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掩面,忍不住笑了。
被刚学字的小豆丁教育了,那男子也不恼,笑眯眯趁其不备捏了一把还仰着小脸的女孩胖嘟嘟的脸蛋,算是报了仇。
待女孩被她阿爹抱走了,几个同窗学子方才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今日之事我定要写入同窗志,幼学何时来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从未见过!”
“观延难得被训,还是被个三岁娃娃训斥,实乃平生趣事!走,去酒楼喝两杯,我做东庆贺下。”
那被称呼为观延的年轻男子被几个同窗调侃也未动怒,他挑挑眉毛,噙着笑和同窗好友勾肩搭背前去镇上最大的酒楼吃酒。
“宝儿回来了!”
“乖宝儿,想死祖母了,祖母抱抱。”
闻婆子比大儿媳,孩子她娘速度还快,率先从儿子怀里抱走了她乖孙,一连香了好几口,方才过瘾。
“宝儿没在十天,祖母吃饭都不香了,睡觉也不好安眠。”
“祖母乖,吃饭吃饱饱。”
闻婆子分明是逗着孙女玩的,这小不点一本正经地安慰,倒让人哭笑不得。
在家呆了两天,闻大郎又将宝儿送了下去,这回倒是有些习惯了。
想着女儿拿着半人高的树枝比划,教她祖母识字就有些忍俊不禁。
小的教的有模有样,老的为了鼓励孙孙好好识字,竟也咬着牙写出了几个笔画出来,回头还跟乡亲们吹,说她也是认过字的人了,待得到村民艳羡目光,才喜滋滋地回家。
这样十天一个来回,日子过得很快。
闻子吟起初在学堂老老实实地学,后来发现这些启蒙教学太过简单,老先生教书进度十分慢,甚至会因为个别跟不上的孩子拖慢进度,这样一来不知何时才能学到其他东西。
因此便慢慢地展现自己不一样的一面。
这一日幼学开始学习读书,读的《幼学琼林》,老先生念一句底下的小豆丁们跟着摇头晃脑念一句。
待念得差不多了,便连贯念一大段,一开始一句跟一句,年幼的学生们跟得还算流畅,一段便有些稀稀拉拉,在这些念书声中,唯有一道女童声音格外有力流畅。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感救死之恩,曰再造;诵再生之德,曰二天。”
霍先生顺着声音看过去,面色开始严肃,眼睛灼灼盯着那背书的女童。
他特意抽了几段还没教过的,他念一次,这个有着过人天赋的孩子果然准确地复述了一遍。
这个发现让霍老先生喜不自胜,在这之后,开始特意关照闻子吟。
见她对自己超纲的教育,毫不吃力,不仅过目不忘,且一点就通,便逐渐区分了闻子吟与普通学子的教学方式和进程。
在这个时代,科举除了学识之外,还看脸的。
霍老先生长得平庸,一身学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考了几次屡中不第后,便歇了再考的心思,捧着个举人的功名回乡教书。
现下发现了一颗尚未开发的美玉,心有期望,一心要把手里的璞玉雕琢成美玉,教得越发用心了。
第74章 科举女状元之权倾天下
学堂西侧的屋子里,稚声稚气的朗朗读书声中唯有一道小身影显得尤为特别。
那女童坐在靠近先生桌案旁边另设立的一套小桌椅上, 身着缩小版的青衿学子服, 她并未读书, 而是板着小脸一笔一划认真地在宣纸上写着字。
待下面小学子们朗读声停下, 旁边的老先生走过去:“可写好了?”
闻子吟放下毛笔,点头道“回先生,写好了。”
霍老先生拿起桌上的宣纸,细细端详。
孩童腕力尚且不足,但字迹笔画之间还算端正,也无写错之处,这段时间的字没白练, 能在短短时间将其余学生念的内容照着书写下来, 已是不易。
随后老先生布置了作业, 练大字两篇,背熟文章两篇。
而闻子吟的任务就更重了,霍老先生知道他这个学生过目不忘的本事的,因而布置的课业又加重了几分, 另从自己书房里拿了几本书让她带回去看, 随后便宣布放堂。
“还记得先生教过什么吗?”
“记得!唯有学习不可懈怠也。”孩童们听到放堂眼睛一亮,齐刷刷地摇头晃脑照背着先生往日强调的话。
霍老先生一捋胡须,笑着眯眼:“不错,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读书习字一日不可荒废,过完元辰后, 先生可是要检查你们的作业情况,倘若有一丝懈怠,定要责罚!”
“先生说得是!”
闻子吟上了学后有幸趁着先生不在的时候,偷偷拿过先生书房里的书看过。
便知道了这里是一个名为东槐的国家,当今皇帝登基三载,若是等过完元辰便是四载了,元辰在这的意思就是过年的意思。
闻大郎单手抱着女儿,背后还挂着个竹篮子,另一手也提着东西。
过两日便是元辰,闻老婆子给了银子吩咐他顺道采购些东西好过年节。
粮食自是不用买,家里自己种的还够吃,就是没有白面包饺子,闻大郎买了几斤白面,看着怀里打着瞌睡的女儿,想了想又叫店家称上一斤红糖,另拿了几块麦芽糖。
闻子吟醒过来的时候,闻大郎正在买猪肉,街道上人声鼎沸,哪怕已近日暮依然热闹得很,大约是跟元辰已近有关系,无论是小商小贩还是开在街道上的店家都指着过年赚上一大笔银子。
往日里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的百姓们,也舍得在这个时候多买点东西犒劳一年辛苦的自己和家人,小孩子们更不必说,最是欢喜的便是过元辰。
“宝儿可想要什么礼物?”见女儿醒来一双清澈大眼睛乌溜溜地四处乱看,闻大郎压低声音问道。
前面有捏着糖人的商贩和扛着糖葫芦把子的四处乱晃的卖货郎,见女儿眼神瞟过,闻大郎笑笑便上前买了一串。
“糖人还要不?”
见女儿摇头拒绝,闻大郎干脆去了书店,父女俩挑了一小叠宣纸和两本书,闻大郎不认得字不知道那是什么书,是女儿挑的,他只管付钱就是。
两本书外加一叠宣纸便占了今日购买的东西的大头。
因而读书难读书贵,平民百姓们就是再想给家里的孩子启蒙读书,也要顾虑是否负担得起,像闻家这样一大家子在村里靠着地吃饭,还勉强能填饱肚子,另外做活赚钱给孩子上学的,也是不多见的。
有那等钱盖个好一点的房子,岂不是美得很?读书便是一件源源不断烧钱的玩意,除非你能保证手里的钱粮足够糊口,否则谁也不敢冒那险。
闻子吟自是知道这样的情况,与她一块在学堂上课的小朋友们,家里大多是镇上的殷实人家,鲜少有像她这般农户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