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一笑:“哥哥到现在竟还念着陆福生。她陆福生倒是本事,娼籍出身的粉头,靠着倚门卖笑三年学来的手段,把男人们都迷的死心塌地,如今竟连哥哥都要为她出头。”
赵谐成道:“翦秋,你现在还有理智么?”
赵翦秋道:“女人一沾上情爱是没有理智的。”
赵谐成一把将镇纸拂在地上:“赵翦秋!”
赵翦秋鲜少向她发怒,一时不免有些惊慌。赵翦秋望向赵谐成:“哥哥!我爱斯年哥哥,我受不了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别人。”
赵谐成道:“爱不是你害人的借口。你嫁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斯年不喜欢你。”
赵翦秋道:“可是哥哥,翦秋不甘心。她是斯年哥哥的女人,我也是斯年哥哥的女人。可我是斯年哥哥的正妻,她……她甚至不爱他……她凭什么得到那么多?”
赵谐成怒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在她身上下蛊,欲置她于死地?赵翦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了?”
赵翦秋摇摇头:“哥哥,翦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哥哥从来都不了解罢了。哥哥有两个妹妹,可哥哥了解的一直就只有姐姐一个人。
男人的后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哥哥自己没有妻妾,不了解罢了。哥哥恨外公是因为什么?其实缘由不也是母亲喜欢上父亲了么?父亲喜欢哥哥的母亲,不照样娶了翦秋的母亲么?父亲喜欢翦秋的母亲,可他也有很多的侍妾啊。
男人这一辈子可以有很多的女人,可女人这一辈子却只可以依靠那么一个男人。翦秋不是容不下陆福生,可她不能抢翦秋的东西。她要是和父亲的那些侍妾一样,翦秋可以容许她待在斯年哥哥身边,就像母亲包容姨娘们一样。只要她做小伏低不跟我争,我可以好吃好穿的供养着她,我甚至可以比母亲更宽容给她一个孩子。
可是哥哥,她在斯年哥哥心里的份量太重了。只要她还活着,斯年哥哥永远都看不到我。这不可以……”
赵谐成已然不耐烦,起身背对着她走到窗边:“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你走吧!你总是有你自己的道理,我教不了你。你不是你姐姐,我也没资格教训你。”
赵谐成扭头又看了赵翦秋一眼:“赵翦秋,你好自为之。你觉得你这样拙劣的手段能骗得了几个人?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收拾这烂摊子。
福生不久之后就会离开沈家。斯年那边,你自己应对。自己男人的心不是靠害人就可以挽回的。他若是知道,只会更加厌恶你。”
赵翦秋看着赵谐成神色黯然,却依旧点点头:“对不起,哥哥。翦秋回去会仔细想想。翦秋以后……不会这样了。”
赵翦秋回去之后果然收敛一些。可此时正当战时,沈子忱忙的紧,也无暇顾及赵翦秋,本来就对她存着气,如今又愈发疏远。前方战报送的勤,沈子忱索性宿在了书房,连正房的门都不进了。赵翦秋自知有错,也没敢招惹他。
后来没隔几天沈子忱就把霜儿收了房,提成了三夫人。霜儿本来是林初夏的丫鬟,本来就是内定给林初夏做陪房的。后来赵翦秋替林初夏嫁了,霜儿就做了赵翦秋的陪嫁丫鬟。林初夏一向对霜儿不错,按说哪怕换了主子,以往的规矩也不该怎么变的。可霜儿这房收的,几乎没有一点征兆,赵翦秋完全猝不及防。
赵翦秋跟沈子忱亲近那几天全是赵翦秋死缠烂打,沈子忱厌她,赵翦秋自己也知道。如今这霜儿倒是赶上了好时候,陆福生荣宠已过,她这个主母又招沈子忱厌恶。一时行同辇、寝专房,倒把她这个主母的风头都给压下去了。
若是陆福生抢她的宠,赵翦秋还能忍,毕竟他们之间的事情先于她。可这个霜儿是个什么东西?她姐姐身边伺候的丫头,甚至还是从乞丐堆里捡出来的。跟了林初夏近十年,也跟林初夏一样,琴棋书画一点不懂,女工针黹一窍不通。整天喜欢研究什么武功兵书,粗鲁的如同男人一般。沈子忱之前为了陆福生厌弃林初夏,陆福生温柔缄默;林初夏张扬跋扈。赵翦秋一直以为沈子忱应该是不喜欢霜儿这样的女人的,所以当时成亲时说要霜儿陪嫁过来她才没有反对。
没想到,该来的根本就躲不掉。
新婚不足两月沈子忱便又要纳妾,一年内连着三次小登科,名声也不好听,于是这纳妾礼也就没怎么办。只是流水席摆了三天,沈子忱接连三旬都没有进过赵翦秋的房门。
其实霜儿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霜儿生的美艳,可赵翦秋生的也不差。即便是霜儿稍稍比赵翦秋好一点点,可是这一点点,之前也没让沈子忱多留意过他一眼,怎么突然间就情有独钟了?
自陆福生大病之后沈子忱就疏远了赵翦秋,这个霜儿知道,必定是赵翦秋算计陆福生事情败露给沈子忱知道了。沈子忱厌她恶毒,可对陆福生又已死了心,一时枕畔无人,突然就觉出她的好来。转眼说话的语气看她的眉眼都不同了。
那日沈子忱跟赵翦秋吵了架,略喝了些酒,可并没有醉。赵翦秋把沈子忱身边的丫鬟都换了干净,可沈子忱已经娶妻,又是晚间,小厮们也不好进来。霜儿有心,捧了热茶过去。沈子忱正坐在榻上自斟自酌,扭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热茶倾了一地。
沈子忱问她:“你叫霜儿是吧?你喜欢我,是不是?”
霜儿一下子涨红了脸,嘴巴张着,半天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霜儿盯紧了沈子忱,忙不迭点了点头。
沈子忱一把把她拉到怀里,问道:“那我纳你为妾,你愿不愿意?”
霜儿倒到他怀里靠在他胸膛,满心满眼都是他,全世界都是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自那晚之后沈子忱便纳了霜儿为妾。赵翦秋大怒,端起了正室的架子。如今霜儿已经收了房再不是她的丫头,她不能随便发卖,便百般排挤霜儿。
沈子忱宠霜儿宠得紧,赵翦秋自知沈子忱对她余怒未消也有几分顾及。霜儿是赵翦秋自林府带来的陪嫁丫鬟,本来若是沈子忱不太讨厌就该给了他的。如今霜儿得宠,也算是给他们林家赵家面子。沈子忱宠爱赵翦秋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人,赵翦秋要是再告沈子忱宠妾灭妻反倒像是她们自己窝里斗,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
现在瞧着形势,霜儿倒比赵翦秋还要占几分优势。赵翦秋哪里是肯吃哑巴亏的?也顾不上陆福生的事了,明里暗里给霜儿使绊子。
霜儿周旋于林府赵府多年,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刚升上主子的狂喜劲儿刚过去才觉出味道来。这位二夫人哪是为了帮她得偿所愿呢?分明是大夫人排挤她,自己不想再做众矢之的,骗她出来扛雷呢。偏偏她傻,竟真觉得有可乘之机。
那位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