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想要询问男人状况的心思,容喜反而往后又退了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到能令人感到安心的位置。
其实这偌大的东宫,包括自己眼下居住的这箫笙殿,哪里不是太子的?若太子真的心怀不轨,她防不慎防。
尽管如此,容喜还是不想坐以待毙。
她强压下想抹去自己唇上男人留下的痕迹的冲动,站在原地,毫不退缩的看着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太子。
眼里有不愿服输的倔强。
五、太子与小姨子(30)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让谁。
直到太子的眸光起了变化。
因为容喜的抗拒而积聚了厚厚一层如寒冰的冷意,竟是如冬雪消融一样一点一点碎了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如朝阳般,使人浑身一暖的柔和颜色。
容喜有些恍惚。
她彷佛从那里面看到像父兄一样的纵容和宠溺。
可当太子跨步往自己走来,容喜却像大梦初醒一样,警戒了起来。
像只小刺猬一样。
太子不由得一哂。
本就是极好的皮相,这一笑,倒是让因为见惯了出色父兄而自诩对男色有几分免疫的容喜也不由得瞧的有些呆了。
太子停下,两人相距仅不过一步之遥。
“夭夭……”太子忽然朝她伸出手。“过来。”
容喜眼中浮现片刻茫然,可她很快的摇头。“不……”
太子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怒,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夭夭可是觉得,孤太孟浪?”
没想到太子问的如此直白,容喜喉头一鲠,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夭夭又是否想过……”所幸太子也不是真想要她的回答,只是自问自答,自顾自的将话接下去。“当有朝一日,本以为此生已无缘分的心心念念之人又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孤又岂能无动于衷,如椿木头似的?”
这话信息量太大,容喜被震的呆若木鸡,感觉就好像有天雷劈下似的,不可思议。
太子这话的意思?
可当年,他也是亲自到容府来求娶姐姐的。
容喜看着太子的表情逐渐出现了变化。
太子人精似的人物,哪里会看不出来容喜的眼神,一副他就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人的模样。
“从头到尾,没有别人,只有妳。”
太子言简意赅,可却再次把容喜给惊的,不知该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
她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然而男人的神情,却浑然不像这么一回事。
可是……怎么可能呢?
容喜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五味杂陈。
太子看着容喜的反应,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可到底还算预料之中。
横竖话都说到这里了,索性就全部摊开来。
也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当年,是误会一场。”
“孤本意要求娶的,是妳而非容欢。”
容喜闻言,不可置信。
“因缘际会下,孤认识容欢,并向容欢表明有意娶妳为妻。”
“容欢那时虽面露惊讶,却很快将情绪掩去,且笑着告诉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孤静候佳音。”
“孤本来是打算直接请父皇赐婚的,却因为这话而搁置下来,心想那容欢是妳姐姐,外传妳们姊妹情深,她与孤如此说,总有她的道理吧?”
太子在容喜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露出了苦笑。
“孤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父皇给孤赐婚了,赐的容相的女儿,却不是孤心悦的次女而是长女。”
“这……怎么可能……”
太子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清楚,那就是容欢骗了她。
她下意识想反驳,可是想到那日姐姐利用自己对她的担心与信任之情,让清菊将自己引到太子房中,只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嫁予太子……替容欢辩解的话,突然间就卡在喉头,吐不出来了。
“孤知道,容欢在妳眼中,断不是会使出这种卑鄙心计的女子,可这事儿后来却是她亲口承认的。”
“哪怕做出再如何清高的模样,她骨子里……也是有自私的劣性在的。”
太子捉摸不清,容喜对容欢的想法。
照理,容欢如此设计容喜,该是让她对这姐姐彻底失望了才是,可是想到那日看到容喜从产房里出来后,双眼通红,强忍悲意的模样,他又不那么确信了。
且人死如灯灭,虽容欢在太子心里的负面印象已是根深蒂固,为了容喜,他还是斟酌了下用词,并且看似不经意,实则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女人的反应。
容喜闻言,也只能默然。
虽然太子说的与她记忆中的容欢就像两个人一样的不真实,可她下意识里却是已经相信了太子的话。
五、太子与小姨子(31)
“可是……”容喜咬唇。“我过去与殿下素昧平生,您说您心悦我……”
未免太过牵强。
“孤曾经见过你。”太子顿了顿。“在牧河别院,你曾救了孤一命。”
牧河别院?
容喜自是知道的,那是容老夫人颐养天年的地方,就在离京不过百来里的牧河村里,容喜幼时身子骨不大好,曾和容老夫人一道住在那里两三年的时间。
在容喜记忆中,在牧河别院的日子,也是她十分珍贵的回忆。
可太子如今却说自己救过他一命……
容喜脑中灵光一现,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殿下莫非……是那大哥哥?”
太子见她终于想起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是。”太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孤就是那大哥哥。”
“那时孤与一众兄弟偷偷外出打猎,却因追捕猎物而误遭歹人暗算,命悬一线,幸得侍卫死命相护,才得以逃到牧河村。”太子悠悠说起过往,也就是自那时起,他不再相信皇家中所谓的兄弟情份。“因缘际会下,被你救起。”
太子说到这里,容喜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她的确救过一个大哥哥,在牧河别院的菜园子里。
她那时候人小鬼大的,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是以看到脸上挂着狐型面具,又穿着侍卫衣服,全身浸在血泊里的陌生少年,第一时间的反应竟不是害怕与紧张,而是疑惑和好奇。
疑惑这人怎么会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家里?好奇这人在面具下的真容究竟如何?
然而当她想去拆下面具,却被突然睁开眼的少年给一把抓住了手。
少年年纪不大,手劲却惊人,自小被家人如珠似宝捧在掌心的容喜何曾受过这般粗鲁的对待?当下愣了愣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对,直接就嚎哭起来。
这下换少年呆住了。
正在找寻孙女的容老夫人没一会儿就寻着哭声找到菜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