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真的有把剑,只是那是把看不到的剑罢了?此时连全斌竟在与一把看不到的剑交锋,这又是何等诡异之事。
但身在其中的连全斌却丝毫不觉得诡异,他能感受到任寒手持的那把剑,经过多年的精磨,其刃如冰、其姿峥嵘,其势说不可挡,霜寒无影这招,在这无形之剑上,在这任寒的手上,竟被施展的超乎他想象的稟冽。
连全斌本以为自己霜寒无影已臻完美,但现在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眼前之人静时仿佛久蛰冰雪,不愿再起,但动时却筱然独舞霜雪,让人难以逼视。
明明任寒手中无剑,但却能见到那霜刃森森,在这激战之刻,连全斌突然领悟《易剑经》第十层中弃剑见剑,无剑而有剑的境地。
手中虽无剑,心中却有锋芒,而剑须有鞘,人心霜刃须藏,能心怀锋刃却藏伏而蛰伏,时时精磨而不减其光,才真的是人剑合一,才是真正《易剑经》中「易经」之意。
在连全斌顿悟的这一刻,破空而至的无形之剑,瞬间切断了他持剑双手,鲜血由连全斌断腕处狂喷而出,他先是一愣,而后狂笑叫道:「好!」
连全斌的落败让众人大为震惊,但同时也有明眼人看出了任寒的招式,大叫道:「莫非……莫非那人所练的,也是《易剑经》?」
不过任寒并未恋战,见连全斌再无反扑之力,立刻抽身退开,抱起树梢上的沈霜,毫不犹豫飞身离去,顿时场面一片混乱,有人追赶着任寒与沈霜的身影,有人则趁势扑往连全斌,想趁他重伤夺他性命。
但这些对沈霜来说都不重要了,她靠在任寒怀中,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回,却又活过来了。但活过来的状况实在称不上好,她脑袋乱糟糟的,既喜且怒,既乐且悲,一时间纷杂的情绪竟让她说不出话来。
任寒带着沈霜,在众人的追捕下当然是跑不远,于是两人藏身于附近密林之处,直到追赶的人渐行渐远,他才抱着她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寒哥哥,我们要去哪?」
此时沈霜终于开口问道,任寒低下头来,看着怀中身披嫁衣的她,不觉柔声说道:「附近有间废弃的山神廊,位置隐秘,我在那藏了衣服干粮,我们先到那更换束装,待躲过这一波追捕,便一起回铸剑荘。」
沈霜静静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此时雨点纷落,任寒加快了脚步,往山神廊而去,两人终于在暴雨骤降之前,躲进了人烟罕见的破廊之内。
这山神廊虽年久失修,却似乎不久前才打扫过,看起来颇为干净,任寒铺起早已准备好的草垫让沈霜坐下,取出了一个包袱递给沈霜,才转过身躯取出火折子,整理原本堆放好的枯枝,在上点起火来。
沈霜打开包袱一看,就见里头放着干净的女衫,旁边甚至还有一只人皮面具,沈霜愣了一下,而后紧紧握拳道:「你这个骗子!」
说完,沈霜便丢下包袱,转身往任寒身上扑打而去,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反应,任寒一时茫然,只能任由她扑倒在地,拼命槌打。
「你那天根本没有被药控制住吧?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走,还准备的如此周全。
你……竟然、竟然就看着我……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时你一定在嘲笑我吧?嘲笑我寡廉鲜耻,甚至把我衣服都撕了,还让我像……像母狗那样与你野合……」
沈霜说道这,突然掩面大哭起来,太多的情绪涌来,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连全斌被任寒斩去一手,在刚才的情况下恐怕难逃一死,她大仇已报,任寒全身而退,分毫无损的在她面前,也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但是在此同时,也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她心中发酵。
任寒究竟是如何练得一身惊人的武功、为何这么多年不露山水?以他的内力,那一夜的药对他恐怕起不了太大作用,为何他还是占有了她?她在他身上身下如此淫荡与他媾合,他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明明任寒为她而来,又说要带她会铸剑荘,这本应会让她欣喜若狂,但她现下实在无法平静,方从生死悲喜交战而出,她只觉得这是一场梦,是她死前恍惚间,所作的最后一场梦,她必须要宣泄这难以明言地情绪,必须要确认两人均无恙,而且他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任寒本来是任由她槌打的,但是看到沈霜崩溃痛苦,便紧紧抱住她,有些无奈地说道:「一开始时,我是真的无法动弹,可是当能动弹时,你……你已经坐下来了。」
沈霜听了他的辩驳,先是一愣,然后又继续哭打他道:「你可以推开我啊!你可以作正人君子啊!为什么后来又是顶我又把我翻过来,从我身后上了我……呜呜呜……我竟然还一直摆着腰配合你……我讨厌死你了……」
任寒被她打得没辙,抓起她双手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草垫上低吼道:「我为何要推开你,为何要当正人君子?你想与我成为夫妻,我又何尝不想。你下了药占我便宜,还想让我事后忘记,我就应该要忍耐吗?」沈霜听到他说她「占他便宜」,突然双颊一红,那天她是真的趁机摸他摸了好几把,而且哪儿都摸过了,连他身下那把剑都……不过她怎么能承认这种事情。
「我、我哪有占你便宜,本姑娘摸你可是你的荣幸。」
「又变本姑娘了?」任寒蹙眉说道:「有所求时就叫我寒哥哥,翻脸就叫自己本姑娘,你现在嫁了人,可不是姑娘。」
「我还没嫁人,连天地都没拜呢!」
「那天谁说喝了交杯酒,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还直接坐定夫妻之实。」
这下沈霜不只是脸红耳根红,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了,尤其是想起自己还在他面前为自己涂上媚药,直接坐上了他下身昂扬之物,她更是羞的浑身冒烟。
偏偏任寒趁胜追击,在她耳畔吐着气低声说道:「口口声声说我醒来后会忘记,可其实根本就不想要我忘记。你想想,当一个男人早上起来看到床上有女子初夜落红,榻上还放了盒春药,怎么可能不怀疑昨夜发生之事。
霜儿,你勾引我,占我便宜,却头也不回的走人,自顾自复仇寻死,想让我一辈子被你所困。结果事情不如你所料,你就指责是我的问题。」
「……我没有……」
沈霜的声音细弱蚊呐,低垂着眼别过脸去,觉得自己怎么还没羞死,她走之前竟然忘记把那淫药收起,还有……还有初夜的落红,那东西简直就是她犯罪的证据。
此时沈霜躺在地上,身上嫁衣因她的动作铺散开来,层层叠叠宛若红花,如云的秀发因方才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