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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嗅到冯远道的言下之意。

    “殿下也知道,这几年灾情就没断过,这回东襄战事又令朝野震动,前阵子朝中司天台说星象有异,外头有流言传出是主位失德。主位是指那位,卑职不敢妄论,然而皇上对太子不悦,其实在殿下回京之前,就已很明显了,只是未在朝臣跟前表露。皇后和太子不可能察觉不出这态度的变化,也不会坐以待毙。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想去祭祀天地,以振民心。届时銮驾出宫……殿下该当早做准备。”

    这消息委实太重要,定王不由肃然,“特地祭祀天地?”

    “皇上曾提过此事,只是还未向外宣布。”冯远道因在永初帝跟前当差,平常为免让定王受疑,几乎断了来往。这会儿说罢要紧事情,也不多耽搁,便起身道:“还请殿下早作决断。”

    定王沉默,面色更见冷肃,片刻后道:“你在宫中,更应谨慎。”

    “卑职明白。”冯远道随同定王缓缓向外走,立时改了话头,“……公主这已是第五回出来散心,王妃既与公主交好,或可劝解一二。皇上国事劳累,难以为公主分心,叫微臣转告殿下,还请照拂公主。多留数日也可。”

    屋门打开,阿殷方才听得胆战心惊,这会儿也自露出笑意。

    “别苑本就空着,我也想多住几日。殿下——不如我过去瞧瞧嘉德?”

    定王颔首,“好。有劳冯常侍。”

    “殿下客气。”冯远道拱手行礼,随同阿殷往嘉德公主处去。

    第113章 3.28

    定王别居坐落在京城南边,离翠鸾峰不远, 可供游玩之处甚多。

    如今已入初夏, 近处水流清澈, 远处满目绿意随峰峦起伏,翠鸾峰中还有极好的瀑布,观之不尽。定王清晨带着阿殷和嘉德公主出门, 走走停停的直到傍晚时分,叫冯远道打了些野味来烤了果脯,而后踏月而返, 至别居已是星夜。

    嘉德公主玩得高兴,将先前的愁绪冲散许多, 次日清晨便又精神奕奕的来扣门。

    早饭已经备好, 阿殷才梳洗罢,见嘉德公主面带笑意, 自是含笑引她坐下。

    嘉德公主今日换了劲装, “嫂嫂精神不大好,是昨天累着了?”

    “许久没这么走路, 是有些不适。我瞧你倒是精神挺好,看来昨晚睡得也香。”阿殷颔首, 双眸含笑——昨日一趟游玩着实路远,嘉德公主疲累时还可纵马前行, 她此时胎象虽稳,头几个月里毕竟不敢骑马,只能坐着肩舆慢慢晃。一整天晃下来, 虽说腿脚不觉疲累,却也难熬。

    嘉德公主闻言便笑着打趣,“嫂嫂从前打马球捉土匪,那么厉害,我还当不知疲累呢。”

    “阿殷现在怀着身子,自然与平时不同。”定王才从内室走出,听见这话随口反驳。瞧着嘉德公主又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你这是想去哪里?”

    “去北边的曲苑射猎!”嘉德公主看向阿殷,“嫂嫂要去吗?年节的时候,我还想着等嫂嫂回来一起打马球射猎去,盼了许久呢。”

    “曲苑离此处怕得有四五十里,来回路途奔波。射猎的事我如今可是不敢做的,只好等到明年。”阿殷纵然很想骑马兜风,却也只能忍着,笑着摆手,看向定王,“殿下陪公主过去吗?我在别居散散心,叫如意做酸笋鸡皮汤来吃。晚上咱们就在后面的水榭听琵琶,已经请了乐坊的人过来,就等着殿下宣召了。”

    定王倒不知还有这些安排,随口问道:“酸笋鸡皮汤?”

    “嗯,特地叫如意准备着的。”

    “那就留到晚上。至于嘉德——”定王侧首看着阴云散尽的妹妹,昨日的些微担忧便荡然无存,“曲苑那边自有卫军,便叫冯远道随你前往,我令派蔡高带人过去就是。”

    “皇兄!”嘉德公主立时不满。

    “听话,我今日还有事。等阿殷身子好了,再陪你射猎去。”

    “就知道护着嫂嫂……”嘉德公主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皱眉道:“我一个人射猎多没意思,就算嫂嫂不能骑马,皇兄也能陪我同去。到时候射了猎物回来,正好做些野味。”

    “就你那箭术,还要我陪?”定王挑眉,扬声道:“冯常侍!”

    冯远道本就跟随嘉德公主而来,此时就在院里站着,应命入内,抱拳见礼。

    定王头也没抬,“嘉德去曲苑射猎,你陪她同去。晚上算各自猎物,赢的重奖。记住——凭真本事,不可谦让。”见嘉德公主张口要说话,当即打断,“你先赢了他,再来找我。”

    又是这样蛮横!嘉德公主气哼哼的看向冯远道,那厢却视而不见,只拱手道:“微臣遵命。”

    说罢,竟自告退出去。

    嘉德公主哪料他二人如此默契,瞪圆了眼睛将定王盯了片刻,见他岿然不动,泄气般怒咬糕点。

    阿殷笑意朗然,“好了,殿下今日确实有事不能去射猎。明天再陪你去?”

    “当真有事?”

    “嗯。”

    嘉德公主竟觉得阿殷比皇兄可信许多,犹豫了片刻,“那好,不为难皇兄。不过冯常侍的箭术是父皇都夸赞的,我只要能射到他的一半,就算我赢!而且皇兄说的重赏,要我来提!还有,皇兄不派人跟着,我若是有半点擦伤,就算冯常侍不称职。回了宫里,定要禀报父皇罚他!”她特意说得骄横含怒。

    定王事不关己,满口答应。

    外头冯远道只觉眼皮乱跳,却无可奈何。

    *

    待冯远道陪同嘉德公主离去,阿殷这厢也换了身便于行路的衣裳,同定王出门。

    别居往南十里,有一处向阳的斜坡,背靠翠鸾峰的秀绝景色,面朝京城起伏迤逦的城郭。斜坡在数年前被定王买下,在其中风水最好的地方,睡着已离去多年的故人——崔忱。那是按崔忱的遗愿择定的墓园,里面埋葬他的衣冠。

    每年四月初,定王但凡在京中,都会来别居住上几日,独自来看崔忱。

    今年,他带了阿殷同行。

    两人步行而去,陪着崔忱坐了许久,便起身折返。

    斜坡上长着许多青松,皆高丈余,这时节里郁郁葱葱,迎风挺立。定王闷头前行,眉头微皱,似是在筹算什么。阿殷不会在此时打搅,便只在青松之间穿行,遥望京城内星罗棋布的殿宇屋舍,猛然瞧见远处有个颇眼熟的人影行来,不由放慢脚步。她并不知来者何人,只是好奇心起,加快脚步行了一阵,借着地势之便细瞧,面露诧异——

    那独自上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