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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自己不愿再去想那结果。

    “所以呢?”少年又挑着尾音问他。

    “所以什么?”

    “诗啊,听不听。”少爷面上摆着一副要不是不听就把你丢掉的意味。

    温琼华没来由浮上一种无力,面对这人,他所学的礼教气度似乎全然派不上了用场,只好点了点头。

    少爷于是欣慰地摸了摸他头,看着他笑嘻嘻地诵读出声:“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然后他手上的纸就轻轻落到了温琼华的被面上。

    温琼华几眼就看完了那张纸,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头。

    偏偏那少年还在兀自继续,只是向后退了几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越念他笑得越发厉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罗衣。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

    温琼华瞪得他眼睛都累了,他居然一点打磕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样?”

    “呵,”温琼华气到现在居然气不起来了,还能给个确切的答复,“虽辱没斯文,但衬少爷你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少爷也不去理会他语气里的怒气,先说:“我可比令仪差远了,”随后大笑着出了门,还不忘往回喊话,“令仪你好生歇着啊,改日少爷再来看你。”

    他走后,温琼华越看越觉得那张纸碍眼,几次想干脆毁了眼不见心不烦,但又因为上面的字迹实在好看,端端正正的小楷却似乎能脱出那种规矩,他练字摹了多少大家的帖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字。

    居然有些下不了手。

    最后,他索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再不理会了。

    可,似是院子里的蝉鸣得聒噪,那被子没几刻就掀了开来。

    被下的人气恼得眼瞳明亮,不由地想他快死掉的时候一定神智也不清醒了,居然会觉得这人温柔。

    简直荒谬。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莫道桑从梦中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梦到了原身和温琼华小时候的事情。

    想着大概是这身体残留的记忆作祟,他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就是没料到令仪小时候明明板不住却一直要装严肃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让人心痒痒就想不停地去逗他。

    彻底清醒之后,他的身体却不自觉就陷入了紧绷的戒备状态,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屋子里还有着第二个人在。

    下意识就动起了内力,将门边的人直接拉过来掐着脖子压在床上,随后才是睁眼。

    小严子这才发现宿主大人已经醒了,只这状况让他都懵了:“宿主大人你干什么呢。”

    莫道桑于是看见了自己掐着的人是谁,温琼华虽没有太挣扎但显然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在他放手之后轻轻咳了几声,说:“骏惠,咳咳,我不该闯进来的。”

    但一抬眼瞥见莫道桑跟白色袭衣相比分毫不逊色的细颈,还有顺着一路看去垂在他身上的发,他的话就断了。

    莫道桑下意识就把面前这个朗月清风一般的人和那个气呼呼还一直忍着的孩子做了一番对比,简直难以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不可思议的感觉过后才是他应该觉得的愧疚,但道歉的话无论是按着角色还是性格使然他都说不出,退开来半天才挤出个问题:“令仪,你来做什么?”

    “骏惠,我是来唤你用早膳的。”

    莫道桑瞧了眼半开的窗子外灿烂得过分的光亮,忍不住狐疑:“早膳?”

    温琼华微微羞赫,他只是站了会,没想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但也不用他再想什么说辞来应付,莫道桑已经点了点头,从床上套着鞋站起:“令仪你稍候片刻。”

    再往屏风后去了。

    听着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温琼华颇为不自在地揉了揉鼻翼往窗外看去,却忽而闻着指尖一缕莫名的残香。

    他晨起洁面后也只方才情急抓了一下莫道桑,这地方给备着的寝衣好像都是这个味道。

    温琼华觉得自己脸面烧了起来,指尖又抬了抬被他压下去,心里想的却压不住的,明明是一样的味道,似乎,骏惠身上的就格外好闻些。

    想到这里,他简直快要无颜再面对莫道桑了。

    只是他面上半分不显,等莫道桑出来,倒也什么都没察觉,喊了他一起出门:“令仪,走吧。”

    温琼华于是就站起跟上。

    莫道桑出得院门,随意瞥了瞥日头,大致知道这是将近午膳的时候,然后就问了身后的人:“令仪,昨夜李家可摆了宴席。”

    温琼华先是惊了一下,纷乱的思绪也终于能停下来,他几乎是松了一口气说:“李家喊人不应,我便托辞是骏惠劳累另赔了罪,李家自然知礼,于是改在了今日午间。”

    其实不是托辞,从今日他能毫无所觉地进了莫道桑的寝间还待了那么久他就知道了。

    昨日骏惠会那么突兀地压了他一下,当时觉得就不对劲了,如今更是能确定怕是骏惠都有些站不稳了才会跟他借力。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对骏惠的实力太过盲目地信任了。

    毕竟是个人,三天开上一座山,以往谁敢想过。

    幸好其他人在他这么说了后也只以为是骏惠懒得理会才没有细想察觉,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还是要找个机会为骏惠再请一脉。

    然后就摈弃杂念再不让自己想任何事,之前,他真的有些怕了。

    行到前院,远远就听得人声忙碌,近了才发现此刻那院子里摆上了一张圆桌,上面放着几个绸缎包好的包袱,还另有摊开的布料。

    明显就是在收整搬离的样子。

    这时,李贤也正带着两个人搬着一面妆镜从正厅出来,口中还不停叮嘱着:“这镜子可是夫人的陪嫁,从夫人家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你们仔细着点。”

    两个小厮面上更添了郑重,手里用的劲道也更大了,生怕砸了这宝贝自己落不了好。

    李贤吩咐完后便在院子里扫上了一圈,自然也就瞧见了还站在偏门前驻步的莫道桑,于是又赶紧嘱咐了身边人几句,朝莫道桑走过来。

    “恩人,昨夜休息得可还好?”也不忘对着温琼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昨天这位为家人诊脉,甚至连父亲的顽疾都一并开了药,实在是个善人,他是真心敬重的。

    温琼华自然笑着回他。

    “不必这么叫我,”莫道桑听着怪别扭的,“我姓莫。”

    “莫大侠,”李贤也察觉到了莫道桑情绪,立刻就换了称呼,“此处实在不好招待大侠,虽有些失礼,烦请两位移步偏厅。”

    莫道桑看这阵仗忽然想起自己昨天下午说的话,好像是有点故意赶着人家马上走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