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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呢?”

    “谁说勾结?那是我亲舅爷,他去陇嵩做州牧就是为了我……跟你说不着!” 张昱终于注意到阴贵人频频瞥视的地方,那里有隐隐约约的一片亮色,好像……好像那女人昨天的华服,

    张昱突然变了脸,“不交人我就搜宫了!”

    “不要啊,太子殿下!”阴贵人没了刚才的气定神闲,突然慌乱不已,“殿下要搜宫,可有陛下旨意?”

    张昱看到阴贵人的惊慌失措,更加信心满满,“要什么旨意?我就是旨意!来人!”

    从宫外涌进十数个带刀侍卫,张昱手一指;“搜!”

    阴贵人急忙护到帘幕跟前,最后挣扎:“太子殿下,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不能搜宫!”

    那帘幕后面的身影分明就是那女人的!张昱用手往旁边一搡阴贵人,在护卫之前一把扯掉了帘幕。

    他身后的侍卫们同一时间,整齐划一地弃刀下跪。

    那帘幕后面,正是华帝本人。

    “我还没死呢!你的旨意就作数了?”华帝一双眼不怒自威,更别提此刻压抑不住的怒气了。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母后!我知道你不成器,本还想着等你自己开悟,不想越大越……”华帝气血上涌,一手抚胸,顿了顿说道:“那赵默成,本来是留着辅佐你的,你为何单单与他过不去!”

    张昱看华帝话头似有转圜,刚刚的惊惧渐渐褪了,怕什么,华帝成年的皇子就自己一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大着胆子道:“母后让我去谢他救回汝阳,他却当着人辱骂于我,他有什么功劳,汝阳都那个样子了……再说士可杀不可辱。”

    “胡闹!你和你母后的那点心思当我不知道!本来你不争气不算什么,只要能守成就好,有一班功臣良将……”

    “赵默成不是,他们说他功高震主,您不是也说过他不可再掌东北……”

    “胡说!他功再高能越得过我去!我实在给你留路啊混账!‘他们说’,哪个‘他们’啊?你舅爷?自作孽,让他在牢里活命已经是看你母后的面子了。你舅舅?活该!带坏了你,要不是你母后把他赶走,我就亲自杀他了!”

    “父皇……”张昱看到华帝动了真气,终于害怕了,自己是唯一的太子人选不假,可是这个宫里还有张阳一个皇子呢,虽然年岁小,可是华帝正值壮年,等到张阳成年继位不是没有可能啊。

    看到太子认怂讨饶的样子,华帝更是一口恶气堵心,抬脚踹倒张昱,“别叫我父皇,我没你这么不争气的儿……”

    “陛下!太子冤枉啊!”门外连哭带喊匆匆赶来的是卢皇后,“太子是被奸人所害啊,您不要一时意气,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啊!”

    本来无意继续的华帝,看到此刻的卢皇后后不啻于火上浇油,“都是你娇惯,他才有今日!一个汝阳还不够!朕的天下是用来‘治’的,不是让你们‘败’的!谁告诉他这天下是他的?不是他应得的!”

    “张东!你忘了我们的患难情分,你忘了你坐稳天下我卢家出了多少力,死了多少人!昱儿是有不对,但他再不对,也不能拿他的东西去便宜外人!”卢皇后暴怒,怎么不是自己儿子应得的?卢家牺牲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张昱接位的?自己容忍你妃子贵人一堆,还不是为了保住太子的位子?这个阴贵人,自从生了皇子就天天巴望着那个位子,要不是自己死死押着,早成妃子、贵妃了,她儿子还不骑到昱儿头顶上去!到那时,自己和昱儿有没有命活还两说,这小狐狸哪会有自己这般仁慈!

    “住口!都是你一天天跟他说这些失心疯的话,让他一天天不知道天高地厚!”华帝不想在阴贵人及宫人面前暴露家人的丑态。

    “好!你要废了昱儿的太子,连我一块儿杀了吧!还有汝阳,我们娘仨好作伴!”卢皇后歇斯底里。

    华帝不顾阴贵人的劝阻,命人将卢皇后禁回她宫里,太子张昱软禁御书阁。

    人都走了,阴贵人从内室床下扶起趴在地上许久的茗华,“委屈你躲了这么久,要不是让人亲眼看到你进了我的屋,太子不会这么坚决搜宫的。”

    “华帝是几时来的?”茗华活动着僵硬的身体,疑惑不解。

    阴贵人终于恢复了几丝落雪的神情,松快道:“陛下的功夫只怕远在赵王之上,今天是阳儿的生日,我昨天傍晚央求陛下今早给阳儿个惊喜。这可不是最大的惊喜吗!”

    茗华忧心忡忡,“我看华帝陛下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情深义厚,他不会真的责罚,你何苦这么明白地开罪皇后?”

    “我会帮她的,一个女人最怕真的伤了心……”阴贵人幽幽道。

    卢皇后正在自己宫里钻牛角尖:张东不念夫妻旧情,被阴贵人迷惑,现在嫌弃自己母子了,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结果!总说谋反谋反,天下迟早是昱儿的,为何要反?也罢,总是担着这个虚名,还不如……反了算了。早点把昱儿的东西握在手里,比什么都踏实。皇太后总比提心吊胆的皇后来得实在。

    “陛下,夜深了,喝点东西歇歇眼吧。”阴贵人给深夜批阅奏呈的华帝送来宵夜。

    “这是……”御案上还有一盏。

    华帝头也没抬地回道:“那是皇后送来的。”

    “陛下,民间有云‘夫妻没有隔夜仇’,您和皇后这么多年……啊——”

    阴贵人不小心碰翻了皇后送来的食盅,汤水洒到地上,冒出了丝丝白烟,有毒!

    “你无情休怪我无意!夫君可以不是我的,但是皇位必须是我昱儿的!”这是华帝去质问卢皇后时,得到的唯一回答。

    至此,夫妻缘尽,可共苦不能同甘。

    茗华回府,不止赵默成在,还有许多人都在——

    郭缠虎知道茗华遇险赵默成回救,立马带着所有骑兵连夜杀出云府,亏得被准备下山劫狱的郭缠龙追了回去,骂道:“你这一去,他谋反的罪责就坐实了!快去换衣服,我们直接去劫狱!”

    “谁说二哥入狱了?他只是回渭邑救人……”

    一巴掌呼过去,“动动脑子,他回去还不就进天牢了?咱们赶过去正好劫他出来!”

    换装完毕整装待发,沈申洲气喘吁吁说:“将军,带上我的陈情书,想办法呈给华帝,咱们黑白两手准备。”

    “先生连夜写的?”郭缠虎掂了掂分量,“都是啥?”

    “华帝是明君,不能搞鸟尽弓藏那一套。”郑昊代答道。

    郭缠虎不懂:“什么弓?”

    “‘拍马屁’功!”郭缠龙喝道:“快走!再不走等着收尸啊!”

    “呸呸呸,大哥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等等我!”

    远处一个红衣骑着马追喊:“还有我!”

    “你给我回来,别跟着添乱!你去还不如我去呢!”