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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从里面打开,将他们放了进去,灾民们却是拦在外面。不过薛庭儴也派了人出去说话安抚。

    “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到了开封,为何竟没有派人去开封城报信,我等也好来迎接?”

    薛庭儴含笑道:“事从紧急,也不用做这些虚套。”

    姜志毅和吕延寿对视一眼,两人作揖行礼:“下官姜志毅,下官吕延寿,拜见钦差大人。”

    “不用多礼,二位坐。奉茶。”

    说着,便有人端了茶来,姜志毅两人也在下面坐下了。

    两人借着坐下的空档,又观察了下堂中。

    就见薛庭儴一派安适,言谈之间随意放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倒是粮官魏大勇不曾见到,而四周站着的都是钦差的人。

    气氛尴尬起来,薛庭儴不说话,这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是为试探而来,不说话又怎好试探,难道问你为何好生生的活着?

    这时,一身飞鱼服的韦云杰走上来,薛庭儴看了他一眼,他便长身立在堂中,清了清嗓子道:“传圣上口谕。”

    姜志毅和吕延寿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忙站起打算跪下接口谕。

    可韦云杰立在薛庭儴身侧,此人竟是不避不让,韦云杰也就罢,传口谕就是代表圣上,难道他们也要跪钦差不可?

    诸多念头只是一瞬间,姜志毅牙一咬牙便跪下了。吕延寿眼中厉芒一闪,心里甚至恼恨姜志毅,可这般情况,他也只能跟着跪下。

    韦云杰洋洋洒洒道:“传陛下口谕,河南地方官当协助钦差办好赈灾一事,百姓安则你们安,百姓不安,尔等愧对苍生,愧对朝廷,愧对朕。”

    “臣惭愧,臣等定协助钦差办好赈灾之事,不负我皇所望。”

    薛庭儴心里的那口气,终于顺了一些,这才忙宛如大梦初醒一般,站起做虚扶状:“两位大人快快请起,陛下不过勉励尔等,并无责怪之心。本官出京前,陛下还专门叫了本官说话。陛下说,那姜志毅、吕延寿乃是朝廷栋梁,受朕之看重,为人也是勤勤勉勉,恪尽职守,清正廉明,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

    因着薛庭儴这段‘陛下说’,两人又跪了一会儿,方站起来。

    期间各种心理活动,暂不表述。

    待两人又坐下后,薛庭儴才仿若突然想起,问道:“还不知河南巡抚项大人如何,怎生没有前来?”

    这种情况,项竘怎么可能来。不过这话肯定不会如实说,只能说是项大人最近实在太过劳累,已经病倒了,实在不能前来。

    有了这些铺垫,姜志毅也问出疑惑:“大人,还不知此地粮官?下官来后,竟是一直未见此人。”

    “他啊?”薛庭儴含笑看着姜志毅:“他也有些身体不适,病倒了。”

    好吧,这话接不下去了。

    本来是想来探探虚实,如今半分虚实没探到,反被折腾了半天,又是跪又是伏低做小。

    那这趟前来的目的——

    其实姜志毅还想问问武胥派来的人如何了,可眼见着钦差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吕延寿看了姜志毅一眼。

    姜志毅一咬牙,扑通又跪了下来,伏地大哭:“下官还有一事,下官失察,愧对朝廷……”

    不得不说,这些能坐上一方大吏位置的,没几个是简单角色。

    至少这姜志毅演戏演得就不错。

    这一番哭诉是声声如泣,一把血泪,将一个因失察而致使下属作恶的长官,诠释得极好。

    “下官并不为自己辩解,可这督粮道本就到底乃是朝廷特设,他虽是下官的下属,可下官无权节制于他。这次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武胥露了马脚,下官与吕大人、巡抚大人还是不知的。本想将此人绑来见大人,谁曾想此人竟是因心中害怕,畏罪自杀了。”

    “心中害怕?畏罪自杀了?”薛庭儴摸了下巴喃喃。

    姜志毅看了他一眼,道:“如今尸首尚停在其家中,这武胥到底也是三品官员,因罪证还不确凿,所以未做其他处置。”

    “心中害怕,畏罪自杀了?”薛庭儴又重复一遍,呵呵冷笑:“此人派人谋害本官时,怎么心中不害怕?事成则高枕无忧,事败就知害怕了,姜大人大抵不知,此人巴不得盼望本官赶紧去死,竟是连派了两批人马前来催促。”

    “这——”姜志毅唾骂:“这武胥真是罪大恶极,抄家灭族都不足以抹掉其罪行。”

    “这两日本官命人核查这广济仓历年账册,硕鼠累累,贪吏窃国,罪大恶极。”薛庭儴深吸一口气,到底平稳下激动的情绪,道:“罢,本官个人安危是小,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为大,此事还是容后再说,本官先与尔等回开封,赈灾为重!”

    事不宜迟,薛庭儴命下面人准备启程,也不过两刻钟不到,一行人便离开了这广济仓。

    出了门外,灾民夹道眺望,直到见到从马车探出的薛庭儴,才放下心来。

    “尔等终日暴露野外,到底于身体不宜,本官已经安排下去,尔等可暂住广济仓,容后朝廷就会派人下来安置。”

    “我们信薛大人的,薛大人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薛大人是好官,只要薛大人还安稳,我们就放心了。”

    “我们真怕那些贪官会害了你……”

    这一声声一句句,宛如巴掌也似,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姜志毅两人的脸上。两人明明就在车中,只能拉紧车帘,紧闭车窗,浑当没听见。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开封城。

    本该是去巡抚衙门,可项竘抱恙,薛庭儴便以不便打搅为由,去了布政使衙门。

    开封当地官员尽皆来拜见,薛庭儴命之一切从简,不用多礼。

    吕延寿本是提出要不要请巡抚也来,薛庭儴又以项大人辛苦了这么久,难道卧病在床也不能安生,做以拒绝。

    项竘不在,薛庭儴最大。

    这些人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话不容多说,薛庭儴让人拿出一本账册,列数自打灾情爆发,从广济仓一共赈出多少粮食。又命人计算各府县一共多少百姓,每个百姓每日需食多少粮食可以活命。

    这每个府县多少人口,皆是有黄册可查,只是众人没想到薛庭儴会如此清楚,竟无需看黄册,只凭记忆便能口述。

    “本官出京之前,特意去户部要了河南当地的黄册,既然是朝廷存册,定然不会出错。如果出错,那就要问问当地官员,是不是玩忽职守了。”薛庭儴似笑非笑,用指节叩了叩桌案:“不过这些先不管,既然地方报上去是如此多,我们就按这些来算,如今一共需要这么多数目的粮食,方可平息河南境内灾情,就不知诸位大人可出力多少?”

    “这——”下面一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