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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的功夫去做这些事,当然滴水不漏。与阿笙对视一眼,又问:“我们昨日听庄主说,落梅庄的管家姓封,九叔查了他的底细?”

    付九沉默片刻,面露犹豫:“封决的模样,我化成灰也认得。这封管家同他身形样貌无一处相似。我在庄里跟踪了这人七天七夜,瞧不出任何破绽。”

    阿笙抿嘴,正想说两句风凉话,察觉传志正瞧着他,那神色分明是求他莫再招惹付九,便作罢了。传志心头一甜,安详之极,起身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咱们总归知道姓庄的不是好人,要从他身上下手。九叔,这便去拜祭父亲爷爷吧。”

    付九抱拳称是,临走,扫一眼阿笙冷道:“少爷要带这小子进方家灵堂?”

    传志不解,拉过阿笙手指紧紧握住,温声道:“我同阿笙讲过,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为何我不能带他去灵堂?”

    他理直气壮,惹得付九怒火攻心,又忘了下人身份,空喊两声“你”、“你”,却“你”不出话来,却看阿笙乖乖巧巧地依在他身边袖手旁观,更是气急——他一把年纪了,对这两人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你”了半晌,恶狠狠道:“在庄中逛逛也就罢了,至于灵堂,却万万不可!少爷可要想清楚!”

    传志还想分辩,却听阿笙道:“我去你方家灵堂做甚,又没什么好看好玩的。况且……”他颇有深意地瞧瞧两人紧扣的十指,淡淡道:“是传志要去我家的灵堂拜祭。”

    付九一张老脸红了白、白了青,许久才甩下一声咒骂,先行出去了。阿笙冷笑,拄杖跟上,只听传志在身后认真道:“阿笙说的是,等落梅庄事了,我们便去拜祭你爹娘可好?”

    付九一个踉跄,差点自楼梯上跌下去。

    阿笙春风得意,微微笑了。不能以牙还牙,便让他不痛快。

    方家灵堂设在后园,付九带路,传志两人随后。走得没几步,便见一处临湖水榭中十数个形貌各异的人乒乒乓乓缠斗在一起,打得正热闹。有个少女在旁劝架,却束手无策,急得大汗淋漓,遥见传志三人,忙高声喊着帮忙。付九不予理睬,传志看那少女泫然欲泣,心下不忍,又见榭中有个熟悉的人,便纵身掠入水榭中。

    他轻功甚好,在小小水榭中左移右挪,左手运掌,右手抽刀,先将几个武功低微的拉扯开来,实在分不开的,便拎起衣襟、提起后领甩开丈许抛至道上。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引得远处的英雄们齐声喝彩,都向此处涌来。

    顷刻间榭中便只余四人,俱是高手,传志不敢托大妄拦,站在一侧凝神留意战局。当中一个边打边笑,朗声道:“小传志这收发自如的功夫练得愈发好了!”

    传志无奈,见那劝架的少女目光灼灼瞧着自己,硬着头皮喊道:“常兄弟,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这、这……要把他惹哭的,这亭子也要给你们打坏了……”

    水榭旁众人轰然大笑,都没了打架的兴致,打量着传志窃窃私语。常不逊亦哈哈大笑,对手那人却阴沉着脸持刀刺来,骂道:“有功夫啰唣,小心脑袋!”这人一张枯瘦面颊,脸色蜡黄,身体颀长干枯,似是半点肉也不曾有,粗布衣裳麻袋似的披在身上,灌满了两人刀间的风,鼓胀起来。他手中一柄宽不过两指的细长尖刀,刀势灵动飘忽,瞧不清来路去处。他的兵刃、功夫皆以轻巧见长,正合常不逊的路子。两人缠斗半晌,常不逊仍有余裕,他的气息却有些乱了。

    常不逊笑道:“久闻燕山派飞燕刀的名号,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万掌门,既然小生的朋友来劝,咱们点到为止,如何?”手下饮血刀却越舞越快,招式变换莫测。

    姓万的尚未回答,另两人中的一个青年便怒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趁机偷袭,这时候装什么大度!”这青年剑眉星目,手持长剑与对手缠斗,脚步腾挪转移,在水榭中倏忽来往,潇洒至极。

    他用剑,对手赤手空拳却丝毫不落下风。此人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相貌衣着皆如平常农夫,身法却举重若轻,但见他双目全神贯注盯着青年动作,口中喃喃低语,每每在长剑将至时,或矮身或纵跃,自诡异方位出拳攻击。传志瞧得出奇,听身后阿笙道:“这是湘江铁手帮的功夫。”他来不及拦下传志,便跟上前来。“他口中念诀,是在计算对手武器方位,一旦算准,便可凭着极快的身法后发制人。对手虽用剑,却敌不过他。若非手下留情,这人早就丧命了。”

    传志看去,果见每当此人拳头要碰上那青年衣衫时,便会放缓去势,不曾当真伤他。青年早已察觉,然有武器傍身,又拼尽全力相斗,才能坚持到此时,旁人看来他二人打成平手,他却暗自叫苦:不管如何躲闪,总逃不出此人攻势,想要反击却是不能。他心生胆怯,便不怎专注,听到阿笙所言,一时羞愤难当,竟不管那人拳头,暴喝一声,挺剑刺向阿笙。

    阿笙眼疾手快,抬杖便格,竹杖中灌满真气,便如铁棒一般拦下剑身,青年哪想到他小小年纪有这等内力,一时讶然,手下剑势一缓,却见传志运掌如风当胸拍来,已躲闪不及,生生受下。传志见他要伤害阿笙,心急之下哪里顾及其它,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竟将他身子一掌拍开,撞破窗子飞了出去,听得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众人哗然,常不逊仰头大笑,喊道:“袁帮主,小传志一掌便将人打飞了,你怎花了恁久?”

    万掌门同那青年本就交好,见常不逊与传志相识,传志又打伤了朋友,当即怒道:“大家比武,点到为止!何必下此毒手!”

    袁帮主被常不逊当众嘲笑,怒火中烧,亦大喝一声“无耻”,挥动双拳朝传志袭来。他手下不再留情,一出拳便将传志通身罩在拳风之下,眼盯着他身上几大要穴,念起口诀来。他来势汹汹,传志顿觉身上一股莫大压力,再难开口,只好提起真气向一侧翻身闪过,哪知袁帮主已算到此节,脚步急纵,倏然到他面前,双拳齐出,攻他两处太阳穴。传志抬臂要挡,袁帮主双腕齐转,拳头竟绕开了他的胳膊落在这两处要穴上,砸得他眼前一黑,连退两步方勉强站稳。

    阿笙见状正要上前,忽听背后风声微动,不及转身,手腕便给人以擒拿手制住,那人两指按上他脉门,温声道:“怎能一言不合便打架?打伤了人怎么办,已经够乱了,你可莫添乱啦!”

    阿笙一愣,听出这人是那劝架的少女。他武功不俗,江湖同辈中已是顶尖,被此人抓住竟不能动弹一分,脑中思绪急转,想不出她是谁。先前看她气息浑浊、脚步虚浮,不像习武之人,便不曾防备,哪想会受制于人。这人在他背后动手,挡住了二人手臂,旁人眼里,只当他俩站得近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