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看了七浮一眼。
七浮不明其意:“帮主何出此言?”
“拉拢你到於虚,这是家父与祁环居之主的约定,不过眼下似乎引起了什么误会。”吕重青抄手而立,“浮公子,禁足这几日你擅自外出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敢问浮公子是为了何事外出?”
一问便戳及痛处,七浮攥紧拳,缓声道:“我分家被人灭门,我既然得知这个消息,哪怕是违反於虚的规定,亦要回去。”
“是这样吗?可杀手堂的弟兄也是在那个时候被你的两位熟人——剑谙与风见月所杀。”吕重青道,“浮公子一出门便是两日,还是为了家族灭门一事。难不成浮公子想说,在这两日之中查清了灭门家族的凶手,乃是我於虚的人灭了你的家族,所以你就委托了熟人将他们杀死么?”
七浮越听越糊涂,“回帮主的话,我自两日前家族被灭门后,便回了少寞堂,而后因为中了毒,整整昏睡两日。帮主方才也看到了,我那会儿才苏醒,怎可能在这两日之中再度出门?”
“可逃回来的弟兄看到了你,并提交了详细的情报。情报中这么说,你虽没有出手,却一直在暗处指使你的熟人杀人,假如有人靠近,你就使用火符,让他们近不得身。”背着报告,吕重青满面愁容,“浮公子,我是相信你的,但这两日我来少寞堂,也的的确确不曾见到你在。眼下於虚上下对你的传闻都是负面的,你需好好想想,是不是被什么人栽赃陷害了。”
“帮主方才说,有弟兄报告,我在指使我的熟人杀人?”七浮忽问,“我在祁环居之时,也不过一介白桂阶的除妖师,剑谙师兄比我整整高出六个境界,不管论关系还是论实力,我都没有资格‘指使’师兄。”
“至于风见月,想来是情报出错了吧?我与风姑娘才没接触几回,算不得熟人。”七浮解释道,“更何况,我在祁环居的熟人,乃是庄逍与剑谙师兄,并且仅仅是这两位除妖师。若是杀手堂的弟兄看走眼,错将庄逍看成风见月,这等眼神,不配做杀手。”
“他们配不配做杀手是我的事,如今既然有这种谣言,那就说明事出蹊跷……”吕重青沉思一阵,继而道出一个令七浮大为惊讶的情况,“情报中提到的两位,似乎都与於虚有过私仇。”
“……此话怎讲?”
“先说风见月,祁环居五长老的女儿是吧?”吕重青道,“今年刚及二八,十六年前她出生之时,听家父说,她的母亲似是在当夜被於虚的人刺杀。喔,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道,那风夫人……也就是风见月的生母,是猫妖。”
“再是你所说的剑谙师兄,自幼父母双亡,被祁环居之主收养成人。”斟酌了下言语,吕重青托着下巴道,“此人……他父母曾是於虚的杀手,二十几年前叛变了,而后又做了些对於虚不利的事,总之是家父亲手带人将他们手刃。”
七浮始终安静地听他将一切道出,越听越觉得事情非常棘手,而且似乎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系列的事。
剑谙与风见月杀了於虚的人,仔细分析他们的过往,纵使是巧合,也不可能凑这样巧。而他明明身在少寞堂中,为何吕重青却说不曾见到?
莫非……在他中毒昏睡的几日,有人带他离开了少寞堂?
见七浮没有说话,吕重青继续道:“要说祁环居和於虚的梁子,不知不觉也结下许多年了。家父将於虚交给我时,也曾说,眼下随便一个鸡毛琐事,也会成为两派开战的导火索。这事,假若浮公子是清白的,还请浮公子尽早寻到洗脱嫌疑的证据。”
“……敢问帮主,剑谙与风见月,如今身在何处?”七浮选了个问题问道。
吕重青肯定道:“还在祁环居。”
“那容我再问一句,逃回来的弟兄,可有在情报里说,‘我’是用火符放火,还是能凭空凝聚火焰?”
道出这话时,七浮其实还是有考虑的。在梦中他得知七宗榆同雨麦结过一个特殊的羁绊,其效果大概是七宗榆打他一巴掌,自己也会疼。而在灭门那天,七宗榆给了他一箭,自己也在同时忍受了箭伤,只是不知道他可有中毒。
不过既然“一寸绯”是七宗榆亲制,他自然是有解药的,也自然不会像他这般昏睡二三日。
吕重青的回答模棱两可:“这我却不大清楚。情报中既然说你用了火符,那就应当是用了火符吧。”
“……如此,还请帮主准我在接下来的几天出去调查一番。”沉吟片刻,七浮拱手请求。
联系分家被灭门一事,果然七宗榆还是脱不了嫌疑,他得亲自去探探这家伙的底。
哪知吕重青不乐意了:“说实话,浮公子到我於虚已有五六日,非但没做贡献,反而惹了一身麻烦。你若又要出门,这少寞堂无人看管,可就没有继续设置下去的意义了。”
对于他的牢骚,七浮报之以笑。的确,放在三日前,他对这话就是手足无措。但现在……
“因浮公子中毒,这几日小的忙里忙外,竟忘了向帮主推荐一位新人。”闻九空的声音恰到时机响起。
吕重青“喔?”地惊呼一声,但见闻九空扯着先前话语失礼的少年过来,那少年手中还拿着扫把。
闻九空的笑容甚是灿烂:“此人乃是符咒、药、毒、医、剑五术齐学的奇才,舞子零。浮公子不在时,帮主大可将少寞堂交给此人照看。”
第21章 021 毒消梦醒
“公子一定要去宗家么?”
吕重青走后,闻九空如是问道。
“从未想去。但七宗榆欺人太甚,我若一度忍气吞声,反而涨了他的威风。”七浮摸了摸胸口的箭伤,昏睡两三日,不但毒解了,连伤也好了。
他忍不住看向舞子零,若此人真如闻九空所说的那样,是个全才,兴许是他将自己治好的。如此,少寞堂交给他管也不错。
他记得,吕重青走前凝视了舞子零一会儿,丢下一句话:“一会儿职务堂的人会来登记,完了之后,我就是你上司。”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似乎还记恨他先前的无礼。
舞子零倒什么也没说,头一偏,自顾自又去扫地,直接无视了这张坏脾气的臭脸。
……若舞子零掌管少寞堂,他还真不放心。
吩咐闻九空备马而不是马车,七浮回到书房时,雨麦才醒。
见她的猫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七浮笑着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将猫耳往外轻轻翻动,然而他刚收回手指,猫耳又继续垂回去。
刚醒便被他将耳朵翻来翻去,雨麦似乎有些气恼,但又因刚醒,瞪着七浮气恼时,她下意识发出猫儿独有的呼噜声。
但正是这一举动引起了七浮新的兴趣。雨麦不悦的眼神,被他当做委屈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