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将他绑了过来。
“接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待四月殿试罢,我们就回江南。”
“是,东家。”
吴钱走后,一名女子走进书房。
她生得瓜子脸,柳叶眉,身条纤细,一副弱不胜衣的姿态。但一举一动优雅而从容,一看就是出身不低的大家闺秀。
此人正是吴阁老的独女吴宛琼。
“爹,二叔走了?”
有下人低着头走进来,以极快的速度收拾了地上碎掉的砚台,就赶忙退下了。吴宛琼则是去了茶台前,又亲手给吴阁老换了一盏茶。
吴阁老接过茶,啜了一口,才点点头。
“我听莺歌说,二叔给文轩弄了个会元的功名,才会致使爹生了这么大的气。”
“少让你的丫头打听爹书房这边的事,姑娘家就该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说是这么说,吴阁老眉宇间却不见责怪之态,似乎就是顺口的一句话。
吴宛琼也笑了笑,没怎么当成回事:“女儿也是听人说爹发了大怒,才会担忧地多问了几句。爹,你可别怪安伯,也是因为知道是我问,他才会告诉了莺歌。”
吴阁老轻哼了一声没说话,显然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事实上吴宛琼作为吴阁老的独女,极为得其宠爱,所以这府里的事,一般吴宛琼若是想知道,也没什么人会瞒着她。
“二叔也实在是太过了,爹成日只想藏着风头,他倒好还抢起风头来。”
“你二叔这是想让我下决定过继了文轩来,让他兼祧两房。他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他在江南那边给文轩说了两门亲,就是在做这个打算。”
说起这话,吴宛琼自然不好插嘴了。
她是吴阁老唯一的子嗣,可惜却是个女孩儿。
吴阁老也想到这事了,不免叹了一口:“若你当初和子期能留个一儿半女,爹如今也不用这么发愁了。”
自家的总比别人家的好,哪怕是个外孙。以吴阁老的权势,不怕不能将外孙弄回吴家做继承人。可惜吴宛琼肚子不争气,这外孙自然只是空谈。
吴宛琼强笑一下,岔开话题:“那这事如今怎么办?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阁老清楚女儿的心结,自然顺水推舟没有再多说,道:“无妨,爹自会安排。”
说着,他扬声叫人,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安伯,也是吴府的管家。
“那份卷子可是拿到了?”
安伯犹豫了一下道:“回老爷的话,已经拿到了。就是朱卷没找到,也不知是礼部没送去顺天府,还是顺天府那边的人搞丢了,老奴正在让人找。”
吴阁老微皱了下眉,也没放在心上:“找到后让人重做两份,再放回礼部,别出什么错漏。”
“是,老爷。”
吩咐完,吴阁老也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便对吴宛琼道:“回房去吧,你二叔弄出这么件事来,不想出疏漏,方方面面都要顾及。我见你脸色有些不好,可是最近又咳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谢爹的关心,女儿知道了,女儿这就回房去。”
吴宛琼刚转过身,就被吴阁老叫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回家的日子也不短了,也为子期守了三年,爹打算给你说门亲事。”
吴宛琼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逝者已矣,多做留恋无用。”
“但凭爹做主。”
吴阁老点点头,挥了挥手,吴宛琼这才出了房去。
出了门,便是一阵冷风拂来,吴宛琼不禁拢了拢衣裳,莺歌走上来将披风替她披上,便扶着她离开了。
吴宛琼一路往前走,心里却想得是之前她爹说的话。
她其实并不是留恋亡夫,不过是不想嫁人。
第140章
薛庭儴带着朱卷回了家,一路上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毛八斗和李大田虽不知背后主使人是谁,可有这么大能量瞒过顺天贡院里所有考官,定然不是非常人。
回到井儿胡同,竟然所有人都在,连林邈都来了。
这事薛庭儴没跟林邈说过,也是林邈最近太忙。打从开了春,他就被简选入了文渊阁,任中书舍人。
看似还被降了官,翰林院编修乃是正七品,中书舍人却是从七品。但中书舍人却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又是在文渊阁当值,算是皇帝身边近臣,其实应该算是升官了。
说是一飞冲天也不夸张,从一个修史书的,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身边近臣,虽作为两榜进士的探花出身,林邈迟早有这么一日,却是被提前了很多。
其间具体暂不细述,总而言之如今林邈十分忙碌,经常是天不亮入宫当值,天黑了才回来。
“老师。”看见林邈,薛庭儴有些诧异。
“也是为难你了。”林邈叹了口气,才道:“事情我听焕之说了,如今可有什么眉目,此事你不该瞒着老师。”
薛庭儴赧然一笑:“其实我也是见老师案牍劳形,不忍心打搅罢了。再说,此事如今事态不明,也不知从何提起。”
他话音还没落下,毛八斗已经心直口快的将之前的事说了,包括薛庭儴的考卷被调换,以及去了顺天府查卷等事宜。
薛庭儴简直想去捂住毛八斗的嘴,以前怎么没发现毛八斗嘴这么快呢。
闻言,屋中所有人俱惊。
招儿当即站起来,道:“天子脚下,这些人就敢这样,咱们去告御状去!”
“招儿姐说得对,咱们去告御状去。”附和招儿的,无外乎是高升等几个小子。至于其他人,却是没有说话。
薛庭儴讶然失笑:“招儿,你这是看大戏看多了,你当告御状就这么容易?”语毕,他又道:“我与老师有些事说,这样你去做些酒菜来。”
这明显就是想把人都支开,大家也知道接下来的事不太适合他们听,便都离开了。招儿还有些不愿意走,问薛庭儴:“是不是事情很严重?”
“没事的,你不要多想。”
说是这么说,招儿怎么可能不多想,但还是抱着弘儿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林邈师生几个人,林邈一直皱着眉,没有言语,半晌才吐了口气道:“此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薛庭儴能是如何打算?其实早在之前他心中约莫已经有了些数,后来做的这些不过是印证自己所想。如今许多事都一一印证,却发现事情比想象中更为严重。
当然这些严重他并无太多的佐证,可仅凭他敏锐的嗅觉,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朝中的局势太复杂,根本不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可以搀和的。且这次的事,并不止是吴阁老一系,还有那背后的庄家。目前薛庭儴就看出这两个派系,可仅是这些,就足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