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京城,以后谁给他接应?不妥!”
长公主不置可否,又拿起一匹冰蚕丝,笑道:“灵儿托人带了十匹这玩意儿来,说要孝敬我们,也难为他有这个孝心了。”长公主这话三分嘲讽,七分欣慰。即使知道冰蚕丝实际价格很低,但好歹是亲儿子送的礼物,哪有做父母的不开心。
“哼,就会拿这些小玩意儿糊弄人!”王将军不屑地嘲讽了两句,却十分宝贝地亲自捧着那匹布回房了。
随着旱情的加剧,北方百姓和朝廷的关系愈发恶劣,当有心人将京城的奢靡生活披露个一星半点后,就像是一把热油浇到了民心上。也不知道是谁先鼓动的,也不知道原本老实淳朴的农民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有农民造反了!
农民起义,朝廷并没有把这只杂牌军放在心上,只派了几百名士兵前去镇压。然而军队去到之后才发现,对方竟然有近两千人!就算是杂牌军,那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啊!
然而如今国库空虚,行军打仗消耗太大,朝廷那边肯定给不了任何增援了。负责带队的将军把脸一抹,没办法了,只能就地征兵征粮!这个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办法,硬生生将一部分中立的百姓又给逼到对头去了。
而剩下既不想参军,又不想造反的百姓,没得选了,只能往宁安逃!
然而没过多久,贤亲王府就收到消息:农民起义军竟然打败了戚靖琪派出去的军队!
这可就尴尬了……
陶笉然转头看向戚博翰,发现他脸上也是嘲讽的笑容。
“这,戚靖琪不会被那群人赶下台吧?”陶笉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匈奴打不过,农民起义军也打不过,戚靖琪也太没用了吧!
戚博翰一看陶笉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没那么简单,这次只是他们不够重视而已,朝中还是有几名老将的。虽然打不过匈奴,但收拾那群人不成问题。”
“哦~”
果然,事情如戚博翰所料,半个月后,朝廷再次派了五千兵马,还让冯老将军披挂上阵,直接将那窝杂牌军给端干净了,并且当场给屠杀了个彻底!
然而即使如此,朝廷的声望已经挽救不回来了。再加上那杂牌军中,大部分原本都是安分守己的农民,其他百姓看到他们的下场,难免会觉得兔死狐悲。
而且直接就坑杀了几千人,戚靖琪残暴的名声再次传了开来,更多的人都开始相信是因为当今天子行为不端,才会引发这次天灾的谣言!
不过这次,戚靖琪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先发布了一道罪己书,假惺惺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大开私库,派出大臣前往各地赈灾。这一举动倒是安抚了不少原本就很安分的百姓,但是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灾情都已经持续大半年了,现在才开始赈灾,有什么用!
然而这还没完,戚靖琪还决定在八月十五祭天,召集所有藩王进京一同祈福!
京城,安国将军府。
王将军一脸凝重,看向自家妻子:“夫人,必须做出决定了!”
戚靖琪派出的传旨太监才离开京城没几天,他就开始调动禁军,这几日将军府外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戚靖琪这次的目标是他们!
“我们留在京中是为了帮翰儿的,如今决不能成为翰儿的弱点!”长公主凤眼一凛,“去信给翰儿,我们这便离开京城!”
王将军闻言,却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了半响,才道:“夫人,你路上小心。我还是留下来照顾母亲吧。将军府不能没人。”
戚博翰最在意的还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如果长公主被囚,戚博翰肯定会来救。但如果换成姑父一家,相信戚博翰定会冷静权衡,不会冲动行事。
而且只有长公主一人离开,他们还能称病或诈死脱身。但是一家老小都离开的话,就是叛逃了!王家经营数百年,祖辈积累下来的名望绝对不能毁了!
“……好。”长公主定定地看了王将军几秒,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绝道,“夫君你,保重!”说罢,长公主一甩衣袖,快步离开了书房。
夜凉如水,京城外的一条小道上,一驾朴素的马车朝南奔去。
第119章 119
上一次来宁安传旨的太监没能平安回去, 这次来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太监, 估计是被人推出来送死的。
宣读圣旨时, 小太监甚至不敢要求戚博翰跪下, 战战兢兢地念完圣旨之后, 已经面色灰败,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杀了一般。
陶笉然没注意到小太监的奇怪反应, 直接被气笑了。什么进京祈福,分明就是要软禁藩王了!
瑞朝的藩王,加上戚博翰,总共有五个。其他四个都是靠着祖辈不断立功,才勉强保留住封地的。然而这两代却没有什么有出息的人出现, 下一代恐怕封地就要被收回了。
戚靖琪这道圣旨,针对的分明就是戚博翰一人!
如果戚博翰不去, 那就是抗旨不尊,随时可以被盖上谋反的戳。如果去了, 那恐怕就是进了龙潭虎穴。
“不如我们把圣旨撕了,当做没收到吧。”陶笉然当着传旨太监的面, 一脸平常道, 吓得小太监浑身又是一个哆嗦。这撕完圣旨,下一个就撕他了啊!
陶笉然倒没小太监想的这么复杂, 上次戚博翰都敢抗旨不娶赵家女了, 这次不去也没什么吧。
戚博翰一看就知道陶笉然在想什么,只微微摇头:“上次他主要的目的是冷月,只要目的达成了, 他就不会拿圣旨的事情做文章。但这次……”
“艹!大不了直接反了!”陶笉然绝对不同意戚博翰亲自涉险!
小太监闻言,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陶笉然被他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戚博翰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是司马昭之心。但跟直接戳破窗户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陶笉然看戚博翰的表情,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拽住戚博翰的手臂,声色厉茬道:“你不会真的想去京城吧?!那我跟宝贝这么办?我不许你去!”
“别担心。”戚博翰没有把话说死,如果去京城的利益足够大的话,他不介意涉险。
然而陶笉然并不买账,一把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