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又哑,透着被吵醒的撒娇。
“我是吴忧,请问之前谁打电话?”
电话那头静默了至少十秒,吴忧差点以为断线,还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再覆到耳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
“……姐姐,是你么?”
吴忧蹙眉,谁家小孩儿啊?
“你是……?”
“我是严信啊,姐姐。我们下午见过的,在三角广场,我加入了禁烟社!”少年语速稍快,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吴忧恍然,原来是那个小家伙。
“是你啊,有事?”
严信还在激动,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啊,没事……就,看看电话号码对不对……”他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吴忧呵了声笑:“看来杨丽欢找的工厂还算靠谱,没印错我的号码。”
“啊,是……”严信红得发烫的耳根被夜色掩盖住了。
“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等!”严信情急叫住吴忧,发挥他181的智商,大脑飞速运转:“姐姐,下周一开会有着装要求吗?”
如果她说有,他就说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让她给点建议去什么地方买。
如果她说没有,他可以问她比较倾向于哪种风格。
yes!
这个话题满分!
他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下周一社里要开会?我怎么不知道?”
“???”
严小朋友一秒懵。
吴忧又问:“胖欢说的?”
“啊?”严信反应过来:“对……”
“行吧,开就开吧,没什么要求,随你高兴,穿睡衣都行。”吴忧懒懒地答,随后自言自语似的:“丫当自己是社长了,说开会就开会,也不先问问我,靠!”
严信眨眨眼,觉得她最后那声“靠”帅得一塌糊涂。
“喂!”吴忧见严信没声了,叫了一声。
“在!”小朋友立正站好。
吴忧笑了声:“刚才吵醒你了?”
“没,没有啊……”严信急中生智:“我看书呐。”
“唷,不愧是五好青年,那你继续看,挂了。”
吴忧挂断了电话。
严信对着忙音的手机轻声说了句:“晚安,姐姐。”
一抬头,又看见圆乎乎的月亮,少年拿手背蹭了蹭鼻尖,无声地笑了很久。
*
好不容易熬到周一,这一整天,严信都过得心不在焉,再次对林妮同学的爱心饮料视若无睹。
周子安替他接过那瓶新口味的脉动,一边捋着兀自神游中的严信乌溜溜的头发,一边安抚怅然若失的林妮小姑娘。
“没事,这家伙每周总要抽几天风,习惯就好。”
回到宿舍,周子安一边喝着脉动,一边看严信像只精神错乱的兔子,在衣柜和穿衣镜前上蹿下跳。
张齐和夏鹏打了饭回来,看到严兔子持续错乱ing,齐刷刷眼神询问周子安。
周子安又化身同声翻译,解读严信的失常行为。
“丫发情呢!肾上腺素,boom!”他比了个爆炸的手势。
严信在一堆衣服里挑拣了半天,始终选不到合适的搭配。
衣到穿时方恨少。
以前他不懂,现在觉得太贴切了。
周子安看不下去了,拨开严信,站在他的衣柜前,一边翻一边问:“你们约在哪儿?”
“理科二号楼,三楼实验室。”
周子安诧异地看他一眼:“exbsp;me?”
“那是禁烟社的活动室。”
“等会儿。”周子安转过身,双手掐腰,下巴抬了抬:“你先说你今晚去干嘛?”
严信眨眨眼:“开会啊。”
周子安一口脉动朝他喷过去:“卧槽!老子以为你是去约会!”
严信脖子一梗:“谁,谁约会了!”
“你开个会整得跟见丈母娘似的,发什么骚呢!”
严信睨他一眼:“懒得跟你说,我洗澡去了。”
周子安无语至极,看向张齐和夏鹏:“你们说,这小孩儿还有救吗?”
张齐耸耸肩:“我觉得悬。”
夏鹏笑笑:“我看他衣服挺多的,你赶紧给他搭一套,估计他洗了澡出来还要弄发型,抓紧时间。”
周子安仰天长叹,忽然觉得自己的老爸特伟大。
养儿难呐!
严信的衣服在男生中确实算多的,但种类简单,不外乎就是t恤衬衣牛仔裤,鞋子多是球鞋板鞋一脚蹬,但细细一看,都是名牌,有些连周子安都只听过没见过。他搞不懂严信对着这一柜子衣服,居然搭不出一套能出门的,换作是他,绝对每日一搭,一个月不带重样还帅出天际。
“开会嘛,就正式一点。”
周子安自言自语,挑了件白衬衣出来,乍一看就是件普通的白衬衣,细看会发现,衬衣的右肩到袖口有一道用浅金色丝线刺绣的花纹,像鸟的翅膀,又像某种图腾,看起来低调又瑰丽。
“年轻人,还是不能太古板。”他又抽了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这次真是普通牛仔裤,没暗藏什么玄机。
板鞋和一脚蹬之间,周子安选了后者。
“方便,节约时间。”
一拍手,看向张齐和夏鹏:“搞定!”
张齐若有所思地点头,幽幽道:“我感觉你要操心到他结婚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