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他在安宁面前得意地卖弄,由着他在自己的身体上为所欲为……
说服了自己,接受那些也不是难事。可不知为什么,当他们进了月老庙,说什么要跪拜祈愿,还要结绳连木牌的时候,他心里会那般抗拒。
既然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偿恩情,并非真心相惜相守,惊动神灵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
来到房门前,看着房门密码锁,楚延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房门的密码是多少。
每次来这里都是跟在方宇后面,等着方宇开门进去,他自己从来没单独来过这里。
敲门半天才听到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房门打开,便看到一脸憔悴,脸颊通红的方宇,眼神迷瞪地站在那儿。
方宇身体向来壮得像头牛,楚延认识他这么久,也只见过他感冒一两次,而且每次流两天鼻涕就自动康复,连药都不用吃。
此时的方宇,看来是真的病了。
“你怎么来了?我叫的不是老大吗?”方宇态度不见生疏,只是有些冷漠。
楚延推门进去,方宇也不理会,径自回房。
不过才几个星期没过来,这间房子已经变成了垃圾堆。
酒瓶、饮料瓶、方便面、快餐盒摆得桌上地上全是。
方宇回卧室,重新倒进被窝。
楚延越过重重障碍,跟着走进床边,伸手摸了摸方宇的额头,烧得挺厉害。
“你女朋友呢?怎么不让她过来照顾你?”他问。
方宇一双泛着水汽的眼睛,通红地盯着楚延,说道:“你认为我会带你之外的谁,睡在这张床上吗?”
楚延没再说话,起身去了厨房,找到水壶,烧上热水,趁着空档收拾了房间卫生。
等水开了,稍稍放温,便拉方宇起来给他喂药。却被一下子抓住了拿药的手臂。
“我不叫你,你就不来是吗?你巴不得从此以后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是吗?”
应该是高烧的原因,方宇平日里光彩闪烁的眼睛,此时水汪汪得看起来相当可怜。
楚延只好放轻了语气好言安抚:“先吃药,吃药就不难受了。”
方宇却愈加任性起来,他甩开楚延的手,赶人道:“我不勉强你,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楚延无奈,再哄,再被推开,再费劲上前哄……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楚延把药放在自己嘴里含着,两手捧住方宇的脸颊,俯身对着嘴把药给人喂了进去。
方宇一下子不闹了,静静地感受着楚延的舌尖伸进他的口中,忍不住激烈地回应,那药经两人唾液的纠缠,苦涩蔓延得满口都是。
吃过药,又被逼着喝了一大杯热水,方宇手脚缠着楚延,片刻的功夫便沉沉睡过去。
再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灯火隐隐透进来。
方宇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湿,先前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身体,此时倒是轻松了起来。
想起睡着前的事,方宇忙低头,感觉到怀里的温热,瞬间安下心来。
手臂上力道收紧,怀里的人轻声问道:“睡醒了?好点了没?”
方宇不回答,低头准确找到发声的来源,吸允纠缠着探索而入。
怀里的人一开始还有些推拒,后来慢慢放松下来,予取予求。
不知谁说生病的人会很虚弱,楚延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方宇像平时一样生猛,折腾得他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求饶。
等到双双登顶时,楚延身上的汗湿程度,已经不比方宇好多少。
“楚延……”方宇保持着姿势,不断亲吻楚延唇角,微微喘息着叫他的名字,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委屈。
又用力往他身体里钻了钻,抱着他的一双手臂用上十足的力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试过要放开你。”他的脸颊轻轻蹭着楚延的,凑到他耳边轻语:“但是不行。楚延,我放不开。所以,我还是决定,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放手。”
第20章 第20章
等到清洗过黏湿的身体,楚延热了买回来的稀粥和小菜。
房间已经不见丝毫凌乱,地板茶几也被擦拭得锃亮。
方宇吃着热乎乎的粥,打量焕然如新的房间,心里头暖乎乎的。
这段日子过得气闷消沉,一门心思想着要成全楚延,不再勉强他,于是忍着跟他保持距离,忍着不叫他回这里住。
比起上一次和楚延疏远,这次的他已经尝到了和楚延亲密接触的滋味,所以,更觉得度日如年。
每天夜里孤枕难眠,闻到枕头被子上残留着的楚延身上的气息,想到在这张床上发生过的各种纠缠和销魂,内心的想念和浴火,折腾的方宇没有半点法子。
用冷水冲澡,之后又去阳台吹风,希望凉意能带走身心上对楚延的无穷渴望。
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折腾地病了。身上难受,心里头却欣喜不已,终于又有借口让他过来了。
这么想着,却故意挑着时间把电话打到刘海涛那里。挂了电话他还忐忑不安,怕一会儿来的人真的不是楚延。
还好,楚延并没有让他失望。
“我跟那个杨佳佳没什么的。”方宇一边低头吃粥一边说道。
“嗯。”楚延答应一声。
方宇觉得他解释得不够透彻,又说道:“真的。就是上次去图书馆给你占座的时候认识的,随便聊了两句,她问我要联系方式我也没给,不知道她后来又去哪儿打听到的。那天跟你分开之后在学校门口被她给拦住了。我心情不好,就答应跟她去吃了顿饭。结果被咱们系的几个小女生看见了,就到处传她是我的新欢。这完全是个误会,我跟她啥都没有,手都没牵过。真的,你信我。”
楚延抬头,看了方宇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认真地吃饭。
一直到把碗里的稀粥吃得干干净净,他才再次抬起头,看着方宇认真地说道:“你想当着安宁的面秀什么没关系,住在一起也可以。我就是想提醒一句,方宇,我们跟安宁和林诚不一样,我们都不是gay。”
方宇脸色变了变,问:“什么意思?”
楚延道:“字面意思。你想玩儿,我陪你。但是,不要玩儿过了头。”
方宇捏着饭勺的手一紧,反射性地问楚延:“谁说我是在玩儿?”
楚延不说话,一脸平静地望着方宇。
他的眼睛清澈的像山顶的明月,仿佛能够映射出方宇的心底,逼着他正视自己的内心,好勇敢地直视这件事情的严肃和重要性。
不是在玩儿,那就是认真。
认真,代表着专一专注,代表着此后的许许多多的岁月。
方宇,他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最终,方宇被楚延如此澄澈的目光刺疼了眼眸,他垂下头,望向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