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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男人立即把杜若予掀到床上躺好,两床棉被压身,压得杜若予头晕脑胀还不能反抗。她想回自己房间睡,王青葵却嫌那边风大,不让她去。
“你就在这儿躺着,别觉得别扭,我去给你买药,就留你爸照顾你。”黄岳囫囵几口吃光了他的豆浆油条,数了点零钱便跑了。
王青葵想起杜若予早餐没吃多少,决定自己去厨房给她煮碗米粥,他给她倒了热水,又叮嘱她好好睡,关上房门,也走了。
安静暖和的房间里,杜若予被两床实打的棉被压着压着,竟然真的有了朦胧睡意,她心想可不能真睡过去,中午还要和卫怀信吃饭呢,吃什么呢……
精神里的山珍海味呼啸而来,她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便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踏实,意识起起伏伏,整个人就像漂荡在海面上,直到她听见房门噶呀被推开,并不熟悉的脚步声停在床边,随后,陈锋那张蜡黄的脸,像做梦一样出现在她蒙昧的视线里。
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十章 又生事故
杜若予蓦地瞪大双眼,与悬在上方的脸四目相对。
“吓我一跳!”陈锋后退一步,枯瘦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小妹,你怎么睡在这儿?你爸爸呢?”
杜若予松开棉被下紧攥的手,她手心湿热,不知是病的,还是吓的。她支起上半身,故作轻松地回答,“他应该在厨房。”
“哦。那黄岳呢?怎么也不见他?”
“我有些不舒服,他去帮我买药了。”
“不舒服?怎么了?”陈锋见她要下床,忙劝:“不舒服就不要乱动,好好躺着吧!你继续睡,我去厨房找你爸!”
杜若予点点头,见陈锋慢腾腾走出房间,并帮自己关好门,这才伸出手拍拍脸,振作精神收拾自己。她下床后没有马上离开房间,而是躲到窗后往外看,期间差点碰掉王青葵放在桌上的手机。窗外,陈锋已然出了寝楼,正踩着庭院中央的鹅卵石小径,一步一步往厨房方向去。
寒冬的清晨冷肃萧索,院里的花草树木皆枯黄萎靡,衬得陈锋沉疴难愈的佝偻背影愈发愁苦,他的手插在衣兜里,步伐沉甸甸的。
杜若予盯着他的手,想起黄岳几个小时前的提醒,又想起陈锋偷偷买来的不知名药物,她心里微憷,立即给黄岳打电话,“你在哪里?”
黄岳的大嗓门很显精神,“在外头十字路口的药店,怎么啦?”
杜若予说:“陈锋刚刚来了,他现在去厨房找我爸。这事不能再瞒着了,必须把我们对陈锋的怀疑马上告诉我爸和郑叔叔。”
黄岳沉默片刻,“……如果这事是我错了呢?他毕竟是陈锋……”
“实不相瞒,卫怀信和方未艾昨天去了g市,就是去查陈锋的过去。一个人的直觉可能有错,两个人、三个人的怀疑呢?”杜若予飞快说完,深吸口气,拦断黄岳爆发的叫骂,“叔,我要去厨房了,我不能让我爸和陈锋单独在一起,你先联系郑叔叔吧。”
挂断电话,杜若予三步并作两步赶往厨房。
厨房的灶台前,王青葵刚刚盛起一碗米粥,和一小碟快炒过的春菜搁在同一个托盘里,见到杜若予,他立即皱眉,“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躺着吗?”
杜若予环视四周,“陈叔呢?”
王青葵反问:“谁?”
杜若予疑惑,“陈锋叔叔啊,他说来厨房找你,我也看见他过来了。”
“我没看见他啊,可能临时有事又走了吧?”王青葵端起托盘,催促杜若予回寝室,“走走走,快回去,别又吹风着凉了!”
杜若予跟在王青葵身后,犹自纳闷地左右张望,“我明明看见他过来了,都到门口了,再急也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啊。”
刚下台阶的王青葵忽然顿住脚步,狐疑地回头盯着杜若予,且越看越严肃,“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了?你找陈锋有事?”
从小到大,王青葵几乎没对小女儿严厉说过话,故而他这样的眼神着实让杜若予吃了一惊,她一时语塞,“不是,我是……”
话未说完,外头寝楼靠近厨房这一侧的楼梯间突然传来叫喊,“快来人啊!老曹头摔下楼梯了!”
杜若予大惊失色,王青葵把托盘往地上一搁,父女俩飞快跑进楼道,果然见到曹爷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里全是血。
“快叫救护车!快喊华奶奶来帮忙!”王青葵大喊。
最先发现曹爷爷的老人颤巍巍疾走到外间,放声喊人。
杜若予不太敢看曹爷爷鲜血淋漓的脸,她从灵魂深处怕极了这样的血腥,干燥的空气里渗进了血的味道,她发热的脑袋开始缺氧。
“你出去!”王青葵突然推了她一把,“回自己的房间去!”
杜若予被这一动,反而清醒过来,“不,我要留下帮忙。”
“可你不能看这些,如果老曹……如果他……”王青葵想说如果曹爷爷不幸死在了杜若予面前,她的老毛病岂不是要犯了,“……你就不怕?”
杜若予坚定摇头,“我不怕!况且这里头全是些老弱病残,真需要人的时候,我不能跑。”
“唉。”王青葵叹了口气。
随着叫喊,外头赶来许多人,华奶奶挤开人群见着曹爷爷的惨状,登时煞白了脸,“谁也别动他!八成有骨折,救护车呢?”
救护车来得及时,华奶奶充当家属上了车,院里多半是不能自理的老人,杜若予本来想随车,王青葵坚决拉住他,“你别去,我去!”
杜若予就这样被推回人群,车门一合,慈心大门口很快没了救护车的身影,她忧心忡忡回到厨房门口,见米粥和青菜还搁在地上,已经凉透了。
她端起托盘回到厨房,把粥菜热了,就站在灶台前,咕噜咕噜大口吞了。
洗碗的时候,方未艾发来消息,说是已经回到酒店房间,杜若予想也未想,直接赶过去。
结果自然没见到卫怀信。
方未艾累得够呛,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要不是怕杜若予心急,他真想缩到无人问津的角落酣畅睡上一觉。他把和卫怀信的g市发现之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给出卫怀信的结论,“他说陈锋不是凶手,但肯定是帮凶,他的焦虑症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