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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浙江。

    “这么晚打搅徐大人,徐大人莫要生气。”程锦朝他一笑,十分熟稔的样子。

    “程世子也知时辰不早,说生气不生气的,就显得过于虚妄了。”

    徐砚比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在主位坐下。

    他言语直白,倒叫程锦一时不好接,只笑着坐下,扫了眼他身侧的齐圳又说道:“徐大人,我此行来也不是行威胁之事,就是想请徐大人帮个小忙。”

    “帮个小忙?”徐砚真是要被逗笑了,“程世子先是那么碰巧救了内人的婶娘,让我岳父大人又进宫替你说情,看程世子的样子,棍罚恐怕是免了。如今又说帮个小忙。”

    他双手拢入袖子,似笑非笑抬着眼皮看下手的青年:“程世子这个不行威胁之事,说出来不脸红?”

    “徐大人还是生气了,且听我说来。”程锦脸皮很厚的辩解,“我不过是想请徐大人帮着在太子面前引荐一回,只要徐大人话带到,太子见不见我,那便是我的事了。这哪又叫威胁,若真是威胁,我就该说,必须要徐大人让太子见我一面。”

    “程世子做个武将真是浪费了,若是程世子想要转个文官,我倒觉得太子殿下会十分高兴。以程世子这口才,言官之流都未必有。”

    徐砚抿唇轻笑,闲闲地靠着椅子,听着是夸赞的话,却十分的刺耳。

    程锦心里啧啧两声,这才叫文官,骂人的话比唱得还好听。但也知道对方就等着自己最后说辞,便道:“徐大人言重,文官有徐大人这样的英才,我就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我这不请之求是想让太子殿下听我一两言,让殿下认同我去大同的事。”

    此番话才算是真正交底。

    徐砚眉锋微簇,眸底掠过疑惑。

    从见到程锦到现在,他所有一切都为了去大同在谋划,这大同有什么就能叫他这样执着的。

    “世子在绍兴就有大好前程,何故执着于大同?”

    “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在水上呆腻歪了,跑到陆上试试当大将的感觉。”

    程锦自我调侃,徐砚一个字也不信,严肃地说道:“为程世子引荐事小,但大同乃我军要地,程世子如此执着,却又说不出来一个让我信服的缘由。万一世子来一出勾结外敌,那我徐家上下就要跟着世子偿命。”

    徐砚软硬不吃,闲闲地说话就直指要害,一针见血。程锦心里又是骂了句文官真难缠,然后站起身,直接走到他跟前,手指沾了他手边的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两个字。

    茶水书成的字在烛火下微微折射着光,徐砚看得脸色一变,又见程锦再写下一个魏字。

    “世子何意?!明人不说暗话!”他语气急促,几分惊和几分不耐。程锦笑:“看来徐大人确实是知情人了,但也只是知一半,而我就是那另一半。如今只得你知,我知,所以徐大人现在肯相信我了吗?”

    徐砚神色有些犹豫。

    程锦再说道:“你这位齐管事可不单单是水寇,还是我绍兴卫的逃兵。徐大人手眼通天,帮他安了新的户籍,可我手中还有他为逃兵的通缉画像,我要害徐大人只须一纸呈到御前......”

    “我当年为何做逃兵,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你手下冒认我军功,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逃,也在那里等死吗?!”

    齐圳突然站出来一步,眼底赤红,拳头握得咔嚓做响。

    此事徐砚也是知道的,还查实过,他一抬手,示意齐圳不要激动,看向程锦说:“程世子身为副指挥使,应当知道此事实情,所以这御状要告,我也不怕。”

    “徐大人所言甚是,我来之前已经将冒认军功那人军法处置了。徐大人若是不信,看看这个。”

    一份写着罪状的处决书就递到徐砚跟前,他扫了两眼,印章假不了,还有兵部的令。所以程锦没有说谎。

    “如何,徐大人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齐圳不但可以回原籍,回去就是百户长,可以继续报效朝廷。”

    徐砚到此时不得不承认程锦有极有心机的人。

    先兵后礼,再将一军再又抛出叫人信服的证据,并把好处就放到他眼前。他迟疑着,看了看齐圳,不想齐圳已经大声地说:“我不稀罕什么百户长!三爷于我有恩,我一辈子就跟着三爷,你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势必有他心!”

    “三爷,您不能听信他的话,帮他去见太子殿下。”

    徐砚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下意识是赞同齐圳的话。是啊,威逼利诱都齐了,那么一个有心机的人.......

    但他几番思索,视线落在桌案上快半干的水迹说:“我会转告太子殿下一声,至于太子殿下见与不见,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三爷!”

    “徐大人爽快!”

    程锦已经朝他一拱手,齐圳急得想跺脚。

    徐砚颔首,站起身,神色有几分冷淡:“但是还望程世子以后莫要到我徐家来,扰了如今平静的生活。既然你们当初选择隐瞒,连安成公主那边都没有查到,那就一直瞒下去吧,不要起不必要的事端。”

    前一刻还有几分情义,下一刻就翻脸了。程锦也没想到徐砚是这么一个性子,而且他语气不善,带着几分厌恶。

    程锦愣了愣,还琢磨着自己哪句话就把人得罪了,结果徐砚已经出了厅堂,留他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主人都走了,他这客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呆,让外头的留下的护卫引着他出了徐家。

    齐圳那头还着急得不行:“三爷,您怎么就这样答应他了,万一他真要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不得连累您?!”

    “难道我就那么傻,不把厉害之处告诉太子?”徐砚无语看着他。

    齐圳一愣,当即一击掌,恍然大悟地说:“对啊,三爷您并没有说要隐瞒这些。”

    是他关心则乱。

    徐砚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回了屋。

    小姑娘已经窝在锦被里睡着,小脸嫣红,就连睡相都十分甜美。他放下帐子,转身去脱了外袍,然后才小心翼翼上床,生怕惊醒她。

    结果小姑娘自动就贴了上来,还喃喃喊一声徐三叔,贴着他胳膊睡得香。

    徐砚莞尔,伸手揽住她的腰。

    她这是改不了口了,除非是他逼着她喊夫君,她才能羞怯的喊上一句。也许在她心里,徐三叔这个称呼才是最亲近的?

    徐砚拥着她,闭上眼,脑海里又是方才与程锦的相处。如若不是程锦主动跳出来,他绝对想不到后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如今的绍侯是外室子,按着程锦的年纪和当年庆贤长公主离京的时间来算,绍侯极可能是和小姑娘的母亲是双生。

    只要他再去户部查一查绍侯的履历便能知他生于何年何月,就能知道程锦究竟是不是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