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祝随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她就是挡在了宋欲雪和吴浓面前,手臂狠狠挨了一记,又反手把女人推倒在地。这女人没什么力气,只是椅子砸过来实在有些疼,祝随春痛呼。
下一秒,她就被宋欲雪拽到了身后。
“女士,我警告你。你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人身攻击。”她脸色阴郁,转过身看向祝随春时,那怒气还没散完,语气中有些道不明的急切,“不是让你别动别动,站我身后,你听不见?”
祝随春眨了眨眼,有点委屈,“我不动的话,她就要打到你了呀。”
宋欲雪闭上眼,轻揉几下太阳穴,她看着祝随春,想说什么,却只能化为一句,我是你老师,比你大,别担心我。
老师又怎么样啊?老师就不需要保护了吗?祝随春想反驳,可是眼下的境况实在不太合适。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拉着疯女人过来道歉,吴浓上前就是给男人两耳光:“钱货两讫。我虽然是出来卖的,但也讲职业道德。你倒好,跟踪到我家就算了,还带着老婆来?这破小三谁爱当谁当,老娘没多要你一分钱。滚。艹你妈的狗男人。”
被骂的男人气急败坏,可看宋欲雪和祝随春的姿态,又只好狠狠地瞪吴浓,回了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祝随春满心的无力,她摸不清自己所处的立场了,只是觉得这男人和女人倒也不愧是一家人,素质差得要命。
人群散开,伴着指指点点,宋欲雪和随春跟着吴浓回了她的房间,黑白灰得色调,简洁冷淡。吴浓去找医药箱,宋欲雪有些歉疚地对祝随春说,“我等会再送你去医院。先把这边解决了。”
祝随春笑嘻嘻地摇头说没事,她自己的身体她有数。讲完她又在心里默默地开黄腔,嗯,没断,还能用。
然后她忽然想起,零食忘在出租车了。想起被于皎这丫用四川话大骂一小时的痛,祝小四顿时觉得手臂已经不算什么了呢!
第012章
宋欲雪埋头给祝随春擦着药,又给她拿了冰袋,吴浓坐在对面出神,她脸上身上布满了抓痕,她抽着烟,烟灰抖落在剪成一半的矿泉水瓶里。只是简单的处理,很快就解决。宋欲雪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医药箱里。
“谢了。”吴浓开口,声音沙哑。
宋欲雪瞟了她一眼,“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采访,只是替学生再多探究一下。所以她没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和笔,一切得到的信息都靠那小孩自己收集整理。事实上,这种刚刚共同经历暴力后的闲聊机会很难得,放下戒备,建立信任。
如果她用笔纸,对吴浓这种可能会对记者有防备的人来说,反而是另一种失败。这样的形式感会加剧对方的紧张和抵触心理。
吴浓把烟丢进盛了水的矿泉瓶子,火星滋滋灭掉,她看过来,唇上涂着刚补好的口红,“还能怎么办。搬家呗。”美貌是她的武器,她无论沦落到何种境地也绝不丢兵弃甲。
祝随春诧异地看过去,却见宋欲雪一脸习以为常,问,“这房买的还是租的?”
吴浓倒是笑开了,眉眼里带着先见之明的得意:“租的。要我买的,闹出这种事,卖都得低价卖。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了,买的房子都租出去了。干这一行,谁心里没点数?”她看向祝随春,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啊大学生,让你也跟着受累了。”
祝随春想摆手,可才记起这手出了事,于是她摇摇头,咧嘴笑,露出俩虎牙,“没事啊。为漂亮姐姐服务。”
吴浓挑眉,刚想说什么,宋欲雪率先讲话了,她看向吴浓房间的一角,“你有妹妹?不是独生子女?”那是个相框,照片是陈旧的,显然是很多年前,吴浓穿着校服,拉着另一个小女孩。
吴浓脸上那种风情停滞了,她顿了很多,才开口,“之前骗了你们。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有些事也不是能说那么明白的。照片里是我妹。”讲到这,吴浓又笑。她真的很爱笑,可吴浓这一次笑起来,酒窝里盛的全是天真,“这丫头脾气傲着呢。也是大学生了。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也是。卖b的姐姐,谁又想要呢?”
祝随春觉得吴浓实在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想出言安慰,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倒是宋欲雪,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祝随春不经怀疑她究竟有没有同理心。宋欲雪实在也是个很矛盾的人,祝随春一时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宋欲雪就像捉摸不透的风,她有太多层面具,温柔又冷漠,她现在快分不清真假了。这个瞬间,她一下就清晰了,那些撩动过她心弦的来自宋欲雪的温柔,是真的只是一个她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展现的温柔而已。甚至有可能只是,表演出的温柔。宋欲雪大概明白,这样的一个社会角色,需要做出什么样的匹配行为。
祝随春觉得心寒。
宋欲雪还在和吴浓聊天,“打算什么时候不干这行?”
吴浓瘪瘪嘴,“等我老了。”
宋欲雪挑眉:“钱赚够了吗?”
吴浓叹气道:“钱哪有嫌多的。由奢入俭难啊。”她苦笑,“我说的潇洒,可还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这么轻松的赚钱的活,哪儿去找?那女人说的没错,我果然就是个婊、子。”她挑眉,“再说了,我就是贪慕虚荣。谁不贪慕虚荣?”
祝随春插了一嘴,“哪儿轻松了。我看今天不就挺麻烦的嘛。”
吴浓笑出声,宋欲雪也藏不住笑意,附和:“得了。赚钱都不容易。”
“你也觉得自己是个婊、子?”宋欲雪问,她眼神锐利,像是待捕猎的迅鹰。
吴浓不敢迎着宋欲雪的视线,于是转而看向祝随春,冲她笑了下,“婊不婊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大家都这么看我。是,我放荡。可是贞洁又有什么意义呢?贞洁还不是男人给的。”
fuckthevirgin。
祝随春的脑子里蹦出这句英文。
现在的对谈比白天的好太多。祝随春说不出为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吴浓是真的敞开了自己。她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宋欲雪不要,也不准祝随春喝。她手臂还伤着。祝随春真不觉得太疼,磕磕碰碰她习惯了,估计也没伤到骨头。她现在就想留在这听宋欲雪和吴浓聊天。
宋欲雪问,“入行这几年,你恋爱过吗?”
吴浓喝了口啤酒,“多的是救苦救难的男菩萨想来拯救我。”她嗤笑一声,“男人,总喜欢拖圣女下水,劝妓、女从良。我可不,我舒坦着呢我。就是偶尔还挺孤独的,你知道的吧,女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倒也有良家妇男看上我,可我也不想祸害人家。单着算了。等我妹读完大学再说。”
“你妹妹多大?”
“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