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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一个皇子没有半点实权,还不如京城一个散官。而父皇从承昭满月起就立了太子,承昭大权在握,近年来朝堂后起之秀尽数是太子门下清客幕僚。父皇非但不觉担忧,反而还甚觉欣慰。

    照这么下去,大皇子只能等承昭即位后混上一个闲散王爷。

    他能甘心?承熹自是不信。毕竟她这位兄长这些年在民间广博贤名,也不似什么安分守己的表现。

    今日大皇子妃特意前来,在她离席之前总共说了七句话,四句是跟在场各位娘娘和夫人行礼,剩下的三句全与她有关。多年没有来往,乍一见面就作出一副亲近模样,想来心中必有所求。

    可无论大皇子是想从她这里求个与父皇促膝长谈的机会,还是想让她在中间周旋,从她这里与承昭交好,不论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可无论大皇子是想从她这里求个与父皇促膝长谈的机会,还是想让她在中间周旋,从她这里与承昭交好,不论他做了什么打算,都是注定会落空的。

    她这人啊,极少去做那以德报怨的事,对他人宽厚仁善也是因为他人对自己的恭敬与爱护。可她从来都是个记仇的人,她的长兄五岁时就想毒死尚在襁褓的自己,哪怕自己那时候未曾记事,可也不会忘了这仇。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等着便是,倒要看看这位兄长还藏着什么心思?

    承熹心中有数,微笑着谢过了淑妃的好意。

    ☆、醉酒

    本章剩余内容在【作者有话说】部分。

    洗三宴是从半下午开始的,从钟粹宫后殿出得门来,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也沉入了远方,只剩一条晕黄的细带在目所能及的最远处,那高高的宫墙上恋恋不舍。

    承熹自小喜欢看书,目力实在不如何,光线暗的时候总是看不太清,尤其是在入夜后。这初春的天儿又暗得早,此时连前路都快要看不清了。

    来赴洗三宴的宾客大多都要等宴后从钟粹宫正门出宫,会走这后殿的只有住东六宫其一的皇贵妃和贤妃娘娘,她们的车辇都停在数十丈远的地方。

    身后跟着的四个小丫鬟未执宫灯,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立着,四下静寂无声,更显得渗人了。

    承熹心下微紧,凝神四周看了看,也瞅不到江俨人在哪儿。

    她轻轻唤了两声“江俨”,便见门口的敞阔廊檐下,亮起了一盏灿亮的宫灯。那处有个黑影子安安静静立着,似乎是知道她的不安,故意重重咳嗽了两声,为了让她听到一般。

    江俨从廊柱后走出,抬高些声音唤了声“殿下”,便提着灯快步走近。

    承熹心中一暖,忍不住迎了上去。细细一看,江俨手中提着一盏紫檀嵌白玉六角如意宫灯,是平日自己用惯的。明明来的时候江俨手中空无一物,此时却多出来一盏灯,想也知道是他回长乐宫取了来的。

    伸手摸摸他肩膀的衣衫,也丝毫不觉得凉。

    洗三礼约莫两个时辰,江俨都在这里等她。他是男子,本就不怎么怕冷;又身有内力,更不惧严寒。刚过去的冬天,承熹便常常见他下雪天都站在雪地里,也不知道找个地儿避避。今日进门前她便特意吩咐过要他找个地儿避雪。

    此时他外衫尚有余温,承熹微微一笑,好在他把这话听了进去。

    这才察觉隔着薄薄一层衣衫,掌心触到的地方肌肉贲张,暖热一片。她唰一下飞快得收回了手,像被烫到了一样,还刻意偏过了头。

    江俨忍不住闷声笑开,待给公主系好披风后还在笑。承熹不轻不重瞪了他一眼,朝前行去了。江俨这才慢慢地收住脸上笑意,提着宫灯跟了上去。

    今日这洗三宴本就在宫中,钟粹宫又在坤宁宫的东南,与长乐宫离得不远,公主便没乘舆;也没带红素她们近身伺候,只带了四个二等丫鬟,此时都远远地跟在后头。

    如此,身侧便只有江俨一人。

    江俨入宫这许多年,每每都跟在她身后三尺之地,这个距离已经成了本能一般。承熹却一点点放小了步子,时不时偏回头看他一眼。

    不多时,两人便走成了并肩而行的模样。

    江俨把提着的宫灯换到了右手,离她又近了一些。耸了耸鼻尖,闻到了她身上的清冽酒香,知公主宴上用了些酒水。于是换到了公主的另一边,挡住了夜风刮来的方向。

    承熹眨了眨眼,心中暖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两人一路沉默,什么话都没说。这般沉默,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一定会觉尴尬得要命。然公主与江俨两人都是情绪内敛的性子,许多年相处都早已习惯如此。

    此心安处是吾乡。

    入了长乐宫的时候,观景楼顶上的八角小亭各角已经燃起了灯,把那小亭照得亮堂。远远望着夜幕中高悬的灯火,承熹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那座高高的楼阁问他:“江俨,你累不累?”

    江俨默了须臾,温声答她:“属下不会累。”只要在公主的身边,又怎么会有累的时候?

    早知道他会这么答,承熹便伸手指着那观景楼的最高处说:“江俨,我还想上那顶上看看。”话落便转过身面朝着他站定,还张开了双臂,笑盈盈着看他。

    江俨一怔,没明白。观景楼中自有阶梯可一路攀上顶,公主这是何意?

    两人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江俨陡然明白了什么——莫非公主是想同上次一样用轻功飞上去?

    江俨走近一些,看着公主面上期许的表情,突然有点窘迫——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上次是公主在发脾气,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见红素牵风要上前打断,这才脑子一抽挟着公主飞上了长乐宫最高的地方。

    可这一次,公主似是喝醉了故玩心大起,还这样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眸光璨亮得像夜幕中的星子一样,看得他目眩神迷。

    这样抱……太奇怪了。

    江俨虚虚抬着手换了几个姿势,怎么都觉得是大不敬。承熹还以为他带着人使轻功不便,浅浅笑了一声,主动环上了他的脖颈。

    江俨被公主搂着脖子,她的清浅鼻息似乎都从他领子口钻了进去一般,他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浸在煮沸的滚水中,全身滚烫。

    梗着脖子原地站着适应了一会儿,江俨迟疑着伸手在她膝窝一抄,也无须用力便轻轻巧巧抱她在怀中。他双手可满展重十钧的神臂弓,百步外贯一寸铁甲也无须使尽气力。这般轻飘飘的公主在他臂中,江俨反倒觉得不够踏实。

    公主若是能再重一些就好了……沉甸甸的,才足够踏实……

    江俨默不作声等着,揽在公主膝窝的那只手轻薄了公主,已经做好了若是惹公主生气便自断一臂的打算。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公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