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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瓶儿放下心,暗想又逃过一劫。本着慈悲的心肠,她劝了一句:“老爷,您对倚翠和蔼些。她胆小,不经吓。”

    “我知道,你安心歇息。我去倚翠屋里歇一夜,省得打搅到你。等过几日,你舒坦了我再来。我和你的感情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比的,等几日不算什么。”

    李瓶儿心一紧,只见西门庆已经起身出去了,留下她独自消化这个不定时的炸|弹。

    倚翠现在的身段放得很低,眼里也有了活儿,哪儿需要人帮忙,都不用别人喊她,自己就上去了。

    西门庆出来时,倚翠正在收拾石桌上的茶碗果碟。

    西门庆对倚翠说:“倚翠,跟我回屋。”

    倚翠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细瓷白碟摔到地上。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用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低眉顺眼地迈着小碎步紧紧跟上。

    这一夜,西门庆折腾得格外厉害。动作粗鲁豪放,完全没把倚翠当人。他拉开倚翠的双腿朝后压,差点将她的大腿根压折,嘴里连声喊:“瓶儿,我的瓶儿……”

    倚翠捂着嘴,不敢漏出一丝声音,生怕搅醒了老爷的美梦。

    西门庆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倚翠眯着眼歇了一小觉,天才麻麻亮她就起身了,拖着破布般的身躯挣扎着去了上房,她要好好伺候六娘。

    李瓶儿昨夜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才刚端起茶盏,倚翠就来了。

    她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不多歇会儿?我这里不缺人使,你回去休息吧。”

    倚翠勉强笑了笑:“老爷还在睡,我没事干,就来陪着六娘。”

    “哦,那你坐吧,别站着。”李瓶儿体谅她辛苦,吩咐绣春给她搬个座儿。

    倚翠斜签着身子坐下,屁股刚挨到凳面,嘴里就嘶了一声,迅速站起身,尴尬地笑道:“我还是站着吧,哪有在六娘面前坐着的道理?”

    “你……”李瓶儿总算看出来了,这姑娘受伤不轻啊!也不知西门庆那厮又如何折腾她了。一想到西门庆琳琅满目的花式玩法,以及比多拉a梦还要多的辅助用具,李瓶儿就替她打了个抖。

    那厮再俊俏,再风流倜傥,也是个折磨女人的刽子手啊!

    “咳,”李瓶儿放下茶盏,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和蔼地对倚翠说,“我晓得你的辛苦,你放心,”她拍拍倚翠的手,以做鼓励及安慰,“老爷平日事多,难得来庄子上一趟。明年,明年……”顿了顿,她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明年,我自会提拔你,给你一份好前程。”

    她想过了,等西门庆一死,她绝不回去府里受吴月娘的摆布,到时就躲在庄子上过清静日子,若是躲不过,大不了卖了庄子,带着家当,隐姓埋名,另寻别的地方住。

    倚翠也算是功臣,到时看她是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呢,还是想嫁出去。不论哪样,她都不会小气的。

    “绣春,拿十两银子来,再从箱子里取几条销金绣花汗巾。”李瓶儿吩咐道。

    绣春拿了东西出来,李瓶儿把这些全赏给倚翠。倚翠还想推辞,李瓶儿故意板着脸:“赏你的,你就收好。好好存着,将来自有用处。”

    倚翠摇晃着破碎身躯弯腰向她道谢。

    李瓶儿不忍心看她,这是代自己受罪了啊。她挥挥手:“你去绣春房里歇着,老爷那里我会吩咐小丫头在门外守着。”

    倚翠谢了又谢,蹒跚着脚步退出去。

    “啧啧,”李瓶儿见倚翠出去了,她吸了口气,冷风穿过牙缝,激起一阵牙疼,“绣春,给我泡盏浓茶,我得压压惊。”

    “六娘,早晨空腹喝浓茶对身体不好,我还是给您泡盏金桔蜂蜜水来。就用杨娘子送来的野蜜,可甜了!”绣春对倚翠的惨状心有戚戚,见李瓶儿发话,这才收回心神。

    “行吧。等下,”李瓶儿叫住她,“老爷一会儿该醒了,你多泡一盏,给他解解酒。老爷那杯不用放金桔。”

    辰时,西门庆醒了,睁开眼就在床上大喊:“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小丫头喜儿奉命守在倚翠屋外,听见屋里老爷在喊人,她不敢进去,反而踢踢踏踏的一路往上房跑,嘴里叫着:“六娘,六娘,老爷醒了!”

    西门庆坐起身,听着屋外杂乱的跑动声,宿醉的头更加痛了,嘴里骂道:“一个个的都没规没矩。我不住这里,你们一个个的不把六娘当回事,看来是时候给你们松松痒了!”

    ☆、第 41 章

    西门庆正在骂骂咧咧, 李瓶儿端着茶盏进来, 笑道:“老爷醒了, 头可疼?我泡了蜂蜜水给您解解酒。”

    西门庆收起骂声, 换上笑脸:“正口渴呢, 也就只有你才会想着我。”接过茶盏,先尝了一口, 甜甜的, 顺着干涸的喉咙而下, 滋润极了。他一饮而尽, 赞道,“这个好,头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李瓶儿接过他手里的茶盏,笑眯眯道:“老爷喝着好,等下连罐子带回去。平时喝了酒就泡上一杯, 对身体也好。”

    西门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怎么能抢你的东西呢?还是留给你吧。”

    李瓶儿:“那我让绣春分一半给您带走。我们一人一半, 大家都有得喝,怎么样?”

    “这样好, ”西门庆温柔地看着她, “我和六娘同享一罐蜜, 想起来心里都是甜的。你不知道,最近事多,日日都有人请客,酒席不断。可能是连番劳累, 总觉得身子困乏,头脑昏沉。”

    李瓶儿闻言,端详了他一眼,见他眼皮有些虚浮,眼睑下隐隐有青黑色,只道:“老爷多注意身体,保养好自己,不要太劳累了。”

    “我知道。”西门庆搂着她一路回了上房,喊丫头服侍他洗漱更衣。

    用早饭的时候,倚翠没有来伺候主子,仍然躺在绣春的屋子里歇息。西门庆也不在意,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不一时,用过早饭,他让玳安去备马,准备打道回府。

    临出门前,西门庆握着李瓶儿的手,仔细叮嘱了好几遍:“等我忙完这段,过几天就来看你。”他捏捏手心娇嫩的小手,调戏道,“等那时,你身上也该干净了。”

    李瓶儿不好说什么,只低着头装娇羞。

    “申二姐的曲唱得还不错,你若喜欢就多留她几天。”

    “不用了,您把她带回去吧。”李瓶儿对她唱的各种曲不是很热衷。

    “那好吧,就让她跟我一起回城。”

    李瓶儿又赏了申二姐五钱银子,并一匹缎子,喜得申二姐磕头道谢,然后才起身坐上了回城的小轿。

    西门庆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回城的路上,众小厮坐在后头的骡车里紧紧跟随。

    他心里得意极了,只觉天宽地广,虽然秋风冷冽却更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