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深陷囹圄,还必须被迫销毁货物湮灭证据,照理来说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该终止了,但利威尔没有因此将自己一脚踢开,相反的,是耐著性子对她进行指导、要求她每天早晨不间断体能训练,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或目的,三笠都必须承认逐渐进步的同时,利威尔让她找回了一部分的自由,也让她不再是个徒具令男性垂涎的身体与学问而毫无用处的人——三笠原先因为利威尔的古怪脾气而生的排斥感逐渐消弭。
——不过就是个夜游,一个小消遣,没什麼好大惊小怪的。……再说,自己欠下的恩情可多著。
千头万绪其实也才犹豫了三秒钟,然后三笠下了决定。坐起身,安抚对面床上还未睡著同学的紧张情绪。「没甚麼,可能是老鼠。」这位同学显然被神棍助教上一回的故事给吓傻——助教当时是怎麼说的?好像是他们这间44号房最容易出现超自然现象,前几年某届学员们在晚上竟然还可以听见「如巨人一般的巨大脚步声」。
三笠很怀疑除了调查军团,又有谁看过百年来都在城墙外四处晃荡的巨人?
「老鼠!」三笠显然低估了利威尔,看来不是只有他在看到老鼠后反应会如此大。只是比起利威尔一脸嫌恶的闪远数公尺,这位胆小的同学的表现更夸张,是满脸鼻涕和泪水,连声尖叫都因为吓到没了力气而气若游丝。
「我会去处理掉,你不用紧张。」三笠也不爬梯子,直接跳到地面,不带任何声响。
……
利威尔总是有各种办法可以溜出宿舍,他喜欢独来独往,不需要太多睡眠,也不喜欢挤一间八个人的宿舍,因此就算利威尔从没有说,三笠也可以猜到利威尔晚上永远都是宿舍房的缺席成员。
至於他休息的地点会是哪里,一如他过去的行迹,三笠想了许久都没能想透训练营除了宿舍、办公室何处乾净整洁适合利威尔当作休息的据点。
「不冷?」利威尔打量著她。三笠赤脚、身上穿著单薄的短袖长衣当作睡衣,长发披散在肩上,相比利威尔整齐的军服外套内搭白衬衫、长裤和军靴,三笠的装束未免有些随便——甚至可以说,太过挑逗男性视觉。
「还好。」虽然入夜后气温会降低许多,但炎炎夏日的夜晚是难得的舒爽,三笠脚上踏著粗糙、冰凉大理石铺排而成的地面,脚掌上除了碎砂还黏上了些许泥土。
利威尔停下脚步,「算了,至少回去拿条围巾。」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视线并不是摆在她身上,而是回身正对著原路,却也没有强势的带路的意思,举止、语气间已经透露出他的犹豫。
这一场心理战开始拉锯在二人之间,对於男性的某些不经意做出的举动她可以看出几分,也可以驾轻就熟让一切顺利进行下去,此时她分明察觉到利威尔内心在叫嚣,强烈而原始的生理反应已经冲击他的所有知觉,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三笠不禁心生嘲讽,将她叫出来,内心却又开始愧疚、挣扎,这究竟想表达什麼?
三笠拉住他的袖子。「不用。」她尽量放缓语气,就像吟唱一般用轻灵的音调安抚对方,接著一点一点贴近距离,双手攀在利威尔的手臂。
「这就是你要的?」
三笠没有回应,右手食指指尖轻拂过利威尔的手臂,像是雕刻家正在雕刻自己的作品,缓慢描绘出肌肉的纹路。
令她不解的是,利威爾並不高興。
……
走过这一片大草原,用来畜牧的草原如今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幽会的情侣喜欢躲在草丛处而不是大草原,否则很快就会被抓到,那麼自己现在是否正要前往利威尔挑上的草丛?——,牛羊马匹也被赶回了马厩和围栏,空旷的草原在夜幕之下凭添了股神秘感。
偶有几盏灯座立在草原上,稀疏零散,灯座内的油脂也所剩不多,光线幽暗不清,近看之下不觉得有什麼特别,燃烧的油脂还会发出阵阵臭味,但离些距离三笠回头看去,昏暗灯光打在草原上,带了点柔和的黄与充满生意的萤光绿,像是森林里飞舞的萤火虫,格外诗情话意。
9岁以前的记忆大多模糊了,当时夜晚看到的萤火虫至今,到底度过了多少年?她只知道当时的自己不谙世事,却也无法完整描绘出幼时的三笠阿克曼了。感觉上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命运对她开了个玩笑,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如今的自己是否能够继续待在家乡,与世隔绝的生活在那片山林?
「还在恍神吗?」
三笠甚至未能观察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利威尔的身子早已欺了上来,让她背部撞上一面墙。接著就像事情发生过千万次,尽管对象不是利威尔,但多年来的经历像催眠曲一般触动三笠的神经、手部肌肉,她顺从的将手伸向利威尔的衣领,开始解开对方扣子。
不过她双手的动作到一半便被打断,利威尔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动作大得似要捏断她的手骨,她低哼一声尾音未了,同时间他咬住了她的唇,动作霸道且不带一点情感——这样的发展三笠再熟悉不过了,至今为止吻上她的男人不出十位,大多数人只专注在床上展现自己雄性的自满,少数的那些除了如蜻蜓点水的让,其他人不都如利威尔一样吗?
这样久违的侵犯在她心中撒下恐惧的因子——她先是不断提醒利威尔对她的恩情,然后闭上眼假装自己沉溺於其中的发出酥软低吟声,最后将思绪发散到虚无处,好压抑满腔的情绪。
不知过了有多久,三笠才发现唇齿间的不速之客离开,睁开眼,利威尔瞪著她,拿出手帕往她唇边擦拭,三笠被咬伤的嘴角在利威尔不甚温柔的力道下有些疼痛,茫然情绪褪去之后,羞愧哽在喉间,像要呛出她的泪水——偏过头,用长发盖住半边的脸,另一边的脸则是隐藏在墙面。
「你也是这样将身体献给那位宪兵?」利威尔口中的人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今日中午,与让在图书室的巧遇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下午在游泳课后,他们还未擦乾满身的水痕,学员便接到通知而聚集在大礼堂,依届次分列前中后三列,三笠与利威尔等101届学员自然是位在最后一列次,助教、讲师、教官都在二楼,让基尔休坦则是站在讲台上演讲。
台上的让神情自若的演说,搭配适宜的面部表情、抑扬顿挫的音调……三笠想,除了让本身优秀的说话技巧足以服众外,台下位在观众席的学员,有大半都会因著让肩上独角兽的军徽而盲目的生出崇拜,就算是号称最强的艾伦耶格尔到场,恐怕魅力也不过如此——对於调查军团,多数人望之却步。
哪怕让口中的演讲是稀疏平凡的琐事,每周周会都可以听到各个教官再三以严厉口吻提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