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婶为何愁容满面的,是不是姑母在宫中又让那琦贵妃欺负了。”
“凌赫你在军营中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这些事无须你操心,听三婶的话,回去歇着吧,丽晴和孩子等了你一天了。”
凌渊没说话,凌赫站在那似是在等着他说话。可最后还是一片沉默。平阳侯夫人见这两人都杵着不动,急的她上前将凌赫推出了门,一遍一遍的嘱咐他早些回去。
到了门口见三叔还是没说话,凌赫攥紧拳头,心里憋屈的转身离开,见他总算走了,平阳侯夫人才低着头叹口气,又坐了回去。
两夫妻只安静的坐着,最后还是凌渊忍不住出声。
“这些事也该让他知道,平阳侯府的门楣,你我,还有四妹,这些年撑得有多辛苦。”
“这些事告诉孩子们又有何用,只不过是平添烦恼。”
“他都已经成婚,是做爹的人了,将来平阳侯这爵位是要他来世袭的,怎可对府中事一无所知。”
“话是这样说,但凌赫的脾性一向急躁,我怕那孩子知道四妹被陛下软禁了,压不下脾气闯了祸就完了。”
听到她这样说,凌渊心力交瘁的摊坐回椅子上,平阳侯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凌渊的肩头,夫妻二人,望着院中漆黑一片,无奈的长吁短叹。
多年前盛云一战,大哥捐生殉国,凌风战死沙场,只留下凌赫这一枝独苗,父亲又及其看重这孩子,却是不能让他有一点闪失。
凌赫站在树下听到屋里的叹息声,心中的怒火滔天,季家的那个妖妇!!!自她入宫,姑母就每日以泪洗面,那个女人绝不能再放任她在后宫兴风作浪。
*
质子府内,墨清瑶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件狐裘,指尖轻柔的,一遍遍拂过上面光滑的皮毛,脸上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自两年前的上元,那人冒失的闯入她的视线,就再没离去,本来她是想把东西还回去,奈何自己本就不是自由之身,又是被盛云厌恶的人,与他更是男女有别,这伞和狐裘就一直搁置在这没还回去。
想着她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开的正好的杏花,不轻易的脱口而出那人的名字。
“肃清尘。”
只念了一遍,她面上的笑意就换成了忧愁,她怎就妄想了,自己不是自由之身,婚嫁又怎会随她心意。
盛云的陛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都舍得送出自己嫡亲的公主。而她只会更悲惨。
“公主....公主,你快些出来,宫里....宫里的旨意下来,是关乎您的婚事。”
听到珠翠的话,墨清瑶小心仔细的收好狐裘,一脸淡漠的继续盯着院中的杏花。珠翠气喘吁吁的屋后,见她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急的顾不得什么尊卑,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心急如焚的轻晃了下。
“我的公主殿下,您怎就不好奇,盛云的陛下选谁做了您的夫君。”
墨清瑶满不在乎的推开珠翠的手,继续手托香腮,望着窗外的怡人景色,总归不会是称她心意的。
“你且说罢,我受的住,相貌是平平无奇还是差强人意的,个子是高的还是矮的,身形是胖的还是瘦的,年老的还是年轻的。”
“相貌,俊逸洒脱,个子身形高高瘦瘦,是个青年才俊,就是人有些傻,哦,不对不对,不是傻是有趣之人,公主殿下您是这样说他的。”
“他?”
听珠翠这话,她突然觉得有些耳熟,细想了下,她猛地站起身,原本无光的双眸,闪出灵动的光,她不敢相信的抓住珠翠的肩。
“当真!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盛云陛下给您选的夫婿正是南郡王府的二公子,肃清尘!”
“竟是他,肃清尘!”
墨清瑶边念着他的名字,边娇羞一笑,莫不是老天开眼了,竟让她心想事成了。这是她来盛云这些年心里最开心的一次,珠翠看到她喜悦的样子,差点喜极而泣。
这婚赐下来,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南郡王府就是头一份。
王府前厅内,肃萧气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怒不可遏地砸在地上,茶水混着碎片四溅开来。肃梵晟刚走到院内,就听到前厅的打砸声,进去看到一地的狼藉,他疑惑的挑了下眉。
“父亲为何事如此动怒。”
“陈文礼那个老匹夫,今日在朝堂之上居然敢阴我,皇上被这个小人所迷惑,把那个清瑶公主赐婚给你二弟,那样空有头衔的一个女人,我们肃家娶过来有何用!”
肃梵晟没说话,对门外的人招下手,吩咐他们赶紧收拾干净,然后笑着做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父亲何必如此生气,只不过是个无实权的女人,叫二弟娶回来就是,如若以后您有更好的人选匹配给二弟,叫他以平妻在娶就可,那个清瑶公主也不敢说什么。”
听到大儿子这样说,肃萧心里才算舒坦点,但想起退朝时那个老狐狸洋洋得意的样子,他就咽不下这口恶气。见父亲还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他放下茶杯。
“父亲稍安勿躁,您是忘记煜太子今年已经十六了,最多也就两年,陛下就要帮他选婚配了,到时候陈家的女儿正是许配人家的好时候。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可。”
这么一想萧肃总算解气的拍下大腿,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对啊!他怎么就忘记还有那个被削发为僧的废太子,罗国可要感激他,把那个太子从和尚庙里捞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灵云院水墨亭内,肃清尘正在作画,画上是一个手持花灯的妙龄少女,回眸巧笑倩怡的样子。
他看着画中的女子,微微一笑,眼里装着藏不住的爱慕,那是两年前花灯节,他站在月桥上,看到清瑶惊为天人侧脸,就再也挪不开眼。
两年了他时时惦念着她,却也伤感未能在见她一面,即使自己知道她所有的一切,但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他也只能隔岸遥望,一腔的思慕无处寄托。
“书行,这画如何?”
书行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
“公子,我只是一个粗人,哪看得出这画好不好,能看出来的,也就是这画里的姑娘生的很美,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惹您生了相思病?”
肃清尘看着画中人淡笑不语,书行见身旁人不答,无趣的走回去继续磨墨。这两年他也习惯了,公子总是这样,隔几天就会画这姑娘,他想这画中人,应该就是那日在树下躲雨的姑娘。
“二弟真是悠闲自在。”
隔着不远肃梵晟就看到他这个二弟,嘴边愉悦的笑意,肃清尘见是肃梵晟,马上收起笑,把画藏好,脸上带着忌惮,看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