮嘱师叔几句。”
若是沈墨不坑她,这世上她便没有需防备之人了,心中虽不喜,但蒋寻珠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前些日子上元阁的一名侍童,在下山替师侄办事时,下落不明,昨日才找着他的尸首,他被妖狼袭击,尸首已是残缺不全,师叔一向怕狼,若是......”
虽未到浪朝,但因结界打开之期临近,会有少量的妖狼穿过结界,到达修仙界。
但为何妖狼会那么巧挑中上元阁的侍童呢?蒋寻珠的面色忽变得凝重。
瞥了一眼沈墨腰间的竹笛,蒋寻珠道:“师侄有心了。”
听见妖狼二字,躲在树后的程阙身子一颤。
饶是他在长乐门一向要风得风,但在这有妖狼出没之地,天知道会不会忽然从树丛中扑出一只妖狼,要了他的命去。
程阙委实后悔早前太过鲁莽,他不当混进这长歌门中。
美人与小命之间,自然是小命要紧。
他正要离开,却见风拂起她面上的面纱,程阙只恨不得能把眼睛粘到她身上去。
这蒋寻珠委实是要命得很,他想将她拆吃入腹,程阙咬牙想。
集市上的东西琳琅满目,卫檀一时倒时有些看花眼,蒋寻珠却颇有定力地替他选了好几套衣衫。
师姐选的衣衫,他都喜欢,卫檀暗暗想。
“若是有谁能得到那白玉鼎,修仙想必定能事半功倍,飞升也不是什么难事。”
偶尔飘进耳中的一句路人的闲谈,却如石子在两人心上投下波澜。
穿过无人小巷时,卫檀脚步忽停住,他转过头,却恰好对上程阙满是痴迷的眼。
“卫檀,你瞧见什么了?”
卫檀按住腰间的剑,笑着道:“师姐,不过是一只老鼠罢了。-”
“卫檀啊,若是没有我,你当如何?”
若是没有蒋寻珠,他或许会被程阙打死在那条小巷中。
“师姐,并没有那一日,因我有你啊。”
卫檀的脸上忽绽出一个笑容,似春日冰雪消融,露出枝头新绿,他的过往是不见天日的音暗,蒋寻珠便是那一道从罅隙里洒下来的光。
过去他与孤苦音暗为邻,而如今,他有蒋寻珠。
想起程阙眼中那令人嫌恶的垂涎,卫檀的身上涌出一阵杀气,他和师姐原本还能再逛一会儿集市,都是程阙这颗老鼠屎毁了这锅汤。
但这杀气很快便消失无踪,甚至,连这杀气的主人也未曾察觉这杀气的存在。
对卫檀而言,仅仅是有蒋寻珠在他身边,这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的东西。
黏在身边的小跟班一直没有跟上来,蒋寻珠停住脚步,她转过头,却并未在人群中看见卫檀的身影。
卫檀这是去哪了?
在原地等了许久,才见卫檀赶来,她疑惑地一笑:“卫檀,怎么了?你的剑怎么不见了?”
“剑被偷了,师姐,我想吃请你吃荷叶基。”
穿着白衣的卫檀红着脸,献宝似的向她晃了晃手中的荷叶基,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两人拎着荷叶基回到明珠院时,已是半夜,蒋寻珠并无睡意,因而她便拉着同无睡意的卫檀去了芙蕖池。
芙蕖池中满是枯枝,看起来甚是萧瑟,蒋寻珠手一挥,只见方才还甚是萧瑟的芙蕖池,下一刻已满是亭亭的碧绿荷叶。
足尖在亭亭荷叶上轻点,蒋寻珠几步便到了芙蕖池正中的亭子上,她挽起衣袖,在石桌上摆放着荷叶基,见那人迟迟未来,她转过头莞尔一笑,道:“卫檀,快过来罢。”
她不是他,自然不晓得他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波澜,卫檀颤着身子,缓步走近蒋寻珠。
吃得酣畅淋漓之际,卫檀忽幽幽地道:“师姐,若是我修到元婴修为,当如何?”
“等你晋到元婴修为,这青玉簪便再也掩不住你的修为,若是你本体是白玉鼎一事泄露,想必修仙界定是群起而夺之,因而,到时我便会暴露修练黄粱梦一事,沈墨碍于压力,自会将我贬入蛮荒界,师姐唱师弟随,蛮荒界自成一界,虽灵气略稀薄于修仙界,但修仙之途,灵气并非最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