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汤锅握在手里,小心避开锁链,转身观察。
“你来了。”微弱的气音,带着沙哑,断断续续,若不是这静谧的气氛,恐怕都会被忽略。
梦晓月道:“抱歉,我们可能并不相识,今天无意间闯入,不如显出真面目,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说话的这人会不会是负责看守的某位地仙?既然从上面出不去,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出口。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还好她在阴间混的久了,最阴险的背阴山也是近距离看过的,这些还吓不到她。
“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见到你。”那声音答非所问,透着浓浓的疲惫:“这是什么,果子酒?不感兴趣。”
梦晓月:??
果子酒?那是什么鬼。
别不是在这里呆太久,地仙都被逼疯了吧?
汤锅在神识里提醒她:‘主人,我感应不到这里有其他魂魄的气息。’
‘嗯......你是说,这里只有我一个?’
那这说话声是怎么回事?
在她有限的八百年记忆里,所能想到的大约只有‘隔空传音’之类的法术,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在万年的静谧下,留存了万年前的记忆。
既然想不通,那就靠自己出去吧。
还没抬起脚,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虚弱,带着咳嗽声,说到最后,已经轻的听不清。
“咳咳,我永远也离不开了,生命快要走到尽头,这里是你家人为我建的坟冢,我们是敌人,明白吗.....”
梦晓月没有吭声,等了一会,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她的小心脏抖了抖,坟冢?这代表了什么,说话的这人是被关押在这里的阶下囚!
可是没有魂魄,声音怎么来的?是有什么类似于凡间手机录音功能的东西吗?
低头看了看脚下,分析了一番锁链断裂的痕迹,可能自己站立的地方有什么法阵吧,锁住了以前的一些声音。
虽然猜测的不太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原理。
这时,汤锅小声道:“主人,我耳朵眼涨的难受。”
嗯?
光线昏暗,加上是这样朦胧的红光,梦晓月也没有仔细看看汤锅,只是匆匆瞄了一眼,确定它身上的尘土都已经被磕掉罢了。
这才发现,汤锅一边的耳朵眼里,卡进一小块石头。
石头是红色的,还有些透明。
嗯,不对,在红光下是红色的,那也有可能是无色的。
“这会不会是钻石啊,我在逛街的时候见有些店卖过,还挺值钱的。”梦晓月念动咒语,将汤锅变大一点点,准备把石块扣下来。
谁知它居然纹丝不动,先前是正好卡在那里,这时候是牢牢的沾在上面。
梦晓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现在法力使不出来,等咱们出去以后再弄吧。”
“好吧。”汤锅表示理解:“等弄它下来后,我一定要碾碎它,折磨我很久了。”
锁链围成的迷宫一眼望不到头,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小心翼翼的走。
‘主人,为什么不按冥王陛下的表?这种情况,请他帮助没什么的吧?’
‘现在正打仗呢,我先试试自己能不能出去,还没到麻烦王的时候呢。’
汤锅见她坚持,也不再劝。
走的时候,一开始她斜着身子,还好她身材比较苗条,能穿越锁链间的缝隙,没有碰到。
但走了很久之后,没有尽头的路途让她心思有些松懈,在通过一个极窄的缝隙时,不慎碰到了。
每一根锁链都还在履行万年前的使命,它们相互交缠,开始‘哗啦啦’移动。
同时,无声的波浪一层层漾开。
梦晓月吓了一跳,生怕突然被锁链缠起来什么的,没有法力就要处处小心,真是难受啊。
还好锁链只是移动,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更奇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锁链居然在前面给她移出一条路来。
“甚好,甚好。”梦晓月感觉很开心,天助我也。
汤锅从她肩膀上跳下来,在前面一跳一跳的引路:“主人,我们快些出去,这个石头在我身上真的很不舒服。”
梦晓月依着它,加快了脚步。
天界。
正在看奏表的冥王和天帝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往偏殿冲去,留下御前汇报战况的仙兵愣在当场。
天山的震感已经消失,山上没有梦晓月的影子。
“莫不是她恢复记忆了?”冥王喜道:“不然怎么会进去,你觉得呢?”
天帝点点头:“很有可能,天山牢狱是我一手建起的,那里的追魂链早已认她为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就静待她回来吧。”
“哈哈哈。”冥王大笑出声:“好日子要来了。”
之所以高兴,自然是因为有捷报传来。
方才有仙兵来报,魔界二皇子企图暗算文哉未果,被文哉太子击败,身体滑落深山,不知所踪。
领兵的魔族大皇子便收兵,让大公主带着残兵退回到东岳山之外,递上休战书,割让东岳山一年,并和文哉商量,希望能独自到山涧中,去寻找二皇子。
这场大战,魔界惨败。
文哉侠义之心,敬重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便同意了他的请求,领兵继续驻扎,待他们走后,就回天界来复命。
“若不是我发过誓言,不会再踏入那片伤心之地,恐怕现在,我早已身在那里,和晓月相认了。”冥王回到大殿坐下,将入了剑鞘的昊天宝剑拿出来,缓缓摩挲着。
天帝转身吩咐天官:“去,设宴,通知二皇子过来。”
“安哉不是刚来过?”冥王抬头道。
“你是不知道,他用仙草酿的酒,味道堪称一绝,你整日在阴间,想必很久没有痛快喝一顿了,等孩子们都回来,咱们不醉不休。”
天帝越想越美:“看晓月愿意在哪里长住,天界空闲的职位随她挑。”
“不用这么宠她。”冥王也像天帝一样,开始进入幻想模式:“这个还是要看能力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各种心酸与激动涌上心头。
不一会,安哉过来了,天帝将事情大致一说,他听后眼睛发亮:“真的吗,表姐要回来了?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呢,我现在就去酒窖,五百年前酿的临涧青该好了。”
“快去吧。”
安哉刚转身,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那我母后呢,要叫她吗?”
天帝无意间搓了搓手指:“嗯....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再想想。”
“父皇,上次你把母后叫回来后,是不是受罚了?”
安哉问完,发现天帝怒瞪着他,这才想起姑父还在旁边,捂嘴笑着,也不顾殿前失仪,直接化成一阵烟走了。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