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嬷嬷锐利的看向景怡,开口问道。
“刚刚那人是锦衣卫副千户大人,偶然认识的,只是见到了打个招呼闲聊了两句罢了!”景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赵嬷嬷显然不信,又审视地看了景怡两眼。
景怡撇开头去,漫不经心道:“自然是真的,我为何要骗嬷嬷?”
“柳叶儿,你说,刚刚小姐和那男子说了什么?”见景怡显然一副不肯说实话的样子,赵嬷嬷转向了奴婢出身好拿捏的柳叶儿。
柳叶儿很是害怕这样严厉的赵嬷嬷,强忍着惧意道:“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哦?那就是都听见了!”赵嬷嬷话锋一转,“说吧,你都听到了什么?都说出来自然就不干你的事了。”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见!”柳叶儿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你!”赵嬷嬷还欲再说,却被景怡出声打断了,“赵嬷嬷,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天黑前还得赶回来呢!”
赵嬷嬷听出了景怡声音里的不悦,想着她毕竟是小姐,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做下人的,既然自己已经问过她了,她不说那是她的事,真出了事可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因此识相的不再继续追问刚刚的事。
待赵嬷嬷走后,柳叶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终问道:“小姐,刚刚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景怡冷冷地瞪了柳叶儿一眼,直看得小丫头畏惧地一缩,才开口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柳叶儿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忙道:“是奴婢糊涂了,奴婢本就什么都没听到!”
一路无话,一行人沉默着到达了大界寺。大界寺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香火很是鼎盛,来来往往上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景怡依次在各殿宇拜了拜,又捐了五十两的香油钱,然后在一个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后院休息。
“施主,您先在这儿坐会儿,住持正在讲经,等那边结束了我再来带您去见过住持。”小沙弥弯腰施了一礼。
“好,麻烦小师傅了。”景怡温声道。来之前韩氏交代过,上完香一定要拜见一下住持大师再回去。
景怡在一处石桌前坐了,赵嬷嬷等人随侍在一旁。
“施主稍候,贫僧去打壶水来给您烹茶。”小沙弥边说着边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就欲离开。
景怡眼尖的看见后院正中间一棵五人合抱的银杏树下恰有一口井,忙叫道:“小师傅糊涂了!这不就有井吗?用这井水烹茶就是了,小师傅还欲往哪去打水?”
小沙弥回过身来,作揖道:“施主有所不知,这井并无水可用。”
“哦,井枯啦?”景怡疑惑。
“并非如此,实在是因为这口井深不可测,不论僧人用多长的绳子吊了桶下去打水也从未打上来水过!曾有孩童玩耍时不慎掉入井中,众人打捞了三天三夜连尸首也没捞上来!后来住持发话,用百十斤重的石板封了井口,这才没有再出过事!”小沙弥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就让我这丫鬟跟着小师傅一起去打水吧!”景怡随即示意桃花跟着小沙弥一块去打水。
直到在大界寺用过了斋饭,又歇了个午觉,景怡才见到了住持大师,听住持大师讲了会儿佛法,景怡一行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出了寺门,车夫报说因时辰已经不早了,要想在城门关闭前回去,最好先抄一段近路再回到回城的主路上,景怡略想了想就同意了。
因着侯新日间的那番话,景怡心神俱疲,靠在马车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车厢竟是凌空翻转一转摔到了地上!景怡脑袋磕上了车壁,一下子就惊醒了。入耳的却是一阵刀剑相接之声,以及丫鬟婆子的惊叫之声!景怡大脑一懵,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遇上劫道的了!景怡不敢耽搁,捡起车内的包袱,再看向与自己同乘一车的柳叶儿,这丫头竟是已经撞晕过去了!景怡不去管她,拿上包袱就轻巧的钻出了马车。马车这摔的位置正正好,他们为抄近路而走了小路,路边尽是密林,现在车门正对着密林的方向,景怡一钻出马车,就如入水的鱼儿般刺溜钻进了密林中。
景怡全心逃命,连打斗最激烈的方向看都不看一眼,更不用说赵嬷嬷、车夫等人的死活了!那些人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不过一群npc罢了。景怡的动作实在太过轻巧迅速,正在打斗的两边竟是谁也没有注意景怡已经逃走了!
景怡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跑,一路跌跌撞撞,竟也跑了好远,直把刀剑相击、恐慌尖叫之声完全抛在了身后。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景怡也实在是跑不动了,遂靠在一棵树下小憩。林中树木遮天蔽日,不辨方向,景怡也不知自己这一通乱跑跑到了什么地方。因是冬日,没了太阳,气温骤降的厉害,景怡裹紧了身上的狐皮大氅,仍是觉得寒意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不回陆府了吧
“这样下去可不行!冬天在外面露宿一夜可是要冻死人的!别没死在盗匪手里却点背的冻死了,那可丢人丢大发了!”景怡暗自嘟囔。
歇了一阵,身上也恢复了点力气,景怡扶着背靠的大树站了起来。“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过一夜,其他的事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
景怡抱紧了怀中的包袱,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夜幕低垂,一点点亮光都尤为明显。不知又走了多久,在景怡完全体力不支之前,景怡终于看到前方隐隐约约的灯火,那里似有个村落!
看到了希望,景怡脚上也来了力气。一阵小跑,灯火愈加光亮。这是一个小型的村落,总共只有十来户人家,刚刚离得远能看到一条灯线,离得近了才发现其实户与户之间靠得并不近。景怡推开最边上一户人家的篱笆门,院内并没有人,只有堂屋方向亮着灯。景怡上前轻轻敲了敲木门。
“谁啊?”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女声,然后是凳子移动的声音。
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内。
“小姑娘,你找谁啊?”老妪睁着浑浊的眼睛问道。
“奶奶!我跟家人去大界寺上香,回家的途中遇到了盗匪,我一个人钻进了密林逃生,一路跑到了这儿。现下天黑了,我想在您家借宿一晚,奶奶,可以吗?”景怡一副泫然欲泣状。
年纪大的人最见不得人受罪,老妪听景怡说的可怜,景怡又生得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哪还有不依的?遂当即侧过身来让景怡进屋,一面道:“好孩子,受苦了!快进屋里坐,屋里暖和!还没吃饭吧?奶奶也正吃着饭呢,跟奶奶一起吃点吧!”
景怡可怜兮兮的进了屋,在条凳上坐了。老妪忙又去厨房拿了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