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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玳安朝后缩了缩。

    那人转身朝里走,西门庆一脸平静地跟在他后面,进了门。

    玳安赶紧跟上,反手掩上大门。

    那人回到院子里,摩挲两下手里的棍棒,忽然呼呼喝喝地耍起棒法来,引起一片飒飒风声。棍棒如龙戏水,轻松自如,灵活多变。

    玳安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冷僻肮脏的巷子里,竟然住着这样一位高手。

    那人连耍了十几招,忽地一棍子打在院角的一株矮冬青上面,矮冬青顿时塌了大半。

    他收回棍棒,急转回身,踏步上前,在玳安的目瞪口呆中,迎面朝西门庆的脑门劈去。

    玳安来不及惊叫,只见西门庆把腰一弯,身子一矮,躲开这一棍,避到了旁边。

    那人的棍棒似蛇一般,紧随而至,西门庆放开手脚,两人当场就打了起来。

    “哎,哎!”玳安叫了两声,他想上去帮自家老爷,可高手过招哪有他这个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人插手的地方?

    他哎了半天,没办法,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左右一瞧,捡起地上被那人劈断的一根矮冬青的树枝捏在手里,鼓足了劲,准备冲上去营救自家老爷。

    西门庆虽然从小耍得一身好拳棒,在这位老人面前却没讨到好。

    不防那人一棍子打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抽棒收身。

    西门庆微微喘着气,平静地看着他。

    那人嫌弃道:“腿无力,多久没练了?哦,对了,听说前些天你大病一场,传得满县皆知。怎么还没死?”

    “你这人好无礼!我家老爷好心买礼来看望,你怎么这样说话?”玳安手拿一根细树枝,大骂道。

    那人笑笑,冲玳安挥了挥手里的棍棒,玳安吓得一缩,赶紧躲到西门庆身后。

    西门庆微微一笑,道:“玳安,我让你准备的酒席呢?叫他们送来。”

    玳安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

    “让您失望了,没死成。”

    “是吗?那可不止我失望,估计整个清河县的人都挺失望吧?”那人扔了手里的棍棒,开始收拾院里的东西。

    院子里极简陋,左边院角处有一座小小的石磨,凹槽里还有没洗净的黄豆粒,右边靠墙放着一个半旧发黑的木架子,缺了口的竹筐里晒着几片黑黑的菜叶。

    那人在石磨后面翻出一个上了年头的木凳,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吃酒楼小厮抬来的席面。

    “哎,我家老爷坐哪儿?你倒是坐得稳。”玳安横眉怒目地看着吃得自在的老人。

    老人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指着一旁的木架:“那底下还有一个凳子,不嫌弃就坐它吧。”

    玳安走过去,把凳面朝地放的凳子拖出来,用衣袖擦干净,顿时生气了。

    这木凳只有三条腿,怎么坐?

    酒楼的小厮机灵,立马道:“我家酒楼离得不远,小的马上回去搬椅子。”

    “快去,快去!”玳安吼道。

    西门庆走到老人跟前,虽然打斗了一番,却衣袍不乱,身上洁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似的。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老人面前,一杯端在手里,一掀袍子跪在老人身前,捧着酒杯道:“师父,不肖弟子来看您了。”

    玳安被这场面震得失了语言,张着嘴,久久回不了神。

    天呐,他怎么没听说过自家老爷还有师父的?

    老人夹了一大块烧鹅扔进嘴里,咽下肉,吐出骨头,才道:“当不得,当不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师父,这些年是我的不对,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还请喝了我这杯酒吧!”西门庆一脸真诚。

    “哼!”老人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忙着欺行霸市,当你的官,发你的财,跑我这里做什么?你也瞧见了,这里就我一个人,可没有漂亮小娘子给你勾搭。”

    “师父,”西门庆一脸羞惭,“我如今都改了。”

    老人掏掏耳朵,吃惊道:“这年头,狗都不吃|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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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2 章

    西门庆跪在老人面前, 跪得笔直, 神色如常, 仿佛那句狗不吃|屎只是用来形容玳安的。

    “师父, ”他恳切道, “往年是我不懂事,伤了您的心, 难道就不许人悔改么?佛祖也说回头是岸呢。您老人家真不想见到我?”

    老人见他跪了这么久, 态度还挺端正, 即使自己有心激怒他, 也没变脸色,不禁叹了口气:“我张天全,也只不过在你小时候教过你几下拳脚,当不得师父二字。你起来吧。”

    西门庆跪着不动,手捧酒杯道:“一日为师, 终生为父,还请师父喝了我这杯酒。”

    张天全冲玳安道:“还不快把你家老爷扶起来?他跪在这, 我连肉都吃不香了。”

    玳安不敢动。

    张天全瞪了西门庆好几眼,没奈何, 接过他手里的酒杯, 道:“快起来吧, 小心我这院子污了你的衣服。”

    西门庆见他肯接酒,利落地站起来,高兴道:“我知道您老人家爱吃肉,特意备了这一桌好酒好肉……”

    “说吧, ”张天全打断他,“你来是做什么的?不说清楚,我就不吃了。”

    西门庆赔笑道:“也没旁的事,就是忽然想起您了,便过来看看。”他抬头看看四周,“您一个人在这里也太寂寞了,不如回我府里去住,往后我给你老人家养老送终。”

    “你可别吓我!”张天全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块肉,“我在这住习惯了,你府上全是好东西,规矩又大,我不自在。”

    西门庆略略思忖:“等会儿我让人送十两银子来,给你过日子用。”

    “你还不说实话?又请我吃肉喝酒,又说送我银子。”

    “呵呵,”西门庆笑道,“也没旁的,就是想再跟着您学功夫。”

    张天全一拍大腿,这事划算啊,便道:“行啊!往后你有空了就过来,我再教你一回。”

    西门庆欢喜起来,张天全又道:“对了,那十两银子是按月还是按年?”

    酒楼的小厮搬来两把簇新的红木椅子,油漆涮得光滑透亮。

    张天全一见就很喜欢,一脚将自己之前坐的旧木凳踢开,伸出油腻腻的手指,指着红木椅道:“快搬过来,我也坐这个。”

    小厮立刻抬了一张放在他身后,张天全一屁股坐下去,扭了两下,甚感满意,抓起鸡腿继续啃。

    另一张椅子则放到席面的另一边,玳安用袖子擦了擦椅面,恭请自家老爷入座。

    西门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