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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这样的一面。

    是了,她已另有良人,再不像从前那般心慕着他。既已无情,她这般待他也属正常。

    以他们如今的位置,还有三年前的事情,无论从那一点想,她都该会痛快的离去才对。如今折返回来,怕是因着他才刚救了她......与她腹中的骨肉,出于道义她方回来。

    尝听人说孕妇的脾气火爆,她那性子本就不温吞,如今这样话里带火儿,他只什么不说由着她发泄就是了。

    何况,以两人如今的情势处境,他什么都不适合说。

    凤卿城这样一个态度,婠婠心中亦是泛起嘀咕。不管他究竟想图谋什么,这样一直不说话实在没有必要。

    婠婠冷静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同他说话有些不该。他才刚帮了她,还因她落了这一身的伤。她不说感谢反而吼叫了他一番,这举动怎么看怎么都不应当。

    不过以他那脾性何曾这般默默忍骂过。眼下他不仅忍了,还这样一副叫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尝听人说有些人身处高位的久了,那心思行径就会越来越难琢磨,越来越变态。他该不会是往那条变态路发展了吧?

    婠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暂时没看出他面上哪个神情符合变态的特征,倒是注意到他的唇瓣发白,略有些干。

    不远处恰有条窄溪,婠婠抬脚往那边行去。到了溪边随手折了张宽大的草叶,打算打些水来给他。

    这时节溪水还凉着,她又做这般弯腰的姿态,凤卿城立刻掠身过去将她拉离了溪边,并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草叶。

    婠婠这回是更不明白了。他伤成这等熊样,怎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逞能。先前引开叛兵还算正常点,眼下不过打点水他怎么也要逞能?

    他身上有那许多伤,如何能沾水。婠婠立即反手一拂,将他推离溪边,同时将身向后一倾,如燕儿抄水般凌空侧旋,握着草叶的手在溪流上轻轻划过,便满装了一掬溪水。

    她这一串动作流畅而轻盈,十分的赏心悦目,看在凤卿城眼中却是惊心非常。他忙忙的伸手去扶,婠婠却怕手中的水沾到他身上,当即便是一躲。半空变招本就困难,偏他又再次的上前了一步。

    彼时婠婠的身形还未曾落稳,见他又伸手扶过来便立刻躲起了握着草叶的那只手。

    身未立稳还做这般动作,那掬溪水就这么意外又不意外的落在了她的肩颈处。

    水是不多,可往身上泼也足够让她前胸后背都感受到一阵冰凉。尤其是后背处,那一大片凉简直能从头顶透到脚趾。

    ☆、第三百三十章 他要是知道 他拼死救得是只箩筐... ...

    凤卿城见她肩颈处落了水,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拂。指尖将要触及她时又顿住了,然后缓缓的收了回来,“抱歉,冒犯了。”

    那片草叶自婠婠微拢着的手里落下来,那只手缓缓捏成了拳,指节咯咯的作着响。

    想想这泼水是她自己不小心泼上来的,他是占了一部分责任没错,可就这么捶他一通,自己还是没有太多道理。再者说,他还伤着,那伤还是因着她受的。

    于是,婠婠那只拳头又缓缓的舒开了。扯着唇角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不妨事,我再去打。”

    凤卿城先一步折下了片草叶,道:“我来吧。”

    婠婠上前来抢下他手中的叶片,道:“怎么这么多毛病,老老实实的等着不好吗?”

    溪水潺潺,暖风绵绵。

    凤卿城从那风中嗅到了一抹淡淡的梧桐花香。

    四周并没有梧桐树,而且这个季节里梧桐花还没有开。他记得分明,方才是没有这股香味的。

    他微垂着眼眸看向身前的婠婠,视线再一次的落在了她那被水打湿的肩颈处。

    婠婠亦是察觉到了那抹香气。她能辨认的出这气味正是昨夜里那些颜料的香气。这大半日的时间她都没有闻到香味,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肩颈和胸前只湿了一小片地方,那些水大部分都淌在了背上。那片凉湿的范围恰恰好的将那串梧桐花的位置包含进去。

    凤寒说的永有淡香,莫非不是凑近了才能嗅到的一点,而是这样沾水就散出香气。

    不知怎么的,婠婠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凤寒坑了一把。

    此时凤卿城的视线已然落到了婠婠的腰腹处,默不做声,若有所思。

    婠婠见他以这么一种神情瞧着自己的腰腹,下意识的护着小腹向后躲了几步。暗道:他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吧。

    他要是知道,他拼死救得是只箩筐......

    婠婠干咳的几声,问道:“你看什么?”

    她如此紧张的护着小腹,这般姿态神情又令凤卿城有些不确定起来。若真是如他所猜那般,她这肚腹是假,那她又何故如此紧张。

    凤卿城这样盯着她不说话,令婠婠心中再次的嘀咕起来:这个人莫非真的是变态了。

    她谨慎的退开两步,转身又打了些水过来。当她小心的将盛着水的叶片递到他手中,忽然发现他手上依旧还带着那枚赤血玉的扳指。

    他右臂伤的重,此刻只以左手来接,那软趴趴的叶片难免有些塌陷的迹象。婠婠看的心悬,忍不住伸手过去护在他手旁,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水合在哪道伤口上。

    幸而那叶片在最初的晃晃悠悠后,被他牢牢的拢了住。

    婠婠舒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凤卿城看了看手中的叶片,略有诧异的道:“打给我的?”

    婠婠道了声“废话。”折身往前行去。

    现在回那个镇子是不妥的。一来,不知道路上是否还有其他埋伏。二来,那地方毕竟是赵子暄的地盘,这会子那些守军也一定到了。凤卿城不能再往那地方去。

    走着走着,婠婠心中忽然窜起了一个主意。赵子暄如今好歹也是位君王。他说话那是要算话的,既然他说了要将凤卿城捉来给她做面首,那她将他带回去,只说是自己动手将人捉来了,想来赵子暄不会伤他的性命。

    婠婠顿住了脚步,转回头来看着他,居然真的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若是将他带回去,随便寻个郎中也比眼下这粗陋的条件有益恢复。

    不过然后呢。等他伤好了该怎么办?难道当真的扣他下来做她的禁脔。

    嗯......禁脔什么的。

    婠婠闷头笑了一阵,立刻鄙视起自己来。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这主意想的当真是馊。

    若是他有所图谋,她将他捉回去做面首,那她岂不是危险?

    若是他并无图谋,或者所图的并不是针对她、针对赵子暄。他才刚救了她,她却将他捉回去做面首,那她岂不是禽兽?

    这一遭对凤卿城来说,必是有去无回。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