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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

    南宫碧微微一笑,揽过素云腰肢,一手甩出红绫在甲板上重重一击,借力飞至空中,朝那小舟落去。

    她二人身后,狄松面无血色,怀抱狄珩站在原处,然周身阴冷肃杀之气甚是骇人,水手们谁敢靠近?他已点了狄珩睡穴,要少女静静偎在肩上,一手持刀飞身挡在郑竟成身前:“交出藏宝图,留你性命。”

    郑竟成推开王雅君,喝一声“王爷先走”,横剑与狄松相斗。阿柔见状,自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攻向郑竟成,朗声道:“狄大爷,抢了藏宝图,你我五五分成,如何?”

    狄松不置一词,瞧一眼怀中少女,拉高兜帽挡住她面颊。阿柔只当他应了,扬起软鞭向郑竟成脚下甩去。

    父亲腹背受敌,清宁不肯见死不救,又怒又怜,扯过一块船帆裹住清欢,把他全力向海中一抛,道:“照顾好娘亲!”遂挺剑与阿柔缠斗。

    水手们知她与清欢是郑竟成之子,并不多加为难,护送王雅君出逃。罗成紧追不舍,身如鬼魅刺入人群,两把弯刀直劈王雅君背心,贺方猛然蹿出,以刀挡下这一击。罗成笑道:“你倒是忠心耿耿。”

    贺方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一条性命算得了什么!”他原想开船逃走,然战船乘风破浪,眨眼间近在咫尺,这艘商船势必不敌,唯有背水一战。郑竟成被狄松纠缠,莫负雪在小舟之中,王雅君身边再无高手,是以跑回护驾。

    罗成冷哼一声,双刀越打越快,冷道:“那便留下命吧!”

    贺方身后,王雅君抱着船舷爬开两步,顾不得细瞧小舟停在何处,正要跳下,反被袁昭玉一把扯了回来,一拳砸他面颊:“你杀了我恁多武林同道,还想一走了之?在下宁死也要为万掌门报仇!”

    这一拳毫不留情,登时打得他眼眶眦裂血流不止,软倒在地。孙百宁一面与水手相战,一面急道:“袁掌门还不赶快下船!他今日定要死的,何必多此一举?”

    袁昭玉悲愤道:“在落梅庄中,我挂念家中妻小,又忧心门下弟子,贪生怕死,认这厮做了武林盟主,实乃平生奇耻大辱!此仇不报,今后如何做人?”孙百宁还要再劝,不料王雅君自腰间抽出折扇,在柄上一按,每根扇骨中都弹出一枚尖刺,旋即持扇刺向袁昭玉腹中。孙袁两人都道他不会武功,不曾防备,王雅君直刺到底,在他肚子上掏了个血洞,猛一拔出,再朝孙百宁刺去。

    孙百宁措手不及翻身躲开,王雅君将折扇一开,鲜血四溅,在扇面上留下点点红渍。“这刺上染了见血封喉的毒,还请小心。”

    孙百宁再看袁昭玉,他吃痛倒地,脸上已泛出青紫之色,正骇然不已,惊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冷光闪闪的枪头。竟是李审之攻其不备,自背后将他一枪洞穿。

    袁昭玉尚余一息,见李审之抽回长枪,与两名水手斗在一起,问道:“你、你身为丹江阁阁主,为何……为何要给朝廷……卖命,谋害……”

    眼见水手们一个个被制服,李审之断不会放他逃入前方小舟,后方战船已至,王雅君心知今日再无生还之机,反如释重负,长叹道:“想来他也是那小子的人。想不到我这乖侄儿镇日躲在深宫里,竟也在江湖中培植了这般高手。哼,若非武林盟会被岑青坏了好事,我岂会沦落到这般地步?伯良兄、吴应简、陆荣,我手下的人个个都绝非等闲,谁想到如今……”

    他灰心丧气,待那战船一个急转,两船并行,他看清船头所立之人时,更是大惊失色。

    小舟中地方狭窄,难以翻转腾挪,加之海涛汹涌脚下站立不稳,传志顾及秦筝,又见距那大船渐行渐远,心急如焚,一时乱了章法。莫负雪冷道:“你小子口口声声嚷着要救人,到头来不还是想独自逃命?连你的小情郎也不要了!”

    传志心道:我岂会留你这恶人与筝儿共乘一舟?他已下定决心,若秦筝死了,阿笙要伤心一世;阿笙死了,他也不会独活,是以非保护身后少女平安不可。可眼见绳索已断,小船飘得远了,单凭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回到船上,只觉心如刀绞,将才与阿笙那一面,兴许便是诀别——想到此处,反无所畏惧,手下发狠,怒道:“分明怪你拦我的路!”

    他二指捏上莫负雪剑身,右手挥刀纵劈,趁莫负雪躲闪之机夺下剑来,左掌霎时鲜血淋漓。恰逢一个浪头卷来,小船高高荡起,传志心头大喜,借势向上跃起,在空中翻身骑上莫负雪肩头,双腿夹他脖颈奋力一拧。莫负雪呼吸一滞,摔入海中。传志见他身体沉下去,下意识想要捞起,又收回手来,心道:他是个恶人,与王雅君合谋害了许多性命,让我再也见不到阿笙,还想要了我与筝儿的命,死有余辜,救他做甚?

    然他死了,自己却再难回到那船上去。传志仰头去看,见南宫碧双手红绸翻腾,似一只巨鸟携素云飞下。他拉过二人急问:“船上如何?”

    南宫碧甫一站定,听得身后扑通一声,清欢也落了下来。她立即甩去红绫,清欢在水中起伏数次,终究抓住。众人协力拉他入船,秦筝见他无恙,抱着他大哭。清欢摸摸她脸颊,轻声道:“小风筝,你这样讨厌的姑娘,还好好活着,我怎舍得死了?”

    秦筝破涕为笑,骂道:“那我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着。”

    话虽如此,几人却不约而同地想:我们还能活到几时?

    传志立在舟头,遥遥望着航船。小舟漂得太远了,他看不到那上头发生了何事。南宫碧问:“你要上去?”

    传志看看秦筝,一时未决,南宫碧道:“我曾答应你要救她性命,断不会食言。”秦筝亦道:“你快去陪着哥哥,不必担心我。”

    传志喜出望外,赶忙叩谢:“多谢前辈!筝儿也多多保重。”

    南宫碧把红绫在传志腰间一缠,奋力挥向半空:“站稳了!”传志随即拔出刀来,察觉腰上力道卸去,趁其上冲之势未消,足尖在绫头一点,梅花刀向前送去,猛然插入船帮,他借此挂在船上,只差一尺便可爬入船中。

    谁料一声巨响,那边不知发生了何事,船身猛地颠簸起来。秦筝瞧他悬在空中,吓得胆战心惊。传志险些被甩入海中,听到船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兵刃相交,当即攥紧梅花刀,踩着船板向上一拔,身子似爆竹一般高高弹起,跳入船中。他弯下腰拔了刀,转身看去。

    甲板上群豪打作一团,场面混乱,战船与这艘船并肩而行,比之高了三尺有余,船上士兵面容清晰可见。将才那阵晃动,是因两船相撞而起。战船排头一列弓兵,弓兵后是一群枪兵,整齐列阵,蓄势待发。士兵正中央架了一门火炮,正对这船桅杆。士兵为首一人身着布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