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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骑在马上,摇头晃脑地回味李瓶儿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发出阵阵淫|笑声,惊得路旁树上的老鸦桀桀怪笑着飞走。

    他放慢马速,和后面的骡车并行。骡车里的玳安听见老爷的怪笑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伸头出来瞧。

    “玳安,你小子可有心上人?”西门庆眯着眼问他。

    玳安吓了一跳,心跳如鼓,诚惶诚恐回道:“还没有。我这样的,哪有姑娘看得上我?”老爷啊,我可没有随意勾搭府里的女人啊。

    “看你这小胆儿!没有贼胆,连贼心也没有。”西门庆看不上他这模样,“等再过几年,我替你寻一个,包你满意。”

    玳安凑趣跟着笑:“谢谢老爷的大恩大德。”

    西门庆不再理他,轻夹马腹,又跑到了前头。

    女人嘛,光是温柔如水也没意思。就像月娘,时时谨记端庄大度,就少了许多情趣。再比如潘六儿——金莲小名六儿——她倒是不端庄,在床上也别有一套,可是尽爱使小性子发脾气,还得像李瓶儿这样才好,既能温柔似水,又能稍稍反抗他一下,显出另类风情,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哈哈!”西门庆大笑一声,打了马一鞭子,朝前跑了。

    “老爷怎么了?”来安问玳安。

    玳安:“谁知道呢。快跟上,快跟上。”

    西门庆回到家,先是给谢希大暖屋玩了一整日,过后又忙着打理铺子。等到这五六日忙完,西门庆想起李瓶儿,心想她身上必定干净了,正欲往庄子上走一趟,谁知府里却出了一件大事,一向在书房伺候的小厮书童竟然卷了许多钱财跑了!

    原来那几日,西门庆因格外想念李瓶儿,竟一连留宿在书房三夜。见识了李瓶儿的风情月貌,西门庆现在对着府里的一众老人没一个有胃口的。

    后院的女人们使出百般办法,都没能留住老爷。吴月娘仗着有官哥儿在手,倒能经常请到老爷去上房用饭,虽然她夜里也不敢强留老爷。

    玉箫因这几日被月娘派来书房请老爷去上房用饭,和书童打得火热,趁着没人就调笑几句,你摸我的脸,我捏你的手,不亦乐乎。

    潘金莲心里最不忿,大家都是老爷的女人,凭什么就你一个人霸占着老爷?

    所以,这一天早上,她起得格外早,洗澡熏香,描眉搽粉,打扮好了才赶早往书房去找老爷。

    丫头玉箫比她更早,前一夜,老爷终于留宿在上房。她趁着大家还没起身,偷溜到外院,和书童打了个眼色,两人趁老爷不在,躲进书房干那不可描述之事去了。

    潘金莲打扮得很美,想得也很美。老爷连着旷了好几日,正是需要女人替他纾解的时候。早晨的老爷是最龙精虎猛的,她不取这个巧难道还傻等着?谁知竟当场撞破了书童和玉箫的奸|情。

    潘金莲气极了,狠狠骂道:“找死的奴才,竟然在老爷的床上胡搞!看我对不对老爷说,到时扒了你们的皮!”

    玉箫吓得战战兢兢,胡乱套好衣服,跪在地下哀求。书童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吓得面如土色。五娘是最爱跟老爷告状的人,动不动就说“看我叫老爷打你”之类的话,满府里的下人,谁不怕她?

    潘金莲撂下这句狠话,转身就走。玉箫一骨碌爬起来,紧紧跟在五娘身后。

    潘金莲气得花枝乱颤,尤其是得知老爷昨夜歇在了上房。她回了自己屋子,等玉箫进来后,让她关好门。

    玉箫刚进来就扑通一声给她跪下,苦苦哀求:“求五娘行行好,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们两个的。”

    潘金莲坐到炕上,慢悠悠喝着茶,打量了玉箫好几眼,才慢慢道:“要我不跟老爷说,也行。以后你得听我的话,我若要问点什么,你得老老实实对我说。我若要干点什么,你得……”

    玉箫嘭嘭地磕着头:“奴婢一定听五娘的吩咐,不敢不从,只求五娘给条活路。”

    潘金莲得意地笑了。

    玉箫是月娘的大丫头,现在却被她握着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不愁将来用不上。

    潘金莲:“那你先跟我说说,明明大娘好几年都没有身孕,她怎么忽然就怀上了?”

    玉箫便把月娘从薛姑子那买药,用别人生的头一胎男孩儿的胎盘,拿酒洗净,烧成灰,配上符药,挑个壬子日,空腹用黄酒送服,再和老爷春风一度,不出一个月,保管稳坐男胎。

    潘金莲面上不言,心里却震惊无比。

    她没想到大娘为了生儿子,竟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来。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吃别人的胎盘相当于吃人。

    潘金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又问:“花了多少银钱?”

    玉箫不敢看她,垂着头道:“人是王姑子给介绍的,大娘给了她们每人一两银子。”

    潘金莲恨声骂道:“平时装得端庄大方,动不动就说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身子嫁进来的。瞧瞧她背地里干得这些事,也不怕将来遭了报应!”

    玉箫不敢搭话,把头埋得更低。

    潘金莲心念急转,迅速做出决定,道:“我晓得了,你下去吧,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看来,她也得找个机会见一见那能帮人生儿子的薛姑子才行。

    玉箫出了一身冷汗,终于过了这个坎,谁知留在书房的书童见势头不好,急忙忙地搜刮了许多汗巾手帕,挑牙簪环,并老爷收下的人情等物,又跑到外边铺里柜台上,哄骗傅伙计支给他二十两,谎称要替老爷办事。

    然后,书童径出城外,租了一匹马,一路疯奔到码头,坐上船回老家去了。

    西门庆在上房慢慢用完早饭,逗弄了官哥儿一番,走出来找书童有事,到处寻不到人。一路找到外边铺子上,傅伙计报告说书童找他支了二十两银子,说替老爷办事。

    西门庆听了,心说不好,赶紧跑回家,到了书房一看,只见里面翻得乱七八糟,丢了许多东西。气得他大怒,狠狠砸了两个茶盏,令人报官备案捉拿书童,嘴里狠骂道:“这死奴才,等捉了回来,看我不活活打死他!”

    书童早就坐上了船,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不知多少道弯,多少座山,哪里还找得到?

    西门庆得了信,将满府下人聚齐到一起,一个个敲打过,又发了狠话,再将书房的钥匙交给了王六儿的弟弟王经看管,这才出门,准备往庄子上去找李瓶儿散散心。

    他刚走到大街上,被应伯爵看见了,一把扯住马僵,硬拉着他到妓|院去玩耍。

    应伯爵会说话,且善长自黑,常常哄得西门庆哈哈大笑。他们在妓|院呆了好几日,西门庆倒把思念李瓶儿的心淡了一些,连去庄子上的事情也暂且搁下。

    西门府里那么多女人,全都盼着西门庆一个人,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每个都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