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我没本事拿回来,便是你真的算计我,我怕是也没本事拿回来。我不拿了。”
凤卿城极轻极缓的摸着她的发丝,道:“既如此,你又何妨再信我一次。”
婠婠道:“恒之太过聪明,我不敢拿旁人的性命去冒险。”
凤卿城默了默,道:“我若真如你所想的那般聪明,三年前便不会失了你。”
婠婠没说话,只将抱着他的双臂收拢的更加紧了些。
这般默然相拥了许久之后,凤卿城开口道:“三年前那件事,局面本不该弄成那般。汴京城里,怕是有只不明来历的手在搅局。也许在我身边,也许在表哥手下,也可能是在四门当中。
此事,我亦是不能确定,也不知晓那股势力可还有残余。
婠婠,你可以不信我,但一定答应我,若你仍要回去,诸般行事切要小心再加小心。”
说罢了,凤卿城松开了手。婠婠却依旧不愿意放开他,反抱的越发紧起来。
凤卿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背,“婠婠。”
“嗯?”
“粥糊了。”
小米粥煮糊了,那味道实在是难吃的紧。婠婠却似失了味觉般,一连送了几勺下腹。
凤卿城诧异道:“不觉得发苦吗?”
婠婠点头,“何止苦,味道还怪的很。”
桌上的朝食,简单而卖相颇惨。一锅糊了小米粥,几张薄厚不均半焦夹生的蛋饼,一盘小野菜佐着些粗粗的盐粒。
粥的味道苦而怪异。蛋饼有些地方发焦,有些地方发黏。至于那野菜,本就是苦而涩口的,夹着砂砾样的盐粒,口感之差自是更上一层楼。
婠婠却是吃的唇角弯弯。这令凤卿城越感诧异起来。他清楚她那好吃的脾性,也最是明白她那张嘴其实很是挑剔。
好吃的她喜欢吃,不好吃的她亦能下咽,只是吃那不好吃的东西时,她断然不会露出如此的神情。
凤卿城放下筷子,道:“可是受了凉?”
婠婠摇头,“没有啊。”
凤卿城又看了看桌上的粥饭,将信将疑的看向她道:“当真没有受凉?”
婠婠这才明白了他为何有此一问,笑着答道:“没有受凉,呼吸通畅,味觉如常。粥是苦些,但只要恒之的脸不发苦,我便看什么都是甜。”
顿了片刻,她又说道:“一日三餐,连粗茶淡饭也算不上。破屋陋室,四下入风。可是这几日里,我却觉得很快活。比从前三年、比三年前都要快活。”
时间像是在凤卿城的身上按了暂停键,好一会儿后,他方像重新活过来般,自眼底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他重新拿起筷子,捡了一块蛋饼来,撕下中间那不薄不厚、不生不焦的一片,递到婠婠面前的小碟里。
婠婠将那块蛋饼摊平,捡了几片最为鲜嫩的菜叶搁在其中,然后从一侧卷起自中间又分作了两份。她将一份送到自己口中,另一份则递到凤卿城的嘴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扑撒满屋,照在窗下的一桌粥饭之上,更照在两人身上。那微黄的暖光给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晕。
岁月时光在这一刻,有了一层温柔的颜色。
婠婠托着腮看他吃完一餐饭,直到洗碗筷时她方恍惚的想起了什么,于是那递碗的动作便顿了顿,“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凤卿城将那些洗干净的碗筷取过来摆好,道:“若与我无关,便是不重要。不需想了。”
婠婠点点头,“有道理。”
收拾罢碗筷,婠婠抱着那块淡蓝的衣料坐到了门前。凤卿城拿了枣茶水和一包果脯放在门前,自己亦在此处坐下来。
两人一个缝衣衫,一个雕梳子。大片大片的阳光照过来,暖的微微发炙。
春光大好,将人熏出了一股懒洋洋的惬意。
在凤卿城又一次腾开手往婠婠口中塞了一颗话梅时,婠婠吃到了一枚果核。
她买的是去核的话梅,原本果核的地方该是塞着颗杏子糖的。这一枚想来是制作时遗漏的。
婠婠将果核吐在手中,待要待要扔掉时忽被一阵雀鸟的叫声吸引了视线。她顺着那声音往不远处的树木梢头瞧了瞧,而后扬起手来屈指一弹。
果核疾射而出,恰恰好打中一只麻雀。
凤卿城笑道:“想吃肉了?”
婠婠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馋?你这伤吃不得鱼腥,只叫你吃些野菜点心总不是回事儿。先前我还郁闷这山里瞧不见只野鸡、野兔子,倒是忽略了这眼皮子底下的好东西。”
说着话,婠婠起身来掠到那麻雀的跌落的地方。只一眼,她便“啧啧”的为自己的暗器功夫自得起来。
瞧瞧,只那么一枚果核,这麻雀的头都烂了一半。
婠婠弯腰下来,才一拎起那只麻雀,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片的恍然。她直起腰身向凤卿城道:“我想起来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个没小心 就没能控制住自己
弓箭功夫好的人,多半眼力极佳。
隔着这么段距离,凤卿城亦将她手中那只麻雀的惨状看的分明。
这半晌她都想不起那所谓的重要事情,怎么看到这么只烂头麻雀就想起来了,莫非是想起了展笑风不成。
凤卿城微微扬了扬眉,果然听得婠婠说道:“那个展笑风是遁四门的人。”
她回到门前来,将那麻雀往旁边一丢,继续说道:“展笑风死之前说过,程武的后人还存世,当年逃脱的四门中人远遁海上,处心积虑的要搅乱大宋江山。他们能培养出一个展笑风,也很可能会培养出另外一些人潜在京都。”
婠婠越是想,便越是觉得事实如此。她琢磨了片刻又道:“展笑风那个人,临到事败还不忘拉紧楚王,图谋卷土再来。若真是遁四门,他们放在京都的人也许不多,只那么一两个如展笑风那样的,就很能起作用了。”
说罢了,婠婠顿觉自己兴奋过了头。她这一会子说了几次展笑风?凤卿城这个人有点儿“展笑风过敏症”,这该不会又要犯病罢。
婠婠掩了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凤卿城面上的神色。
凤卿城笑问道:“怎么了?”
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变化。婠婠眨眨眼睛道:“从前一提起展笑风,你就会有些怪。”
凤卿城道:“我介意,你便会在意吗?”
婠婠点头,“自然。”
凤卿城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十分认真的看着婠婠道:“我现在极是介意赵子暄。”
婠婠笑出声来,她坐到凤卿城身边,说道:“怎么又扯到了我家官家?人家唤我姐姐的。”
凤卿城顿了片刻,“你家官家?”
他这话的重音在“你家”二字,而非“官家”二字。婠婠自是明白他的重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