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郎情妾意两缠绵,凌筱的心狠狠揪痛,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这些,心里也不在乎墨城怎么看他,可当看到他注视自己的目光满是失望时,她到底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现在的样子怕是狰狞可怕的如妖怪般,可为了阿煜和清瑶,就算变成怪物她也毫不犹豫。
“我与你夫妻十八年,如今你却不信我,猜疑我,更厌恶我。墨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如今这模样是没有一国之母的仪态,可我也是个母亲,你身为人父,就不觉得羞愧,就不觉得对不起在盛云,为你,为罗国受苦受难孩子吗?你为何如此狠心不肯接他们回来,从前我告诉自己,你身在帝位,是无奈的,你也心疼两个孩子,但为了罗国,你要忍,我也要忍,就连阿煜被迫削发为僧,我也逼着自己为你辩解,可如今呢?是盛云扣着不放人!还是他们的精兵,已压我北漠边境!都没有!墨城你到底要窝囊到什么时候!”
“够了!将皇后送回长明殿,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间半步。”
窝囊!不!他不是窝囊,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壮大罗国,她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只有映雪懂,他不是窝囊,不是!
季映雪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在轻颤着身体,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忙伸手安抚的在他后背轻拍,转头快速冷斥屋子里的人。
“一个个都是聋子吗?没听到陛下方才的话,送皇后娘娘回宫,快!”
墨城害怕的抱紧季映雪,眼中的光带着不正常的兴奋,嘴里不停的振振有词。
“朕不是窝囊,不是废物,我没错,我没错,是你们都不懂我,不懂啊!”
说完他再也忍受不住的抱紧头,痛苦的卷缩在地上,不停的打抖,哭笑。
“其它人都退下!妙云,妙云!”
“娘娘。”
见妙云进来,季映雪警惕的起身向屋外瞧了瞧,妙云看到地上的人,掩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娘娘放心,人都走了,奴婢仔细确认过了。”
“陛下的头疼又犯了,快去取药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第三十六章
墨城疼的额上青筋凸起,整张脸更是涨的通红,双眼凸睁的仿佛下一刻,眼球就会夺眶飞出。他感觉脑中有成千上万的虫子,正在一口一口啃食着他的脑子,他甚至能听到它们咀嚼的声音。
他抬手痛苦的抓住季映雪的双肩,十指死死扣进她的皮肉,嘴里不断哀嚎着。肩上突来的锥痛,让季映雪难受的闷哼出声,在加上脖颈处的火辣辣,她恼羞成怒的,很想一脚踹开眼前的男人。
可此时还未到时候,她抬头对上墨城狰狞的脸庞,看着他嘴角的黏涎,慢慢拉长,滴落在她光鲜亮丽的裙摆上,她强忍着心中的嫌恶,扯出一丝微笑,逼着自己声音轻柔的开口劝慰。
“陛下,妙云去拿药了,很快就来,您在忍一忍,很快。”
“疼,疼,映雪,朕快要疼死了,啊啊!!!”
“娘娘....娘娘药来了。”
妙云跑的满头大汗,快速打开药塞,小心的倒出一粒通体殷红的药丸,墨城看到那东西,两眼迸射出贪婪的目光,心急的猛地抢过药瓶,不管不顾的整瓶往嘴里倒。
季映雪本想出手阻拦,可为时已晚,罢了!反正吃多了也死不了,只是可惜这药得来不易,就这么白白浪费如此多。
“陛下,没事了,吃了药就会好了,臣妾叫人扶你去榻上休息。”
看到仰躺在地,终于安静下来的人,她也松口气的跪坐再地,看到裙摆沾湿的地方,胃里翻腾的想吐。
妙云快速起身走到屋外,对守在门外的宫女太监招招手,几个人马上疾步走进内屋,小心的将地上有些昏昏欲睡的人,抬上床榻。
“都小心伺候着,若是陛下醒了,速来通禀本宫。”
她现在一刻都不愿多待在这,只想快些去洗掉身上让人作呕的东西,妙云瞧了眼床上的人,也紧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
等进了温泉宫,泡在暖人的水池中,季映雪堵在胸口的闷气,才算彻底消散。她举着铜镜,照在脖颈上,看到清晰可见的红印,面上没动怒,反倒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平日里瞧着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这动起手来,竟也这样心狠手辣,娘娘多少也该躲下才是。”
“我若躲了,就没今日这样好的成效了,你没看到陛下看她的目光,满眼的失望厌恶。”
“娘娘就不觉得委屈吗?这事明明咱们没插手,是陛下决定的,平白让您遭了罪。”
季映雪轻笑出声,伸手捞起浮在水面的花瓣,心情看起来颇高兴,这让妙云更是疑惑不解。
“本宫等的就是这委屈,也料想到以凌筱的脾性,定会找我撕破脸皮。今日这样一闹,他们两人算是彻底决裂了。我们的这位帝,后怕是到如今还不知道,她在勤政殿买通的太监是本宫的人。后宫与前朝向来休戚相关,凌筱倒了,平阳侯府的威望也会大不如前,我只要轻轻一推,凌家便会土崩瓦解。”
听到这话,妙云心上细想,心里有些细思极恐,娘娘未入宫就开始谋划这一切,如今八年已过,一切居然都按照娘娘原先计划好的一步步发展,这样的睿智让人钦佩,也让人惧怕。
她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站在承恩殿这边的。
另外一边,凌筱被禁足在长明殿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平阳侯府,平阳侯夫人天刚亮,赶着早就匆忙的入宫想去劝慰劝慰,结果刚到宫门口就被请了回去,墨城下了旨,任何人都不准踏入长明殿,这下子可是急坏了凌家上下。
“如今可如何是好,陛下这是铁了心要软禁皇后娘娘。”
平阳侯坐在正厅的木椅上,看着自己夫人焦急走来走去的样子,也是头疼的快要炸裂了。
“我说你能不能老实坐下,晃得我眼晕头疼的。”
“我这不也是急的,说到底这事本就不怨娘娘,亲生骨肉分离多年,好不容易盼来希望了,竟被自己的夫君,孩子的父亲生生斩断,这事哪个做母亲的能咽下不发难!”
“你和我抱怨又什么用,为今之计是想法子进宫和皇后见上一面,对了这事,千万别惊动老爷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别再垮下去了。”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哪敢惊动他老人家。”
凌赫回到平阳侯府时,见三叔,和三婶都坐在正厅,想着先去问个安再回自己的院子,刚迈进正厅,就看到两人满脸愁容,他放下手中的头盔。
“赫儿给三叔三婶请安。”
见是凌赫回来,平阳侯夫人马上换上笑脸,热络的上前事无巨细的问了遍,听到凌赫说一切都好,才放心的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