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差不多吧。也快毕业了。”吴浓朝祝随春努了努下巴,祝随春眨眨眼,只是乖乖按着自己手上的冰袋。
宋欲雪凑过来帮随春调整了一下冰袋的位置,又继续问吴浓,“你们关系不好?”
吴浓的五官皱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嘲讽,“谁又会和当妓、女的姐姐关系好呢让她清清白白读完大学,别跟我沾上关系也是应该的。你呢,要你姐姐跟我一样,你怎么办?”
吴浓把球抛给了祝随春。祝随春想象着祝舒雅端庄的模样,浑身打了个寒战。妈耶,恐怖。
“想不出来。”祝随春老实回答。她家不缺钱,想象不到。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钱。”吴浓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补充,“我有个姐们,就纯粹是涂个乐子。她就喜欢看男人出来买的这幅下流模样。”
宋欲雪赞同地点头,她说:“我之前认识过一个女孩,北大社会学毕业的,她从事这个行业很久了。但她只服务残疾人员,免费。”
祝随春瞠目结舌,吴浓感叹道:“这世界,总有人想当救世主。”
宋欲雪抬手看表,已过凌晨,是新的一天。她起身,“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可以联系陈姐。我们就先走了。”陈姐是妇女机构的运营主管。
吴浓道谢,祝随春跟着宋欲雪走,又扭过头给吴浓说再见。吴浓赏了她一个飞吻。
哐当。门一关。两个世界。
“走吧。带你去医院挂个急症。”这是老楼,没有电梯。宋欲雪一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楼道,一边说。
“老师。”祝随春喊她,宋欲雪回头,黑暗里只有模糊的轮廓,“她说的那些,到底有哪些才是真的?”
黑暗里,宋欲雪的脚步声和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咚咚咚的,又像是深夜伦敦塔的警钟,“你又愿意相信哪些呢?说糙点。我们又不是鸡,怎么会知道鸡的感受?不是任何事都非得有个标准答案,比如做鸡到底对不对,好不好,有没有意义。可是做新闻不一样,我们必须客观呈现事实。这些让你纠结的个人感受是不该成为干扰你判断事件真伪的存在的。别太轻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
祝随春觉得迷茫,“那我该信什么?”
真相又是什么?真的存在真相吗?
宋欲雪停住了脚步,“写新闻,不是要写你相信的。你也不是侦探,纠察真相不是你该做的。你只是尽最大努力还原一个事情发生的过程而已。”
“宋老师,你在哪儿工作啊?”祝随春想起来这个问题。
宋欲雪笑出声,“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俩下了楼,祝随春看着宋欲雪,“好奇嘛。”她怎么看起来这么闲的啊。可是又好像很有钱。开着牧马人,穿着都是小众奢侈品牌,随手拎得包都快当她一个月生活费。记者有这么赚钱?她想起她的班主任郭征,一件过了时的可口可乐短袖穿了一整个夏天。
宋欲雪拦了辆车,叫随春跟着坐上来,“无业游民。”她是没说错,她可不在编制内,四年前就辞职了。她以前是新闻记者,现在嘛,努力做着调查记者。她给祝随春说得好,可自己还不是一门心思想要挖掘真相。越想越讽刺。
到了医院,开了点药,医生说没事,就是软组织挫伤,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平时别老动手就行。祝随春有点欲哭无泪,她想起她的日常消遣欢乐球球。开始后悔自己干嘛拿右手去挡。她可怜巴巴地看着站在旁边的宋欲雪,眼睛湿漉漉像条小狗狗,“老师,这个算工伤吗?能请假吗?”
“我都说了让你站我身后。怎么着,现在开始后悔了?”宋欲雪调侃她。
哪里又是后悔了,分明是一个实用主义者的就地发挥,好不容易受个伤,不骗个假期,岂不是划不来
祝随春拖长声音喊了声老师。她长的英气,可撒起娇来也不违和,看在宋欲雪眼里就像是老虎宝宝在嗷嗷待哺,矛盾又可爱。
“行行行,打住打住。”她一老人家,是真受不了这个,“我赶明儿跟郭老师提一句,帮你申请个休息假。”
“耶!宋老师万岁!”
“等会啊。但这几天你也不能光给我躺寝室腐烂。”不是,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打算?“你们寝室这实践报告,收假前就得交过来给我看看。满意了再说这事。”
祝随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决定买一箱老坛酸菜闪送到学校,然后再奴役各位亲爱的室友写报告。嘻嘻,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013章
“你说宋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祝随春问。她们今天刚回宿舍,她说到做到,给于皎买了一箱方便面,现在正和抱着一大箱东西站在电梯上的于皎闲扯。
于皎满心扑在一箱老坛酸菜里,乍一听这问题,她还愣了几秒,“啊?宋老师?她挺温柔的。人很好啊。”
六楼到了,祝小四一边说着请让一边往外走,嘴里嘟囔着,“我咋觉得她丫的像是双子座。”人格分裂。
于皎大为震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研究星座了!”要搁以前,祝小四可是个了连十二星座有哪十二个都不知道的人。白羊和牧羊,这婆娘都能把别人算成俩星座。
祝随春皱眉,苦着脸,“还不是跟那谁分手?我还花了一千找人给我算什么劳什子星盘,说复合指日可待。可算了吧,复他妈个头。拉黑。”
于皎哈哈哈笑出声音,骂随春当真是人傻钱多。算个星盘就一千,还不如就找她于半仙呢。保管一算一个准,劝分不劝合,嘻嘻嘻,顶呱呱。
“你现在连人名字都不敢提啊?当她是伏地魔呢!”
祝小四推开门,让于皎先抬着方便面进去。于皎把箱子丢在地上,甩了甩手腕。她有点担心方便面被摔碎。
“她玩吃鸡的时候可不就是伏地魔吗?我哪儿不敢,我那是不想提,恶心。”祝小四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绿了她的乔瑜的。小孩子脾气。
蔡梦和kiki正弄着那实践呢,似乎还在吵着什么,见她们进来,像是得了救,拉着她俩让她俩过来评评理。
先讲话的居然是琪琪,她讲话时有些气呼呼的,“蔡梦觉得不管怎么样,这就不是件好事。她觉得我们的调查报告不能把这件事形容得太顺理成章。”
蔡梦把眼镜往上推,逻辑严密地阐述:“是,我承认,成年人有权利选择自己做什么事,用身体交换金钱也轮不到别人来批评。我也不是卫道士。但我没办法假装这是件好事。有那么多被拐骗去卖的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对,吴浓她们是自主选择的。但是别人呢?甚至还有小孩呢?”
于皎俩眼瞪得溜圆,就跟那刚从树上摘下来得黑葡萄一个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