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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难,其实我心里还是爱着你的。”

    “怎么爱?”

    “你想怎么爱?”

    “那今儿你在上面。”

    说着,薛庭儴就换了腔调,衔上招儿的唇瓣。

    冰凉的薄唇带着一股茶叶的微苦,温热的舌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唇齿交缠之间,招儿就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鼻息之间全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恍惚之间,就感觉一阵凉意,突然薛庭儴松开口,招儿刚急着想呼吸几口,就被撞得差点岔了气。

    他抵在她颈侧,咬着她耳垂,一面道:“夫人,你说是你家那死鬼老爷让你满意,还是小生能让你满意?”

    呃……

    见她不答,他就折磨她,招儿只能如了他的意。

    “肯定是你。”她呼吸不稳道。

    “真的是这样?”

    见他笑得宛如偷了灯油的老鼠,招儿转了转眼珠,也用唱大戏的腔调,小声唱道:“我的亲亲儿,你是不知我家老爷啊,不过是外强中干,银样蜡枪头,所以还是你得我心意。”

    “敢说我银样蜡枪头?”

    ……

    次日,招儿就悄悄启程了。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没告诉弘儿娘去干什么了,只是说要出门一趟,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弘儿倒是很懂事,让娘早去早回,招儿上了马车却是偷偷了哭了一场。

    招儿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临海之滨的定海县还是如同以往宁静而又喧嚣。

    唯一与以前有些区别的就是,随着双屿港渐渐为人所知,来到这处进行买卖的夷商越来越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是约定好时间进行交易,而是经常有人主动找了来。

    而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是舟山岛的日渐清冷,以及贺指挥使的震怒。

    所以招儿走后的半个月,宁波府知府孙大人便亲自招了薛庭儴去府城一趟。

    第179章

    宁波府府衙的气派,自然不是县衙可媲美的。

    薛庭儴到了地方,经过通报,就被人领着进去了。

    一路过了大堂二堂,来到三堂,此地正是府台大人招待宾客之地。

    孙府台穿一身深青色的常服,发色灰白,面庞消瘦,留着一缕长须。只看其面相,倒不像是掌管一府民生的府台,反倒像是哪儿的教书先生。

    薛庭儴到时,他正立于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薛庭儴也没说话,就在下面站了下来。

    孙府台写得十分投入,半响才放下笔,抚着须满意地看着案上的字。

    到了这时,他才看见薛庭儴,道:“薛知县来了?”同时叫来下人奉茶。

    可他本人却丝毫没有坐的意思,依旧是立在那处。这种情况下,薛庭儴自然也不能坐。

    “早就听说薛知县的大名,倒未曾想到竟是这般的年轻。”

    两人虽说一个是上峰,一个是下属,可按照朝廷的规矩,地方官员皆由吏部指派委任,若无甚大事,一般知府并不会招下属县官见面,寻常大多是文书之类来往,所以薛庭儴虽上任已有二年之久,两人却是未曾见过面的。

    “府台大人夸赞了,古有甘罗九岁拜相,下官年逾二十,才不过是个七品县官,实在当不得如此夸奖。”

    “薛知县谦虚了,需知三元常有,六首却是罕见,打从开科取士以来,六元及第也不过只出了两个,薛知县当得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量。”

    “下官受之有愧。”

    拱手一鞠说了这一句,薛庭儴就没有说话了,倒是孙府台目中含笑看着他,像是十分欣赏他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对薛庭儴招了招手:“薛知县,这边来,看看老夫这字写得如何。”

    薛庭儴也就恭恭敬敬去了,凑近一看,孙府台的字写得可真是不错。一笔字龙飞凤舞的,笔势连绵回绕,一气呵成,一股泰山压顶之感迎面扑来。

    “大人好字!”他赞道。

    孙府台抚须笑了起来,道:“看来薛知县对书之一道,也是颇有钻研,帮老夫念念这副字可好?”

    薛庭儴一字一句念道:“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薛知县,可是知晓是为何意?”

    这段话出自礼记,薛庭儴乃是两榜进士出身,若是不知其意,大抵别人都要怀疑他这六元及第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可偏偏孙府台不光让他念了,还让他解释其意,这行举里的意思可就有些耐人寻味。

    薛庭儴目光翻腾了一下,也就解道:“此段出自《礼记》的曲礼篇,大义是教导做人要懂得中庸之道,既不能不及,又不能太过,过分便成了傲慢。欲望可以得到正当的满足,过分则走向放纵。在任何时候,在任何事上,都要遵循着过犹则不及的道理,都不能走极端。这样,才能在上下左右的关系中,和不断变化的环境中,站稳脚跟,并有所作为。”

    “薛知县不愧是状元出身,这六元及第也是实至名归,解的好,解的好啊!”

    薛庭儴面上含笑,没有说话。

    “既然薛知县懂得此言之意,那么老夫就放心了。你尚且年轻,年轻人都气盛,像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都能理解,但万万记住,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凡事要懂得权衡利弊。”孙府台一面感叹地说着,一面拍了拍薛庭儴的肩膀。

    哪里像是初次见面,俨然一副长辈教导家中晚辈之态。

    薛庭儴若是不知这老匹夫在玩什么花招,该白活了这么多年。

    说白了,定是上次此人向谢三递话,让他们适可而止,可他们非但没适可而止,还反倒其行。薛庭儴不用细想,就知晓郭巨那边没少有人骂他,说不定正想着怎么对付他,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幕。

    不过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薛庭儴若是能听进去,今儿也不会有这么一遭。

    “看得出你很喜欢这副字,老夫就将他送给薛知县了。”

    他能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心中腹诽着,薛庭儴还是从孙府台手中接下了这副字。

    “既然薛知县事务繁忙,老夫就不多留你了。下次待老夫再写出满意的字,定命人邀了薛知县前来赏字。”

    “下官定欣然前来。”

    薛庭儴很快就离开了知府衙门,上了马车后,他才将一直捧在手中的字,给扔在了马车上。

    “这些人也不知道累不累,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的事,偏偏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胡三闻及此言,不禁问道:“大人,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回。”

    说是这么说,薛庭儴回去后却干了一件事。

    他让胡三亲自护送弘儿离开定海县。

    毛八斗被分派至松江府下的一个小县城里,薛庭儴到任后,两人也来往过几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